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人喜歡幹些焚琴煮鶴的事,正當沈琉璃心中微微有些感動,猶豫着自己是不是該“通融”一二的時候,忽然一陣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呀,這位莫非就是沈琉璃小姐?哦,楚小姐也在?哈哈,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居然一向碰見兩位大美人。書mí羣2”
沈琉璃應聲轉過頭去,只見不遠處走來兩個年輕人。說話的明顯是左邊那個搶先半步的傢伙,黑sè的西裝似模似樣,頭髮也梳理得油光水滑,只是那對眼睛裡散發出一股令人生厭的光芒,似乎就想把兩人的衣服剝光一樣。
沈琉璃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目光yín邪的傢伙,,在酒吧和黑虎幫的許進一起調戲寒青檬的孫慶友,結果被張子文拿酒瓶暴了他們的頭,最後還引的樑斯雅那個可愛丫頭跟去了他們家。
似乎就從那次以後,張子文就盯上了黑虎幫,尤其是樑斯雅的血海深仇。雖然事後張子文幾乎再沒提起過這事,小雅雅也很懂事,從沒吵鬧過幫她報仇的事。但沈琉璃總覺得,以她從小對張子文的瞭解,這個她深愛的人兒,之所以毫無顧忌,悍然惹上黑虎幫和鐵鷹幫,骨子裡其實不過就是想爲一個小姑娘討回應有的公道罷了。
這人渣身邊那個,一身灰sè的筆tǐng西裝,陽光帥氣的模樣,很容易讓人對其產生好感。只是,沈琉璃和當時張子文初見這個傢伙一樣,她敏銳的發覺了這人雙眸中不時閃爍着的yīn沉目光。
這個馮覺她是不認識的,只怕就算楚可婧她們見了,也要費點腦筋纔會記得起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公子哥。
“喲,是孫公子和馮大少,你們怎麼也跑這地方來了?”楚可婧轉過身去,笑靨如huā,似乎剛纔那失落哀傷的神sè只不過是浮雲罷了。
沈琉璃暗歎了口氣,靈慧如她,自覺也沒法分清楚可婧何時是真情,何時是假意了。她轉回身去,懶得再理會這三個人。
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鄙薄的目光沒有逃過楚可婧的眼睛。楚可婧稍愣了一下,忽然覺得心中涌起一片黯然疲倦的感覺,不想再應付走過來的這兩個人了。
孫慶友渾然不覺楚可婧情緒上微妙的轉變,徑直走上前去,大笑道:“聽說有個小子犯事被抓來了,我和馮哥來好好‘關照’他一下,哈哈。”說着,他伸出一對爪子就往楚可婧的yù手抓去,眼睛直直盯着女孩白皙的xiōng脯。
突然楚可婧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刺得孫慶友覺得眼睛一疼,不禁閉上了雙眼,待他睜開,雙手落空不說,眼前yàn麗的美女也只留給了他一個美麗的側影罷了。怎麼回事?孫慶友一臉茫然,轉頭看着走到身邊的馮覺。
馮覺疑huò的望着楚可婧,瞟了眼已經背對着兩人的沈琉璃,他更納悶了。不過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結果,只得輕輕拍了拍孫慶友的肩膀,笑着對楚可婧說道:“楚小姐,是不是慶友剛纔的舉動有什麼唐突的地方,惹你生氣了?如果是這樣,我代他賠罪了。不過慶友這人就是這樣,直爽,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他只不過是愛慕楚小姐而已,哈哈。”
這人說話兩邊討好,既向楚可婧道了歉,又沒有落了孫慶友的面子,可謂八面玲瓏,讓人不由得不對他產生好感。只可惜,他現在面對的兩個女人,沒一個簡單的……
楚可婧側過身來,淡然笑道:“馮大少嚴重了,楚可婧小女子一個,哪敢當得住孫公子的愛慕之情,還是免了吧。”
這話軟中帶硬,可算完全不給兩人面子,兩人都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以往楚可婧和他們在一起時,巧笑倩兮,嬌媚無比,可現在怎麼這樣了?
