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玄玉走吧……不然你又將往何處去?”
釋玄玉恬靜的面容泛着溫柔的光芒,像是一個看着調皮孩子的長輩,目光飄渺,雖然是在看着任書寒,卻更加像是透過他看向另外一個遙遠的地方,遙遠到了千年之前,前世之顛。
“你是誰?”
任書寒皺了皺秀氣的眉,風吹開他的墨黑劉海,露出來的容顏俊美無匹,雖然面冷,但如同雕刻般俊美絕倫,棱角分明,如玉的肌膚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如綢緞般的長髮別在耳後,在側肩處飛揚着。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光是容顏便讓人找不到絲毫的瑕疵了,何況他還有絕世無雙的琴技。
“玄玉亦是書寒,書寒也便是玄玉,世間紛擾,只便一個契機,走吧……不然她還不知道如何擔心你呢?前世二人,她便難以抉擇,寧可用自身修爲去息天怒,遂人願。想不到,此生更有七人,是福是禍……玄玉倒是期待……”
釋玄玉挑起一個笑容,眉心的硃砂更覺紅豔,這顆硃砂痣是素衣的心頭血種下的呢,前世未結下的姻緣,欲絕六魂,言夕兩魄,呵,果真荒唐。
釋玄玉青白的手搭上了那輪椅轉軸之間,稀疏的碾動聲再次響起,在空寂的街道上顯得幾分詭異。任書寒垂下眸子想了一會兒,雖然他不明白釋玄玉在說什麼,但隱約覺得這與他們和上官瑾的宿命有關,便加快了腳步,跟上了釋玄玉。
在他們到達風雅小築的時候,上官瑾正在院裡種下牡丹,豔紅的花朵在她的指間微微顫抖,素白相映,任書寒的冷眸開始出現一道裂痕,但還是不動聲色,釋玄玉和天藍早就是相識的,這點倒也合情合理的,釋玄玉是知天命者,註定要與皇家搭線,而天藍是天鳳公主,看來釋玄玉是要輔助天藍了。
“玄玉?你……,玄玉和任公子,你們既然回來了,何事明日再說吧,今天也累了。”
上官瑾微感詫異,她沒想到釋玄玉不在風雅小築裡竟是將任書寒帶了回來,不過也沒關係了,只要他們都還平安就好,吩咐侍僕將釋玄玉他們帶下去休息,而任書寒跟在侍僕後面走進內堂,發現牆角處種了幾棵梅樹,而旁側竹屋相伴,亭水樓臺間,青竹搖曳,在綠水上投下清影,靠水畔有光滑的石可坐在上面戲水觀月,倒是一個別致的地方。
風雅小築雖小,但設置佈景卻與當初的攝政王府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知天藍這又是何意?任書寒哪裡知道,風雅小築本是一個廢棄荒蕪的官院,這裡的一屋一樓,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是上官瑾親手打造,也是對於當初攝政王府一份託思吧。
一路走來,過往的場景歷歷在目,可惜再找不到那份閒適悠然,任書寒這才發覺他認爲他人生最屈辱的時光原來也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是不是隻有失去後才後悔?任書寒不知道,當初蕭然輕輕在他耳邊說:“你會後悔的”他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他只是在這漂泊孤獨的歲月裡開始想念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