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賈志強是工程部的副書
大學工程部,原來是一所dú lì的大學,當年院系調整的時候,與大學合併成了工程部。作爲一所老牌工科院校,在合併前就已經是全國一流大學,現在依靠着大學的金字招牌,每年招的各種學生到了3k,4k。
作爲分管學生工作的副書,記,年少得志的賈志強,其實在心底是看不起眼前這些普通輔導員的。雖然從行政級別上來說,賈書,記不過是個副,處,但是手底下管着萬把學生,每年學生評優,入,黨,保研等等,都要經過他的手。雖然今年剛過而立之年,卻也算是事業有成。
賈書,記的一大特點,就是自從去年年底經過競爭,走上這個崗位以後,只要碰到比自己“官”小,或者年輕的人,特別是學生,一律要求稱呼自己“書,記”。而他的一大愛好,就是跟女生吹牛。
據說他現在的老婆,就是當年他手底下的學生。因爲見到學生漂亮,剛留校工作的賈志強,利用一切機會進到女生寢室,曾經有過一天跑7次的高記錄。終於在趕走女生初戀男友的基礎上,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女生帶到自己的房間。從晚上7點開始談話,從人生到世界,從宇宙爆炸到蚊放屁。總之等賈書,記停嘴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點了。這個時候,女生寢室的門當然是關上了,所以賈書。記就熱情的說了一句,
“要不今晚就不走了?”
從此世界上又少了一個處女,多了一個怨婦。張文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爲張文跟這個賈書。記還有過一點交往。
前幾年,賈書,記也在這大學的研究生院裡混文憑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發表1篇學術論文。按照學校要求,這研究生畢業,必須要有一篇公開發表的學術文章的。賈志強研究生已經混了3年,卻連個屁都沒有發出來。賈志強找到這個時候剛進研究生院的張文,用2千的價格從張文手裡買了篇在一個地方xìng大學的學報上,算是混到了文憑。那個時候的張文,還是一位準備獲得諾貝爾獎的有志青年呢!
象惠茵紅這樣送上門來的女人,在賈志強眼裡彷彿是一隻溫柔的小羊。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她那羊皮下隱藏的狼xìng。
等到賈志強喝下第12瓶啤酒,講過第120個黃,sè,笑話以後,張文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惠茵紅舉起一直捂住嘴的手。滿眼含chūn的瞟着賈志強說,
“你這個人真幽默,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賈志強得意的在椅上晃盪個不停,彷彿變成了一隻陀螺。
“其實我不光是幽默。還很有內涵,而且還有很長的外置設備的。”
惠茵紅的目光如同小姑娘一般透明。好奇的問,
“什麼外置設備啊?”
賈志強跟幾個同好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得意的往自己褲襠底下示意。惠茵紅恍然大悟的樣,害羞的說,
“討厭啊,你還是大學老師呢!怎麼能這樣欺負人家……”
張文差點吐起來,趕緊站起來說着有事,要早點走。一桌人說說笑笑,幾個人跟着張文一起起身離開了。
在門口又說笑幾句,大家分手。張文一個人沿着馬路邊的樹蔭往前走,轉過彎剛準備過街到公汽車站,一輛黑sè轎車無聲的從後面跟上來,車窗滑下來,惠茵紅在車裡喊着我送你一段路吧。
張文還想着自己走去汽車站的,可是看看樹蔭外那灼人的陽光,還是決定放棄,低頭鑽進惠茵紅的汽車。汽車裡瀰漫着雅尼的音樂,若有若無又彷彿沒有窮盡。車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從學校出來,轉過一個彎,沿着湖邊行駛。
這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去車站的路。可是張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着音樂,看着車窗外一對一對的戀人,頂着烈rì在湖邊的樹蔭下徘徊。
據說這湖是國內大的城,中,湖,幾年前湖水每到夏天就會發臭,可是近幾年不斷治理,現在總算有些成果。幾個大膽的人在湖裡嬉戲着,一對戀人依託着一個游泳圈,正一起一伏,隨着波浪飄蕩。
惠茵紅:“你怎麼不說話?飯桌上就沒有說什麼。”
張文看着水中的情侶,淡淡的說,
“要我說什麼?”
惠茵紅:“你不高興?”
張文:“沒有。”
惠茵紅:“你討厭我?”
張文:“沒有。”
惠茵紅:“你說的是實話?”
