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被路邊的燈光淹沒,昏黃的打在眼前這個無比消瘦的男人身上。
身後的倒影,被燈光打的老長老長,身上那件黑色的西裝,有些寬鬆的穿的他的身上,襯着男人白析的肌膚,更加顯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消瘦。
那雙透着冰冷的黑眸落在他的身上時,白靈犀忍不住呼吸一窒,身影像後退去,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有一雙如黑夜般濃郁的眸子,卻是黑的純粹而徹底,那樣的黑,讓白靈犀第一眼看去,就彷彿被吸食了一般,心下竟忍不住一冷。
這個男人,她應該怎麼說?
美,卻美的那麼不真實。
致使五管再精緻,也抵不住在他身上透出來的冷意和冰寒。
說他如水一般寂靜,讓人心思透徹,在他的眼底,彷彿一切都會被看透。
可是來自這個男人身上淡淡的猶豫,卻又如霧如網,似乎他的心境,並不如他那雙黑眸那般看起來清澈見底。
“你……”
白靈犀出聲,卻發現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連聲調都會變的格外低沉不穩。
明明長的如月一般光華,卻清瘦慘白的讓人覺得不真實。
這個男人……太冷,太模糊,太過虛幻。
他的出現,讓這個園了都變的朦朧起來。
如果真的有鬼神仙靈的話,白靈犀真的會以爲她見到的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人。
“我是今天邀約而來的客人,謝謝你剛剛的水,我現在不咳了。”
男人淡淡的笑道,嘴角處的笑意很潛,潛到讓人幾乎看不到。
因爲皮膚太過白析的原因,越加顯得他的脣格外紅豔,讓人一眼看上去時,竟然有一種妖孽般的錯覺。
白靈犀順着他的手,看着他手中的杯子,白析到近乎透明的指尖,一個小小的瓷杯,都會顯得格外重。
白靈犀將杯子從男人的手裡接了過來,淡笑着搖了搖頭。
“我只是碰巧路過,遞你倒了杯水而已,這水本來就是你的,所以你不用謝我。”
白靈犀的回答,似乎讓眼前的男人很意外,看向白靈犀的黑眸閃過一道幽光,那雙黑眸的眼底,透着一抹虛晃的精亮。
“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種話的人,也是我認識除家裡人以外,在這個世上交的第一個朋友。”
他說她是他的朋友,白靈犀很意外,可是讓白靈犀更意外的是,他說她是他在這個世上的第一個……
“你可以叫我井月。”
“井先生。”
白靈犀震驚過後,反應過來連忙回道。
這樣全身都在透着憂傷,卻又單薄的男人,會讓一個女人泛起內心裡潛在的母愛。
明明是充滿憂鬱,可是偏偏他又有一雙純淨到純粹的眼睛,這樣的男人,真的讓人即想逃離,而又讓女人母愛氾濫。
白靈犀想走,卻偏偏邁不動步子。
但是下意識裡,白靈犀又有一種不安,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是她能夠招惹的,也是她不應該招惹的。
井月看着她笑了笑,笑容很潛,眉眼卻透着精亮,似乎對他來說,笑也是一種很吃力的事情。
“我不姓井。”
井月回
道,卻讓白靈犀一怔,臉上閃過一抹歉意,改口道:“井月先生。”
“我說過你可以叫我井月。”
井月堅持,白靈犀臉上再次了閃過尷尬,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笑道:“井月。”
井月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卻宛如梨花般純白。
讓白靈犀的頭一怔,真是一個執着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
井月問道,聲音卻透着一絲沙啞,似乎是乾咳過後傳來的不適。
白靈犀轉身再次給他倒了一杯放在面前,輕聲答道:“白靈犀。”
井月拿着杯把的手一頓,擡頭看向白靈犀的眼底,光線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楚。
“很特別的名字。”
井月答道,卻沒有拿起杯子,而是將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你也是今天請來的客人!”
“嗯,我和今天訂婚的未來新郎是朋友。”
“你自己一個人嗎?”
