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死裡逃生

呼嘯的風聲急掠過耳畔,迎面而來的風就像一道道利刃刮過臉龐,樹枝落葉被風勁所折東倒西歪,靳長恭憋着一股真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拼盡全力朝着絕地方向掠去。

商族族長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靳長恭,基本上一路都是被她用力拖拽着前行,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不想將全部重擔都壓在鳳主身上,他將自身潛力發揮直極限,想盡綿薄之力盡量讓可以她輕鬆一些。

密密麻麻扭曲着身子,身後那綠眼冷血的紅蜥蜴依舊窮追不捨,可是他們之間明顯距離越拖越大,同時靳長恭體力也因此消耗得快,不一會兒額上都冒着細碎的汗珠,背脊溼透。

“朝哪邊?”來到密林深處,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東西岔路口,靳長恭不減速地沉聲問道。

鶴從來沒有來過絕地,自然給不出正確指示,而商族族長東倒西歪的身子,勉強眯眼提起一些經神一看,又慌又急地吼道:“左、左邊!朝左邊走!”

靳長恭氣息一沉一個移形換影,已經消失在左邊路口,而那些紅蜥蜴一堆一堆一疊一疊,眼見追捕的目標已經看不見了,空氣中的氣息也漸漸彌淡,就停止了這場追逐,萌生了退卻之意。

鶴被靳長恭頭朝下靠着她腰間晃着,被人這樣扛着走真的很難受,但他知道靳長恭是爲了方便兩隻手能夠空餘下來,雖然他感覺胃都快要被抖出來了,可是他並沒有絲毫抱怨,抽空還觀察了一眼後面,頓時閃出驚喜,一張嘴想說話卻先被灌了幾口冷風。

“咳咳,鳳、鳳主,咳,不見了,它們沒追來了。”他邊咳邊大聲地喊道,終於將話說清楚了。

驀地,靳長恭疾馳的身影嘎然而止,可此刻她臉上卻不曾有半分喜悅與放鬆,有的只是更加凝重的暴佞與沉重。

“聽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她盯着前方,看着從叢林間冒出來的數百條紅蜥蜴,它們佔領了地面,甚至一些還盤臥在樹椏密葉之間。

商族族長倒吸一口冷氣,把嘴張得像箱子口那麼大,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接着他嚥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裡發乾似的,甚至都還來不及消化剛纔鶴傳來的喜訊。

而鶴感覺到他們的異常,在聽到靳長恭的話已經明白什麼了,渾身僵硬過度的緊張,使他脖頸發硬。

“鳳主——”

“那總聽過,置至死地而後生吧,相信我,護好自已的重要部位!”隨着她一聲厲聲暴喝,她已經如脫弓的箭矢衝了進去,衝進那一片紅蜥蜴佔領的範圍。

鶴跟族長都駭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不敢相信她竟然這樣直接衝了上去,這不是找死嗎?那裡可是數百條有毒的紅蜥蜴,要是它們一擁而上,到時候就算他們身上有再多的肉都不夠他們撕來吃啊?!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能反對,或者說就算想反對想阻止都已經遲了,靳長恭已經帶着他們一道衝了進去,可奇怪的時,如果他們退退縮縮,它們就發動更猛的追擊,可當他們主動衝上去的時候,那些紅蜥蜴卻像第一時間受到什麼威脅的暗示,受驚般退了退。

靳長恭冷笑一聲,她知道紅蜥蜴是地面爬行動物,所有的有效功擊最怕是落在地面,所以她盡力借地勢躍起,據剛纔觀察它們的跳躍能力不強,最多也不過是一米來高的攻擊強度,並且它們龐大的身體沒有地力的支撐力道會有所緩衝,於是她一靠進它們,就跳身高高躍起,而商族族長被她一拖,也吊高數米,可是樹上還掛着一些吐着長舌的紅蜥蜴。

它們十數條一同從樹上撲來,那張開的血盆利齒,帶着一股惡臭與腐蝕的氣息撲向他們身上,那猩臭的味道幾乎感覺已近在咫尺,商族族長也顧不得手抖腳顫,拿起手杖啊地一聲鼓足氣用力打去,但力道雖說對紅蜥蜴來說造不成什麼重大傷害,頂多只能讓那些皮糙的傢伙偏了偏方向,可至少都被打掉落下去。

