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澤陽騎馬出府的背影,站在一邊的大夫人,身子有些發顫,因爲站在她的身邊,瀾雪也能明顯的感受到她的顫抖,瀾雪忍不住小聲問道:“大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孫靜茹收回心神,轉頭對瀾雪說:“我沒事,只是看着陽兒終於成親了,這心中啊,也就沒什麼遺憾了,高興,高興!”
瀾雪回頭看着孫靜茹,見她果然神色激動,眼眶裡甚至還泛着淚水,相比她等親眼看到這一天,已經等的很久了,現在終於能見到兒子成親娶妻,人生的願望也算是圓滿了,如此激動,也是理所應當。
夏澤陽出去接親,可是要按照路線,繞渝州城一圈,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只不過,太傅府上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來客人了,瀾雪四處看了一圈,徐麗華幾人都不在,奇了怪了,像是約好了一樣。
不過等瀾雪看向門口那邊,才發現徐麗華原來是帶着夏瀾雪,在門口擺坐收禮金。夏清河不知去向,夏太傅則是在裡面接待到來的各種賓客,和朝廷要員。
瀾雪輕笑,這徐麗華,只怕今天最高興的事,就是來這收禮金了吧,太傅府在朝廷口碑一向不錯,夏太傅爲人正直,夏澤陽更是兢兢業業,除了那個整日吃喝玩樂的夏清河,大家都太傅府的印象都挺好的,這次太傅府長子娶親,禮尚往來,多年交際來的朋友,親戚,同僚,自然是都要來捧場。
再加上樑御史那邊,只怕這太傅府,都要坐不下了。徐麗華在一邊收禮收的樂此不疲,瀾雪此時倒是想上去提醒一句,這麼多禮份子,莫要累壞了纔是!
孫靜茹目送夏澤陽離開許久,才戀戀不捨的回到府裡,幫着夏太傅招呼逐漸趕來的客人。瀾雪則是幫着下人們擺放桌椅,整理着大家送來的各種禮盒。
等瀾雪再看的時候,瀾若已經不在了,想必是人越來越多,徐麗華怕瀾若有着身孕,再磕着碰着,所以讓她回去了。
太傅府此刻的人已經很多了,院子裡的席位上,已經幾乎快要坐滿了,另一邊的樑御史家裡還沒來人,只怕等下都不夠坐了。
在大廳裡的幾張桌子,都是留給貴客的,瀾雪知道,再過一會兒,文軒他們也會陸續趕來,剩下的無關緊要的客人,都是坐在院子裡的。
沒過多久,瀾雪第一個迎來臉熟的人,是長恭。
逮到長恭,瀾雪哪裡還會鬆手,見長恭帶着靈兒,大搖大擺的從門口走進來,瀾雪就一個箭步竄上去,攔在他前面說到:“你……你還敢來!”
長恭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奇怪的問道:“喂,徒弟,這喜帖可是你光明正大給爲師的,我怎麼就不敢來了?”
瀾雪瞪着他說到:“你少裝糊塗!你害得我現在胳膊還酸着呢!”
長恭的眼角露出掩飾不住的笑意,說到:“咳咳,這個啊……抱歉抱歉,我昨天回去,就忙着哄你師兄睡覺了,把你給忘了!怪我怪我……別急,等我今天回去,一定好好研究,如何?”
見長恭如此嬉皮笑臉,不痛不癢,瀾雪氣的瞪圓了眼睛,只是不等自己說下一句話,孫靜茹不知道從哪裡走過來,見到長恭,便是記性頗好的說道:“這位公子就是昨日救下將軍的恩人吧,瀾雪,這是你朋友對不對?那就別叫在外面站着了,自家人坐到裡面來!”
孫靜茹熱情的拉着長恭要往裡走,瀾雪很是不滿的故意說道:“大娘,不用管他,他又不是小孩兒,自己坐一邊去!”
孫靜茹倒是沒有按照瀾雪所說的,反而是說道:“瀾雪啊,這就是你的不對啊,現在公子可算是我們太傅府的貴客,若是怠慢了,你爹都會不高興的!大娘還要去幫你爹招待賓客,你好好照顧着!”
孫靜茹帶着長恭坐到大堂,這裡的人不多,瀾雪也進去了。長恭看着瀾雪,坐在一邊,翹着二郎腿,洋洋得意的說道:“徒弟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好歹也是你師父吧,這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你大娘不是也說了嗎,若是怠慢了,你爹也會不高興的對不對,哈哈哈……”
好半天,瀾雪才反應過來,長恭這是在字裡行間佔着自己的便宜。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會想着拜你做師父!”瀾雪氣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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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後悔了啊?晚了!又不是我哭着喊着求你拜的,現在後悔啊,沒門!”
