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凝兒的眼睛亮了亮,薛稼麟淡笑一聲:“只是不經意發現,如果我一天不洗澡,晚上就會安穩很多。”
“洗澡?”
楊凝兒驚訝的低聲問,他們現在還不確定院子裡有沒有下毒之人,萬不可打草驚蛇。夫妻兩人都眯起眼睛,如果說洗澡水有問題,又會是誰下的毒?什麼毒能通過洗澡水害了人的身體?
兩人又商量了一陣,楊凝兒的表情完全處於沉思中。薛稼麟卻直勾勾的看着她,挪不開眼睛,他整日整日躺在這裡,很想見見她,跟他說說體己話兒,但楊凝兒最近太忙了,他又不忍心讓她分心,所以每次都忍住自己的想法,可越是這樣,他心裡的思念越重,今日好不容易看到凝兒來看他,卻說話到現在,都是正經事,他都沒得到機會跟她說說心裡話。
“凝兒……”
他溫柔的叫一聲,楊凝兒立馬回神,看他的眼神,以爲他是在擔心她,便笑着道。
“不會出事的,你放心,這幾日應該可以了,只要咱們的院子乾淨了,你的病就會好起來,你安心休息。”
看她說來說去仍是正經事兒,薛稼麟有些失落,低聲地哦了一聲,沒再說話,楊凝兒看出他不開心,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湊近他。
“怎麼了?不舒服嗎?”
薛稼麟感覺到楊凝兒溫潤的鼻息,令他心裡的感覺更甚。他擡頭直視楊凝兒的眼睛,久久的不挪開眼睛,楊凝兒被他看的羞了,才發現他現在眼神不對,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話題,就想走開。
剛起身,就被薛稼麟一把抓住,她不好意思回身,只任憑他抓着自己的手,聽到身後傳來低沉又溫柔的聲音。
“凝兒,我……想你了。”
楊凝兒心裡一陣陣感覺:比蜜還甜。但她現在紅着臉,不好意思回頭看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作爲迴應,看她這樣,薛稼麟氣餒,根本沒得到凝兒一句貼心的話,也許在院子裡躺太久,突然上來一股子孩子氣,他抓着楊凝兒的手搖晃一下。
“凝兒……”
看他這樣,楊凝兒心裡一陣好笑,他想聽什麼,她當然明白,只是她一個女人家,那種話如何開得了口?但薛稼麟今天卻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一定要楊凝兒說句好聽的話兒才行。楊凝兒無法,向四周望了望,點翠早就在薛稼麟抓住楊凝兒
的手那一瞬間躲沒影兒了。
她扯了扯嘴角,回身,俯身,快速,在他耳邊說了句:“我也想你,大傻。”
說完,趁薛稼麟處於驚喜的愣神中,快速跑出房間,直到她跑出門,關上房門,薛稼麟仍然沒回過神來,只是覺得心跳的好快,臉上一陣陣發熱。不知道多久,他反應過來,屋裡已經沒有了楊凝兒,他卻心滿意足地勾勾嘴角,仰身又躺回去了。他可是在養病中,臉色潮紅也很正常嘛。
楊凝兒跑出門,站在門口深吸口氣,捂住滾燙滾燙的臉,眨眨眼睛,心跳的還是很厲害。點翠在很合適的時候出現了,站在楊凝兒身邊低頭請她回房休息,並沒多看她一眼,就像楊凝兒臉上的紅暈本來就該有一樣。
對此,楊凝兒心裡多留意了下點翠,這個丫頭果真夠精明!
踏月閣裡的活動,圍繞着洗澡水的調查,悄悄展開。楊凝兒和小木魚先是偷偷換了薛稼麟的洗澡用具和洗澡水,就連燒洗澡水的專用大鍋都換掉了,果然,薛稼麟覺得身子越來越好了,這就完全證明了一點:洗澡水真的有問題!