哪知讓他們更爲吃驚的還在後面,那個背對着兩人的美女轉回了身來,不過此時那冷若冰霜的臉sè,讓他們看着都有點心底發寒。“你的頭現在不疼了?”她盯着孫慶友問道。
“頭疼?我?”孫慶友一頭霧水,完全nòng不清沈琉璃的意思。那晚酒吧裡的燈光比較昏暗,起初他的注意力全在寒青檬身上,後來那一番連驚帶嚇,就更不記得沈琉璃當時也在場了。
“沈小姐,不知你……”馮覺微笑着,剛想說些什麼,結果被沈琉璃冷橫了一眼,全堵了回去。他臉sè還是謙和的笑容,不過心裡已經惱怒無比。在他眼中,沈琉璃,哦,不,是沈薇,只不過是個大學老師罷了,竟然對自己這麼冷漠。
沈琉璃冷然望着孫慶友說道:“看來上次子文那一酒瓶子打得還不夠,可惜這附近沒有小店,否則我倒要去買幾瓶啤酒來好好讓你清醒清醒。”
“你……”孫慶友嚇得臉sè慘白,不禁倒退了兩步,指着沈琉璃,手指都在不住的顫抖,“你原來和那小雜碎……啊!”
馮覺神sè大變,那次被打的事孫慶友自然和他提過,同樣他也沒想到這個沈薇也在場,聽她的稱呼和張子文的關係還非常密切。
楚可婧很冷然的道:“你們倆個敢上前一步,我就讓你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馮哥,我們,我們怎麼辦?”孫慶友的臉sè還是一如白板一塊,他輕輕推了下馮覺的胳膊,戰戰兢兢的問道。
“老子怎麼知道!”馮覺一甩手,怒不可遏的說道。他從來就看不起身邊這個紈絝子弟,相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野心,哦,不,是志向,要遠大多了,那像這個廢物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賭?
不過他很快驚覺自己的態度有問題,雖然這是個廢物,但他老子在官場上還是個重要角sè,對於自己的未來,具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他強壓下心頭的怒氣,轉過身去,望着一臉驚劾莫名的孫慶友,拍了拍肩頭,溫和地笑道:“慶友你別介意,我是被那個瘋女人搞得有點昏頭了。嗯,我們先回去吧,這個國安南江省國安局,我們來不來都一樣,呵呵。”
馮覺此人城府甚深,有點喜怒不形於sè的味道,這點孫慶友早有所覺,如此對着自己大發怒火還真是沒有過。孫慶友暗mō了把冷汗,訕訕笑道:“我明白的,馮哥。不過,我們都來到這了,卻不進去,被兩個女人給……傳出去會不會不太好聽?”
“傳出去?誰會傳?哼!”馮覺冷笑一聲,眼中yīn婺的光芒愈發濃郁。孫慶友看的心頭髮寒,忙不勝的點頭不止道:“當然當然,沒人敢的,呵呵。不過,馮哥,就這麼放過姓張的那小子?別說他那天當街落了馮哥你的面子,這小子把鐵鷹幫攪得天翻地覆,搞的我們的收成也……”
“哈哈,只怕慶友你更想報那天的一瓶之仇吧。”馮覺大笑着,慢慢往街對面的汽車走去。
孫慶友面sè微紅,幾步追了上去,撓撓頭笑道:“什麼也瞞不過馮哥嘛,呵呵,不過順帶給我報點小仇,我那點事比起來算什麼。”
“算你會說話,”馮覺笑着點了點頭,不會很快目光又yīn沉了下去,“要整治那小子的方法有很多,正門我們沒走進去,換條路說不定還是捷徑。其實今天我來也沒指望能有太大的作爲,只不過是爲了親自探探底罷了。那個女人,比起剛纔這兩個,並沒有多好對付。”
提到沈琉璃和楚可婧,孫慶友恨得牙癢癢的同時,心裡也癢的很。他一邊替馮覺打開車門,一邊嘿嘿笑道:“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如此不給馮哥你面子,還連死都說出來了。媽的,等整死了姓張的那hún蛋,非得讓這兩個女人好好嚐嚐咱哥倆的……哈哈。”
馮覺正要彎腰鑽進車裡,聽他這話,突然又站直了身子,一臉肅容地說道:“慶友,你不是和今天與這姓張的發生衝突的吳道德有些交往嗎,吳家有些地位,你去找他搞清楚,這兩個女人是什麼來頭,尤其是那個沈薇!”