張文轉頭看着惠茵紅。陽光穿過樹葉,投shè進車窗,落在惠茵紅的臉上。一明一暗的讓張文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月光。
張文:“其實……我是有點生氣。你不需要那樣做的。”
惠茵紅:“你指飯桌上的事。”
張文:“……”
車裡又安靜下來,只留下音樂聲。駛過一座橋,惠茵紅突然把車停在路邊,臉趴在方向盤上。張文吃驚的看着惠茵紅的肩膀在抽搐。
張文:“……你怎麼哭了?”
惠茵紅:“……”
張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的眼淚對張文有着巨大殺傷力。現在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從車中控臺上抽了張紙巾,卻不知道怎樣能遞到她手裡。
張文:“……要不,我下車?”
惠茵紅:“不用。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張文:“……”
惠茵紅:“你覺得我很做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艱難?一個女人想做點事情,你認爲就真的很容易?……”
惠茵紅帶着哭腔的陳述。足以擊敗張文這種老實孩。在他眼裡,現在又出現了那天晚上,明亮而誘惑的月光下,一個女人端着酒杯無助的站在那裡的樣。
張文把手放在惠茵紅的頭髮上。輕輕的揉搓一下。
“對不起。”
惠茵紅擡起頭,
“爲什麼說對不起?”
張文:“這,我不該惹哭你的。”
惠茵紅笑了,這次是那種真心的笑,彷彿是個孩得到心愛的禮物後的那種笑容。
惠茵紅:“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張文:“……”
惠茵紅:“那你就做我男朋友吧。”
9月,一陣暴雨讓落雪市涼爽不少。然後接連幾天的大雨,終於讓人們又開始想念起燦爛的陽光起來。
“人就是這樣,有的東西都不會珍惜。只有當失去了會懷戀。”
柳月兒氣鼓鼓的話讓盧靖笑得詭異,薛茗珊卻有點不高興,
“你好想還沒有被人得到吧。幹什麼說這些話?總不成你也在吃醋?”
柳月兒:“我吃什麼醋?我是覺得你們太不值得!他放着你們這些大美人在家,卻跑到那個女人家裡。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
魏園端着幾杯咖啡從廚房出來。遞到柳月兒手裡,溫柔的勸說着,
“這惠茵紅也是個美人啊。再說張文又不是不回來。這不是每隔一天都回來陪我們嗎?如果惠茵紅真的喜歡張文,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修紫雲接過咖啡喝了一口,
“其實惠茵紅人不錯的。也挺知道關心人。主要的是,她知道怎麼討好男人。不但對張文和林可兒好,跟張文學校裡的那些同事關係也不錯。這點我們可做不到。”
柳月兒:“你是說我們就不會跟他的那些朋友拉關係?”
修紫雲:“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大家都挺忙的,公司事情這麼多。唯一有空的是我們兩個。卻都會跟陌生人相處。”
柳月兒:“……我還是覺得這個惠茵紅不是個好人。就怕張文被騙啊。”
盧靖放下手裡的文件,詭異的笑容深了。薛茗珊看着她問。
“你怎麼這副表情,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盧靖:“想法呢。我想誰都有。不過是不想說而已。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他們兩個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柳月兒:“還是盧靖姐姐好。你有什麼辦法說。”
盧靖:“就怕其他人不同意。她們可是不在乎張文跟誰在一起啊!”
薛茗珊和魏園一起說,
“說來聽聽啊。”
盧靖:“你們承認也吃醋,我說。”
“……姐妹們,動手啊……”
房間裡一片混亂,幾個女人一起撲到盧靖身上。魏園捉住兩隻手,修紫雲力氣大,抓起盧靖兩隻腳分成一字。柳月兒和薛茗珊拿着幾隻按,摩,棒一起往盧靖下面塞,嘴裡還說着,
“你要不老實說,這幾個棍就放在裡面不出來,看你能流多少水出來……”
盧靖“啊……啊”的叫着,三五分鐘就像一根煮熟的麪條,癱倒在沙發裡。女人們沒有打算饒過她,柳月兒又拿起幾個夾往胸前夾,林可兒原本在房間裡,聽到外面鬧成一團,端着dv也跑出來拍起,片。
盧靖:“我……我說還不成?趕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啊!”
