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屎霸拖進房,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扛上牀,他和吳亦詩一前一後兩個八字,拼成了一個“”,如果再把歪歪扭扭的老胡弄進來,這叄就成了一個廁所英文的縮寫。
我沒叫老胡,讓他繼續睡,拍醒了騾子。我和騾子洗漱完畢,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帶上屎霸的專業偵察器材——一臺2100萬像素的佳能1**ARKⅢ,配一個焦距達2米的NikkorRefle,一支L70三腳架(那個喪心病狂的尼康頭重達16公斤,不用腳架絕對扛不起),一臺蔡司EDF軍用望遠鏡,全副武裝地出發了。我們打車來到康橋工業園,揹着沉重的器材圍着華蘭公司的外圍走了一圈。華蘭上海總部佔地大概有200畝,成不規則的三角形,東南方向和別的廠區連着,正北是大門,四個穿着保安服的保衛在烈日下站得筆直,彷彿警備司令部,牆上的攝像頭能360度旋轉,不停地向四處掃射,戒備森嚴。從北到西大概有兩公里長的外圍線,全是兩米多高的尖頭鐵柵欄,中間有一扇一個車位寬的側門,雖說只有一個保衛,可那保衛旁邊的樹蔭底下蹲着兩條高大威猛的狼狗,在呼呼地吐着長舌頭。外牆的旁邊是一條挖得坑坑窪窪的泥路,連着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地,不遠處還有幾頭奶牛在休閒地吃着草,一個老漢在美滋滋地吸着水煙筒。
看了外觀,我們打算找一棟高樓,上到樓頂察看和拍攝華蘭內部的情況。由於我們沒有預約,又揹着古怪的器材,難免被人懷疑是商業間諜,一連被飛利浦、美國通用、福特數家跨國巨頭拒之門外。我和騾子心一橫,乾脆冒充K省政府官員,打着要團購40輛帕薩特的幌子,才得以順利進入德國大衆工業園。不料牛逼吹大了,引得他們的亞太區總裁伍弗勞德親自接見,幸好騾子的英文十分過硬,在北升這幾年也見過不少大場面,和那個留着兩撇小鬍子的伍弗勞德一通胡侃,大讚德國車性能卓絕、技術先進,說比通用、福特那些美國車好得多,一碰就癟的日本車更是無可望其項背,我們回去打報告,力薦買大衆,還建議爲省委一級的幹部增配10輛輝騰,把伍弗勞德樂得合不攏嘴,以爲今天吉星高照,財神爺不請自來。我趁騾子在那大吹法螺之際,以上廁所爲由,在他們16樓的衛生間裡,操起器材對着華蘭工業園一通狂拍,然後給騾子發信息叫他趕緊過來。
騾子淚眼朦朧地來到衛生間,我說你咋了?他說那德國壯漢身上騷味極濃,又噴了半公斤的香水,薰得他眼淚直流。我問你怎麼擺脫他的?騾子說他要打印一份購車協議給伍弗勞德看,才溜出來的。
騾子舉着蔡司軍鏡,指着華剛蘭工業園區,居高臨下地說,進入他們的大門只是第一關,第二關是要進到他們的生產區,生產區大門是電子鎖,要有門禁卡才能進去。第三關的絡監控室估計在生產區實驗大樓後面的那座辦公樓裡,那裡肯定是他們的核心機構所在地,進出全是指紋打卡。
這時,一倆櫃式貨車駛到西區的側門,嘟嘟鳴了兩聲,保衛和司機打了個招呼,從側門開了進去,兩條狼狗哼都沒哼一聲。我問騾子,這車是幹嘛的,騾子說華蘭還生產異體真皮,就是給燒傷的患者移植用的皮膚,這在國內屬於高端醫療產品,車裡裝的是他們製造真皮的原料,也就是屍體。我點了點頭,對着貨櫃車、門衛、從生產區裡出來的工人和西裝革履的白領以每秒10張的速度一連拍了400多張,踩點的工作圓滿完成。
