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血很聰明,但她並不喜歡玩心計,對於一個以殺手爲職業的人來說,一言不合大不了拔刀相向,一刀就解決問題了,又何必爭來爭去。
再加上她對蔣秋實的盲目信任,這件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居然生生就把她瞞了過去。
如今雖然時過境遷,但花如血還是很生氣。
生氣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生她自己的氣,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當初因爲段天道的強勢介入,使得花如血丟失了初夜,這件事讓花如血耿耿於懷,總覺得對不起蔣秋實,這種內疚的情緒折磨了她好久。
如今得知蔣秋實對她的背叛還要早於拉斯維加斯那次意外,叫她怎麼能不生氣!
居然……白白內疚了這麼久!
這個仇無論如何也要報!宋氏姐妹怎麼算計她花如血,花如血就要怎麼還回去!
寧可便宜了段天道這個混蛋,也不能讓這三個女人好過!
要報復蔣家和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除了段天道的身份背景,還真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至於蔣秋實……未婚妻被生生奪走,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想起剛纔宋雲裳眼睛裡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花如血就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踹在牆上,被打得貼在牆上半天的段天道像一灘爛泥一樣滑了下來。
“宋家不是簡單的家族。”既然要對付宋家,花如血就有義務將宋家的底細告知段天道:“這個家族從幾十年前就開始有意滲入華夏的領導層,曾經盛極一時。幾十年前,宋家的大姐宋靄齡嫁給了孔子的第七十五代孫裔孔大熙,這個孔聖人的後代曾任財政部長、行政院長;二姐宋慶齡是孫大山夫人;排行第三的宋子文亦當過財政部長與行政院長;排行第四的宋美齡是蔣大石夫人。”
花如血說的並不是秘辛,大部分學過歷史的國人都對這段歷史津津樂道,但是段天道的眼睛就忍不住越睜越大:“你的意思是……這個宋家,就是那個宋家?”
“不錯。”花如血淡淡的坐了下來:“都說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宋氏一族算是將此道用到了極致。”
段天道基本就沒聽她在說什麼,忍不住就有些抖啊抖:“你,你的意思是……我,我可能會和這些歷史上著名的大人物做親戚?你等等啊!我算算我跟孫中山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哐當!”
花如血飛起一腳,看也沒看又貼在牆上的段天道。兀自道:“蔣氏一族我就不多介紹了,幾十年前這個姓氏很有名。”
段天道想抖,但是貼在牆上抖不成,只好悻悻的擠出一點聲音:“臥槽……搞了半天,是再續前緣……”
花如血咬了咬牙,按住了手裡的刀柄:“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八卦這些破事的!我是想要讓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雖然這兩個家族如今的影響力已經遠遠不如從前,但是世家大族的底蘊盤根錯節,世家子弟都是大見識,你想讓宋氏三姐妹愛上你,可不是憑你以前那些小手段就能完成任務的!”
“愛上我?”段天道終於又從牆上滑了下來,怔怔道:“搞了半天……不是強來啊……”
“哐當!哐當!”
花如血實在忍不住飛起兩腳,又把段天道掛了上去:“我要強來還要你幫什麼忙!一根黃瓜就解決了!”
莫名其妙的那根黃瓜:“……”
“我可不是要宋氏三姐妹簡單的失身……”花如血的牙齒又緊緊的貼在一起:“我還要她們失心,要她們失寵,要她們失去……一切!”
段天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著名舉重運動員成吉思汗曾經說過:寧惹小人不惹女人。?
說的很有道理啊!
他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那個……”
“嗯?”
“那個紅包我就不要了……”
“咣噹!咣噹!咣噹!咣噹咣噹咣噹……”
不得不承認,這艘遊艇的隔音效果真的非常好,段天道的慘呼那麼大聲,都傳不出去。
不知不覺,喧鬧的一天就結束了。
臨近午夜,在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的歡宴結束之後,船上漸漸寂靜了下來。
‘硃砂淚’頂層,豪華卻不失典雅的一間艙房裡。
宋雲裳穿着一身火紅色的睡袍,袍內婀娜修長的嬌軀若隱若現,魅惑誘人,裸露在外的肌膚如牛奶般白皙晶瑩,渾身散發出令男人犯罪的風情,嫵媚而優雅。
此刻的宋雲裳右手端着一杯紅酒,赤足站在窗前,玲瓏秀美的蓮足指甲塗着點點丹蔻,襯映着雪白的膚色,如同一朵朵雪地裡綻放的臘梅,一雙清澈迷人的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外紛繁的羣星,眼神迷離而深邃。
水晶酒杯湊到櫻脣邊,宋雲裳啜了一口酒,紅脣與紅酒渾爲一色,如烈火,如玫瑰。
宋雲裳自便被大夫人收養,把她當成女兒般培養,從便教給她知識,禮儀,教詩詞畫,教琴棋茶酒,教她上位者的制衡權術,教她商場中千萬種博弈的手段與智謀,她懂音樂,懂文學,懂藝術,大家閨秀,名門淑媛懂的,她全都懂,而且懂得比她們多。
在雲海城的社交圈裡,她就是一朵聖潔的天山雪蓮,任誰也不敢褻瀆。
夫人教給她很多,然而教得最多的,是讓她學會懂男人,宋雲裳很清楚,她這輩子就是爲男人而準備着的,這是她存在的唯一意義。
不論旁人眼中,她如何的高高在上,也不過是他人的嫁衣。
今天,就是她成爲嫁衣的第一天。
她看得出今天蔣秋實的心情不大好,尤其是見到花如血送來的頊手製極品雲煙之後,眼中沉澱出的複雜,即便是極其瞭解男人的宋雲裳,也只能讀懂一部分。
整個晚上,蔣秋實都在有意無意的尋找着人羣中某個熟悉的影子,可惜從頭至尾,那個身影也不曾出現。
直到三姐妹散去,蔣秋實還在故作開心的跟幾個紈絝子弟喝酒,宋雲裳知道,他只是需要時間緬懷一下過去而已。
對。
那只是過去。
過去的終會過去。
等蔣秋實終於發現,只有她宋雲裳纔是他的依靠時,他自然就會忘記別的女人……
宋雲裳一念及此,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這個別的女人之中,當然也包括宋紅妝……和宋小雅!