薛茗珊:“你說,要不還有厲害的。瞧瞧這洪水氾濫的,跟江水似的,再不說怕是要決堤了。”
盧靖:“……就是這洪水啊,……抗洪……啊……”
身體猛的抽搐起來,洪水真的爆發了。魏園到底心軟,拿起紙巾擦着飛濺出來的液體。盧靖喘着粗氣用盡力氣說,
“抗洪啊……要他去……”
薛茗珊停下手,恍然大悟的說
“要張文去抗洪?你這主意不錯啊!姐妹們,加把力。讓她再爽兩次。”
盧靖:“……啊……救命啊……好爽啊……”
兩條江在落雪市匯合,成就了落雪市的兩江三鎮交通要道的同時,每年夏天帶來的洪水也成爲城市特sè之一。雖然上游的大壩減少了洪水的風險,可是每到關鍵時刻。全民動員抗洪依然成爲落雪市特sè之一。
抗洪主力當然是準備好的民工,偶爾還要動員部隊來幫忙,但是全民動員,每個單位都是要派人蔘與的。這些人不一定要扛沙包,填水坑。他們主要的任務是巡堤查險。
落雪市沿江都是高標準的江堤。但是如果水位太高,長時間浸泡下,有些地方還是容易出現險情。比如管涌什麼的,就是在江堤內側。突然有水涌出地面。這個時候如果不能早期發現,然後組織人用沙包填壓,就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這尋江堤的工作不復雜,但是需要很多人蔘與。大家排成一溜長隊。沿着江堤走。一邊走還要仔細檢查堤壩上的每塊土地。如果有草皮突然變溼,甚至地面泥巴翻cháo,都必須上報,請專家檢查。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馬虎。一旦出了事故,如果江堤決口。那損失就不是能用錢衡量的。
德容公司當然也有抗洪的指標。但是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都是公司請外人處理。畢竟公司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多餘的人做這種事情。今年市裡防汛抗旱辦公室又下來指標,德容必須排一個人參加抗洪工作。
這件事情應該是柳月兒處理。按照她的想法,當然是出錢找個人就可以。她可不捨得要張文去巡堤。這巡堤的工作雖然不危險。但是頂着烈rì在江邊走來走去,那是很累人的事。但是這次情敵當前。張文這位當事人,也只有吃苦受累了。
長江水利委員會位於江邊的一座規模不大的建築裡。雖然樓房不高,臨街的門面也都出租作了商業門面,但這可是正宗的省部級單位。作爲統一安排調度利用長江水利資源的管理部門,整個流域內的電站、大壩、水閘,以及涉及到的南,水,北,調工程中的各種設計,安排,都歸它管。總之一句話,廟小和尚大。
如果是平時,地處小城的委員會門口,那是門可羅雀。但是每年防洪的時候,這裡可就熱鬧起來。
當張文趕到委員會門口報到的時候,大門口已經排了老長的對。全市各個地區,按照行政部門和地區,劃分爲各個大組。負責具體工作的水利專家,作爲各個大組的副組長,從門口的人羣裡挑選各自的人員,再分成一個一個小組,到指定的江堤上駐守。再以後的一段時間,這些人就是換人不換崗,除非jǐng報解除,否則每個小組駐地,24小時都必須有人駐守。
這個時候,制度的優越xìng體現出來。各個區縣、部門都是領導帶隊,帶着裝備人員等在門口。專家在門口的喇叭裡喊着,
“區局,南岸300米。”
轟隆隆一輛車,立刻拖着人員熟門熟路的奔赴崗位,然後搭起臨時帳篷,擺起桌板凳,打起紅旗,架起廣播,熱熱鬧鬧的開始工作。這時自然會有後勤負責的,在附近找個酒店建立大本營,人員的安排、調度,吃飯睡覺、拉屎放屁,都是有人管的。
而那些臨時湊在一起的民營企業,私人公司派來的人員,就比較悽慘。
“等公司人員,北岸500米。”
偌大的江堤,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找到位置的。等到了地方,鳥不拉屎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就端着碗餐面在那裡哭吧。
張文混在一羣人裡,四目一望,都是跟自己一樣在公司裡打工的人。雖然有不少公司都跟德容一樣,會花點錢請人來做事,但是多的小企業是不願意出這個錢的,派個公司的閒人,給點補助來完成這個差事,比花錢請人要節省的多。
看看旁邊幾個有經驗的人,揹着大包小包的,旅行帳篷、簡易睡袋的一應俱全,就拎着一個破書包,帶了兩件換洗衣服的張文就跟個盲流似的,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公司,你們到北岸21k處。你們負責的長度爲500米”
一位帶着眼鏡的小老頭。舉着大喇叭喊着。張文左右的人哄了一聲,幾個曾經參加過抗洪的人,扛着自己的裝備當先走去。其他人亂哄哄的跟在後面。
張文一直注意聽着,卻沒有發現德容公司的名字。趕緊推開人羣走上去,對着老頭嚷嚷着,
“我是德容公司的,我到哪裡?”