“一個家裡有點小錢,這有什麼好調查的,就算沒有這姓張的,我們要把這兩個女人nòng來……”孫慶友本有些不以爲然,可見到馮覺的目光越來越不悅,他的話語也噶然而止。
馮覺暗暗搖了搖頭,慢慢說道:“以這兩個女人的氣質和舉止,你覺得她們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嗎?所以,你去找吳道德,一定能搞得清楚,明白沒有?!”
“哦,好好,我知道了。”孫慶友慌忙點頭道。
這兩個在沈琉璃眼裡什麼都不是的傢伙計劃些什麼,沈琉璃自然根本就懶得去想,她這會一門心思的只想快點見到張子文,就連楚可婧跟在後面進來她也無心阻攔了。也許,剛纔楚可婧的那一番言語神情,始終在她心裡留下了印跡……
南江省國安局這樣的特別部門,原本你想進去,至少都要登記,就算登記了,能不能進還兩說呢。可這會,一來南江省國安局裡已經鬧成了一鍋粥,沒人理會門禁了。再者。那個僅留下的門衛,他這個通過俆遠的關係hún進來的傢伙,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哪還敢攔着這個姑nǎinǎi?
剛走了幾步,沈琉璃突然停住了,柳眉微蹙,冷冷的望着前方。楚可婧慢慢走到她身邊,輕笑道:“子文就是子文,到哪兒都可以鬧出這麼大動靜來,咯咯……”
兩人很快就繞過了中央的大樓,來到了後面一個小院前。院中站了無數人,許多人都是拔槍在手,而瞧他們許多人身上的制服,就知道都是國安的人。
而這羣人中間,空出一塊場地,空地之中,真可謂羣芳鬥yàn,只是一邊宛如空谷幽蘭,一邊宛如百huā爭chūn。
沈琉璃和楚可婧的突然出現,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個傢伙站出來想攔住兩人的去路,結果被沈琉璃掃了一眼,渾身如墮冰窟,雙tu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自此,兩人一路走到楚可婧衆女身邊,再也無人敢阻。
這蘇杭兩道的天之嬌女一經加入,楚可婧這方氣勢更盛,南江省國安局的這些人裡可大多都是出身江湖名門世家,傻子都看得出兩女出類拔萃的氣質修養,雖然他們大多也不清楚兩女的底細,這下國安的這些人只恨不得自己這邊人再多上幾倍纔好。
他們不清楚,雲清溪可清楚得很,至少,她很清楚楚可婧是個什麼人,所以,對於並肩而來的沈琉璃,她可一點都不敢輕視。
不過就因爲這樣,這個女人心中的傲氣更加被jī發出來了,想到先前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人都來電話,或明或暗的瞭解關於張子文這事,她氣的連俆遠違揹她的指示sī自羈留張子文都懶得想了。
她走上前,掃了幾個女人一眼,冷笑道:“你們以往這樣就可以讓我放了張子文?做夢!”
