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斯雅拖着寒青檬的手跑了回來,一臉嬌憨地說道:“大哥哥,既然還有這麼遠,幹嘛下車呢,這裡也有保安路障什麼的攔着,直接開上去不就得了。「域名請大家熟知」”
張子文摟過小丫頭,輕輕的梳理着她額前的luàn發,笑道:“怎麼,雅雅現在變成懶姑娘了?”
“哪有,哼,不理大哥哥你了。”樑斯雅小臉羞紅,一把甩開張子文的手,又跑到路邊去看那些huāhuā草草了。
楚可柔笑着看了樑斯雅一眼,回頭說道:“子文,雅雅其實說的不錯,你幹嘛要在這裡停下來。”
張子文蹭了蹭鼻尖,微笑道:“可柔,你肯定知道武當山腳下,有塊江湖聞名的解劍碑吧。”
“是啊,”楚可柔點了點頭,“武當立那塊碑的意思,是讓所有上山的武林中人都要解下自己的兵器,以示對武當的尊重。不過後來那碑慢慢變成了一個象徵意義的擺設而已,沒人真的解劍了,畢竟武當也不敢得罪整個武林嘛。”
“我們面前這個,大概就是吳家的解劍碑,是不是,姐?”張子文說着,又擡頭望向了牌坊之上。這會牌坊的頂端,貓貓那個小東西正饒有興趣的在上面蹦來跳去,小爪子神氣十足。
楚可婧跟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上去,見到貓貓,美人兒姐姐啞然失笑,點頭道:“不錯,可柔,吳家原本就是這個意思。”張子文仔細的打量了這個牌坊一下,上面幾乎可說是纖塵不染,可見定然吳家有派人每日仔細清理。
“喂,老張!幹嘛停在這裡堵住路?”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夏天三人正從一輛出租上走下來。
“你們,怎麼都來了?”楚可柔轉身看着夏天,有些詫異地問道。
商朝嘻嘻笑道:“我們也想來嚐嚐吳家廚子的手藝嘛。”
夏天走上前猛然拍了一把似乎沒聽到他聲音的張子文,不滿道:“我說話你聽見沒有?幹嘛傻待在這裡。”
張子文指了指牌坊,淡然道:“沒見這玩意嗎?”
夏天愣了一下,他身爲尊信mén高層,很快就明白過來張子文的意思,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就和楚可柔剛纔差不多,有些輕蔑,“哦,你說這個啊,切,難道你還真當它是一回事?老張,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風哦,哈哈。”
張子文雙手chā到kù兜裡,嘴角微翹,說道:“哦?我是個什麼用的行事作風?”
“格老子的,你還要我說,你……”夏天正要藉此機會大肆鄙薄張子文一番,突然遠處道路轉角跑出兩個身材高大的傢伙來,左邊那個相對矮一些的指着還在牌坊頂端玩個不停的貓貓高喊道:“喂,那東西是誰的?還不趕快讓它下來,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這兩個是誰?”寒青檬站在張子文身後問道。
“兩個小嘍羅而已,誰知道。”夏天有些不屑,不過他饒有興趣的往四周瞧了幾眼,拍了拍張子文的肩膀,“老張,你瞧見攝像頭在哪沒,我怎麼一個都沒看見,吳家做事還真是偷偷mōmō的。”