而靳長恭則繼續揮打着鞭子腰帶抽着前方兇殘撲上來的紅蜥蜴,由於太多紅蜥蜴擠在一堆,所以很多又會混亂地撞在一起,倒是給了他們一些多餘的空間。

在空中無法停留多久,又必須得落地起跳,靳長恭此刻手裡拖着一個,背上扛着一個,像個保姆一樣,真心不好發揮她霸道的武功,只能憋屈地採取躲、閃、避三種方案。

在落地的時候,可謂是最兇險的時分,因爲地面的紅蜥蜴尤其多,而且早已虎視眈眈,只待三人一落地,就撲咬上來,不帶留情的。

所以這個時候,靳長恭不得不調節自己的真氣於外形成一種罡護之力,緋紅色的似霧似氣圍繞在周身護體,這是大宗師級別才能發揮的特殊能力,這種將內力調節在外使用,可以抵禦一部分的攻擊力度,可是卻會大量耗損,隨着她體內內力的漸漸枯竭,罡壁會越來越淡越來越脆弱,直到不堪不擊的時候。

現在的靳長恭忌鼠投器,連平時三分之二的實力都無法完全發揮出來,可內力卻折損得厲害,她冷冽似暴風雪的雙瞳緊緊盯着方前,只盼能夠趕緊突圍出去,安全到達絕地。

前方大多數攻擊都由靳長恭擋下,而商族族長則自動護着靳長恭的背面,讓靳長恭可以全力衝刺,不得不說,無論是靳長恭還是商族族長感覺,這簡直就比跑了幾十公里的馬拉松還來得累。

可是逃命的時候,誰還顧得上累,那些紅蜥蜴衝撞着靳長恭他們周身,卻總是在靠近的時間被她身邊的某種東西推開跌落,可它們根本不懂得思考與躲避,有的只是直覺,所以仍舊只會不怕死地一次又一次地撞上來,靳長恭感覺自己丹田被震得生生作痛,被它們折騰都咬牙切齒。

又是一波聚集過來,它們用它們的尾巴,它們的牙齒,它們的身體,所有能夠用力的地方不斷地衝撞着三人,靳長恭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被撞噴了出來。

鶴跟商族族長一驚,心中又愧疚又着急,卻又無計可施。

所幸,他們所有的努力與拼命總算有成果了,眼看陰霾即將盡數散去很快就能突圍出去的時候,靳長恭卻再度噴了一口血霧,真氣不繼再也辦法維持內力。

待她功力一散,一條最近發瘋的紅蜥蜴就從她背後跳起,張口就撲了上來,鶴是第一時間看見,他甚至來不及示警,卻能鼓起勇氣用身子把靳長恭護住,正好那一口全咬在他的身上

“呃,啊~!”鶴忍不住痛喊出聲,一張臉痛得發青發白。

靳長恭感覺肩上一重,一回頭,就看到鶴半邊的身子都被紅蜥蜴咬住,怒意頓時襲紅了眼睛,一把將商族族長朝前一甩,然後側身,十指將死死咬着鶴的蜥蜴嘴巴按住,上下掰開,她眯起眼睛,用蠻力一寸一寸打開,然後眼眸閃過一絲戾氣,從它的嘴一直裂開,裂到嘴邊,再猛地嘶啦一聲,將它活生生撕成兩半。

這一刻,鶴的感受最深,痛,熱,還有那紅蜥蜴墨綠的血噴濺到了他身上,粘稠不已,那是一股惡臭難聞的味道,平時他在族中十分講究穿着與潔淨,可這一刻,他卻沒有考慮到別的,他只緊緊,用力,顫抖地抱着靳長恭,眼眶一熱。

被他像無尾熊一樣抱緊的靳長恭將他一攬,低下頭看到他腰間直大腿那片染紅的傷口,眼神一沉,這時感覺紅蜥蜴因爲血猩的味道越來越暴走,她不再停留,繼續將他扛在肩上,朝着前方跑去。

這一次,路上再沒有別的障礙,三人終算拼着最後一絲力氣到達了絕地,而絕地四周天然圍着一層毒沼氣,一般野獸根本不敢進來,而他們身上帶着的解毒粉就是祛沼氣的。

一衝進絕地裡,商族族長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渾身是汗,佝僂着背拼命喘氣,此刻老命估計都去了一大半,他想,他這麼大年紀了,可從來沒有活得這麼刺激過。