井月開口,卻讓白靈犀有些意外,他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一時間站在原地輕笑,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很虛弱,但給白靈犀的感覺,他絕不是一個一般的男人,最起碼在他的談吐間可以肯定,他的爲人,並不是如他的眼睛一般,給人如此的純淨。
白靈犀下意識的有些警惕,即不主動,也不拒絕,態度淡淡的很友好。
“白小姐,你是我第一個不討厭的女人,你很特別。”
最起碼對於現在的井月來說,白靈犀是特別的,不單單是因爲她剛剛給自己的第一感覺,還有她遞給自己的水杯,更多的是……她叫白靈犀。
“井月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白靈犀淡笑,態度不卑不亢,即不討好,也不附和,平靜的就如同不是在說她一樣。
“白靈犀,我記住你了。”
井月嘴裡咬着這個名字,將手上的一枚白玉扳指兒摘了下來,放到了白靈犀的面前:“這個東西送給你,算是我們認識的一個紀念,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對不起,我不能收。”
白靈犀淡笑着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疏離,卻不伸手去接井月的東西。
“對我來說,這只是一枚普通的隨身物品而已。”
井月回道,雪白的臉色在光張下,鍍上了一層金色,濃密的黑色短髮,更加顯得眼前的男人身子單薄。
這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卻給人一種不能靠近的冰冷氣息。
白靈犀看着眼前泛着寒光的玉扳指,依舊沒有接過,只是委婉的拒絕道:“可是它對我來說,並不普通,即使我不懂這個東西,也明白它應該價值不菲,不管是你是把我當成你的朋友,還是一個陌生人,這個東西我都不應該拿。”
如果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更不需要這種虛榮的東西,如果是陌生,那白靈犀更不會拿,她不會拿一個陌生人給的東西,更何況還是這麼貴重的白玉扳指兒。
井月的眉眼間再次染上一絲吃驚,聲音不知道是嘆息,還是失落:“你真的很不一樣。”
如果是其它人,不管是不是有錢人,這個東西
對他們來說,都是求之不得,因爲這代表着他的身份。
“我和普通人一樣,只是我堅持自己的原則,說好聽了,我這種人叫正直善良,說難聽了,我這種人就是別人眼中的傻子。”
白靈犀自嘲的冷笑道,似乎帶着淡淡的陰鬱,卻是一閃而過。
井月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而且說出這種話的,竟然還是眼前的女人。
井月挑眉,將手裡的白玉扳指兒收了回去,白析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不自在。
“你果然如衆不同。”
這是井月第三次,說一個女人不一樣,卻是他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親密的站在一起,而且還是說了這麼多話。
“既然我說過把你當朋友,那就表一下朋友的心意。”
這次井月再次掏出一件東西,卻是一條純黑色的絲巾,柔亮的鍛子,在光線下越加顯得雍容華貴,如同井月給她的感覺一樣。
絲巾被整齊的疊成一個正方形,在右下角上,用白色的絲線繡着一個純白的‘L’。
“雖然這條絲巾面料也不錯,但這確實是我身上最便宜的一件東西,而且我一直都隨身帶着,希望你不要嫌棄。”
就算是她嫌棄也沒有用,井月想送人東西,就沒有送不成的時候,她如果不喜歡,他依舊可以換其它東西。
白靈犀輕笑,伸手接過那條純黑色的絲巾,帶着他掌心的絲巾,卻沒有預想中的暖意,可以說,只有淡淡的餘溫,像是井月給人的感覺一樣。
摸不透,很淡,卻又是真實的存在。
“這個東西我收下了,可惜我沒有禮物還給你。”
白靈犀淡淡的笑道,她也不敢給這個男人自己任何東西。
因爲這個男人身上透給她的信息,卻總不是那麼簡單。
不是白靈犀膽小,她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現在已經無暇顧及其它人要做什麼了。
“沒有關係,你耳朵上的一個耳墜就夠了。”
井月的臉上的笑散去,視線轉而是認真的落在白靈犀的身上,他的表情很淡,卻讓白靈犀感覺到了冷意。
“那我豈不是要戴一隻耳墜去參加宴會了。”
白靈犀輕笑的說道,卻沒有打算動手摘下來,不得不說,她的一時好心,似乎給自己招惹了一個麻煩。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再送你對,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叫你靈犀。”
“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叫了你的名字,你叫我的,算是公平。”
她到是想稱他爲先生,可是偏偏井月不讓。
白靈犀現在才明白,井月剛剛她稱呼名字的堅持到底是因爲什麼了,只爲了讓她沒有辦法拒絕他對自己提出來的要求。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聰明,他在挖坑讓自己跳下去。
“對不起,我朋友來找我了,我要先走了。”
白靈犀擡頭,看到從了裡面走出來的穆景言,心裡竟然沒來由的一慌,這種慌張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因爲什麼,總之在這裡私下和一個陌生男人說話,白靈犀竟然會感覺心虛。
沒有來得及說再見,白靈犀說完,便直接向穆景言的方向迎去,腳下的步子,竟然帶着微微蹌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