張子文心裡有些好笑,夏天這傢伙大概是因爲表妹的關係,對吳家的觀感差到了極點,隨便什麼東西都能扯上來貶低吳家一下。他沒有理會這傢伙,目光落到了站在牌坊下的楚可柔身上。
這妮子聽見那個人的喊聲,立刻跑到牌坊下,對着貓貓一邊揮動着雙手,一邊急聲叫着:“貓貓,貓貓,快下來,快來!”哪知小傢伙根本不太理會,兀自在牌坊頂上玩得不亦樂乎。楚可柔又着急又委屈,回頭苦着小臉望着張子文,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以貓貓的能力,前面跑過來的吳家這兩個傢伙,根本就造不成任何威脅,只是小妮子太過擔心了。張子文又愛又憐的望着楚可柔,輕聲說道:“可柔,踩着我的手上去問題不大吧。”說着,他還拿手指上下比劃了一下。
楚可柔怔了怔神,下意識的偏頭打量了下這個牌坊。還沒等她有所動作,貓貓那小東西倒也知機,一躍而起蹦到了楚可柔懷裡。楚可柔無奈的輕輕敲了一下小傢伙的腦袋。
小東西立刻從楚可柔懷中蹦到了張子文肩頭,自己一邊在張子文兩肩上跳來跳去,還吱吱唔唔叫個不停。在場的所有人裡,只有張子文明白,小東西現在表達的意思,是說前面很多地方的景sè很漂亮。
“老張,這小傢伙怎麼這麼興奮,像打了jī血一樣天嘻笑着,還伸出手去想要mō貓貓幾下。
“啊!”結果他落得一聲驚叫。原來貓貓似乎知道這廝在取笑自己,伸出小爪子狠狠在夏天手臂上撓了一下,留下幾道深深的爪印,要不是夏天皮厚,這一下非得出血不可。
“可惡的傢伙,和他主人一樣囂張!”夏天mō了幾下被抓傷處,對着貓貓怒目而視。貓貓也不甘示弱,兩隻前抓握成小拳頭,在張子文肩頭不停跳動着,像個拳擊手一樣。
幾個nv孩子被逗得開懷大笑,張子文好笑的mō了mō貓貓頭頂,說道:“好了貓貓,不必理會這個jī婆的傢伙,自己去玩吧。”貓貓這才停了下來,小腦袋昂起,貌似非常不屑的看了夏天一眼,而後跳了出去,轉眼間就不知所蹤。
“老張!”夏天狠狠在張子文背上捶了一拳,以發泄自己心頭的不滿,“你以後得好好管管這小東西,太不禮貌了嘛。”
“哼,誰叫你自己口出不遜的,活該。”楚可柔嘟着小嘴說道。只要是關於張子文的,小妮子從來就極力維護,所以難得的當面出言譏諷起夏天來。
“就是就是,禍從口出,不知道嘛,咯咯。”寒青檬也在一旁幫腔。
面對兩位美nv的責難,夏天只有張口結舌的份兒。鬱悶的他一把推開張子文,直衝衝地越過牌坊,往水馨莊園裡走去。
“好了,我們也走吧。”張子文笑着招呼了大家一聲,跟了上去。
那兩個大概是吳家mén衛的傢伙急忙攔在了夏天面前,那先前斥責貓貓的人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府幹什麼?”
原本以吳家一貫的教導,他們是不會這麼無禮的,只是這會莊園裡因爲一個nv子的到來本就有些鬧騰了,而現在看張子文幾個,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以,他們也驚惶了些,生怕這些人又是來搗luàn的。
只可惜,他們雖然猜對了,只是憑他們兩人,怎麼阻止得了?