而靳長恭扛着一個人跑也是累得直喘,再加上剛纔受了點內傷,於是將肩上的鶴一放下來,就擦了擦一頭的汗。

此刻的鶴,情景十分不妙,原來慘白的臉上已經開始泛紅,但雙脣卻是紫色的,明顯是中毒了,而那被紅蜥蜴咬下的傷口已經在冒出了綠色的血。

商族族長一驚,趕緊從懷裡拿出一包解毒粉,將已經暈暈沉沉的鶴翻過身去,撕開他的褲子,靳長恭不經意瞄了一眼,只見他腰間一直到臀部範圍印着好幾個血淋淋的血洞,先前染紅布料的鮮紅色血液已經被後來不斷滲出的毒綠血代替,看着挺觸目驚人的。

“呃~!”鶴忍痛悶哼了一聲,被商族那粗魯的手法痛醒,正好一擡眼就看着靳長恭一直凝視盯着他的——他的屁股處,不知道怎麼想的,他覺得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而靳長恭卻根本沒有在意他的視線,只是覺得這個商族族長果斷不懂得療傷,有這麼隨便就給上藥的嗎?這樣不行,據她瞭解解毒粉的藥力滲透太慢,如果不先祛除那些腐肉上的毒汁的話,可是還沒有等解毒粉發揮效力,鶴就先一命嗚呼了。

“族長,還是讓寡人來吧。”靳長恭擡步走上前,阻止了商族族長繼續撒藥粉的動作。

www★тTk ān★C○

商族族長手下一停,跟虛弱的鶴一同疑惑地看向她,見她蹲了下來,用纖細的手指按了按涼颼颼他的屁股,鶴立即渾身起了一地雞皮疙瘩。

“鳳主,不用了麻煩了,你看,我都已經上好了。”商族族長道。

“這樣不行,你先讓開,寡人替他處理傷口。”靳長恭懶得跟他解釋,示意商族族長讓開後,她從腿上抽出一把短刃匕首,那泛着寒光的匕首鋒利異常,讓商族族長跟鶴都心下一驚。

她、她這是幹嘛幹嘛?!

“鳳主,你拿刀幹嘛?”商族族長嚇得一頭冷汗,不知道是因爲剛纔的驚嚇,還是現在她的行爲,嗓子還是啞的。

鶴也有些不安地盯着她,不過卻沒有說話。

“這種毒雖然不猛,卻也不好祛除。”靳長恭觀察鶴,明顯還沒有出現呼吸緊迫,四肢抽搐的現象,可是卻綠血一直冒,纔有此推斷。

商族族長瞧了瞧鶴的傷口,果然即使上了解毒粉依舊沒有停止冒血,於是皺起了眉頭,現在他的帽檐被風吹掉了,帽子下只是一張很普通的老人家的樹紋臉,只不是那一把雪白的鬍子必須惹眼,並無特別。

“您,您是打算將傷口割開,將毒血擠出來?”他突然靈光一閃想通後,恍然大悟。

本來如果這解毒藥好用的話,靳長恭也懶得多此一舉,畢竟她自己的內傷還沒有調理好,可是好不容易纔救下這兩個人,她又不想做白工。

簡單“嗯”了一聲,她將鶴的褲子乾脆俐落整條都撥了下來,由於他是趴着的,一時青光白日之下,那白腚腚的屁股展露無疑。

靳長恭倒是沒有什麼,但鶴卻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這麼尷尬的部位,現在不止屁股涼颼颼,整個下半身都一覽無遺,他耳朵都不自覺地發紅了,但因爲他臉中毒後一直都是紅的,倒是沒有多少人發現他的囧樣。

想知道學知識的人,多少都有些矯情,於是他遲疑道:“鳳、鳳主,您,您爲什麼要將褲子全部脫掉?”

靳長恭正在估計傷口,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脫都脫掉了,怎麼地還想讓我給你再穿上,現在是在療傷,這樣可以更好地觀察傷勢,命都快沒有了,還會怕脫褲子?”