老頭翻翻手裡的白紙,嘴裡唸唸有詞,找了好半天說,
“德容進出口貿易公司?聯絡員,跟着巡視小組。負責聯絡工作。”
順着老頭手指的方向。張文看到在不遠地方,停在樹下的一輛有點破舊的普桑。奔馳l450越野車,8缸四驅,7檔環排。連濺起的泥水都比桑塔納的有氣勢。這話是蔣臣說的。
越野車從交jǐng旁邊飛過。jǐng官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攔下後面一輛小心翼翼跟着的豪華奧迪6。從6裡下來老闆模樣的人,指着前面越走越遠的奔馳嚷嚷,
“你憑什麼放走他的車卻攔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昨天我還跟你們大隊長一起吃飯的。”
交jǐng花花寫好處罰通知書扔到車上,鄙視的說。
“你沒有看見那窗戶上貼的防汛指揮部的條?就你這破車這個時候敢往江堤上跑,要真被大隊長碰見,現在就掀到江裡了。”
越野車停下來,蔣臣從車裡下來。滿意的拍拍車頂,
“過癮。這叫開車啊。”
張文從副駕駛座上下來,在旁邊乾嘔了一陣。擦着嘴角的口水說,
“那就開這車好了。你不跟月兒是親戚嘛。”
蔣臣:“我倒是想啊,可級別不夠。”
張文:“開自己的車,跟級別有什麼關係。再說你不已經都是省裡的人,官當的也不小了,什麼級別還不夠?”
蔣臣:“就是官大,不能開這車啊。”
張文:“其實你那普桑也不錯,至少空調還能用。”
蔣臣笑着說:“那是,夏天一樣吹熱風。”
張文運氣不錯,當天分配防汛任務的時候,正好碰見蔣臣。這次防汛,蔣臣作爲防汛小組的成員之一,主要負責zhèng fǔ和水利委員會的聯絡,以及rì常值班情況的檢查工作。
張文跟着蔣臣,至少不需要每天呆在江邊喂蚊了。那江邊的蚊可是真厲害,到了晚上,滅蚊燈打蚊,噼噼啪啪的聲音都是一個連音,中間都不停的。
聽說張文作聯絡工作,柳月兒也開心。當時就找了這輛越野車給張文。這讓張文鬱悶了好一陣,他還不會開車呢。結果這車就跑到了蔣臣手裡。這不呆在機關裡,蔣臣也總算有機會放鬆一下自己。畢竟整天顧忌太多,人也挺累的。
這重要的是,今年這洪水來的也溫和。這個時候的洪水,夏汛已經過去,秋汛又不到。兩頭不着調的,水位剛升起來沒多久,慢慢又退了回去。
雖然還超過jǐng戒水位,可是上游大壩控制了來水,中間的支流因爲大雨停歇,水位也沒有再往上。雖然要求各個單位還必須駐守,但是拉網尋堤的事情,也沒有要求。江堤上隔着不遠就是一個一個的大涼棚,下面都整齊碼放着成堆的礦泉水和方便麪。
不用說這都是公家單位的,後勤做的好,人能做事。雖然有點浪費,可這些人真是防汛的主力。
頭天下午,張文抽空回家,找輛車拖着林可兒的行李,一股腦的搬到了大學。可兒的輔導員是尚東方,這小夥真不錯。西北人,看着現年紀,豪爽的一塌糊塗。看起來粗狂的外表下,其實人細心的很。
知道林可兒要來,紅梅正好也是張文帶到學校的,尚東方特意安排兩個女孩在一個房間。
一個房間四個人,其餘三個都在軍訓。張文把簡單的行李放在地上,就被林可兒趕出了女生寢室。剛進來的時候,林可兒看見隔壁房間一女生,就穿着內衣大開着門在房間裡晃盪。她可不願意張文有機會佔便宜。
張文也不知道怎麼清理那些東西。原本爲林可兒準備了不少東西,當年張文剛進大學時。家裡就爲他準備了不少。可林可兒卻只帶了幾件必須的東西,連她一直不離手的dv都扔在房間裡。
張文老實,但不笨。這林可兒雖然一直不說自己身份,可是張文知道她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姑娘。就她那一口流利的多國外語。加上對各種名牌的熟悉程度,絕對不是看幾天時尚雜誌就能學會的。
林可兒帶走的,只是幾件平時的換洗衣服。
“爲什麼要帶那麼多?難道你不要我回來了?”
