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康斯坦丁本能的回答道。
他頗有些氣急敗壞的衝了過去,布魯斯把手裡那本寫的密密麻麻的大部頭豎了起來擋在兩人中間,康斯坦丁像被揍了一拳一樣,後退了兩步捂住了額頭說:“不,別給我看這個,但我的法陣不可能有問題。”
康斯坦丁坐在布魯斯的對面,手握成拳,用指節敲了敲桌子說:“魔法師雖然力量是借來的,但如何利用借來的力量也大有門道,現在的那幫楞頭青借來力量隨意揮霍,有的甚至連咒語都懶得念,手一揮直接把能量本體當做攻擊手段甩出去。”
“我與他們的不同之處就是,我掌握了幾乎所有現存的提高魔法能量利用效率的方法,無論是吟唱、符咒、魔法道具還是魔法陣,我都掌握了其中最精妙的那些。”
“這也是我借遍天堂地獄從不還錢,但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我可以用最少的能量達到最大的效果,能量利用效率至少是別人的五六倍,要是讓那羣符文不識一個的蠢貨來,早就把自己玩死了。”
“但你那天當着我的面畫的那兩個魔法陣的確效率低下,只需要多添不到四個變形的通用符文,能量轉化的速度可以提升5倍。”
“嘶······”康斯坦丁咬着牙吸氣,他瞪着布魯斯說:“好大的口氣,我去拿紙,我們從頭開始推導。”
康斯坦丁氣沖沖的衝到了樓上,拿來了一摞的白紙和幾支顏色不同的筆,他把紙鋪在兩人中間,率先拿起一支黑筆開始勾勒。
他畫魔法陣的速度的確很快,而且一氣呵成,完全沒有修改,看起來非常熟練。接着康斯坦丁用筆尖指着魔法陣的中心說:“看這裡,當魔法能量被注入devilish符文首支時,devilishishy作用於ishy的末支,將能量傳導於Diabos構成第一個完整秘語“惡的—惡魔的”,作爲此次召喚的首定義語,限定召喚對象爲惡魔······”
康斯坦丁沿着整個魔法陣推導了一圈,邏輯流暢完整,可布魯斯卻搖了搖頭,他拿過另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一個更復雜的魔法陣,而且沒有采用常見的圓形或六邊形,而是一個異形法陣,整體是一個上窄下寬的菱形。
“首先,我們編寫來自於烏普塔學派在公元556年實現的duo—aura並行符文,然後直接將能量注入上方符文首支,使devilishishy首支與Diabos首支同時行進,再接入fortuna首支進行判定,若對方爲devilish,則······”
“你等一下!”康斯坦丁打斷道,他指着其中一個符文說:“這個並行符文是怎麼回事?它怎麼這麼複雜?”
“這是剛剛這本書裡寫的,公元五百年左右形成的烏普塔學派論證出的duo—aura,被刻在了底格里斯河底的烏普塔奈特石碑上,其特性是符文的首支經由能量注入之後進行一次分流判定,所以這裡纔會形成分支的圖案······”
“你只看了兩個小時的書就能記住見鬼的公元五百年的一個不知道刻在他媽的什麼石碑上的小符文??!!”
“是的,而且把最後一枚符文刻上去的人是薩圖斯烏普塔,烏普塔學派的···”
“我不想知道什麼烏普塔學派!我只想知道,你憑什麼說這個法陣要比我畫的那個效率更高,你試驗過嗎?”
“這並不需要試驗,只是一個簡單的邏輯問題,而且效率更高也不準確,它的運行速度也更快。”
康斯坦丁用鼻子噴出一股氣,他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說:“你等着。”
過了一會,他從倉庫裡拎出一根法杖,看着站在桌邊的席勒不善的目光,他解釋道:“魔法道具是之前早就做好的,上面殘存的魔法能量運行一個法陣足夠了,只要我不去借新的就完全沒問題。”
席勒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康斯坦丁咬着牙說:“你總得給我一個和你的優秀畢業生進行學術交流的機會吧,席勒教授?!”
他把最後的那個名字咬的格外重,席勒挑了一下眉毛,微微後退了一步說道:請便。”
康斯坦丁“啪”的一下把法杖放在了桌子上,他看着布魯斯說:“我也不欺負你,我們就用最基礎的松木灰來畫一個微縮型的法陣,然後將能量注入進去就能看到結果了。”
“等等。”布魯斯打斷了他。“怎麼,你不敢了?”
“不是。”布魯斯凝視着自己在紙上畫的那個法陣,然後說:“我記得烏普塔大師曾提出過一個可能性,只要材料的性質能承受,那麼並行法陣並不是終點。
“在他的有生之年裡,他曾想要嘗試雙並行或四並行並行的符文,只是那個年代沒有太多的魔法材料······你有什麼能夠承受更多力量的法陣材料嗎?我剛剛有了一個四並行的新構想。”
康斯坦丁瞪大了眼睛,他直愣愣的看着布魯斯說:“你該不會想說你創造了一個新法陣吧?”