鶴無語,只好低下頭作慚愧狀。

拿着匕首靳長恭也顧不得有沒有消毒了,反正他的屁股已經毒得不能再毒了,也不在乎一些小細菌。那一排牙印很整齊,像一個個血洞似的。

靳長恭首先取出隨身攜帶的一排銀針,摩挲着他股間的穴位,那時重時輕的按壓,讓鶴這個純潔小青年很糾結,他咬着牙閉了眼睛,乾脆眼不看爲淨。

終於確定的位置,她一根接一根刺中傷口周圍,手起針落,那技藝純熟的模樣,讓商族族長都看傻了眼。

傷口不大不小,她沒有麻醉藥,可好將他的痛楚暫時封住,在上面劃出一個十字型,然後將內力朝傷口一按,頓時一道道綠水像不要錢似的噴泉噴了出來,她的銀針正好激刺着毒血清淨,直到她看到他體內的血由綠漸漸恢復成紅色,才收起所有銀針。

頓時,那令人痛得難以忍受的痛楚讓鶴差點沒有暈厥過去,靳長恭將銀針一收,當然那痛的感覺就恢復了,剛纔商族族長十分緊張地看着靳長恭,當他看到她拿刀割傷口時,驚得差點沒叫出來,可是另一方面又驚詫鶴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看到他痛得難受,才明白怎麼一回來。

傷口處理好了,於是她看向商族族長,他一個機伶醒起來,趕緊將手裡的解毒藥拿給她,而靳長恭手上沒有乾淨的布條,只好直接就着血將粉撒勻淨在上面。

“撕一塊布幫他傷口包一包吧。”靳長恭完成後斜斜的目光睨向一直髮愣的商族族長,拍拍腿起身。

商族族長觀察鶴臉上的紅越來越淡了,雙脣也變成正常的顏色,心中頓時對靳長恭的敬仰滔滔不絕,趕緊聽令,可他想都沒想就將鶴的衣襬處撕了一大片,靳長恭嘴角一抽,他還真不客氣,就從來就有想過撕自己的?

不過叫他來包是有願因的,一來她不想撕自己衣服也不想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部位,二來她感覺必須,立即,不能耽擱地需要調理一些內傷了。

丹田有些痛意,她撐起身子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就盤膝坐下。

而商族族長將鶴的傷口包好後,再看他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不再像剛纔那麼嚇人,鬆了一口氣,而鶴忍着痛,他們都靜靜地沒有說話,看着靳長恭那一方不想打擾她。

鶴失血過多,雙脣泛白,視線也有些迷糊,可是他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清醒過,那種死而復生,或者死裡脫生的說法更準確,讓他深深地感到活着真好。

而這種希望,這種美好的感覺,就是那個一直被他歧視,私底下鄙視而厭惡的永樂帝給予的。

這種感覺很複雜,就像一個被人稱作十惡不赦的壞蛋,他去跟着別人一起去踩了上一腳,正在得意洋洋自己懲惡揚善時,卻發現一切只是誤會,他根本就不是壞人,真正的壞人卻是那個目光短淺的自己,那種一刻,他心棄滿了錯愕,愧疚,無知,羞愧……

商族族長經過這一遭,心中也對她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在那種危險的時刻,她冷靜地分析一切可行方案,保證了他們最大程度能夠生存下去,而不是一味地自顧自己,甚至到頭來,她反客爲主,在危難來臨的時候,她義務反顧地與他們同進退,最後還因此受了內傷。

她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自古以爲都是卒護主,從來沒有聽過還有主護卒的道理,她真的讓他震撼很大。

她的武功有多強,他們哪裡不知道,從那一天她對抗上萬名的黑鐵騎,卻輕易全身而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她——真的是一個好主子,商族族長眼神充滿篤定與信任,這一次,他是從心底真真正正的認其爲主,尊其爲主。

這兩人的心思是怎麼樣,靳長恭根本沒有空理會,她一面開始擔憂着花公公他們的安危,一面調理着內傷,考慮着如果等她的內傷好了,他們還沒有回來,就立即去找他們。

“主上,這邊,快!”

這時,絕地迷障外突然傳出一道緊張,急迫的喊聲。

靳長恭耳朵一動,緩緩調息完畢,望向那邊。

“鳳主,您沒事了吧?”

“鳳主,怎麼了?”

鶴與商族族長看靳長恭若有所思地看着毒沼澤外,異口同聲地問道。

靳長恭起身,看向他們,知道他們聽不見,便道:“沒事了,不過有人來了?”

族長一愣,有些驚喜:“是他們回來了?”