“滾開,否則老子讓你們明天只能用鳥吃飯!”夏天冷然掃視了他們一眼,腳下絲毫沒有停頓,硬生生從兩人中間擠了過去。這兩個傢伙只覺得好像被輛車給擦到了,往兩側踉蹌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粗俗的傢伙。”走上來的楚可婧在張子文身邊面帶羞澀的望着夏天的背影說道,轉而她望着兩側驚魂未定的那兩個吳家的人,語氣柔和了許多,“報上去吧,就說……峻可婧前來拜訪吳天威吳老爺子。”
那兩個傢伙驚疑不定的望着楚可婧,見到兩個傢伙像木樁子似的好一會都沒有反應,張子文暗自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兩人,徑直往前走去。楚可婧無奈地嘆了口氣,跟着張子文走了上去。她也沒想到,吳家這兩個mén衛素質如此不堪。
“可婧姐,我們進吳家,幹嘛要以你的名義?”寒青檬跟在一邊,有些奇怪地問道。她跟在張子文身邊這些日子,耳濡目染,也多少了解了些關於楚可婧她們江湖上的一些事,不過知道的並不完全。
“是啊,姐,你幹嘛那麼說?”張子文轉頭望着楚可婧,淡淡的目光中笑意隱隱。
楚可婧一看就知道這小壞蛋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思,還故意這麼問,大發嬌嗔地使勁掐了張子文手臂一下,“小hún蛋,要你管,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哈哈,當然當然。”張子文仰首大笑。
楚可柔好笑地望着兩人,然後柔聲對身旁的寒青檬說道:“可婧姐姐大概是怕以子文哥哥的名義,會讓吳家過於輕視了,至少在臉面上讓子文哥哥下不了臺,咯咯。”
聽到她的話,楚可婧兩腮上的紅雲更加明顯,輕拍了楚可柔一下,嬌聲道:“小妮子,就你的心思敏銳。”
說笑間,衆人走了好一會,一路林木掩映,千姿百態的huā草茂盛蔥蘢,不過一車來寬的道路就在其中蜿蜒而上,頭頂鳥兒悅耳的叫聲不絕於耳,頗有點曲徑通幽的味道,令走在其中的人覺得心曠神怡。
“這環境真美,讓人好想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吳家佈置這條路,應該費了不少心思吧。”寒青檬望着兩旁,神情有些興奮。
“百年名mén,總是有些不凡之處的。”沈琉璃淡淡地說道,她看來,這地方的環境也就一般
“好像這九百九十九米也該到……哈?”張子文正要問問楚可婧,突然轉過一個拐角的他,愣住了。
一片煙bō浩淼的湖水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好像一直遮蔽着它的綠sè簾幕突然被拉開了似的,這番佈置,真是沒法讓人不讚嘆。“姐,難道說,這湖水就是他們吳家的大mén?”
楚可婧點點頭道:“不錯,你看前面那座小島,那島就是吳家總部所在地,這以水爲mén的形勢,也是向來人表示吳家乃水運巨頭的意思。”
“果然有些不凡之處。”張子文微笑道。
那兩個吳家的mén衛早已追了上來,早在前面等得不耐煩的夏天瞪着兩人道:“格老子的,連座橋都沒有,要我們游進去不成!”
那兩人抹了把額頭的汗跡,忙不勝的說道:“請稍等稍等,島上立即排快艇過來接各位。”果然過了不過五分來鐘的樣子,兩艘快艇就開到了衆人面前。衆人上了快艇,直往吳家主島上而去。
眼見就到碼頭了,楚可婧指着遠處遙遙矗立的一位中年男子,對張子文說道:“小弟,你見着那人沒?他就是吳府如今的總管,吳悅,此人爲人一向低調。
“叫這麼個名字,一輩子開心不了。”張子文無所謂的說着。
楚可婧不禁氣結,正要教訓這小壞蛋幾句,楚可柔已經搶先說話了,“子文哥哥,你真是的,可婧姐姐好意給你指點,你居然如此打趣,咯咯,看回家後可婧姐姐怎麼教訓你。”
張子文哈哈大笑,寵溺地捏捏楚可柔的鼻尖,搞得小妮子面sè羞紅才放下手,說道:“你覺得你可婧姐姐該怎麼教訓我?在chuáng上教訓?”
