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你讓我解釋啥?”長恭開始裝着糊塗問道。
瀾雪就知道他會這麼回答,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爲什麼你不早不晚的現在來,爲什麼女刺客又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太傅府上?如果說這些都是巧合,那麼爲什麼最後又是你救下徐將軍?你別說什麼撞大運啊師父,我是不會相信的。”
長恭見瀾雪一副刨根問底,勢必要把祖墳刨出來的樣子,只能搪塞道:“咳咳,你要非這麼說,那就不是了,這件事我過幾天和你解釋哈!哎呀,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你師兄還在等着我哄他睡覺呢,明早起來還要來看新娘子蹭飯,這一天把我忙的……”
長恭口中嘟嘟囔囔的說着,就要藉此機會閃人,瀾雪哪裡肯給他機會,直接將他堵在小衚衕裡,張開雙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說清楚別想走,我怎麼覺得,你簡直是個無底洞,不行,你這樣我真的沒底。你居然還會武功……之前那個慫樣子,都是裝的對不對!爲什麼今日一個和你無緣無故的徐將軍,就能讓你動了真功夫?好吧,就算不是真的,起碼也用了五分,你給我說清楚!”
長恭被瀾雪的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堆,有些鎮住了,看這架勢,今日若是不交代點什麼出來,是走不成了。無奈,長恭只能隨便坐在一邊說道:“真是拿你沒辦法,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徒弟!不過我得聲明,我可沒騙你,因爲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會武功,只不過你師父向來低調,是真人不露相而已!”
見瀾雪滿臉的不相信,根本沒有放自己離開的架勢,長恭不得不繼續尷尬的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救徐將軍是有目的的,那我還不是爲了給你漲點面子啊!你這丫頭咋不知道好歹,以後他找你麻煩的時候,還不得想到是我救了他的老命!這武功嗎,又不是什麼寶貝,不該用的時候不用,該用的的時候就得用啊,對不對?”
瀾雪條件反射的認真點了點頭,卻說道:“不信……”
好吧,長恭此時已經滿臉黑線,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只能起身說道:“嘖嘖,我知道了,你是想學武功吧?你早說嘛!這沒啥,我教你就是了,等我回去找找那本書,你拿回來看看,師父我這麼天資聰穎,可都是自學成才,你開竅一下,也錯不了。”
“師父,你別白費力氣了,今天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每次你都騙我!這次不行。”瀾雪倔強的看着長恭,對於他,自己永遠都是一無所知。
“你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呢!好吧,我告訴你啊,其實我剛剛給那女刺客,是用了點穴的手法,就像……這樣!不過那女刺客的經脈驅散的太快,所以只是一眨眼就被她給解掉了,懂了沒?”長恭說着,就在瀾雪的身上順手做了個實驗。
瀾雪雖然沒懂長恭在說什麼,只知道自己現在根本一動都動不了了。
“喂!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動不了了!”瀾雪整個人像是稻草人一樣,張開雙臂,僵在原處,出了嘴巴能說,眼睛能看,耳朵能聽之外,似乎一切都不屬於自己了。
“哎呀,一不小心點了你的穴,來我看看,怎麼解穴來着……完了完了,只顧着學點穴,忘了咋解穴了,咳咳,別慌別慌,半個時辰之後就解了!嘖嘖,我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這破書也沒教怎麼解穴啊!”長恭強忍住笑意,看着眼淚汪汪,快要哭了的瀾雪,在她身上試探的四處點着。
“你個混蛋!你還是不是我師父……你少裝,快放開我!”瀾雪急急的說道。
只是不管她怎麼叫,怎麼喊,長恭都是一臉淡定的看着她笑意盈盈,瀾雪吵得厲害,長恭皺了皺眉:“好好,你在這等着,我回去看看怎麼解穴,學會了馬上來!”
長恭說着,就已經大步流星的從瀾雪身邊,大搖大擺,光明正大的走開了。瀾雪急的快哭了,可是此刻的自己,真的是一動都動不了,只能拼了命的喊:“喂喂!你站住!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和你……和你沒完!你給我回來!回來!!”
“跟我鬥!”長恭兩眼一閉,徑直的走出了太傅府,只不過一出太傅府,長恭那慣有的笑意,就一下子收斂了許多,和淒涼的月色,形成了很好的呼應。
夜色中,他沒有直接往欽安寺的方向走,而是直七扭八拐的走進了一個漆黑的巷子深處,直到身影消失不見……
瀾雪卻足足的在冷風中站了半個時辰,等她發覺自己能動的時候,兩個胳膊已經痠麻痠麻的,就像是要折掉了一般。
瀾雪託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裡,見錦兒還沒睡,而是焦急的等着自己。見瀾雪一臉狼狽的進來,錦兒嚇了一跳,連忙上去問道:“大小姐,你這是……這是怎麼了?我在這等你好久了,你去哪了?”