“不是,”望着一層沼氣霧障,靳長恭傾耳細聽,隱隱約約有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跑來。

“那是誰?”族長收起笑意,沉吟道。

靳長恭沒有回答,繼續聆聽着外面。

“目,趕緊確定她的正確位置!該死的!這些紅蜥蜴簡直沒完沒了了!”一聲氣極敗壞的聲音響起。

“主上,追蹤香已經失效了,不過肯定是進了絕地。我們直接進絕地吧。”

“藥,快,快點毒死這些噁心的東西!”一道尖銳的女聲在雜聲中響起,此刻有些歇斯底里。

“主上,小心!”一道冷傲的女聲驟然驚慌響起。

聽着外面一片混亂的景像,靳長恭眸中沉吟一片。

原來是他們……他們怎麼沒有出谷,反而跟到絕地來了,聽他們的對話根本就不像失憶的人,而且還是有計劃地跟蹤他們而來。

“鳳主?”見靳長恭久久不言,鶴疑惑地看着她。

“鳳詣士跟他們的主上追蹤我們到了絕地,現在就在外面跟紅蜥蜴搏鬥。”靳長恭淡淡地道。

鶴一驚,臉色有些難看,而商族族長則大驚失色,脫口道:“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再說那些人都失憶了,根本不知道商族的在哪裡……鶴,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着說着,族長頭一扭,看着低頭沉默的鶴吼道。這件事情他分明是交給他去辦的,他不相信鳳主會說謊,那麼有問題的就是他了。

“我……我……”鶴偷覷了一眼靳長恭,還沒有恢復的蒼白臉色更加灰暗,一時之間難認啓齒。

“以後再說,寡人只問你們,是讓他們進來,還是由他們死在外面?”打斷鶴的話,靳長恭哪裡不知道鶴徇私枉法了,不過那些人倒是白白浪費了他一番好心了。

商族族長自然不想自已培養的族人橫死,可是如果他們主上沒有失憶,必定跟他們有關,這種異心的商族留着就是一個禍害。

而鶴自知有錯,此刻就算有什麼想法都只能保持沉默。

“這些毒沼澤霧障,除了我們自已身上隨身攜帶的解毒粉能夠自動解除之外,還有其它方法嗎?”靳長恭聽到他們腳步越來越近,不過氣虛浮燥,聽得出來他們已經是強弩之箭,如果不進絕地,只有死路一條。

“藥,藥能夠解!”鶴抿了抿脣,回答道。

靳長恭一想也是,藥精通各種毒藥,身上能沒有一些解毒的藥嗎?於是微微一笑:“嗯,看來他們不會死了,已經要進來了。”

這時商族族長也聽到聲音了,他皺緊眉頭嚴肅地看去,果然就有幾道人影陸陸續續衝破霧障,作勢太猛,都紛紛跌撞在地。

他們無一不是臉色發白,汗溼了全身,祈國瑞王氣勁喘着粗氣,一身華衣錦衣落魄得像在地上打滾過,髒得看不清原樣。雨渾身傷了多處,跌倒在地上坐不起來。

風魅香漂亮的臨仙髻已經散亂和不成人樣,臉上染了些血跡,她的詣鳳士——藥也累趴在地上。軒轅拔拓腿受了傷,可情況比他們倒是好一些,至少他已經回過神,警惕地盯着靳長恭他們。目的傷勢倒是意外地少。

最後就是夏國的那位,他依舊包得嚴實,密不透風,連手跟脖子都偷窺不到,之前也只能憑聲音判定是一名年輕的男子。

他跟他的詣鳳士站在衆人身後,身上受沒受傷她不清楚,可是她卻觀察到他們兩人的身上卻是最整潔的。

魔窟洞主跟雪域少主沒有在此行之列,靳長恭看着九死一生活下來的一羣人,揚脣笑一笑道:“歡迎你們,寡人能在絕地這塊死亡之地看到故人到來,還真是覺得很愉快呢。”

靳長恭的話,讓衆人神色一震,他們齊齊看着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靳長恭,只覺腳底躥上一股寒意直通四肢。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的!絕地乃我商族的禁地,你們私自闖入,就別想活着出去!”族長厲聲道。

其它人即使再難受也立即進入全副武裝,而鳳詣士們傷了傷,殘的殘也沒有辦法再多說什麼,或許,現在他們的情況比外面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來,真有些後悔,他們一跑憑着藥的迷蝶香跟蹤靳長恭他們一路來到這裡,卻沒有想到此地如此兇險,差點沒給交待了,可是好不容易來到絕地,卻又正好撞上靳長恭他們,簡直就是被人守株待兔。

“族長,我們並不是要做什麼,只是好奇才跟過來的。”目看着商長,趕緊解釋。

鶴爬起來,雖然依舊氣虛,卻怔怔地盯着目,語氣沉重道:“目,你不是跟我說過,會盡快帶着他們離開嗎,爲什麼你要反悔,爲什麼要騙我,還帶着他們來我們商族的禁地!”