原本今天這個日子,並不應該是她宋雲裳的日子,今天應該是其他兩姐妹送出彩頭的日子,但是宋雲裳還是決定更改一下順序,搶在她們之前完成這件事。
原因無他。
同爲宋氏姐妹,大家接受的都是類似的訓練,其中也包括如何在牀上討好男人,那些隱秘卻非常有效的手段,很容易會讓男人沉溺其中。
第一個得到蔣秋實的人,當然有更大的把握得到他的心。
身爲宋家的女人,就是要注重每一個細節,和所有人競爭,絕不給其他人絲毫的機會。
宋雲裳已經下定了決心,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絕招盡出,她有八成的把握,讓蔣秋實從此以後,每天晚上都捨不得離開她的房間。
“咔嗒。”
門聲輕響,推開門的,正是今天的男主角蔣秋實。
他明顯已經喝的非常多了,平素一向穩定的步伐都有些踉蹌,身爲受過良好訓練的世家子弟,這種失態的事情,一般是很難發生的。
蔣秋實的眼睛裡蒙着一層淡淡的霧氣,看得出來,現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宋雲裳不驚反喜,像蔣秋實這樣的男人,脆弱的時候少之又少,能夠在這個時候安撫他的心境,很容易成爲他的依賴。
她修長的嬌軀微微前傾,就待去攙扶蔣秋實,但蔣秋實卻下意識的躲開了,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沙發上,直愣愣的看着她:“雲裳……你說,我們走在一起,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宋雲裳微微一笑,猶如春花綻放,美豔無匹:“我今天和花如血見了面,也談了話。以我對她的認知,我覺得,你的決定百分之百的正確。”
蔣秋實沉默了半晌:“爲什麼?”
“花如血太獨立。”宋雲裳微微輕嘆了一聲:“她一定不會圍着自己的男人轉,即便是你這樣優秀的男人,在她心目中,也不見得比她自己更重要。你如果真的選擇跟她在一起……恕我直言,你很快就會覺得婚姻這件事,一點幸福感都沒有。”
不得不承認,宋雲裳的眼睛真的很毒,今天這麼幾分鐘短短的接觸,對花如血性格的認知就摸得八九不離十,尤其這番話說的很中肯,毫無主觀傾向,蔣秋實就算想要否認也不可得。
“更重要的是。”宋雲裳綿軟的嬌軀漸漸靠近了蔣秋實,輕輕依靠在蔣秋實的肩膀上:“你覺得真的和她結婚,她會允許你的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存在麼?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她會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
蔣秋實怔了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雖然不知道花如血真正的職業,但她平素的霸氣和身手自然也不會瞞着他。
他立刻就相信了宋雲裳的推斷!
甚至還覺得宋雲裳說得有些不夠完整,他覺得花如血應該還會閹了他。
其實有些事真的不能比,人比人氣死人。
有花如血這樣的老婆,如果打不過她,就只能乖乖的成爲妻管嚴。
這樣的生活只是想一想,都讓蔣秋實渾身充滿了寒意。
他是蔣氏家族的長子,手握的資源資金權勢能量巨大無比,到頭來,卻連真正屬於自己的自由都沒有……
果然……
這個決定就是正確的!
蔣秋實長吸了一口氣,終於將注意力放到了身邊這個美麗無比的女人身上。
一邊是漂亮的,我行我素霸氣無匹母老虎,另一邊是漂亮的,善解人意溫柔如水的三朵小蘭花。
凡是正常男人都知道應該怎麼選的……
看着宋雲裳精緻完美的臉蛋,嗅着她身上隱約而淡雅的香氣,蔣秋實終於放下了心頭最後的那點糾結,大手一伸,就將這個美麗溫順的女人攬入懷中,正要開始大快朵頤,突然就打了個噴嚏,急忙又放開宋雲裳,摸了摸鼻子,用力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雲裳,你覺不覺得你的房間好冷?”
宋雲裳怔了怔,正要說話,突然也打了個噴嚏:“好像,好像是有點……可能是空調溫度調的太低了,我打高一點。”
她拿起遙控器,把溫度調到二十八度,房間裡果然溫暖了許多。
宋雲裳長舒了一口氣,嫣然一笑:“秋實,要不……我先服侍你洗個澡……好麼?”
看着這樣的美女,聽着這樣的請求,想象片刻之後的畫面,蔣秋實立時就覺得身上好熱,正要答應,突然就打了個噴嚏:“怎,怎麼又這麼冷?”
宋雲裳怔了怔,正要說話,突然也打了個噴嚏:“好像,好像是有點……那我再打高一點。”
三十度。
“阿嚏!”兩個人同時打了個噴嚏。
空調最高溫度只有三十度,宋雲裳調了半天卻一點效果都沒有,依舊冷的皮膚都開始發白。
蔣秋實冷的實在是受不了,起身咳嗽了一聲:“我估計應該是空調壞掉了,我找人來修,嗯,修好了你就早點睡,我今天就不在這裡休息了。”
眼睜睜看着機會溜走的宋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