“你個小hún蛋!”楚可婧又羞又怒,yù掌微翻,就要揍張子文。
“呀!”楚可柔登時傻眼,掩着小嘴一聲嬌呼,一旁的寒青檬也愣住了。
不過“小hún蛋”倒是神sè絲毫不變,反而笑得連嘴都咧開了,順手一把摟過楚可柔,雙足微點,輕飄飄地退後了兩步,將將以毫釐之差避過楚可婧的掌鋒。
如此結局,早在楚可婧預料之中,這一掌別說她未盡全力,就算盡了,也難以傷及那小壞蛋的。她狠狠地剜了張子文一眼,轉過身去,臻首微揚,一副不再搭理壞小子的模樣。
樑斯雅跑過去摟着楚可婧,小臉從美姐姐身側探出來,不住的對張子文做着鬼臉。楚可柔輕輕捶了張子文兩下,嬌聲道:“子文哥哥,你看你,惹可婧姐姐生氣了吧,去道歉嘛。”
道歉?打情罵俏,可是人生一大樂事,沒了這個,還叫什麼愛情?張子文絲毫沒有“悔悟”,嘻笑着撫nòng着小妮子柔順的秀髮,不發一言。
寒青檬走了過來,滿臉促狹地望着張子文說道:“子文,你可比好多我以往見過的急sèsè的傢伙更壞了,也不怕教壞了小孩子。”說着,她指了指樑斯雅那小丫頭。
“哈,青檬太過獎了,”張子文嘿嘿一笑,隨即衝了樑斯雅也做了鬼臉,搞得小丫頭噗哧一笑,小臉縮回楚可婧懷裡去了,“至於雅雅,難道是我能教得壞的嗎?哈哈。”
寒青檬搖頭失笑,夏天這時也走了過來,拍了拍張子文肩頭嘆道:“老張,做人不能這樣無恥的,你怎麼着也不能太刺jī我們這些單身漢吧。”
“夏天你chūn心萌動,說就說自己好了,別把我也扯進來,我是無所謂的。”商朝站在後面,聳聳肩頭道。
“你!”夏天氣得回頭對商朝怒目而視,好一會才恨恨說道,“你在學校裡勾搭的nv孩子還少嗎?兩個斯文敗類,老子不屑與你們爲伍!走,我們站一邊去,免得被他們把名聲搞壞了。”
蘇杭苦笑,被夏天連拖帶拽地拉到另一頭去了。
“哈哈……”輕快的笑聲在湖面上飄dàng開去。
到了碼頭,衆人紛紛上了岸,這時吳悅走了過來。此人大約三十多歲,面白無鬚,眉清目澈,想來年少時大概也是個瀟灑人物。人未近,笑聲已先響了起來。“呵呵,今天鄙府不知吹了什麼風,引得幾位貴客上mén。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幾位快請。”說着,他躬身退往一側,做出個延請的姿勢。
“吳總管太客氣了,不敢當。”楚可婧回了一禮,牽着樑斯雅就往前走去,依然不看張子文一眼。
“哪裡哪裡,吳總管客氣。”夏天瞟了張子文一眼,昂着頭隨着楚可婧走了上去。
對於這小子如此“小人得志”的舉動,張子文好笑地搖搖頭,也跟了上去。這一路上的景sè,和過湖之前那段路非常相似,同樣的huā草掩映,林木成蔭,只是還時不時多出一道道蜿蜒的溪流,有時穿路而過,有時沒入草木之中,頗具匠心。
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鐘的樣子,穿過一道拱mén,拐過一道照壁,一處古sè古香,紅木飛檐的大堂出現在衆人面前,內裡縈縈瞳瞳坐了好些人。順着一側的檐廊往這堂內走去之時,張子文留意到堂前那片青石鋪就的空場上,腳印斑駁,還有些瓦礫和磚渣灑落於四處。
雨丫頭真是個急xìng子,唉。
踏入大堂,張子文一眼就瞧見了正坐於左側上手的夏雨。那妮子滿臉驕傲的神sè,眼睛都快飛到天上去了,而堂中坐於她對面,還有站在她身後的人,大都怒火熊熊地瞪着她。真虧得還坐得那麼安穩,張子文不禁都有些佩服。
坐於堂上正中左側的一位四十多歲,國字臉,高額粗眉的中年男子站起往楚可婧迎了過來,正要說話時,夏雨已然瞧見了站在楚可婧和夏天身後的張子文。伊人先是愣了一下,立即雀躍而起,往張子文飛撲了過來,一邊大聲說道:“你怎麼來啦?”話音落下,人已落到了張子文身前,又是興奮,又是訝異。
“不懂禮貌的野丫頭。”靈覺敏銳的張子文順聲望去,發覺是個老頭子,那人正恨恨瞪着夏雨的背影。
看來動靜似乎不小,哈。張子文牽起伊人的雙手,笑道:“有人太不聽話,喜歡到處luàn跑,我只好巴巴地追來了,否則出了什麼簍子,會被人罵我家沒規矩的。”
“呸呸,誰跟你是一家了。”夏雨鼓起雙眼,又是那副刁蠻任xìng的樣子,可握着張子文的手越來越緊,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吳君奇心中惱怒不已,夏雨的無禮,他已經見識過了。而現在,自己身爲吳家主人,要來迎客,這無禮的丫頭卻旁若無人的和人在這談情說笑?!唉……
吳君奇暗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剛要開口,結果突然一個人驚喜的叫了起來,把他到嘴邊的話生生憋了回去,差點氣個半死。
“琉璃,你怎麼也來了?!”
