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幾天前開始說起,當時正趕上爲長公主慕璇召集天下能人異士爲其醫治怪病。
由於長公主慕璇身懷異臭的原因,所以宮殿安排在後宮中最偏僻的位置,且不會衝撞宮中其他的娘娘及太后,同時也是最靠近北邊城門的位置,單殿獨院。
而爲長公主請來的能人異士爲了防止有不法之人渾水摸魚,進入前都會提前搜身,又派了一對禁衛專門守着。
但這裡面也不乏夜晚留宿在宮中的,而留宿在宮中的人則被統一安排在冷宮。
聽到這,傅莊瓊不僅有些疑惑了,忙打斷問道:“等等,怎麼說這些人也是爲醫治公主的怪病而來,爲什麼會被安排在冷宮?”
熊沙白解釋道:“雖然自古以來,冷宮都是不受寵妃子的居住之所,但如今我們的皇上登基只一年有餘,後宮中加上太后,皇后及其他妃嬪總共就只有五人,冷宮自然是閒置了下來,而冷宮與娘娘們的宮殿都較有些距離,那些人畢竟是江湖人士,安排自然也是必須十分謹慎。”
如此一來,這便也說的過去了,冷宮怎麼說也是一座宮殿,雖然名字聽上去不太好聽,可是她立馬又有疑惑了:“王爺不是跟我說太后娘娘的事情嗎?怎麼會扯上長公主及這些能人異士?”
熊沙白道:“先別急,事情就是因這件事清而起。”
原來,那些爲醫治長公主而專門趕來的能人異士在居住到冷宮的當晚,就有人意外死亡,半夜裡悄無聲息,第二天早上發現死在榻上,而死時的模樣則是當天晚上入睡時的模樣,很安詳,甚至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太醫前來檢查,則查不出任何的死因,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但卻就是沒了呼吸。
剛開始很多人都認爲這可能是那人自身便有什麼疾病,突發疾病而死,便也沒多做在意。
後來這種事情不斷髮生,基本上每個夜晚都會死上一個人,至現在爲止,已經死了五人。
據目擊者後來突然想起,那五人中第二天發現屍體時,都會聞到一股異香,然而都只是一瞬間,轉瞬即逝。
後來在太后娘娘宮中,每個瘋癲,胡言亂語之人在瘋之前也都曾有過聞到一股異香的經歷,當時並未多做在意,但這其中還有些隱情,太后宮中每晚都會有黑影浮動,伴隨着黑影,同時散發出來的還有一股惡臭,見到黑影的宮人,精神都有些失控。
傅莊瓊聽的膽戰心驚,世上竟會還有如此怪異之事,她甚至背脊直髮涼,心有餘悸的往背後瞧了瞧,這時,桌子上的燭火突然搖曳了幾下,背後有黑影浮動,她頓時被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站起身就往熊沙白的懷中撲去。
熊沙白一愣,僵坐在椅子上,神情頗有些尷尬,但又不好伸手無推她,僵坐的姿勢很是怪異,最後只是僵硬的吐出了一句話:“只是窗戶被風吹開!”
她剛纔還嚇的花容失色,此時突然睜開眼睛,看着自己身在何處時,很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慢慢的從他的懷中爬了起來,臉略微有些發燙,去關窗戶的空隙被外面的涼風一吹,瞬間覺得神清氣爽了很多。
之後若無其事的重新坐到了位置上,喝了一口水壓壓驚,清了清嗓子道:“你,所以你是懷疑,太后娘娘宮中出現的異物則是死在冷宮中的鬼魂,是他們在作祟?”
熊沙白也早已經適應了過來,此時點頭。
但凡聽完這個故事,肯定是懷疑這世上有鬼,也怪不得熊沙白要請上道士做一
場法事,她現在同樣有一種讓道士趕緊去宮中驅散那些魂魄的衝動,以免再讓那些人跑出來害人。
此時,傅莊瓊卻又跑回到了正題上:“所以,王爺你要求我做的第二件事是否是讓我到宮中把此事查探清楚?”
熊沙白盯着她看了一會,臉上不知是何表情,繼而搖頭道:“不是,宮中之事不在本王的管轄範圍之內,另外一方面,此事太過詭異,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無法防禦,本王答應過你,你幫本王所做之事,絕不涉及任何危險。”
那一刻,莫名的,心中異樣情緒突現,她笑嘻嘻的道:“算你有良心!”
不過,雖然熊沙白沒把第二個條件提出來,但是她還是捲進了宮中的那場黑影風波之中。
第二天皇上的旨意就已經下到了王府,說是宮中莫名出現異香,而傅莊瓊作爲曾經香魁大賽的魁元得主,與蒼寞一起查清楚此香緣由,解決後宮危機。
進了宮,傅莊瓊才得知,原來是蒼寞在皇上的面前推薦她,雖然礙於她是王妃的身份,不宜過多的參與到這件事中,但由於是後宮之事,但也不算逾越。
屆時已經請來了道士,在和樂宮的院子中做法,那道士一身黑色大寬袍,身上的圖案鏽的是八卦圖,就連帽子上的八卦圖也沒放過,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脣邊留着兩撇鬍子。
此時正閉着眼睛,身前的案桌上擺着各類法器和符紙,揮舞着桃木劍,不時用符紙噴出一團火來。
傅莊瓊看的頗有些傷心無奈,轉頭問站在一邊的蒼寞:“聽說是你舉薦我來的宮中,你難道不怕我搶了你的功勞?”
