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的話一出,周圍站在一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太傅府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算卦的了?還是在這種時候!
長恭話音剛落,大家便都立刻循聲回過頭去,將目光集中在長恭身上。瀾雪使勁兒額拉了長恭一把,小聲說道:“你要做什麼!”
那已經要退步出去的蒙面女子,似乎也被如此莽撞的長恭弄的愣了一下,有些失神。大家不知道這個陌生男子是誰,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更不知道此刻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只是長恭並沒有理會瀾雪的阻攔,而是藉着蒙面女子一愣神的功夫,繼續說道:“姑娘,你別不信我!我跟你說,就算你蒙着面,我也能看出你印堂發黑,若不是救你,只怕你會有血光之災啊!”
女子面對長恭的一點點逼近,厲喝一聲:“胡言亂語!誰要聽你的……”
女子對於長恭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可信只說,而是想要直接扯着徐將軍退出門外。可就在女子一閃身的功夫,讓大家誰都沒有想到,甚至不敢相信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剛剛還滿口胡言的長恭,此時眉峰一凜,一股殺氣不經意的撲面而來,緊接着,他便像是鬼魅一般,來不及眨眼,就已經不知何時閃到了女子身前,一伸手,便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女子持刀的手腕,雙指在穴位上一用力,女子手中的刀,就已經不聽使喚的掉在了地上。
這一系列突如其來的動作,只不過是在眨眼之間,根本來不及任何時間反應。而匕首落地的瞬間,蒙面女子卻有些難以置信,她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就在她準確的用腳將匕首踢起來,重新迅速抓住的時候,整個神經都已經繃緊了的徐將軍,哪裡還會給她機會?雖然施展不出武功招式,但畢竟力道還是有的,藉此機會在蒙面女子的小腹狠狠的推了一下,迅速的抽身出來。
女子有些詫異的看了長恭一眼,月色之下,顯得特別冰冷,只是一眼,長恭就已經記住了這個眼神。
徐將軍一抽身出來,第一時間便發出命令:“上!拿下這個刺客!”
此時,女子已經因爲慣例,撤到了府外,府內剛剛還將她團團圍住的侍衛,此時得令,便是一擁而上。
長恭退回到人羣當中,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靜靜的看。
似乎這滿院子的侍衛,根本對女子造不成任何威脅,女子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該死。”就轉身凌空而起,直接踏着侍衛們的槍尖躍出了太傅府,瞬間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給我追!把這女子給我抓回來!”徐將軍捂着還在流血的脖子,憤恨的說道。
女子武功高的很,今日挾持他,不爲命,不爲財,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手中的兵權了。能惦記這個的,只怕多半是朝廷裡的人,還是個重要的角色。
一定要抓住這女子,問個究竟。自己纔剛回朝,就有人惦記着自己手上的兵權,可見其人狼子野心,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派人來挾持自己。不過好在那女子沒有得逞,說到底,還要感謝剛剛突然闖出來的陌生男子……
府上忙的一團亂,大家都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府上的殘局,徐麗華哭哭啼啼的詢問着徐將軍有沒有事,夏太傅則是安排人來給徐將軍包紮傷口。
徐將軍站在原處沒動,而是四處查看了一圈,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眼前一亮,徑直走過去說道:“徐某多謝少俠剛剛出手相救,救命之恩徐某感激不盡。”
原來是長恭。本想這就轉身的離開的長恭,此時被徐將軍這麼一說,也不好離開,只能做客氣的說:“啊?哈哈,沒什麼,雕蟲小技而已,能救將軍,也是湊巧。沒給將軍添亂纔是。”
徐將軍想起剛剛驚險的一幕,一般人都沒人敢上前,唯獨這個男子,敢在那種時刻出來,徐將軍知道,他說的算卦,根本不是添亂,而是爲了轉移女子的注意力,而這個男子,僅僅是抓住了她分神鬆懈的片刻,就準確無誤的掐中了她的要害,伸手利落準確,絲毫不拖泥帶水,可謂是有勇有謀,這樣的人,有怎麼能是一般人呢?
想到這,徐將軍忍不住問道:“敢爲這位公子尊姓大名?爲何會在太傅府……難道是夏太傅的客人?”
徐將軍說着,將目光轉向夏太傅身上,夏太傅卻搖了搖頭說:“這位公子,我也不認識。不知公子爲何會出現在我府上?”