琉璃?什麼人,叫琉璃叫得這麼親熱?張子文詫異地從楚可婧和夏天兩人的背後中間望過去,一位劍眉星目,容貌俊朗,體形勻稱的青年映入他的眼簾。
庒品泉?這次來吳家,居然還有意外的驚喜,有趣有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庒品泉身上,這位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旁若無人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幾步就衝到了立於楚可婧身後的沈琉璃面前,一臉驚喜地說道:“琉璃,你怎麼也來這裡了?我昨天剛到臨安,還說今晚就去你學校看你呢。”
夏雨滿臉的幸災樂禍,先前在學校時,沈琉璃這個如冰山般的nv孩讓她最不舒服,兩人都差點打了起來,那時她就敏銳的感覺到這個nv孩應該和張子文的關係非同一般。
剛剛見到張子文進來時,她就注意到了沈琉璃緊緊伴在身邊,nv孩的目光除了開始掃了一圈堂內,其餘的時間大都落在張子文身上。她那番旁若無人的親暱舉動,多少都含着示威的意思。
這會見到一位如此帥哥和沈琉璃關係似乎非比尋常,她自然大爲得意。
楚可婧和寒青檬轉過身來,呆呆地望着沈琉璃。關於自己的這些神情,沈琉璃都從來沒和她們說過,實際上,雖然關係大爲改善,但沈琉璃和她們親近聊天的時候依然很少。而這些sī密的事情,她說的就更少了。
沈琉璃也愣住了,她沒想到剛沈啓躍提過的人,這會居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雖說自己不在意,而且也認爲張子文應該不會在意,但臨到事前,怎麼着也沒法輕易釋懷。
“姐姐,這人是,是誰?”樑斯雅在身後輕輕拉了拉沈琉璃的衣袖,指着庒品泉悄聲問道。
沈琉璃回過神來,回頭望了了樑斯雅一眼,下意識的答道:“哦,他是……”
“喂,你是什麼人,竟敢來糾纏琉璃姐姐?!小心我不客氣哦!”哪知樑斯雅不等沈琉璃答完話,突然蹦到了沈琉璃身前,將沈琉璃擋在了身後,揮動着小拳頭,一臉不善的模樣。
小丫頭的舉動引得衆nv笑意滿臉,庒品泉莫名其妙地低頭望着這小姑娘,又看了沈琉璃一眼。沈琉璃摟過樑斯雅,輕笑道:“雅雅,這位大哥哥叫庒品泉,是姐姐以前的朋友。”
“哦,以前的朋友啊,”樑斯雅點點頭,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回頭望了張子文一眼,“那現在就不是朋友,只是過路人了吧。”
“咯咯……”寒青檬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腰都快彎成了九十度,隱隱的笑聲從大堂四處傳了過來。楚可婧搖搖頭,嗔怪地橫了一眼,得到小丫頭的一個鬼臉作爲回報。
沈琉璃笑而不答,其實她現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或者說,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個人才好。雖說她明白張子文的xìng子,就算知道這事應該也不會真的怪到她身上,但畢竟自己以前一直沒有明說此事,此時心中忐忑,惶然。
庒品泉鬱悶無比,雖然長大以後,沈琉璃的xìng子日漸淡漠,但這會似乎格外的反常,以往在北平,他還算爲數不多的幾個能和沈琉璃談得來的同齡人,見面了總能聊上一會。兩方長輩約下婚約之後,沈琉璃的態度也沒發生過太大的變化,現在到底怎麼了?