藥跟目都是很小便失去父母,被智者收養着長大,所以他們的關係因爲同病相憐,一直比親兄弟還親,所以當初藥懇請他放他們一馬,讓他們自己安靜地離去時,他雖然很猶豫,還是答應了。

他甚至知道,藥偷偷地給他們都解了失憶的藥,可是他依舊沒有聲張,只望他帶着一衆安靜地離開,可是他卻越來越得寸進尺,竟敢跟蹤他們來到絕地。

目深吸一口氣,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名笑眯眯和善的少年,他陰沉着一張臉,道:“鶴,我知道我利用了你,不過我並不後悔,因爲我根本就不贊成永樂帝是我們鳳主,我知道商族的人包括你們都不願意,她憑什麼能當鳳主,就因爲她得到了鳳主翎?我們不服,所以這一次我們自己來爭取機會,無論是誰,都不能是永樂帝!”

“你們知道永樂帝是什麼人嗎?商族的人一直封谷避世,根本不知道他的暴君之名,讓她當上鳳主簡直就是一則笑語!”藥也出聲道。

“閉嘴!你們有什麼資格批評我們的鳳主!”鶴立即臉色下沉,怒叱道。

“混帳,鳳主豈是爾得能夠議論的,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商族族長氣極用石杖在地面用力敲打着。

其它人一愣,特別是商族的人,他們驚愕地看着這兩人的態度,簡直就跟原來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商族族長一直不滿意靳長恭,他們自然知道,而鶴對靳長恭的偏見,藥也是一清二楚。

可是——現在他們那種緊張維護,誓死不悔的模樣,簡直就太不可思議了,爲什麼他們突然對靳長恭如此忠心,難道真的是成爲鳳主了,他們的心也就都掛在她身上了?

久久地,他們不出聲,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靳長恭聞言,知道這兩人的心她已經徹底收服了,眸中閃過一絲滿足的笑意。

這時,夏國的那位跟他的鳳詣士卻上前來,他對着靳長恭微微施禮,這是皇族的平輩禮儀,靳長恭一愣,對他的身份有了一層探究。

“靳國陛下,我並不想知道商族的秘密,所以能借此地讓我休息一下嗎?”

靳長恭挑眉,眸中帶着詭異:“你不想知道,爲什麼要跟來?”

他擡起頭,臉上罩着一塊黑布,只露出一雙清澈如晨珠的雙瞳,看着靳長恭,誠實道:“只是想再見一見你。”

靳長恭沒料到是這種回答,周圍人聽着都覺得有些荒謬,一直沒覺得這個夏國的人有何特別,現在他們卻覺得,他十分“特別”,竟然跑來這種窮兇之地見靳長恭。

靳長恭凝視着他的眼睛,蹙眉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他知道她不信,於是垂下眼簾,似笑了一下,柔和的眼線彎了彎。

靳長恭也懶得理這個沒事扮神秘的傢伙,憑直覺認爲他沒有危險,於是她看向其它出來攪渾的人。

“本來呢,寡人就覺得殺了你們爲好,可商族的美好傳統卻阻止了寡人的衝動,可再好的品德也禁不住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死不是,既然你們覺得活得不耐煩了,寡人只是勉強送你們上路,也省得你們老惦記着這條命沒有玩完。”

既然他們沒有喪失記憶,那他們對她還是商族都必定是一個禍害。她不可能再留着他們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

感覺到靳長恭的殺意,衆人一驚,軒轅拔拓感覺最準,他第一時間就拔出劍就刺上去,他不會覺得示弱或者求饒這人就會放過他們,這一次恐怕連商量都沒有得商量了,他只有出奇不意才能致勝。

其它人見此,相覷一眼,都各自施展本領,可是心中卻越來越不確定,他們存活的機率有多大。

靳長恭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十個軒轅拔拓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還是隻斷腿的他,她不慌不忙,那凜凜劍勢破空擦出一道藍光直抵她的額前,她只下勢一蹲,便已切進他的胸前,反手摺斷他手,將劍柄轉頭就將劍刺進了他的胸膛。

當場軒轅拔拓就斷氣倒地,他的鳳詣士目,他眼睜睜地見到自己主上在眼前殞命,心中悲憤不已,他知道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對她有什麼危害,只有拼着最大的力量使展了窺心術。想將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公佈於衆,將她的弱點找出來,即使他死了,也要讓她不得安生!