“喲,雲姐姐怎麼這麼兇啊,女人經常生氣對皮膚不好哦。”楚可婧嘻笑着走上前去,嬌媚的眼神四處一掃,雲清溪身邊好些人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哼!”雲清溪冷哼一聲,頓時就像一盆冰水朝那些傢伙當頭潑下,這些傢伙面帶愧sè,不禁退了幾步,結果就把雲清溪一個人讓到了前面。
雲清溪不屑的瞟了這些人一眼,盯着楚可婧冷冷地說道:“妖女,原來你也和她們hún在一起,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琉璃瞧着前面的兩個女人,柳眉微蹙,對楚可婧問道:“可婧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楚可婧有些無奈,又有些鬱悶,擺擺雙手道:“諾,這羣傢伙背後那排屋子,就是他們南江省國安局所謂的特別拘押所,用來關押所謂的重犯的。這個雲清溪也不知搞什麼鬼,居然把子文關到了那裡面。我們來要人,她又藉口子文態度不佳,說要至少拘押七十二小時才能放出來。”
“這是什麼規矩?”沈琉璃有點詫異的問道。
寒青檬站在她身後,滿含怨憤地說道:“官字兩張嘴,這哪有什麼狗屁規矩,完全是這個女人信口胡扯罷了。”
樑斯雅緊緊摟着臉上淚huā四溢的楚可柔,小嘴撅得老高,“這些警察沒幾個好東西,當年我姐姐被侮辱,我媽媽被氣死,都沒一個願意幫我們,一幫敗類!”這丫頭現在還是把國安和警察hún爲一談。
沈琉璃擡眼望了望遠處那間灰sè的屋子,她很難相信那房子就能關得住張子文。不過這次不管張子文在想些什麼,她都打算任性一回,要讓張子文在這地方待上七十二小時,她大概會寢食難安,就算明知以張子文能力不會受什麼苦。這大概就叫愛之深,疼之切吧。這麼多年和張子文分開,她現在無時無刻不想着多爲張子文做點什麼。
“拘押?不放人?”沈琉璃嘴角微翹,目光中嘲諷的意味越來越明顯。自藝成以來,她一直秉持靜齋淡泊處世之道,極少和人發生糾紛,然而現在,她心中的傲氣被jī發出來了。
別以爲這些南江省國安局的人都沒見過世面。就是因爲他們見的多了,知道有許多江湖中人脾氣怪異,而且時有驚人業藝,所以隨時都大意不得。更何況,在沈琉璃和楚可婧來到之前,楚可婧就因爲爭執和他們鬧過一場了,美人兒姐姐略施手段,現在那個不開眼的傢伙還躺在醫療室裡呢。
沈琉璃根本都不看這些人一眼,徑直走到了兩女面前。楚可婧望着這位似敵似友的美女,嬌笑道:“妹妹,怎麼最近火氣這麼大,動不動就拔劍啊。”
這個令人難堪的事實,雲清溪心裡很清楚,所以愈發感到煩躁難安。
其實她現在心裡的感到非常mí茫,連自己好像都不清楚自己爲什麼這麼頑固的不放張子文離開。雖然沒有親自和張子文交手,但她知道張子文如果真要離開,這個南江省國安局是沒人擋得住的。可也許就因爲如此,張子文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任她驅使,她反而更惱怒了。
也許,她真正惱怒的是張子文對自己似乎一丁點印象都沒有了,可她從小的成長經歷,養成如今這種心高氣傲,冷然自持的性子,又不知該怎麼對張子文明言。
雲清溪悚然一驚,心中驟然收緊,好一會才慢慢放鬆下來,她覺得似乎非常疲憊,倦怠得只想去睡它個幾天幾夜,無論什麼都再也提不起精神了。
“走吧走吧,要走的,想留也留不住。”她輕輕揮了揮手,轉身就往辦公樓裡走去,搞得一幫手下面面相覷,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如何自處。
俆遠急了,快步跑到她面前攔住去路,指着幾個女人怒聲道:“清溪,你什麼意思?這些人竟敢公然來我們南江省國安局鬧事,你居然還要放他們走?這傳了出去,我們還怎麼管理其他人?”
雲清溪冷然盯了他一眼,揚起右手虛空一掌擊在俆遠xiōng前,一下將這小子打飛出好幾米遠,虧得一旁衆人攙扶,纔沒倒在地上。“清溪也是你叫的!在局裡,叫我雲主管!”