蒼寞的目光仍注視正在施法的道士身上,聞言很是大義凌然的道:“做臣子的但凡能爲皇上解憂去惑,已是榮幸,功勞誰拿都是一樣!”
傅莊瓊突然被這些話聽的一愣一愣的,這麼明顯一對比,反而覺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哎,現在好人就是難當。
當下兩人也不再說什麼,只靜靜的看着前面施法之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傅莊瓊已經昏昏欲睡,便走到柱子旁邊,歪着頭眯了一會,等再次醒來的時候,那位道士的作法也終於結束,此時正在和蒼寞說着話。
傅莊瓊立刻提着裙襬跑了過去。
只看那道士拍了拍手中的葫蘆道:“請施主放心,老道已把異物收到這寶葫蘆中,不出三日必定魂飛魄散!”
蒼寞倒是連忙施禮道謝,還說一定會稟告皇上,好好的賞賜一番。
道長一臉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兩撇鬍子。
但傅莊瓊好奇了,伸手就要去拔葫蘆的蓋子道:“道長,說實話,我倒還真的是挺好奇的,你說這異物到底長什麼模樣?”
道長大驚失色,一個側身躲過了傅莊瓊伸過來的手,忙道:“施主,萬萬不可,異物現在正處於陰氣強盛之時,如果一旦放出,老道將很難再次收服!”
傅莊瓊半信半疑的盯着那隻葫蘆看了一會。
這時,有宮女過來傳話,說是太后娘娘召見他們。
於是三人一起走進了殿中,行過禮之後,太后姜氏一副雍容華貴之模樣,臥在榻上,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穿着華麗的太后袍,帶着華麗的朱釵,面容上雖顯老態,耳鬢邊亦有白髮,但可以看的出來年輕時是一個真真的美人。
此時,三人站成一排,太后開口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問異物之事,而是把懶散無力的目光看向
傅莊瓊,問道:“你是平西王府家的王妃?”
並未指名道姓,傅莊瓊左右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是跟自己說話,忙道:“是的,太后娘娘。”
而此時,傅莊瓊才突然想起,這個身體的主人原本就是先帝的妃子,雖然只當了三天,而這個太后則是先帝的皇后,兩人多多少少是打過一些照面的,思及到此,竟然有些慌然,連忙低下頭,好在太后並未在此事上多做詢問,緊接着問道:“異物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道士立刻沾沾自喜的把方纔在外面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又拍了一遍自己的寶葫蘆。
太后蒼白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只說等待晚上,如果晚上並任何的異樣,此事便才能作罷,之後衆人退了出去,而太后卻唯獨把傅莊瓊給留了下來。
於是她那剛剛平復的小心臟又突然跳了起來。
低眉順眼的站着,任由太后打量着。
此時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來到了她的身邊,一雙美麗的杏眸突然變的凜冽了起來道:“先帝的妃子中也就只有你還年輕。”
頓了頓又道:“你可知當年先帝跟哀家說了些什麼?”
傅莊瓊當時語塞,她連先帝的面都沒見着,又怎麼會知道先帝跟這位太后又會說些什麼,不過這位太后不可能無緣無故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當即恭敬的答道:“臣妾不知!”
太后忽的笑了一聲,又往旁邊慢悠悠的走了兩步才道:“先帝跟哀家說啊,此生他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從未進過宮的鸞妃,還有一個就是你。”
傅莊瓊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恨之恨她並不知道以前的記憶,更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何事,一番着急之後,只能硬着頭皮道:“請太后娘娘明鑑,奴婢,奴婢是不祥之身,自知身份低賤,沒有資格入先帝的法眼,現在已然是二嫁之身,奴婢定當安分守已。”
太后睥睨了跪在地上的傅莊瓊一眼,在宮女的攙扶下又回到了榻上道:“你有自知之明便好,被貶的太妃中死了許氏和梁氏,只有你與古氏,最好做好你們分內之事,江山安穩,百姓安康,你們莫要做出出格之事,明白了嗎?”
傅莊瓊立刻道:“明白了,多謝太后娘娘指點。
“嗯。”太后帶着金黃護甲的手指附上額頭,疲憊的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她急忙退出了太后的宮中,同時也呼了一口氣,在身份高貴的婦人面前,降低自己的身份總是沒錯的,這招百試不爽。
不過既然太后提起了四太妃,那麼有一件事她就特別的疑惑。
那就是其他兩庵的太妃之死,兇手真的是那三位香坊的坊主嗎?恐怕這件事還另有隱情,但若真的是有一場預謀的謀殺,那爲什麼她和古斐雯卻偏偏存活了下來?
還有春熙庵一案,幕後的推手到底是誰?
她總覺得這些事情是有關聯的,又覺得太后話中有話,或許也兇手也真的是那三人,是她想的太複雜,他們三人死後,她和古斐雯不就活了下來?
等傅莊瓊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現在已是夜幕,周圍漆黑一片,她驚恐的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黑影,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夾緊膀子,剛想往回走。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們這些個小嘍嘍,最好對小爺客氣點,若不然等小爺出去了,偷光你們家祖宗的牌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