我和騾子去到伍弗勞德的辦公室跟他作別,騾子說剛纔和省領導通了電話,購車協議還有部分條款沒有落實,我們下週再來。伍弗勞德很有大老闆的範兒,不僅送了我們兩輛甲殼蟲的限量版車模,還派司機用他們大衆的頂級車輝騰送我們回到了酒店。
在車上,我就開始通盤考慮竊取華蘭絡監控室I地址的流程,從策略到步驟到細節,方方面面都要反覆斟酌,任何一個細小的疏忽都可能導致我們的行動以失敗而告終。我把整個行動的思路理了一遍,除了華蘭內部的變數和不確定性,理論上是可行的。
回到酒店,吳亦詩已經走了,屎霸和老胡也起來了。屎霸顯然爲昨晚喝高了、沒能一蹴而就有點懊惱,老胡仍有點神情恍惚。時間不等人,我把數碼相機上的照片拷到筆記本電腦上,騾子也畫好了華蘭總部的地形圖之後,我立即召集大家開會。我給這次行動起了個名字叫破冰行動。我指着電腦和地形圖,把華蘭的情況、破冰行動的思路、每個環節需要注意的要點和細節,有可能出現的特殊情況和發生的意外,我們所需做好的準備向他們三個敘述了一遍。騾子主要負責提供技術上的,他把破解門禁、電子密碼鎖的方法,廠區裡的禁忌等情況給詳細講解了一遍。接下來,屎霸提了不少非常專業和有建設性的建議,老胡也一掃前頹,補充了不少應付突發變故的意見。
至此,破冰行動雖說不上毫無破綻,但我們已經把風險規避到最低的程度,如果再加上一點點運氣,我們就能成功地拿到華蘭的I地址。剩下來的最後一個問題,是這次行動至少需要6個人的配合,我們人手不夠。
騾子說,要是得勝在就好了。對了,那個空姐怎麼樣?
屎霸說,就算吳亦詩願意加入,我們也還差一個人。
我立馬否定了他們的提案。
老胡說,我們銷售總公司的華東大區在這,辦事處裡有的是人,我找上海辦的王主任要兩個人就是了。
我說,這任務風險大、技術含量高,所有成員之間必須是應變奇快、配合熟練,不然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會議陷入了僵局。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之際,房門嘭嘭直響,我們四個面面相覷,不知來人是何方神聖。我和騾子趕緊把相機和手提收好,老胡拿了一根拖把柄躲在門後,屎霸去開的門。
門打開之後,聽到爆牙勝先聲奪人的破口大罵,操,屎霸你們在這幹啥玩意啊,半天不開門,知不知道誰來了?想被罰款是不是?
我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還沒反應過來,一聲清脆嬌亮的“大色魔!”由遠及近,一個人張開雙臂像只展翅欲飛的白鶴一樣朝我撲來。我溫軟在抱,口鼻間馨香如蘭,整個人如墜花叢,曲麗媛活色生香地出現在我眼前,我那顆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心中歡喜異常,忍不住在她白若凝脂的的臉蛋上親了一下,她呀的輕叫一聲,側過頭去,不讓我再親她,羞道:“大色魔,這麼多人。”
我貼着她臉頰說:“好,等晚上沒人了我再親你。”
她笑嘻嘻地挽住我手臂站在一旁,睜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面向目瞪口呆的衆人。
得勝叫了一聲:“好啊,你小子瞞我們瞞得好苦,扁他!”話音剛落,我就被橫腰抱起來扔到沙發上,他們幾個一人操起一個抱枕,噼裡啪啦往我身上一頓招呼,我只好抱着頭,一邊抵抗一邊說:“喂,有沒有人性啊,不能打頭,搞壞了我的髮型。”
曲麗媛在一邊笑得燦若雲霞腰肢亂顫,滿室的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