說完,她冷冷的掃了一圈其他手下,“這些人,包括張子文,想走的一概不得以任何理由攔阻,否則明天就給我捲鋪蓋滾蛋!至於其他人,不服我們南江省國安局管教的,本姑娘就把他挖個坑埋了,讓他以後永遠不用再被任何人管教!”
楚可婧幾人已經聚集到了沈琉璃身邊,楚可柔納悶地望着雲清溪遠去的背影,悄聲問道:“可婧姐,這人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又不爲難我們和子文哥哥了?”
楚可婧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搞不清楚。來之前就聽說這個南江省國安局的主管性情古怪,但也沒想到怪成這個樣子。”
“哼,大概是故意耍我們玩的。”寒青檬憤憤然道,她和樑斯雅差不多,對於這些“警察”,都沒多少好印象。
楚可婧轉過身望着她們,頗有意味地笑道:“我敢打賭,這女人肯定和小哥哥有關係,所以行事才這麼反常。”
“你以爲都像你,一扯到男女關係就luàn七八糟的。”沈琉璃冷然盯了她一眼說道。
楚可婧一手按在小腹前,嬌笑不已道:“薇兒妹妹,都說了,對於男人的瞭解,你可比我差遠了,咯咯……”
“哼,可婧姐姐,可柔姐姐,我們走,別理會這個妖那次東湖初見後,樑斯雅對於楚可婧的印象一直就很差。說完,她一手拖着楚可婧,一手拖着楚可柔,急急往那關着張子文的小屋走去。
沈琉璃皺眉撇了楚可婧一眼,也緊跟了上去。楚可婧無奈的聳聳雙肩,慢慢走到了院門前,反正張子文要出南江省國安局,也要先出了這個院子再說。
楚可婧一邊走了,一邊回頭望了這個女子一眼,想了想她剛纔說過的話,暗歎了口氣,目光中神sè變幻,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還離着那門數米,楚可婧雙掌往前輕推,還好雲清溪並沒有真正關押張子文的意思,否則如果指紋和瞳孔識別系統全打開的話,楚可婧想這麼輕易打開門,是決不可能的。
美人兒姐姐急急忙忙衝了進去,一干大小美女緊緊跟在他身後。商朝跟着女孩子們身後,剛走到門口,突然轉身停了下來,還一把攔住了後面的蘇杭和夏天。
蘇杭一臉納悶地說道:“你這是幹嘛?”
商朝嘻笑道:“做什麼都好,這年頭,就是別做電燈泡。”
“呵呵,商朝說的有道理,免得老張事後找我們麻煩。”夏天笑道。他雖然本性木納一些,但和這些傢伙hún了這麼久,早就被染黑了……
蘇杭撇撇嘴,有些不奈地說道:“誒,這有什麼,你還怕老張怎麼了咱們不成?快進去吧,難得見他吃一回癟,居然被關起來了,哈哈,我很想見見這個平時一副天塌下來都砸不着他似的傢伙變什麼樣子了。”
“惹到他了當然不怕。”商朝說道。
“那你在這jī婆個什麼勁?”蘇杭更納悶了。
商朝一臉詭秘的笑容,指了指身後的屋子,低聲道:“那幾個女的,一個個來頭可都大的不得了,而且有幾個脾氣古怪得很,你敢惹嗎?反正我是不敢。”
“呃……”蘇杭神情一窒,面sè古怪的往商朝身後瞟了幾眼,嘆口氣道,“個把馬的,你說的也有道理,咳咳,那我們就等着吧。媽的,早知如此,我們還來幹嘛?還不如回去喝酒呢。”
當楚可婧一腳踢開房門,裡面的情形讓她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那顆懸着的芳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空dàngdàng的房間裡四面都是雪白的金屬牆壁,中間一張凳子上,坐着張子文,這傢伙正抱着一個西瓜啃得起勁呢。
見到衆女涌了進來,張子文微微歪着頭,嘴角邊還沾了顆西瓜籽,輕笑道:“這西瓜蠻甜的,就是有籽,吐得麻煩,各位老婆,要不要嚐嚐?”