“談不上創造。”布魯斯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紙張上,一邊思考一邊說:“只是改良,如果說並行命令可以完成,那麼雙並行命令肯定也可以,只是我現在還不太清楚魔法材料的性質到底有何不同······你有相關的書籍嗎?我覺得我可以趁最後二十分鐘把它們背下來。”
布魯斯擡眼看了一眼康斯坦丁的表情,像是有些無奈一樣站了起來說:“好吧,那我們先試試現有的圖案,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我可以在參加宴會的路上嘗試着將雙並行符文加入進去。”
康斯坦丁先是抓了一把松木灰,以流暢的手法勾勒出自己的法陣,然後把木碗遞給了布魯斯。
蝙蝠俠可是一個能把完全不符合人體工程學和空氣動力學的蝙蝠形狀的飛鏢扔出花來的人,即使是第一次畫魔法陣,他也心不慌手不抖,手握一點松木灰,從頭到尾沒有停頓一次。
法陣畫好之後康斯坦丁拿着法杖,看着布魯斯說:“你來還是我來?”
布魯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康斯坦丁將法杖尖端的寶石放在需要注入能量的符文上,微弱的光芒閃過,幾乎是瞬間就傳遍康斯坦丁畫出的法陣。
法陣上的光芒越來越強,原本白色的光芒開始逐漸染上色彩,大約持續了五秒之後,法陣完全的變成了紅色,十秒鐘之後才熄滅。
然後,他又以同樣的方法將能量注入布魯斯畫的法陣中,最開始也是微弱的白色光芒,不到兩秒鐘之內就轉變成了深紅色。
康斯坦丁的眉頭越皺越緊,然後忽然瞪大了眼睛,迅速的用法杖的底部騷亂魔法陣,但已經晚了,惡魔的低語從法陣中央傳來。
“完了,達到召喚的最低要求了!”
康斯坦丁的聲音當中透出慌亂,但動作卻彷彿排練了千百次一樣,他向後退了一步,氣沉丹田,雙手握住木質法杖。
“嗖!砰!”
掄圓了的法杖直直的砸在了還沒來得及冒頭的惡魔的角上,只聽“嗷”的一聲逐漸消失的法陣光芒之中迴盪着惡魔的慘叫:“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收起法杖,掏了掏耳朵說:“喊什麼喊,我但凡能用魔法,肯定放你上來······”
布魯斯卻頗有些驚訝的挑了一下眉,然後看着康斯坦丁說:“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康斯坦丁停頓了一下,看起來有些驚訝,幾秒後他咧開嘴笑了笑說。
“那倒不必,男孩,你的力氣可比我大多了,只是要記住,務必一次把他們砸回去,這是取消召喚儀式的唯一方法。”
然後他走上前拍着布魯斯的背說:“你可能真的是魔法界千年不出的天才,或許可以比肩梅林,但有的時候弔書袋是沒用的,砸惡魔一頭包之後再談判效果絕佳。”
“當然,這是我們學派的看家本領,不是嗎?”布魯斯微笑着看着他說。
康斯坦丁微微一愣,他轉頭看向靠在書架桌前的席勒,席勒對他舉了一下手裡的酒杯,康斯坦丁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他衝了過去,在席勒的對面坐下說:“可別告訴我,你的法師塔裡有無限的紅酒供應?!”
“何止,還有雪茄,就是我辦公室裡的那些好貨。”
“你早說啊,咱們學派的法師塔選在了哪裡?不會是哥譚吧?”
“當然不是如果法師們去一個瘋一個,恐怕不太利於學術交流,我覺得你的這家書店不錯,後身就是遺忘酒吧,環境優美,交通便利,你覺得呢?”
“你會把存貨帶到這裡來?”
“那要看你能否準備一個酒窖了。”
康斯坦丁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就往地下室跑,並說:“三天之內一定建好,我等着你的好貨!”
席勒露出了一個微笑,從桌前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宴會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
站在書店門口等馬車時,席勒轉頭看着布魯斯說:“先在對方最不想輸的領域用直白的語言挑釁,激起對方好勝欲,勝利之後再表達謙虛,表示願意向對方學習,的確是不錯的取信於人的手段。”
等到布魯斯回望過來的時候,席勒看着他的眼睛說:“不過有些時候,俗物更動人心。”
馬車從半空之中降下,席勒和布魯斯坐進了馬車裡,席勒看着窗外的夜色補充道:“聲色和味覺的享受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很少有人能免俗。”
“你是在暗示我送你一瓶紅酒嗎?”
“所以說,男孩。”席勒又轉頭看向布魯斯說:“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魔法馬車帶着流光劃過倫敦迷濛的夜空,朝着海岸線上的光點駛去,直到最後一絲光輝也消失在天際盡頭,只餘城市煢煢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