第二個要處理的,就是調查是誰要害薛府嫡長子,如果這個人被薛府主子們抓住,根本不會經官,那樣太丟薛府的臉面,也便宜了這個膽大包天的歹人!
經過了幼宣的事情之後,踏月閣裡的大丫頭們,都看清了薛二少的心在誰身上,與其費心思在二爺身上,還不如盡心盡力的伺候好少奶奶,會不會升爲姨娘不敢說,但最起碼不會落得幼宣的下場。
打定了注意,丫頭們行事都很低調,萬事以楊凝兒爲主,這倒是讓楊凝兒省了不少心,薛稼麟也頗爲驚訝,薛府的丫頭們,什麼時候這麼有眼色了?這恐怕多虧了老太君的暗中栽培。
丫頭們不惹事,楊凝兒卻沒放鬆對她們的收服,雖說是收服,卻不能用心機手段,日久見人心,不是真心相待,暫時收服了根本無用。楊凝兒本來就是這樣想的,沒想到最近還真出了一檔子事,讓她在衆位丫頭的心中,地位又升高不少。
是餘香的兄長出了事,餘香的兄長名叫餘韻,這兩個名字是薛府主子買來他們兄妹之後,看他們倆是孿生兄妹,特意賜了有同字的名字,就算不這樣叫,別人一看也明白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餘韻後來被送給齊府當小廝,最近不知犯了何種錯事,
整日惴惴不安,看哪位主子的眼神都不對,倒不是別人用異樣眼光看他,而是這小夥子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所以近日一直如驚弓之鳥,以爲自己命不久矣,特意來找餘香交待一下後事,言辭閃爍間,被聰明的餘香察覺,幾次逼問下才得知餘韻最近的情況。餘香聽後也十分驚恐,做事的時候心不在焉,終於在將茶水打翻在楊凝兒的繡品上之後,跪在地上低低哭訴。
“起來吧。”
楊凝兒聽完她的描述,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吩咐她起來。坐在另一側看書的薛稼麟也正好看着她,眼裡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但是轉眼又黯淡下去。
餘香不想讓哥哥命喪齊府,但是自己和哥哥都是一介奴才,命如草芥,如何能翻身活命?餘香只好硬着頭皮向薛稼麟和楊凝兒求助,因爲她不知道整個薛府還有誰會幫她,她自己的家事,又是一個小小奴才的事,她萬萬不敢去勞動老太君。
但憑她在踏月閣這幾日的當差,發現二爺和二少奶奶都是心腸很好的人,又是極聰明的人,如果能得兩位主子相助,旗鼓相當的薛齊兩家,哥哥不會輕易喪命,更重要的籌碼是,哥哥餘韻是薛府送到齊府當賀禮的,如果哥哥出了任何事,齊府不好交代,薛府也丟不起那個人。這纔是餘香心底的聲音。
“少奶奶……”
餘香哭的泣不成聲,她知道,如果薛稼麟夫婦出手晚了,哥哥肯定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世界上,他們兄妹在深宅大院裡當差很久,當然知道這種世家都是吃人不吐骨頭渣滓的人,可是如果主子不管不顧,她也不能說什麼,畢竟薛府一直潔身自好,從不參與任何是非。
楊凝兒淡淡的安慰她幾句,又細問問具體情況,而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餘韻到底聽到了什麼,令他這般驚恐萬分。
餘香支吾了半天,她知道,這件事如果說出來,結果只有兩個:要不就是哥哥立馬飛黃騰達,要不就是命喪當場。前者她不敢奢求,只求哥哥不要出事,但是她看不懂薛府兩位主子,兩位主子的聰明曾讓她多次脊背發寒。
她越是這樣,楊凝兒越是疑心,因爲餘香在支吾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瞟向了薛稼麟,如果這件事跟薛稼麟有關,那麼真的很棘手了,可能上升到兩大皇商的和平中來。楊凝兒和薛稼麟對視一眼,都是一個意思:一定要讓她說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