金無血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馬上扭頭看向了我:“老七啊,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打算徹底放棄我們這些棋子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徹底放棄,而是會徹底滅掉,一個不留地全部滅掉!”
接下來,我與金無血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藤田麗子。
藤田麗子遲疑了一下終於慢慢說道:“本來,我就是最後一次試圖爭取你們的,畢竟找到合適的效力之人也並不容易;只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們居然能夠對付得了神道遁隱術。”
我權衡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們會危及到我們的家人麼?”
“這個肯定不是優先考慮的對象,不到必要的程度,是不會動用那種極端手段的!”
藤田麗子毫不猶豫、很是肯定地回答說,“那隻不過是我想要逼你們交納投名狀的手段而已,並且那樣做是非常危險的——無論是我們日本神官還是鬼方遺脈,都不想引起中國官方的注意;
既然你們執意不肯效力,已經完全沒有再繼續爭取你們的必要了;所以肯定有人會設法除掉你們卻不會株連太多,以免讓我們暴露出來。
不過,如果你們確實極難除掉,而且與黃泉守墓人明顯有結盟的跡相,那就只能不擇手段了。”
盯着藤田麗子的眼睛瞧了瞧,然後又思忖了片刻,我覺得藤田麗子說得符合邏輯與實際情況。
金無血則是追問道:“那麼他們會用哪些手段來解決掉我們呢?”
“車禍,中毒,墜崖,暴死,意外身亡,相互鬥殺等等,”藤田麗子一口氣說了好多,“反正是儘量採用不易引起官方注意的手段。”
“呵呵,原來跟二哥你一樣啊。”我笑了笑,然後問藤田麗子,其餘的神道教人員和鬼方遺脈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藤田麗子搖了搖頭,很是真誠地表示她只不過是一介少宮司而已,知道的情況很少,而且大宮司根本就是行蹤不定;至於鬼方遺脈的老巢大本營,恐怕就連大宮司也不會知道的……
盯着藤田麗子的眼睛瞧了瞧,我發現她絲毫沒有說謊的跡相。
於是我和金無血就起身離開了地下室。
來到外面以後,酒意已經完全消退的金無血很是嚴肅地對我說,情況很嚴重,現在必須請大夥兒一塊商量商量,看看到底怎麼辦。
接下來我與金無血來到二樓的會議室,分別給鄭世悟等人打了個電話,說是有急事商量。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鄭世悟、聶曉婧、卿書安和王立全等人全部聚齊。
在聽金無血把情況簡單講了一番之後,在座的人都是深感情況嚴峻卻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火無毒咂了咂舌乾脆說道:“可以千日做賊、不可千日防賊,再說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這個問題根本無解。依我看,要不乾脆我們都連家屬一塊暫時先搬到陳詩婷她們那裡吧?”
木無瞳率先否定了火無毒的建議:“老五你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除了人數太多以外,別忘了也並不是所有的黃泉守墓人都是友好的,說不定我們避狼就虎、反而更加危險!”
大家議論紛紛,各自拿出了許多不同的建議,但是所有的建議都是各有缺陷,都被一一否定。
正當我深感這個問題確實相當棘手難辦、難以顧及方方面面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聶曉婧一直沒有開口,而且神色很是恬靜平靜,絲毫沒有緊張着急的樣子,好像這次請她過來只是喝茶閒聊一般。
心裡面凜然一動,我懷疑那丫頭肯定是想到了什麼不一樣的辦法。
既然聶曉婧她不肯當衆說出來,於是我略一思忖也不勉強,表示這個問題事關重大,短時間內確實難以想出兼顧各個方面的辦法;要不,先行散會,大家先好好想想,下次再討論吧。
等到散會以後,我趕快找到了聶曉婧。
來到外面僻靜無人的地方以後,我小聲問聶曉婧說:“剛纔開會的時候你一直不說話,曉婧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更好的辦法?”