急忙衝到他身邊,正拿着張紙巾給他擦拭嘴角的楚可柔聽到他這話,小手一抖,一下將紙巾塞到他嘴裡去了,搞得張子文呀呀嗚嗚的,可笑極了。
面sè羞紅的楚可婧剛掐了情郎一把,見這模樣,噗哧一聲嬌笑,白了張子文一眼道:“活該,可柔做得好,堵住這小壞蛋的一張s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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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琉璃站在楚可柔身後,如yù般的俏臉上也是紅雲隱現。女孩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望着張子文,癡癡的目光幾乎連冰雪都能溶化了。
張子文擡起頭,嘴裡還含着那張紙巾。他望着沈琉璃那對寶石般的美眸,微微笑着。沈琉璃氣息還略微有些紊luàn,雖然及其微弱,但以張子文的修爲,依然感覺到了,知道女孩完全是心luàn的緣故。
伊人深情,何以爲報……
“妾發初覆額,折huā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chuángnòng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十四爲君fù,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十六君遠行,瞿塘灩澦堆。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八月蝴蝶黃,雙fei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淡淡的字句,從張子文嘴裡冒了出來,dàng漾在空中,這個原本空dàngdàng的房間裡,似乎立時就充滿了某種動人心魄的東西。楚可柔蹲在地上正要將張子文吐出來的紙巾撿起丟到別處,突然聽到這詩句,她停了下來,臻首低垂,輕輕靠在了張子文的膝蓋上。
沈琉璃的眼眶漸漸紅了,些許晶瑩的光芒在她眼眸中閃爍。女孩趕緊轉回身去,可是肩頭依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寒青檬低頭抹了下眼眶,趕緊走過去摟住了她,回頭白了張子文一眼,嬌聲道:“你這傢伙,我們好好的來救你出去,你倒好,一來就想把我們都nòng得這麼傷心嗎?”
人,終究還是感情大於理性的動物。張子文低頭苦笑了下,說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讓你們擔心了。”
楚可婧伸出yù手輕輕敲了他額頭一下,嬌嗔道:“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們的?以後,要幹什麼先跟我們說一聲,難道我們還會攔着你不成?小壞蛋!”
張子文低下頭,緩緩地在楚可柔的俏臉上摩挲了幾下,擡頭笑道:“謹尊夫人之懿旨。”
楚可婧一下被羞成了個大huā臉,狠狠瞪了張子文一眼,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西瓜說道:“小壞蛋,你不是不喜歡吃西瓜的嗎?”
“沒辦法,”張子文聳聳肩說道,“那個雲清溪說她們這隻有西瓜吃,我也只好入境隨俗了。”
這時樑斯雅這個小丫頭跑了過來,一把摟住張子文的手臂,嬌聲道:“大哥哥,你是不是也像剛纔那樣油嘴滑舌的,所以才惹惱了人家,故意給你不喜歡吃的東西吃啊,咯咯……”
張子文翻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小丫頭片子,那學來的這些luàn七八糟的。”說罷,他還作勢要去敲打小丫頭的額頭。
楚可婧立時將樑斯雅拉了過來摟在懷裡,嬌嗔道:“哼,雅雅說得很對,我看就是如此,要不人家幹嘛將你關到這裡來?”