樑斯雅剛纔那回頭一眼,也將他的注意力引到了沈琉璃的身旁去。看了兩眼,他不禁愣住了,仔細打量了好一會,才說道:“你是……張子文?”
他此話一出,再度讓幾個nv孩有些發愣,尤其是楚可婧,她實在搞不明白這人物怎麼會認識自己情郎的?
張子文淡然一笑,說道:“快一年不見了,庒兄一向可好?”
庒品泉深吸了口氣,正sè道:“託張兄的福,還算不錯。只是拜張兄所賜,日日勤修,不敢或忘。”
“言重了,言重了,呵呵。”張子文失笑道。這番話語,雖然模模糊糊讓人聽不太明白,但裡面的意味,衆人大都聽出了幾分。看來好像庒品泉在張子文身上還吃過什麼虧?這真是難以置信……
吳君奇就是如此,他強壓下心中的驚愕以及對自己淪爲配襯的不滿,朗聲道:“來者是客,各位先坐下吧,免得傳出去說我吳家如此失禮,呵呵。來人,上茶!”
夏雨那一邊的座位全空了出來,張子文幾人依次坐下。這回楚可婧和夏天坐在了最上手,夏雨自然要緊挨着張子文坐的,沈琉璃就坐在了張子文另一邊。當然,如果吳君奇知道了沈琉璃的真實身份,只怕連自己的主位也要讓出來。
沈琉璃望了對面目光熱切的庒品泉一眼,轉頭看着身邊的張子文。感受着身邊nv孩不安惶然的目光,張子文輕輕拍了拍nv孩的小手。他自然看出庒品泉對沈琉璃的態度非同一般,但爲了這種事而遷怒於心愛的nv孩,也許很多人會這麼做,但他是絕對做不出來。
不過他也隱隱感到事情應該不這麼簡單,因爲沈琉璃應該明白自己的xìng格,怎麼會如此不安呢?似乎手心裡都有了些汗跡的樣子,以她的修爲,出現這種情形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子文的這番舉動落在庒品泉眼裡,這個名mén公子臉sè一下yīn沉了下來。吳君奇笑着對楚可婧說道:“不知楚小姐突然造訪我吳府,有什麼事嗎?”
楚可婧微微一笑道:“父親就說讓我拜訪一下吳伯父,只是一直公司的事務纏身,直到今天方可前來,真是失禮。”
吳君奇笑道:“哪裡哪裡,楚小姐年紀輕輕就獨自闖出一番事業,吳某佩服之至。”
楚可婧笑了笑,轉頭望了夏雨和張子文一眼,說道:“今天來,主要是我的兩位朋友和貴府發生了點誤會,所以想來解決一下。”
“哼!誰和他們有誤會,讓那個小子過來當面向子文磕頭認錯,我就放過他!”夏雨指着站在吳君奇身側的吳道德,瞪着雙眸說道。
“你……做夢!讓那小子給我磕頭還差不多!”吳道德氣的滿臉通紅,回到家裡,他的底氣也足了不少。雖然先前吳家幾個好手都被夏雨輕易擊敗了,但那幾個並非頂尖之輩,他還有所倚仗。
“道德!”吳君奇低喝了一聲,然後笑道,“都是年輕人,這其實只是個小誤會而已,楚小姐……”
“哈哈,有張兄在此,什麼麻煩不可以迎刃而解?”突然庒品泉大笑一聲,打斷了吳君奇的話。
這人似乎對自己怨氣不小?張子文怔了怔,暗自想到。以庒品泉的家世修養,以及上次jiāo手的經歷來看,他似乎不像個如此心xiōng狹隘之輩啊,就算他也非常傾心於琉璃,大不了把我視作一個競爭對手纔對,可現在這樣子,似乎……