就這一句話,讓張文不敢自作主張。畢竟林可兒算是自己妹妹。
從女生寢室出來,張文又到成教學院轉了轉,跟龔院長打個招呼。然後又找了幾個玩得來的朋友一起打球。等天黑的看不見球,找地方洗個澡,一羣人出來吃飯。
跟林可兒聯繫。怕她第一次來學校,還不熟悉。可小姑娘卻已經跟房間裡的幾個人混熟了,是跟洪梅一起約着出門逛街。張文放下電話的時候,總算安心不少。
一起打球的人裡。又讀博士的,也有留校做老師輔導員的。大家在不同的院系,彼此朋友熟人都很多。大家一起出了校門,到熟悉的一家燒烤店的路上,邀三喝五的已經好大一堆人了。
坐在桌前面聊天。這個時候就慢慢顯露出了差別。這還在讀書的和教書的話少,偶爾說幾句那都透着學術味,有根有據;這留校管學生的,滿嘴跑火車。吹起牛來彷彿天上地下什麼事情都知道;到了學校做行政工作的人,那多少都有了點穩重。級別不同的人說起話來口氣也有了區別。
賈志強是裡面級別高的。其實他是不想跟眼前這幫人混在一起,但是老婆今晚加班。一個人吃飯也無聊,所以屈尊降價跟了過來。這個時候他說起話來也開始有味道了。
“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錯了。院長前幾天說的……”
“這材料馬上就會公佈的……”
一邊說着,賈志強還手舞足蹈的晃動着身體,一律用眼角斜視着桌上的人。等3、5瓶啤酒下肚,他口氣又變成怨天尤人型了。
“我們這些當幹部的,也辛苦啊……”
“其實學校給我們的任務也重啊……”讓不知情的人聽起來,好像他有多累似的。其實在座的人都知道,今天一天,他就在辦公室裡打遊戲了。
正吃着,電話響起來。張文一接,竟然是蔣臣打來的。原來蔣臣今天也跑大學來了,巧的是現在也沒有吃飯,正好想着張文在這裡,跟着混飯局呢。
“那一起來吧。”賈志強聽張文說有個朋友要來,嘴裡一點不含糊,等看見蔣臣那輛老普桑,嘴角撇了一下,轉頭懶得搭理。
這個時候的蔣臣,一件小背心陪着短褲,腳上竟然穿了雙拖鞋,跟他白天襯衣長褲的樣差的太遠。
“幫朋友送點東西。”
蔣臣隨便的說了句,掏出一包紅金龍一根一根遞上去。一桌人會抽菸的都接過來,只有賈志強拿起自己的玉溪說,
“我習慣這個。”
蔣臣無所謂的自己點上。張文笑笑,知道蔣臣一般不抽菸,這幾塊錢一包的煙,指不定從那個旮旯搜出來。
論年紀,蔣臣比在座的都要大了一點,可是說起話來,卻一點不顯區別。吹牛打哈哈,罵人聊閒話,蔣臣很跟這羣半大不小的年輕人混熟。
張文一邊跟着胡鬧,一邊心裡感嘆,桌上話題卻轉向鍼砭時弊。幾個博士首先就開始議論起近的經濟情況。經管院的王博士首先分析了當前的經濟危機,化工系的韓博士批評了物價問題,計算機專家葉博士隨口提到公務員漲工資的邊際效益問題。
張文看看蔣臣,他毫不介意的跟着葉博士一起開口罵着公務員。幾個行政人員也開始繼續話題。教務處的小任首先談起學校教師上課講閒話的問題,
“近一個教授,因爲上課亂說,被學生告到公。安局。反,,革,。命啊!所以說這些老師都不對,上課怎麼能亂說呢?那是要負責的。”
然後人事處的小錢也抱怨起來,
“這學校裡專職教師太多了吧,現在都到50%了。我們管行政的根本就忙不過來啊。”
後賈書,記打着酒嗝做總結髮言,
“現在f人員是多呢。這個部門那個部門的,都是一羣吃閒飯的。還加工資?應該統統辭退對。”
張文看着蔣臣,蔣臣倒是開開心心的拿起後一根脆骨咯吱咯吱嚼着。等放下手裡的肉扦。高興的說。
“近我跟張文一起,搞防汛的事,你們知道吧。”
張文點點頭,肯定蔣臣的說法。其他人不知所以的繼續聽蔣臣吹牛。