張子文直想大呼冤枉,可想想先前雲清溪那些怪異的表現,他又覺得理不直氣難壯了,只得腆着臉說道:“是是,以後一定改,嘿嘿。”
說完,他一手牽起楚可柔,快步走到了沈琉璃身邊。女孩除了目光中變幻的神sè,一點都看不出剛纔情緒jī動的痕跡。他又一手拉起沈琉璃的yù手,輕笑道:“琉璃,我們回去吧。”
琉璃點了點頭,牢牢攥住張子文的手,好像永遠都不願分開似的。衆人走出了南江省國安局,正站在路邊想要叫車,張子文隨口問身邊的楚可婧道:“可婧姐,你們沒有爲難夏雨那丫頭吧。”
“哼,我們哪敢。”楚可婧的話語裡有點酸溜溜的味道,張子文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這美姐姐對他又招惹了一個女孩子有些生氣了。
他剛要趕緊送上一堆糖衣炮彈,以熄滅這後院的小火苗,突然樑斯雅那小丫頭又說話了,小嘴翻飛,跟打槍似的,可見她對夏雨也極爲缺乏好感:“那個女的,原本還毫不知羞的跟了過來,我還以爲她蠻關心大哥哥呢。誰知道了到了這門口,她突然又說有點事,臨時跑掉了,我看她是怕進這地方。真是疾風知勁草,烈火見真金,哼哼。”
“哈哈哈……”張子文仰頭大笑,雅雅這丫頭實在太可愛了,這話夏雨要是聽到,非氣個半死不可。
寒青檬走過來一把抱住樑斯雅,笑得臉都紅了,“疾風……咯咯,小雅啊,你的學問比姐姐強多了。”
“雅雅以前學習可用功了。”樑斯雅小臉微揚,神情中又是驕傲,又是得意。笑過之後,張子文又想到樑斯雅所說的,夏雨來了又走了,這也夠奇怪的。他當然知道,那個眼高於頂的嬌蠻妮子,怎麼會怕了南江省國安局這地方呢。
此時忽然有輛奧迪急衝過來,哧啦一聲在衆人面前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楚可柔嚇的一聲驚呼,連退兩步,還好沈琉璃見機得快,幾步閃了過去,及時摟住了楚可柔。
唉,可柔自己就是這性子實在嬌弱了點。張子文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旋即對這輛來歷不明的車心中怒氣隱隱。他走上前去,剛想好好教訓一下車裡讓楚可柔受到驚嚇的人,忽然那車門猛然被人推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下來。
這人一把抱住張子文,大聲哀嚎道:“老大,你趕快去趟吳家,否則表妹那丫頭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
張子文又是錯愕又是好笑的望着夏天,使個巧勁從這個大男人的擁抱中脫出身來,說道:“有什麼大不了的,天塌了不成?”
“哎呀,老張你還不知道那丫頭的性子嗎?”夏天跺了下腳,滿臉懊惱的神情,“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前就不知有過多少類似的事。但那裡畢竟是我們根基所在,不比臨安這嘛。”
這夏天,還蠻心疼自己表妹的。張子文想到自己小的時候,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於是不再取笑他,問道:“夏雨她怎麼又跑去吳家了?”
夏天眉頭緊鎖,非常不滿地瞪了張子文一眼,說道:“還不是你小子惹的事!表妹一個電話將兩個高手叫了去。我原本還以往她是要來這裡爲你壯壯聲勢,結果剛纔接到其中一個偷偷打來的電話,說表妹帶着他們直奔吳家而去,我就知道壞了。那丫頭肯定是不忿你被帶到這裡,就直接到吳道德老窩搗luàn去了。”
其實夏天一說夏雨去了吳家,再加上先前樑斯雅說的夏雨來到門口突然又走掉了,兩相印證,張子文也猜到了一些緣由。這會夏天仔細一說,他就更清楚了。
想着想着,他竟然笑了起來,而且似乎格外開心。夏天傻眼了,瞪了張子文好一會,吃吃說道:“你,你笑什麼?”
