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這小孩兒是你師兄?哈哈哈,笑死我了……”文軒在一邊,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麼邏輯,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瀾雪尷尬的站在邊上,看着一臉無所謂的長恭,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拉起來趕出去。
“說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文軒這纔好不容易止住笑意。
幾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去看,那女子不是別人,是上官婉兒。瀾雪見到她,順着目光看去,身邊便是沐清風,此刻二人一同走過來,婉兒便已經毫不避嫌的挽着沐清風的手臂,甚是親密。
瀾雪的心中一顫,但還是說道:“婉小姐來了,這邊坐……”
婉兒笑了笑,說道:“文軒都坐在這邊,清風,我們也坐這裡吧好不好?”
瀾雪把目光移到沐清風臉上,沐清風只是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的說道:“好。”
瀾雪不知道此刻看見這樣的場面,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是想要轉身離開,可能只要不見,就好了。
只是瀾雪剛要轉身離開,文軒就說道:“瀾雪,你幹嘛去,在這坐啊,外面那麼多下人,你就不要忙了,這麼多天沒見,坐下聊一會兒啊。”
瀾雪笑了笑:“你們聊……等下大哥接親回來,我再過來。”
瀾雪說完,也不顧文軒的話,直接轉身出去了。爲什麼在他面前,自己總想要逃,他就像是渾身帶着刺,只要自己一靠近,就會受傷。
瀾雪呆呆的站在院子內,喧譁聲很大,不過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落寞。站在角落裡,靜靜的看着屋子裡的人,看着婉兒,臉上滿滿的是幸福的笑意。
看着她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瀾雪甚至想着,再過不久,就會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出現在這個世界了,他是沐清風的孩子,會從此介入他的世界,甚至介入自己的世界。
而可笑的是,沐清風是父親,婉兒纔是母親,自己只不過是個不足一提的局外人,這種美好,自己又怎能打破,受萬人唾罵?
心中很亂,儘管鬧熱答應了沐清風的約定,但每次見到婉兒,瀾雪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罪人,她不敢去看婉兒的眼睛,又不想去看沐清風的目光。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在他們的二人世界裡,遠遠的逃開。屋內的空氣悶的自己喘不過氣來,沐清風對婉兒的百依百順,婉兒對沐清風的愛意濃濃,讓瀾雪覺得站在那,就是一種掙扎。所以她選擇出來。
“瀾雪,你怎麼在這啊?”孫靜茹端着果盤路過,見瀾雪竟然一個人站在門前發呆,忍不住問道。
叫了瀾雪幾聲,瀾雪纔有所反應,趕緊說道:“我……我在這透透氣,大娘,用不用我幫忙啊?”
孫靜茹搖搖頭,倒是有些奇怪的看着瀾雪說道:“瀾雪,我見你臉色不太好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行的,你就去歇着吧?”
瀾雪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等下大哥就回來了,我去看看哪裡還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瀾雪說完,就逃開了孫靜茹的眼神,轉身離開了。大夫人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在意,端着果盤繼續忙去了。
家丁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帶着一臉笑意說道:“回來了!回來了!大夫人,老爺,大少爺接親回來了!”
“回來了?”還在忙着的大夫人聞言,立刻回頭張望,不過那家丁說,還在大老遠呢,估計得一會兒能走過來,現在便要做好準備纔是。
而大家也逐漸的開始聽到,喜樂聲,敲鑼打鼓聲,吆喝聲,從大老遠的就能隱約聽到了。瀾雪在大夫人的囑咐下,將火盆放在正門口,把新娘子該進門的各種禮儀都準備了妥當,現在就等着新娘子進府呢。
當鞭炮聲在門口響起的時候,大家都趕緊捂住了耳朵,卻難以見得的歡喜。瀾雪站在門前,不管這種場面多麼似曾相似,只覺心中的痛,永遠沒有辦法彌補。
在一片歡呼聲中,花轎終於落在了太傅府的門前。親朋好友們也忍不住出來觀看,而瀾雪也在擁擠的人羣之後,看到了許久沒見的司徒文信。
仇人見面,瀾雪心中的怒火燒的有些可怕。她冷笑,這樣似曾相識的場面,不知道文信現在是做何感想。
瀾雪沒有注意到新娘子是怎麼進府的,只是忍不住去注意着文信的狀態。
許久沒見,文信的臉上,已經更多了幾分冰冷和陰險,之前在秦宇軒面前裝出來的溫文爾雅,自從上次之後,便可以肆無忌憚的爲所欲爲了。
現在皇帝病重,只怕整個朝政大權,都是他在掌控。昔日在朝廷裡叱吒風雲的秦宰相,已經在他的算計之下,徹底成爲歷史,被人遺忘。他選擇用最殘忍的手段,來不惜一切達到自己的目的。
瀾雪看着不遠處的那個卑鄙小人,那個害的自己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將自己全家上下老小全部滅口的禽獸,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撕碎了他。
只不過,在太傅府的這段時間裡,不是因爲波折沖淡了許多仇恨,而是因爲瀾雪已經學會了隱忍。見到司徒文信,瀾雪現在可以做的,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更有地位可言,直到有朝一日,自己要親自報仇,親自在他面前,撕碎了他的美夢!