“這防汛辦公室呢,一共有三個人的編制。當年有位大學生剛畢業,分到防汛辦公室,正好碰到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
“三個人一連忙了三個月。幾天不睡覺那是正常的。無論哪裡報告有險情都馬上過去。安排防汛器材物資,組織人員。協調部門,準備預案,通知險情,三人竟然跑壞了四輛車。”
“等到10月份危險解除。剛上班的大學生從開始的80公斤體重,直接減到55公斤。183的身高。人看起來像個竹竿。他還算好的,辦公室另外的兩個人。一個因爲肝炎整整在醫院躺了1個月。另一個因爲過於勞累,三個月後腦溢血突然逝世。死的時候55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聽說都要升官了,可惜啊!”
“這防汛辦公室,一年就只有那兩個月有事。真正的大汛,幾年也難得碰到一次。問題是,你們說這樣的部門,能夠沒有嗎?”
人們都說這房裡只有有裡女人,能稱之爲家。如果就是男人住的地方,稱爲狗窩豬圈的就可以了。這大學裡的筒樓,算是具有上國特sè之一的地方。雖然隨着房一棟一棟的樹起來,可還是有衆多的青年教師,只能擠在所謂的單身公寓裡。
這種公寓其實就是一條狹窄的走道兩邊,對開着兩間小單間。裡面準備裡單獨的衛生間和一個簡易的廚房。就這種單間還不是每個人都能要到的。
作爲輔導員的趙曉旭,是沒有資格要這樣的單間。論資排輩下來,她多就能要一間沒有dú lì衛生間的房間。但是她男友是博士,兩個人雖然還沒有拿結婚證,但在學校裡還是可以安排到一起。
這其實也可以節省一間房不是嗎?
今天張文抽空到學校,一個原因是給林可兒送點rì用品。順便買點水果什麼的送給洪梅。兩個小姑娘現在正軍訓,辛苦的很。第二個原因就是找師姐,德榮公司準備好里正式的參加校園招聘會的文件,張文給送過來。
這一進到筒樓裡,就聞到一股香味兒。順着這香氣,張文就看到黑漆漆的廊裡,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爐旁邊忙碌着。
這1米9的壯男張文認識,孫俊傑是聞倩的老公。聞倩則是趙曉旭的老友,據說是中學的同學。這兩個人都是厲害人物。孫俊傑是大學工程院的博士,曾經到德國做過一段時間的訪問學習。
這大個孫俊傑研究的專業是機械系統工程,別看着一副粗礦樣,實際上做的是考研人耐心的jīng細工程研究。雖然有足以參加校籃球隊的大塊頭,但是孫博士的業餘愛好竟然是做菜。而且手藝驚人的高。
據說他在德國做學生的時候,每到週末都會親自動手做飯。這當然是爲裡省錢。德國的消費水準可不是一般的高。他的手藝那也不是普通的好,至少輕易就得到所有德國教授的追捧。平時他是學生,等到了週末,一羣德國人就會跟着這上國大廚師學手藝。
孫俊傑在德國的導師是著名工程專家,據說是德國工程院院士。老人一生做學問都保持着嚴謹態度,對這位上國學生做飯的手藝,是本着嚴謹的態度學習。用jīng確度到千分之一的光學天平稱鹽的分量,用jīng確到01度的恆溫箱保證溫度。連孫俊傑翻炒時的頻率角度,甚至連用力的大小的記錄下來。等孫俊傑回國後。老頭憑着第一手資料,成了當地大學裡出名的上國菜專家。
這孫俊傑也是個妙人,人在國內還不忘裡跟老頭聯繫,隔段時間還會傳一段做菜錄像過去。一起傳過去的文件裡,同樣還會附上一份標註清清楚楚的cāo作規程。用他老婆聞倩的話說,按那cāo作規程做下來,豬也可以做菜了。
張文打個招呼,往鍋裡看看,好大一鍋兔肉。撈起一塊嚐嚐,張文感嘆着,
“這還是學生物的好啊。”
大熱天的。就算想吃,也沒有地方買兔肉。張文知道這些肯定是聞倩帶過來的。