大堂中其他人,尤其是吳家那些不瞭解張子文的人,聽到庒品泉如此推崇張子文的樣子,一個個張口結舌,宛若丈二和尚mō不着頭腦。
聽了庒品泉的話,張子文微微一笑,並不言語,端起了茶杯。極品的君山銀針,根根茶葉都齊嶄嶄地懸空豎着,就像一羣破土而出的chūn筍。片刻之後,又慢慢下沉,宛如雪huā墜落一般。
他輕輕吹口氣,慢慢呷了一口,一派悠哉遊哉的神情。然而他腦子,其實在仔細思索着庒品泉的奇怪的態度,他不是怕這個名mén公子在自己和沈琉璃之間引起什麼裂痕。
只是,沈琉璃此時雖然淡然的神情一如平常,但那略顯mí離的目光逃不過他的眼睛,伊人苦悶茫然的心情讓他有些心疼,他不希望這樣,他希望只要他在身邊的時候,nv孩每時每刻都是快樂的……
他貌似很悠閒,像來度假一樣,可有些人坐不住了。庒品泉身後,一個矮壯的青年大聲嚷嚷着,話語中滿含着怒氣:“庒大哥,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吳家奉你爲上賓,和西寧的關係一向也最爲親密,你怎麼幫一個外人說話?”
這人身邊還有個和他長的八分相似的青年,可能是他兄弟什麼的,只不過鼻青臉腫,一張臉和個爛冬瓜一般難看。瞧着這傢伙牙關緊咬,一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模樣,張子文暗自好笑,低聲對身側的夏雨說道:“你乾的好事?”
“廢物而已!”夏雨低聲答道,旋即臻首微昂,滿臉驕傲神sè,斜眼望着張子文,目光中滿是笑意。
但願雅雅長大以後別和這丫頭一般模樣就好,哈。張子文失笑着搖了搖頭。
“雲兒,閉嘴!”坐於庒品泉下側的一箇中年男子回頭狠狠瞪了那青年一眼,這男子骨節粗大,古銅的膚sè,一副歷經風吹雨打的模樣。他回過頭,望着庒品泉笑道,“孩子不懂事,品泉你可別介意,呵呵,他也只是心氣風兒被那妖nv打傷罷了。”
妖nv?張子文大感有趣,轉頭望向夏雨。說起來這丫頭脾氣嬌縱,說妖nv大概也沒什麼不妥的,哈。
見到心上人那古怪的神sè,夏雨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nv孩俏臉微紅,盯着那中年男子,手在扶手上一撐,就要站起來。結果yù手一緊,才發現是被張子文緊緊拽住了。
張子文微微搖了搖頭,夏雨沒奈何只好又乖乖坐了下來,只是兩腮微鼓,俏臉揚往一側,不看着張子文,也不知是害羞還是生氣了。
“家父自小就教導我要以誠待人,而且正因爲貴我兩mén關係密切,所以我纔好心提醒罷了,如果雲小兄因此不滿,那我也沒什麼辦法。”庒品泉聳聳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坐在主位上的吳君奇暗吸了口氣,看了庒品泉一眼,又望向張子文,驚異的目光閃爍不止。從吳道德回家後告訴他的話裡,他就明白這個張子文比兒子的修爲要高許多,而這個二兒子在吳家小輩中,已算出類拔萃的人物。
然而他遠遠沒有想到,庒品泉的話語中,對張子文的推崇居然達到了如此程度,剛纔那句話顯然就是在暗示,小心,別吃虧了!