瀾雪累的一擺手,直接倒在牀上,連續的打了幾個噴嚏,就呼呼的睡了起來。
錦兒不明所以的愣在原處,見瀾雪可能是真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所以這才上前將瀾雪的躺好,蓋上被子,安心的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瀾雪還是被零星的鞭炮聲給叫醒的,猛地坐起身來,瀾雪想起今日就是夏澤陽的婚事了!
所以片刻不敢耽擱,直接下了牀榻,一邊提鞋一邊往外走,胳膊還是有點疼,瀾雪忍不住暗自咒罵了一聲長恭。
一出門,就見錦兒已經早早的起來了,守在外面,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瀾雪問道:“什麼時辰了,吉時到了?”
錦兒搖搖頭:“還早呢!這不,大少爺這邊正準備着,等下去接新娘子呢!”
天公作美,今天還是個大晴的日子,這讓瀾雪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走到正堂,見下人們都在忙着設宴,鋪紅毯,貼喜字,掛紅綢,恍然間,瀾雪竟然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心口一陣疼痛,瀾雪深吸了一口氣,皺着眉離開了。
爲了讓自己趕緊轉移注意力,瀾雪特地跑到夏澤陽的房間裡去,只見大夫人已經穿戴整齊,開始和下人們給大少爺換上喜服了,高高的豎冠,大紅色的喜服,瀾雪心中有些堵,但她知道,這是夏澤陽成親的大好日子,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悅。
“大娘,這麼快就準備好了?別說,大哥穿上這喜服,可真精神,估計咱們渝州城裡的姑娘們,都後悔沒有早點遇上大哥呢!”瀾雪開着玩笑,轉移着注意力。
可能今日大喜,大夫人別提有多高興了,整個人都像年輕了十幾歲一樣,也同瀾雪開起玩笑來:“要是等你穿上喜服的時候,只怕渝州城裡的小夥兒,都後悔沒有早點遇到你纔是!”
瀾雪笑眯眯的說:“大娘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都說不過你!”
大夫人笑意滿滿,非要親自動手給夏澤陽穿衣戴帽,喜娘也只能在一邊指點着。大夫人樂此不彼,夏澤陽也是激動滿滿,時不時的問一句:“瀾雪,這樣行麼,這樣行麼!”
瀾雪忍不住調侃道:“看把你激動的,只怕人家新娘子,我的嫂子都比你淡定許多!”
夏澤陽雖然不好意思,但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娶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怎能不開心,也就沒和瀾雪計較,反而是令人驚訝的開玩笑道:“瀾雪,就你這張嘴,等你嫂子過了門,非叫她收拾你不可!”
“大娘,你看你看,大哥欺負人,還要叫他媳婦收拾我!”瀾雪故作委屈的說道。
大夫人倒是很給面子的笑道:“他不敢!要是他欺負你,你告訴大娘,收拾這個小兔崽子!”
滿屋子的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瀾雪的心這才平靜了下來,原來兩情相悅的婚事,真的是一件特別開心,特別美好的事。
“快點快點兒,新郎官兒別美了,快出去牽馬,等着去迎接新娘子過門,不要誤了良辰吉時纔是!”喜娘在一邊催促道。
夏澤陽最後整理了一下衣衫,該帶的東西都帶了,該拿的也都拿了,確保萬無一失之後,他才說道:“走吧走吧,娘,瀾雪,你們在府上等着吧。”
大夫人高興的點頭說道:“快去吧,早點把我兒媳婦接過門來!”
瀾雪也笑嘻嘻的說:“大哥快去,晚了新娘子要生氣,看你哄得好纔是!”
於是,夏澤陽在一羣下人的簇擁下,走出了房間,來到院子裡去牽馬,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着的是長龍一樣的儀仗隊,大紅色的轎子像是龍頭一樣,緊跟在夏澤陽的馬後,遠遠看去,就是火紅的一片。
整個太傅府的人都圍在院子裡,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不一樣的情緒,羨慕,激動,高興……
隨着喜娘的一聲“出發”
喜樂奏響,鞭炮聲響,頓時混成整耳欲聾的一片,按照早就商定好的路線,迎親隊伍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等待在那邊的,是未來太傅府的少夫人,夏澤陽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