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籠罩着整個卡瑪泰姬,淅瀝的雨線織成一張碩大的水幕,斯特蘭奇從居所悄然跑出,穿過空曠的庭院,來到寂靜的圖書館。
今天,待在卡瑪泰姬修行的法師,他們都在至尊法師的號召之下,去往三大聖殿作爲支援力量,因此這座城市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人跡活動。
據說,那位從卡瑪泰姬叛逃離開的墮落者卡西利亞斯,正在不斷地擴張勢力,聚集黑暗爪牙,試圖摧毀三大聖殿,顛覆至尊法師建立的穩固防線。
對於這些,斯特蘭奇並不放在心上,他始終認爲自己是一個過客,之所以來到卡瑪泰姬,拜在古一法師的門下修行,只是爲了恢復雙手,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他在古一的指引之下,開始擺脫以往固有認知的禁錮,捨棄肉眼觀察的方式,真正踏入了魔法殿堂的大門。
斯特蘭奇畢生都無法忘記,至尊法師用手指按在自己的額頭,以精神的方式帶領他在衆多維度之中穿行,那些瑰麗複雜,卻又蘊含無窮危險的奇妙世界,猶如畫卷般鋪展開來。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
以往的唯物觀念被打破,對於這個世界,斯特蘭奇有了全新的認知,他開始用另一種方式去觀察揣摩。
自此之後,不論是學習法術,冥想思維,這個來自紐約的天才醫生,進步速度都令人咋舌。
一如當年的卡西利亞斯,很快地展現出了非比尋常的過人天賦。
“僅此一次。”
進入圖書館的斯特蘭奇喃喃說道。
他從林立的書架之間,拿出一本被精緻鎖鏈綁在架子上的銅質書籍,封面中心鑲嵌着一顆圓形寶石,其中黯淡的光芒流轉閃爍。
這是卡里奧斯特羅之書,又被稱爲黑暗之書亦或者時間之書,卡西利亞斯從中得到了溝通黑暗維度,召喚多瑪姆的禁忌儀式。
“我只是想讓學習的進度更快一點。”
斯特蘭奇自言自語,他不久之前便與古一發生過分歧,爲了更快的修行,這位天賦過人的醫生不憚於跳出死板的規矩,比如在圖書館裡使用懸戒,利用靈魂出竅的方式,更有效率的學習法術。
他的這些做法,受到了古一法師的勸誡和警告,曾經的卡西利亞斯也是如此,一心想要求取捷徑,後來不可避免的墮入黑暗,沉淪邪惡。
即便如此,斯特蘭奇還是想要從卡里奧斯特羅之書中,瞭解更多的魔法知識。
他學習法術的進度迅速,可是雙手卻仍然沒有痊癒,至少距離原來穩定的握住手術刀,還差得很遠。
手指滑過書頁上晦澀古老的文字,斯特蘭奇看到供奉在圖書館中央的阿戈摩陀之眼,他叫了幾聲王的名字,沒有得到迴應之後,便將這個卡瑪泰姬的至高聖物取下,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讓我來試一試。”
斯特蘭奇雙手置於胸前,按照書中的指示做出動作,阿戈摩陀之眼緩緩打開,翠綠的光芒耀眼綻放。
隨即,他利用平日所學,編織出圓環法陣,綠色的紋路交織融匯,如同無數細小的齒輪緊緊咬合。
手掌對準桌上的蘋果,那顆水果在他的控制之下,由生到死,從凋零腐爛到鮮紅飽滿。
斯特蘭奇內心震動,他像是操縱着時間的流逝,萬物的凋亡與生機,都在手掌流轉。
“你不應該擅自動用阿戈摩陀之眼的力量。”
滿含威嚴的聲音迴盪在圖書館內部,身披白袍的古一憑空浮現。
她伸手一招,掛在斯特蘭奇胸前的阿戈摩陀之眼便自動脫離,飛入自己的掌心,而編織如圓環般的法陣,也頃刻間煙消雲散。
“這遠遠不是你現在要接觸的東西。”
古一眼神平靜,倘若不是斯特蘭奇是她選中的繼承者,哪裡能這麼輕易觸碰到阿戈摩陀之眼。
這件以上一任至尊法師來命名的至高神器,上面重重疊疊烙印着數千道細微的符文法陣,一旦受到外力的觸動,便會釋放威力巨大的法術能量。
“我只是想從裡面,找到痊癒雙手的方法。”
斯特蘭奇低下頭,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違反卡瑪泰姬的禁令,可是內心的急切促使着他做出了這一切。
古一倒是沒有過多苛責,她驚訝於斯特蘭奇的天賦,以及與阿戈摩陀之眼的親和度。
僅僅是依照卡里奧斯特羅之書裡面的記載,第一次便完成了法陣的編織,掌控阿戈摩陀之眼的力量,哪怕是至尊法師,也很少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史蒂芬,阿戈摩陀之眼是一個詛咒,每一任至尊法師都要面對。”
古一輕輕地把這件至高神器放回去,語重心長的說道:“它能使人窺探時間的奧秘,可是這種強大的能力,所帶來的往往只有痛苦。”
“因爲即便是至尊法師,也不能輕易篡改時間,扭轉未來……它是一條浩浩蕩蕩的長河,奔流不息,永不停歇,而至尊法師,只是站在上游的人而已,他注視着一切,冷眼旁觀,對萬物保持着平等的態度。”
斯特蘭奇從古一的語氣中,感到到了難以言喻的沉重氣息,片刻過後,訕訕回答道:“我只是來治療雙手的,確實不應該接觸這些。”
他剛想轉身離去,身後三大聖殿的厚重門扉便震動起來,頭頂的碩大星體爆發光芒,那是異類生物大舉入侵的警示徵兆!
“卡西利亞斯果然不夠安分。”
古一眉頭皺起,這個時候對方應該在拉脫維尼亞,但是三大聖殿卻遭到入侵,想來應該是卡西利亞斯把自己當成幌子,吸引卡瑪泰姬的注意力,從而發動突然襲擊。
“去拉脫維尼亞告訴肖恩-西珀斯,他要加快速度了。”
古一揮動手臂,勾勒出繁複線條,把斯特蘭奇推入空間通道之中。
身披白袍的至尊法師徑直穿過厚重門扉,來到了紐約聖殿,陰沉的天空堆滿烏雲,電光如狂蟒舞動,暴雨傾盆落下。
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瀰漫成朦朧的水霧,陰霾覆蓋在城市上空,一股黑雲壓城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便是我的結局麼?”
古一仰頭上望,視線穿過厚厚地雲層,物質世界的空間壁壘之後,黑暗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