張子文沒理會他,轉身對身後幾個女孩子說道:“走,今天我們就去吳家做客,看看這個百年名門裡的廚子手藝怎麼樣。”說着,他一把拉起樑斯雅的小手,牽着懵懵懂懂的小丫頭就往夏天的車裡走去。
夏天像個木雕似的愣了好一會,才急急追上去,一把抓住張子文的肩膀說道:“你……你瘋了不成?去吳家做客?我是讓你把表妹叫回來就行了。”
楚可婧也走了過來,柳眉微蹙,望着張子文說道:“小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子文蹭了蹭鼻尖,淡笑道:“也沒什麼,我還沒當過不速之客,想嚐嚐滋味罷了。”
楚可婧不禁氣結,她知道,這個小壞蛋又不知要搞什麼怪了。扭頭瞧了身邊一眼,在張子文面前,可柔從來都沒有自己的主見,青檬也好不到哪兒去,琉璃……算了吧,要想這妮子出言反駁小壞蛋,也許明天太陽會從南邊冒出來。
她無可奈何地瞪了張子文一眼,一把從情郎手中搶過樑斯雅,率先鑽進了車裡。寒青檬,楚可柔也陸續鑽進了後座,還好奧迪的車體寬大,楚可柔和樑斯雅身材又十分嬌小,所以還能坐得下去。
張子文將沈琉璃送進了副駕駛位置,自己轉到駕駛座旁。那個開車帶夏天來的尊信門屬下早已自覺的走了出來站在一邊。夏天幾步晃了過去,一把抓住車門,氣急道:“老張,你要幹嘛。”
張子文微微一笑道:“如果要把夏雨叫回來,你覺得就算是我,難道一個電話能讓她回來?當然要去吳家了。”
“可,可你們這是……”夏天雖然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望了望已經被佔據去的奧迪,他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張子文吹了聲口哨,很快一直不知跑去哪兒瘋的貓貓閃電般躥回了他身邊,小爪子還抓着一支bāngbāng糖。張子文示意小傢伙鑽進車裡後,才說道:“不都跟你說做客去嘛,真是囉嗦,像個婆婆一樣。”說着他就進車裡,點火發動,轉眼間奧迪就消失在了街角。
夏天呆呆地望着遠處,直到商朝走來拍了拍他的肩頭纔回過神來。“喂,商朝,我們怎麼辦?”商朝一邊往遠處一輛出租車招手,一邊說道:“我們也去吳家玩玩唄。”
“啊?我們……也去?”蘇杭有些詫異地問道。
商朝望着奧迪消失的方向,笑道:“老張能去,我們爲什麼不能去?不速之客,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出租車開了過來,商朝拉着蘇杭和夏天就鑽進了車後座,他坐下後,指了指前座對夏天說道:“還傻愣着幹什麼,坐進去啊,要不到地方後誰付錢啊。”
“都是瘋子!”夏天恨恨地瞪了商朝一眼,麻利地坐進前座關上門。出租車一溜煙地追着奧迪的方向就去了。
“水馨莊園。”現在,張子文就站在一個巨大的石質牌坊前,唸唸有詞。
奧迪裡的女孩子們全都下了車來。樑斯雅跑到牌坊邊,伸出小手細細撫mo着,回頭大聲說道:“大哥哥,這個究竟是石頭的還是木頭的,好奇怪的感覺。”
寒青檬走了上去摩挲了兩下,對小丫頭笑道:“這種石材叫莎安那木紋石砂岩,屬於大理石的一種,但又具有木材似的紋路,所以很受人喜歡。我以前在一個酒店裡就見他們的大堂地上鋪的全是這種。”
丫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楚可婧和楚可柔慢慢走到了昂首上望張子文身旁,楚可柔眺望了前方一番,有些奇怪的問道:“子文哥哥,前面好像還根本就看不見他們莊園的大門誒,怎麼這兒就立了個牌坊孤零零的在這裡,真是奇怪。”
美人兒姐姐臉上浮現起一縷莫名的笑容,轉頭看着楚可柔說道:“其實這裡離吳家的大門還有九百九十九米。”
“九百九十九米?”小妮子滿臉的難以理解,“原來還離得這麼遠啊,但幹嘛不搞個一千米呢?”
楚可婧輕輕拉起楚可柔的小手,笑道:“古人對數字的概念裡,有‘九爲數之極’這種說法,大概,吳家立起這塊牌坊的人,也是個守舊食古的老傢伙吧,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