“一拜天地!”主婚人的聲音在堂內想起的時候,瀾雪擡起頭,看到的事夏澤陽和樑海棠頭上那個大大的喜字,紅的像是着了火一樣。
“二拜高堂!”
夏澤陽和樑海棠轉過身來,新郎細心的扶着親孃,轉到夏太傅和徐麗華的方向,跪下去叩拜。
只見夏太傅從未如此高興過,連連點頭,而孫靜茹已經激動的用手掩住嘴巴,小聲的哭了起來。
夏太傅一邊趕忙安慰着孫靜茹說道:“你看你,今天兒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哭啊!別哭了,快給紅包!”
樑御史夫婦坐在另一邊,夏澤陽和樑海棠都乖巧的改了口。樑海棠隔着喜帕,甜甜的叫到:“爹,娘。”
夏太傅和大夫人高高興興的遞過去紅包,說着祝詞。
“夫妻對拜!”
一聲下,夏澤陽和樑海棠又轉過身來,在衆人近乎轟鳴的歡呼聲中,對着彼此深深鞠上一躬。
“禮成!”
新娘子在陪嫁丫鬟們的簇擁下,被送進了洞房,而一向不勝酒力的夏澤陽,卻是被大家強行的留了下來。
只不過,在這樣大喜的人資裡,就算是再不能喝酒,夏澤陽也不會就此掃了大家的興致,也算是放開了性子,被大家拉過去喝酒,敬酒。
作爲高堂的夏太傅和大夫人,承接着大家各種的美滿祝福,便覺得今日纔是人生中最圓滿快樂的日子。
徐麗華沒見人影,瀾雪四處看了圈,才發現她坐在徐將軍那邊,開席之後,只隨便吃了幾口,就端着飯菜進去了,想必是給夏瀾若送過去了。
而夏清河卻仍在外面和他的官宦子女們胡吃海喝,還拉着夏澤陽陪他們一起喝。
夏澤陽隨不想喝,但礙於大家都送了祝福,作爲新郎不喝敬酒,難免有些失禮,所以只能接過大家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瀾雪終於入了席,文軒許久不見瀾雪,自然有許多話要問,而瀾雪卻像是心不在焉的有一搭無一搭的說着。長恭則是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免費大吃一頓的機會,不住的給靈兒夾菜。
而坐在另一邊的婉兒和沐清風,只是低頭安靜的吃着,偶爾說說話,婉兒將沐清風愛吃的菜夾到他碗裡,沐清風也留意着婉兒再這個特殊時期,需要吃些什麼。
只要是沐清風夾給婉兒的菜,婉兒都會乖乖的吃下去。
“嘖嘖,婉姐姐,沒想到你和王兄的感情這麼好。我說這幾年,不管我們怎麼說,王兄就是不肯物色一個能管住他的女子,原來是有了婉姐姐。”文軒倒是津津樂道的說。
婉兒笑道:“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王兄的,你這小孩兒就不用擔心了。不過……你和瀾雪倒是要抓緊啊,瀾雪可是個好姑娘。”
婉兒話音剛落,長恭竟在一邊突然咳嗽起來,嘴角還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笑意。
瀾雪在下面使勁兒的踢了長恭一腳,說道:“慢慢吃,別嗆着。”
長恭也不說話,他似乎不愛和這些王公貴族打交道。
文軒見了二人的小動作,雖然內心泛着嘀咕,但知道在這種場面,瀾雪不願意說,自己也問不得,倒是沒有太在意。
文軒將話題轉到婉兒剛剛的話題上,說道:“這件事啊,也不用婉姐姐操心,本皇子會在我們瀾雪面前好好表現的,這感情基礎啊,得慢慢來!”
婉兒笑意濃濃,瀾雪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沐清風自始至終都沒怎麼說話,倒是文軒,好不容易被放出宮來,嘴巴也說個不停,藉着大家都在這的機會,又開始說道:“你們聽說了,渝州城裡,來了一個女刺客,是江湖中有名的殺手,現在……衙門都在重金懸賞追捕呢!”
“女殺手?”在座的幾個人有些詫異的看着文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