瀾雪使勁兒的白了長恭一眼說道:“你自己在這等着吧,我還有一堆事兒要忙呢,你把靈兒看好了,不要亂走,待會兒開席了,你只管閉着眼睛吃,吃完了走人就是。”
長恭卻不滿意的說道:“逆徒,你這是打發要飯呢啊!心裡清楚就行了,幹嘛非要說出來!”
瀾雪翻了個白眼,嫁給長恭的話通通拋在身後。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已經很多了,瀾雪迷茫的看着這一堆一堆的人,都在圍着夏太傅問好,夏清河回來了,隨着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堆陌生的年輕面孔,估計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或者朝廷裡和他交好的官宦子女,他們已經自主的圍在一個桌子前,東拉西扯了。
這些人,瀾雪幾乎沒一個認得,偶爾有些熟悉的面孔,都是在自己還是宰相女兒的時候見過的人,不過那些記憶都已經很模糊了。
瀾雪忙忙碌碌的忙這忙那,偶爾看向門口,來府上的人越來越多,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只是許久也沒見到文軒和沐清風。
接着來的,是徐將軍,一進門就根本不用請,徑直的走進了大堂裡。幾個能認出徐將軍的人,也都想要套個關係,開始往大堂裡面走。
文軒來的時候,正巧瀾雪在幫着提東西,文軒不知什麼時候,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了瀾雪的身邊,直接拿過瀾雪手中的東西說道:“這麼重!”
瀾雪先是一愣,但卻很快的回過神來的,見是文軒,興奮的說道:“文軒!怎麼是你,你……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見?”
文軒見瀾雪如此,笑道:“我剛來啊,一來就看見你在忙,現在又沒到時辰,過來幫你。怎麼了,這麼多天不見,是不是想我了啊?”
瀾雪這次倒是有些意外,沒有反駁的點點頭:“是啊,當然想。”
文軒驚喜的看着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的瀾雪,同樣難掩心中的喜悅,若不是現在在場的人多,非要抱一抱她纔是。
“對不起啊,這陣子父皇的身體越來越差,我沒什麼時間出來陪你,等父皇的身體好點了,我再來陪你,瀾雪。”文軒有些略帶虧欠的說。
瀾雪將東西放到一邊,說:“文軒,你別這麼說,皇上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你幫你父皇,也算是幫了天下百姓,我自然理解,所以我這邊……我又不是小孩兒,你不用總是惦記着我。”
文軒卻將瀾雪拉倒一邊,小聲說道:“瀾雪,這些天,我也好想你,每天都在想!”
瀾雪自然知道文軒想對自己表達什麼,因爲畢竟文軒對自己的心意是昭然若揭,人人盡知。不過在瀾雪眼裡,他始終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不管說什麼,都像是在爭寵撒嬌一樣。
瀾雪也不在意,笑道:“文軒,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纔是,多陪陪你父王,以後的時間還很多呢。”
文軒聽話的點了點頭,跟着瀾雪到了大堂。長恭坐在一邊,和靈兒不知道說着什麼,徐將軍坐在另一桌,和幾個朝中大臣說話。文軒看了看,說道:“他是不是上次我們在欽安寺見到的那個?”
瀾雪點了點頭:“恩,他是我師父。”
文軒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瀾雪笑道:“什麼?你還有師父?”
瀾雪不服氣的說道:“我怎麼就不能有師父了!”
文軒忍着笑意,連連點頭:“是是是,你可以有師父,我只不過是好奇,能給我們瀾雪做師父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看來我得好好會會纔是。”
說着,文軒就徑直走到長恭身邊坐下,長恭擡起頭,見瀾雪也在,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瀾雪說:“我……我送二皇子過來,這就出去。”
長恭一回頭,見文軒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連忙誇張的說道:“哎呀呀,原來是二皇子,草民眼拙,沒能認出二皇子尊駕,還請二皇子贖罪!”
文軒瞪着眼睛,沒想到長恭居然如此誇張,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有膽識能成大事的人,真不知道瀾雪是出於什麼心態,居然願意叫這樣一個人師父。
瀾雪的臉怕是都被長恭給丟盡了,扶額說道:“咳咳,不用這樣,二皇子,也是我朋友,這種大禮就免了吧。”
文軒有些尷尬的說道:“咳咳,既然是瀾雪的師父……我……算了,就是我的朋友。這小朋友好可愛,是這位兄臺的……”
長恭一擺手,指着瀾雪隨口說道:“哦,是她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