長恭有些後悔剛剛差點暴露了身份,但是事到如今,只怕再說別的,會更惹大家懷疑,所以只能說道:“我啊?我是瀾雪的……咳咳,朋友,喏,這是瀾雪送的喜帖。聽聞貴府大少爺明日成親,今日散步路過,特地來看看,沒想到就遇到這種事!不過將軍是瀾雪的長輩,就是長恭的長輩,所以這件事,是我應該做的,咳咳,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將軍不用謝我。”
徐將軍看着長恭手上的喜帖,言語間有些不明所以的說:“所以說,倒是要感謝瀾雪了?”
一直站在邊上沒說話的瀾雪,聽徐將軍叫自己,這才說道:“將軍不必謝我。這件事是在我們太傅府出的,所以保護將軍,是我們府上每一個人的責任,長恭這麼做,也是應該的,大家不用放在心上。”
徐麗華在一邊暗自翻白眼,沒想到居然又給了夏瀾雪一次露臉的機會,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瀾雪自導自演的,那女刺客,沒準兒也是夏瀾雪這個小賤人找來的!爲的就是改變徐將軍對她的態度而已。
只不過剛剛的一幕,現在回想起來都驚險,徐麗華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公然的胡亂猜測,只能在心中想想,暗自不爽罷了。
徐將軍聽了瀾雪的話,對她的態度並沒有改變,而是有些冷漠的對長恭說道:“少俠今日足智多謀,救過老夫一命,老夫記下了,敢問少俠尊姓,日後有事,只管到將軍府找我便是。”
長恭聞言,說道:“晚輩長恭,這件事純粹是撞了運氣,將軍不必放在心上。長恭只是平民百姓,自是沒什麼事要麻煩將軍,將軍無礙便可。”
徐將軍其實剛剛還以爲,這夏瀾雪的朋友救了自己,抓住這樣的機會,還不得獅子大開口,有事沒事就找自己要點什麼報酬,只是這位叫做長恭的男子,一出口,就有種讓人不容輕視的感覺。不禁讓徐將軍稍稍改變了些連帶對瀾雪的看法。
“哥,你怎麼還站在這,這大夫都來了!快到裡面包紮一下。”徐麗華在一邊不耐煩的催促道,表面上是關心徐將軍的傷情,其實是怕徐將軍接觸瀾雪太多,也被這個心機的女人灌了迷魂湯。
徐將軍點點頭:“公子既是太傅府的貴客,自便即可,不必拘束。”
長恭禮貌的說道:“謝將軍。”
徐將軍跟着徐麗華進了內間去包紮傷口,夏太傅這才鬆了一口氣,其實不只是他,剛剛的事來的太突然,大家都毫無準備,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因爲畢竟這裡是太傅府,若是今日徐將軍在府上出了什麼事,大家可都要擔責任纔是。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只遺憾的是,那時候追出去的侍衛回來稟報,說是沒抓到那女刺客,因爲是黑天,那女的伸手又好,飛檐走壁的,被她給溜了。
周圍的下人逐漸散去,因爲明日就是夏澤陽的婚禮,大家還有諸多事要忙,似乎剛纔驚險的一幕,也逐漸的淡漠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眼。
夏太傅略帶感激的對長恭說道:“原來是你瀾雪的朋友,今日多虧了公子,救了徐將軍,也算是救了我們太傅府,日後只要公子想來太傅府,夏某也隨時歡迎。”
長恭一笑,拱手說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夏太傅不必如此,大家都相安無事便好,長恭只是撞了運氣救下將軍的。”
見長恭如此謙卑,不出風頭,言談舉止不卑不亢,讓夏太傅也忍不住多了幾分讚許,回頭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瀾雪說道:“瀾雪啊,今日可是多虧了你這朋友,你代爲父好好照顧着,莫要怠慢了纔是!”
瀾雪看了看站在一邊面帶笑意的長恭,說道:“知道了爹,你快去歇着吧,明日大哥還要成親,一定會很累的。”
夏太傅點點頭,簡單的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長恭在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我看你這府上的人,都挺善解人意的啊!可能唯一整日張牙舞爪的就是咯。”
瀾雪對長恭的玩笑,絲毫不感興趣,而是拉着長恭到一邊僻靜的地方,用一種特別奇怪,外加懷疑的目光盯着他看。
長恭見此,誇張的打了個冷顫,說道:“你……你這是什麼眼神?看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跟你說啊,現在雖然是晚上,不過你要是敢對師父意圖不軌,就是……就是大逆不道,欺師滅祖!”
瀾雪對於長恭的腦洞不得不佩服,但卻沒有心思扯別的,而是認真的問道:“今天的事……你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