“嗯,我想到了一個走鋼絲的險棋辦法,不但能夠快速可靠地解除危機,而且還可以化被動爲主動。不過萬一失敗了的話,則危險也是非常地大。”
聶曉婧四下瞧了瞧,然後輕輕點了點頭,“雖然度假村的員工基本換了一遍,但我仍舊有些不放心,所以在會議室的時候我沒有說出來。”
“什麼險棋招數,說說看嘛。再危險又能危險到哪兒去,現在我們這些人隨時都有可能被日本神官和鬼方遺脈一網打盡。”我趕快催促着聶曉婧說出來。
“正想找你商量一下呢,胡君堯你看這樣行不行。”
聶曉婧一邊與我慢慢並肩散步,一邊輕聲說道,“我認爲日本神官與鬼方遺脈他們兩派的實力估計相差不是很大,甚至有可能是勢均力敵,否則的話肯定會有主有僕、而不是相互提防地進行聯手,不會是都擔心自己萬一爲別人作嫁衣。所以,我覺得不妨這樣試上一試……”
聽聶曉婧簡單講了一下她的計謀,我眼前一亮趕快頓住了腳步,由衷地感嘆道:“剛纔我們討論的辦法不是被動應對就是冒險硬拼,只有曉婧你說的這個辦法最爲高明!看來有時候智慧與美貌還真是會集於一身的——能夠娶你爲妻,說明我胡君堯造化不淺!”
聶曉婧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了一句:“什麼妻呀妾呀的,還沒結婚呢。”
我趕快正色說道:“未婚妻,也是妻!”
聶曉婧嫣然一笑:“要是按你這樣說呀,那蝸牛還是牛呢。”
“蝸牛什麼時候都成不了牛,但未婚妻卻可以一紙證書把‘未婚’倆字兒給去掉,”我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要不,等這次把問題解決以後,我們先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聶曉婧低着頭小聲迴應道:“你還沒有正式領我見你爸媽呢。”
“哦,我忘了這個事兒,看來真是心急也得按程序來,”我搓了搓手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那行,等這次問題解決以後,我先帶你回家一趟……”
與聶曉婧並肩散步半個小時左右,等回到度假村以後,我立即將聶曉婧所說的那條妙計簡明扼要地寫在了紙上。
接下來,我拿着那張小紙條分別找到了鄭世悟、金無血和王立全他們幾個。
經歷過上次“臥底”事件以後,大夥兒都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他們一個個只看不說,在看過那張小紙條以後,衆人全部都是一臉驚喜地連連點頭。
次日早飯的時候,我很是鄭重地提出了我的看法——
利益均沾、各取所需,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合作共贏,只要那些日本神道教答應不亂殺人,只要雙方能把條件談好,其實我們不妨與他們合作一下試試。
鄭世悟他們馬上分成了兩派,對我的這個建議爭論得煞有介事、非常逼真。
鄭世悟、水無影和木無瞳等人認爲,與其跟日本神道教進行合作還不如跟鬼方遺脈進行合作更爲合適,至少鬼方遺脈以前也算是中華大地上的一個少數民族。
而金無血、王立全和土無耳等人則是認爲,沒有家鬼不害家人,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什麼異邦外邦的,其實害人最多的一般多是自己人,只要日本神道教實力強大而且願意讓步,只要能夠滿足我們的要求,跟他們合作也是完全可以的。
火無土更是舉了個非常不恰當的例子,說是中國的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先生,當年還是在日本黑龍會的幫助下成立中國同盟會的呢,所以跟誰合作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是合作的條件。
雖然衆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但爭論的只是跟哪一方進行合作更爲合適,沒有人再傻呼呼地堅持四面樹敵、沒有人再堅持同時與三方勢力過不去——黃泉守墓人也並沒有把我們看成自己人。
由於各自都認爲自己的看法是正確的,所以爭論得越來越激烈。
最後衆人連早飯也不吃了,紛紛看向了我,問我到底傾向於哪一個方案。
“這樣吧,至少從目前來看,鬼方遺脈連個面兒都不敢露,肯定是他們實力比較弱小,所以我認爲還是跟日本神道教的人進行合作比較穩妥!”
我一本正經地慢慢說道,“當然,具體還要看合作的條件!”
由於聶曉婧、卿書安和王立全無條件地支持我,所以我的這個結論一下子就成了定案……
早飯過後,我與鄭世悟、金無血三個人一塊前往地下室找到了藤田麗子。
我很是坦誠地開門見山,表示我們兄弟並不想四面樹敵,而且你們也知道,其實黃泉守墓人也完全沒有把我們當成自己人;
所以,只要能夠答應我們的要求,只要條件合適,我們完全可以合作共贏而不是兩敗俱傷——其實你們跟那些鬼方遺脈進行合作,遠遠不如跟我們進行合作更爲直接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