孫俊傑夫妻兩是難得一對妙人。男的高大威猛卻喜歡做些小巧的事情。這聞倩雖然長的小巧可愛,卻很有主見。
大學附近,各種科研院所林立。其中中科院絕對是老大級的。而中科院系統中,生物所是大哥大大級別。當年二飼料事件,接着是瘋,牛肉等大事件,都是這家研究院第一個找到檢驗方法。那年席捲全國的s。rs,又是它家首先分離出病毒,爲治療找到理論基礎。
聞倩當年就在s,rs研究組裡。憑着過硬的學術水平,她這樣的人。連出國都沒有可能。據說聞倩要想出國,必須到安。全局一類地方備案。
社會上流傳着人分三種,男人、女人和女博士。這絕對是對女博士的誤解。至少聞倩就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女人。如果走在大街上,聞倩的回頭率一定在300%以上。而且她做事說話,都有特別之處。
當年有人在學校推銷安,利產品,一種面膜按照標準推介程序,是在試用的人右臉塗上面膜,過段時間洗乾淨,讓人左右兩邊同時用手扇動。這時推銷的人會問,
“你覺得那一邊比較涼?”
一般人都會說右邊,這樣就可以說是產品徹底清洗裡灰塵,打開毛孔,所以會涼一點。可是這聞倩卻堅持說是左邊涼。推銷的人不死心,還堅持要她多試一試。
聞倩:“不用試了,肯定是左邊。一般人都是右手力氣大,扇的風也大一些,所以會說右邊涼。可我是左撇,你應該把面膜塗我左臉。”
從此安,利推銷的人,再也不敢找聞倩推銷。
還有一次,聞倩一個人在酒吧喝酒。旁邊某個非洲酋長的公看上她,找着理由跟她搭訕。可能這位黑王搞錯了聞倩身份,以爲是做那種服務行業的女孩。(實際上,張文認爲這極有可能是聞倩故意誤導的結果。當聞倩打扮好,一個人坐在酒吧裡,再加上那種天然的左顧右盼神情,想不誤解都難。)
所以黑王從開始的搭訕,變成後來**裸的引誘,據當事人之一說,後來黑王甚至開始暗示自己那地方是加長碼的。
聞倩鄙視的瞟裡眼黑王的褲襠說,
“海綿體過長,會導致供血不足。所以可能要很長時間能站起來,而且重要的是,那玩意太長,會導致疲軟。我對阮小二沒有興趣的。”
黑王大怒,砸了酒杯想動粗。這個時候恰好在旁邊的孫俊傑出場了,憑着那大塊頭,輕而易舉的震懾住了對方。這也是兩人第一次認識,從那天開始郎情妾意的故事也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我總覺得當時她是故意的。要不你們說那天她爲什麼不斷盯着我,卻又跟那黑人拋媚眼?”
孫俊傑擺着桌端菜的時候,還在跟張文解釋。聞倩倒是挺大方的承認,
“我本來就是故意的,如果不那樣做,你一輩都不敢找我說話的。”
趙曉旭微笑着說:“你就不要欺負他了,你看孫俊傑也怪辛苦的。做了一晚實驗,這白天還要給你做飯。你就少說點吧!”
聞倩:“他辛苦,我就舒服了?你看爲了這個課題,我這一年殺裡200多小老鼠,40多隻兔。這滿身殺氣的,進到寵物市場裡,能活活把籠裡的荷蘭豬給嚇死。你說我容易嗎?”
張文看看鍋裡的兔肉,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你說這些兔是你殺的?這些實驗用的兔,不會有毒吧?”
聞倩撈起一個兔頭邊啃邊說,
“沒事。它們身上病毒都集中在肝,我**摘除肝以後殺了它們,沒毒。”
張文:“……”
終究還是沒有吃兔肉,張文遞了公司文件就回家了。出了單身公寓,張文又轉頭往會看看,這棟顯得破舊的樓房裡,住的可真的都是人啊!林可兒上學,這安馨苑的房成了女孩們的天下。張文每次回來,都能發現一些特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