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來天氣漸漸燥熱起來,學校裡變得安靜了些,上次在操場大規模的鬥毆讓四七二班變得安分了起來,不見他們像以前那樣張狂,隨便可以欺負別的班級的人,這結果對我們來說很好。
我們六班所有人幾乎都是向着南宮這邊,十班早就被收拾掉,也沒了囂張的氣焰,十班原先帶頭的人現在看到南宮只想遠遠躲開,因爲鼻樑的骨裂讓他痛苦了好幾個星期,這僅僅是小的教訓,那些被他欺負的人所遭受的比他更甚,而對這些我不會就這樣算了,人怎麼待你,你也去怎樣待人,等你還清了自己所犯下的錯纔可以重新開始。
四七二班的殘餘黨派還不肯死心,南宮說他們想要慫恿二班的人過來報仇,翔子說不介意再來一次決戰。只不過現在我只想好好安穩一陣子,不必急着跟對方來一次正面較量,我要知道的是他們到底以前做了些什麼,都是誰被欺負了,找到這些人可以定他們的罪,然後我就可以知道他們該受什麼樣的懲罰。
我讓餘歡和翔子去他們教室找到幾個仍然不服氣的,拉倒操場裡問問他們願不願意悔改,結果他們的心很硬,說是怎麼樣都不服從我們,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想說殺了南宮。見到這樣的情況餘歡和翔子上去就是一頓暴揍,打的直躺在地上出氣,幾乎不曾暈死。南宮問,你不覺得你錯了嗎,那人嘴上很硬,還要說我們遲早會被人收拾。愚蠢的孩子,我們的勢力已經不弱於最強的二五兩班,即使這兩班有全學校都害怕的幾個人物,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威脅,如果是非我動手不可的話,只怕他們會比較悽慘,所以平時我只是讓翔子他們給幾個教訓而已,誰都不想看到流血這種殘忍的場景。
那幾個人被我們這邊七八個人圍住,不住地打,臉上,身上全是腳印,打得滿臉紅腫,身上也全是青一塊紫一塊,我們有讓他們停下來的意思,只要他們開口服軟我們就住手,不然他們要遭受的更多,不僅是今天,明天,以後每一天,只要有人不服從我們的,下場只有一個。
“我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嗯?”
“你們休想,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們開口”。
又是一腳踹在臉面,頓時血順着鼻孔流到嘴巴,南宮拽住他的衣領拉起來,一拳又一拳,像鼓槌一樣砸上去,他們都在看着,沒有人說什麼話,南宮就是把他今天打死在這裡,我們也沒有勸阻他們的意思。
南宮按住他的頭,一膝蓋頂在腹部,那嘴硬的人再也開不了口,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滾,翔子見狀,順地就是一腳,踢在他腦袋上,他在地上滾了幾圈,站不起來,嘴上還好像在罵罵咧咧。餘歡像南宮打了個手勢先回到了我這裡。
南宮今天特別執着,抓住頭髮揪着他青紅不分的臉,嘴上流着血,大幅度往後撤了一下步子,直接一個速度極快,力量極大的直拳狠狠砸在那人面部,大概這次也傷的不輕吧。其他幾個人見狀都過來求饒,說我們的要求他們盡力去做。只是不要再這樣傷害他們的人,南宮看來一眼,抓住倒地的人單手一甩,把他扔到他們二人手上,揚長而去,在我看來,他做得很好,夠直接。
這幾天他們在我的指示下到處拿那些以前的手下敗將出氣,以前張狂的領頭人物,金彪吳明,還有很多人都被南宮,餘歡幾個人批評教育了,我說,不要下手太狠,點到爲止,他們求饒了就可以放過他們。
南宮對我笑了笑,說是自己自有分寸。
太陽正熱烈,我沒有上下午的課,起來的時候已經兩點,我知道自己遲到了,乾脆不再向學校的方向走過去,一個人慢慢地走在街上,空空蕩蕩的街道,除了飛馳而過的車,吹來的風都是熱的,風帶過樹葉,葉子在陽光下發出閃亮的光芒,像一片片金箔。
忽然來了一陣風,毫無預兆的涼風,就這樣刮在我的臉上,渾身,都是涼的,我不再繼續走,不知道站在一個什麼沒人的開闊地上,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影子,自己蒼白的手,任由太陽毒辣地炙烤着大地和我的皮膚,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已經汗流浹背,汗珠從額頭順着臉頰流到嘴巴,鹹鹹的,我低着頭讓汗珠從額頭滴落在地上,就像是在哭泣,就像我喜歡大雨天氣,這種大晴天也是我喜歡的,因爲我在這樣的天氣中無法思考,注意力無法集中,我心中有一團火在灼燒,太陽讓這火苗變得旺盛起來,燒灼着我的大腦,讓我思維停滯,不再能考慮任何東西,如果我在想什麼,只能是想衝進一間空調房,但是我不會去,明明很熱,但是如果想着怎麼去涼快,那麼這暴曬就沒有了意義,我享受的只是單純地被暴曬的滋味,真的很舒服,眼前的一切變得不再真實,地面上由於複雜的反射變成了一灘水,我從小就很嚮往去追逐那些有水的地方,可是它們總夠不到。
我擡起頭的時候颳起了一陣風,蒸發掉了我額頭上的水珠,頓時很清涼,就這這時,不遠處無人的十字路口旁,透過綠化帶站着一個戴着太陽帽,身着白色連衣裙的短髮女生,正在注視着我,我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她的身姿美的就像一位天使,我不知道爲什麼一股衝動使我我想要邁開步走過去,但我再回頭看前方時,她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十字路口的任何一個方向都沒有她的身影,電線杆上的麻雀四散而逃,拍打着翅膀的聲音就像她無聲的腳步,消失不見,我心中充滿了沮喪,那個少女,不知道我爲什麼好像見過。
對,我是在夢裡見過她,不止一次。
( 所以,我們不喪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