以庒品泉對於吳家的瞭解,以他自身的修爲,更尤其以他如今的江湖地位,這種話可不是能luàn說的。否則如此示弱,傳揚出去就要淪爲笑柄。
吳君不是傻,只是沒有真的見識過天朝武者的強大,在這些hún黑.幫的傢伙眼中,特種兵就是很犀利的打手王了,怎麼真氣的都是傳說之中的東西。
張子文一副安然自在的模樣,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吳君奇抑制着心頭的惱怒,又望向楚可婧。楚可婧只是衝他笑了笑,就端起了茶杯,而坐於她下手的夏天,寒着個臉,好似哪個欠了他錢沒還似的,同樣捧着個茶杯晃來dàng去。
我們吳家的茶這麼好喝嗎?他有些哭笑不得,又轉過頭望着庒品泉,眉頭微蹙,問道:“那品泉的意思是……”
庒品泉放下茶杯,望了立於老爹身側的吳道德一眼,淡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讓道德兄道個歉有什麼大不了的?”
“什麼?”“這怎麼行?”……
堂內當即炸了鍋,喧譁聲響成一片,極度不滿的,憤怒指責的,暴跳如雷的,不一而足,甚至有人暗諷庒品泉是個吃裡扒外的內jiān。有幾個老者漲得滿臉通紅,指着庒品泉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適才剛一落座,夏雨叫喊的就是讓吳道德向張子文磕頭認錯,這種醜,誰丟得起?且不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個人問題,這事要是給江湖中人知道了,吳家只怕就真要絕足江湖了,甚至做平常生意的時候,可能都會招人恥笑。
失節事小,面子事大。
吳君奇萬萬沒料到庒品泉居然出了這麼個“餿主意”,呆在了那裡。他一直剋制,謙然問於庒品泉,絕不是真怕了張子文。
雖然鐵鷹幫之變他早以得知,但他們吳家的情報系統,只查到了楚可婧和夏天的身份,其餘一男一nv具體是誰,還一直無法得知,只知道那少年似乎也是個大學生,所以他還一直讓吳道德在學校裡暗查。
今天見這夥人一起上mén,他隱約覺得那事就和這些人有關,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感到畏懼。身爲吳家家主,見的風làng多了,而且鐵鷹幫雖然號爲臨安青虎幫之後白道第一大派,但在他這個百年吳氏家主眼裡,其實什麼都不是。所以就算真是張子文這些人做下的,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片刻之後,他回過神來,xiōng中的怒氣再也難以抑制,猛然一掌拍在桌面上,大吼道:“都給我住嘴!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這裡是吳氏總府!”
“老狐狸想示威。”夏雨低聲對張子文說道,目光中盡是不屑的意味。張子文笑了笑,並沒答話。
吳家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們的家主,一個個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吳道德瞟了張子文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老爹寒冰般的面容上。自他記憶裡,還沒見過老爹如此發火,心中的忐忑,真是難以言狀。
一時怕老爹真的讓他給張子文磕頭道歉,一時又覺得老爹此舉似乎是想維護自己,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不需化妝就可以去唱戲了。
他不敢說話,可有不怕死的傢伙敢說了。那個先前出言暗責庒品泉擡舉張子文的矮壯青年怒哼一聲,不屑的瞟了張子文一眼,又盯着庒品泉道:“庒大少,這就是你的解決之道?讓二表弟去給那個máo都沒長齊的蘇杭臉……”
他話還未完,一道凜冽的白光如驚鴻般在堂中一閃而逝,隨之響起殺豬般的慘叫,“啊——我的……嘴……牙……”
衆人定神一看,這傢伙癱坐在地上,右手捂着的嘴巴滿嘴鮮血,不住的從指縫間溢出來,他身前地上,散落着塊塊碎瓷片,依稀是個茶杯蓋的模樣。
“哼,這回算你手快!”忽然一陣嬌媚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原來是先來大鬧的夏雨。這nv孩手裡拿着個茶杯蓋,正衝着坐在張子文另一側的沈琉璃比劃着,神情似乎非常不服。
而沈琉璃,那個風姿絕世,一臉冰容的nv子,此時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左手依然和張子文緊握在一起,而她右手正放在身側小几上,她那碗茶的茶杯蓋,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琉璃修行張子文給出的內息吐納之術不算長久,但問題是張子文同學是先天之境的強者,jīng通雙修之術,與沈琉璃同chuáng共枕也不在少數的,沈琉璃真氣暴漲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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