要是平時的靳長恭,恐怕他一準備在她身上施展就會立即斃命,可是現在靳長恭內力折損過多,他卻僥倖留下一命,但也是七孔流血拼命撐着,他窺視到了,那些東西簡直讓人難以置信:“你,你是誰,你……”

陰風一飄,靳長恭已似鬼魅一樣欺近他周身,邪笑一聲:“看到什麼了?”

“……假……”他心脈俱裂,喉間含着整片血塊話齒不清,目裂淚血:“篡……位,你……龍鳳……”

噗~一口血水激噴而出,他遺憾着好些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完,就瞪大眼睛斷氣了。

靳長恭眸中透着最深沉的闇色,那瘋狂的猩紅就像地獄一般炙熱:“竟然能夠讀到這些,不得不說,你死得也算值得了。”

最後究竟目是想跟大家表達什麼,沒有人能夠聽清楚,可是靳長恭卻能從支字片詞窺得他的全部意思。

每月月首,親們有月票滴,請投給靜吧,啵啵~~~=。=

第104章 影子與主子第40章 挑戰十二閣!第39章 採泉閣第66章 師妹,別鬧了第47章 一故一縱第69章 坐收漁翁之利第22章 別動,躺下!第15章 別抖了,寡人狠善良!第28章 堂弟,堂兄第18章 依賴——囚禁的四人第19章 男女通吃第22章 怒火(一)第80章 無可奉告第1章 兄弟,你節操掉了第69章 驚救故人!第16章 麻煩的病患第52章 惡與善第13章 你手中的寶,我眼中的狗第44章 暴露的危險第62章 MD第26章 解決掉最後一尾第15章 別抖了,寡人狠善良!第80章 京都風雲第24章 你是誰?第5章 相恨相殺,妖孽來襲第22章 惹了她,小心童貞不保第7章 白蓮花的無敵光環第26章 神廟鐵律第80章 無可奉告第97章 衝突第55章 我不是豆腐第30章 求包養啊親!第100章 排排站第18章 混亂的消息第42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史上第一暴君下第70章 我是萬毒不侵的!一百一十三章 最悔的毒第108章 氣死人不償命第26章 解決掉最後一尾第95章 喂,聽一下解釋再走啊第36章 仙女變修羅第19章 重 遇第30章 求包養啊親!第31章 遭遇攔路虎第48章 撞臉了!!第13章 秦壽第77章 爲卿始不悔第62章 太監不是男人第8章 損敵一千自毀八百第4章 肉惹的禍第71章 被無情幹掉的漢紙,衝啊!第68章 黯然——失色第11章 有這麼嚴重嗎?第2章 奇門之術第33章 婚禮現場史上第一暴君下第33章 這一船的鬧騰第4章 大擺火鍋宴!第74章 身份曝光第26章 神廟鐵律第51章 暴露的危機三第31章 強制僱傭!第78章 玩的就是花樣第104章 影子與主子第35章 新娘子露面第71章 八人中的背叛者第68章 百毒不侵第11章 孽賊!負傷的守護第26章 解決掉最後一尾第49章 惹上一個禍害!第55章 消失的宮殿一第32章 這個女人好可惡!第4章 卸磨殺驢第66章 遲來的悔意第100章 排排站第60章 打不死你,我玩死你第17章 後宮男色的逆襲第15章 越獄渡洋第40章 我懷了你的孩子!第37章 犯罪的基本條件第62章 失落的文明一第63章 失落的文明二第51章 報復社會!第10章 黑山苦力第31章 怕痛還是怕癢?第83章 我是你的,永遠番外大團圓第2章 奇門之術第50章 華容愛寵第34章 上天配的天作之合第25章 執念第14章 篡位吧,太上皇的決絕番外公冶夙帝妻第38章 神遺之地一百一十九章 瘋狂的莫流瑩第22章 別動,躺下!第98章 你這頭蠢豬!史上第一暴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