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那一家子還在吵,躺在牀上的老人家激動的很,直接拿着手裡的東西就砸了過來。
原本站在牀邊的男人突然就閃了一下,躲開了,而他砸過來的東西,就直直的朝着我這邊過來了。
我神思有些恍惚,只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朝着我砸了過來,下意識的想要去躲開,但是渾身又半點力氣都沒有,居然就這樣生生的被砸中了。
頓時覺得鼻子一酸,一陣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我一愣,下意識的伸手往臉上一抹,卻發現滿臉的都是血。
再低頭看,剛纔被那老人丟過來的,居然是一個人頭!
那人頭上面都是血,此時還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臉的猙獰之相。
我跟這個人頭對視了一會兒,想要尖叫,卻愣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想要伸手去把那人頭拿走,但是偏偏身體又不能動彈半分,只能夠驚恐的看着那人頭與我對視。
那一張臉分明就是帶着怨恨的,頭髮粘着血胡亂的在她的臉上,她咧開嘴,對着我獰笑,“蘇諾,蘇諾,你逃不掉的,下一個,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啊——”一瞬間內心的恐懼,無助全部都涌了上來,我抓着在身前的人頭,直接就丟了出去。
砰地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摔碎了。
病房裡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一下子有慘叫聲,又呼救聲,各種的聲音都響了起來。
我只覺得耳膜嗡嗡的響,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的,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模糊。
耳邊似乎是有母親的聲音,可是她到底在說什麼,我半句都聽不清楚。
意識彷彿是沉入了泥沼之中一般,不管我如何努力的掙扎始終無法掙脫出來。
昏昏沉沉之間,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輕輕地拍打着我的臉,光線一點一點的匯聚,而我的神思也漸漸地開始恢復清明。
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人依舊是在醫院,不過病房卻是已經換過了,病房裡面只有我一個病人,而在病牀邊上,卻是站着好幾個人,還有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估計是在這裡等了有些時辰了。
齊老九一臉關切的看着我,好一會兒,才聽到他嘆了一口氣,“可算是清醒過來了。”
我失神的看向他,大腦反應有些遲鈍,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齊老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齊老九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皺了皺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着說道,“好像是有一個人頭,掉到我牀上來了。”
我的話纔剛剛說完,在場的人臉色就都變了。
齊老九最先恢復鎮定,看着我,緩緩地開口安撫道,“小姑娘你不要害怕,今天你在醫院裡面,隔壁牀的病人之間爭吵,動了手,那老父親失手把女兒的腦袋砍了下來,丟到了你的牀上去了。”
聽着他的話,我沉默。
在病房裡面失手把自己的女兒腦袋砍了?
這種話說出來,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
且不說那老人家年紀老邁還體弱多病,就算他是健康的,想要輕鬆的把人的腦袋整個的砍下來,也沒有那麼簡單的。
那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了,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我卻知道,這肯定不是人爲,怕是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在這醫院裡面搗鬼罷了。
而且那人頭,明明還跟我說,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我莫名的覺得渾身發冷,寒意一點一點的透過毛孔滲透全身,環視了病房一週,我才突然發現似乎哪裡不對勁。
母親不見了。
這個念頭纔剛剛在我腦海裡面生出來,我頓時就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在那一瞬間豎起來了。
我着急的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齊老九的手,急急的問道,“我媽呢?我媽呢?她當時明明就跟我一起在病房裡面,她人呢?她現在在哪裡?”
母親可以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在乎的人了。
齊老九有些爲難的看着我,好一會兒,才聽到他嘆了一口氣,“抱歉了蘇諾,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你母親,被那些東西帶走了。”
聽到他的話,我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又無力的跌坐回去牀上,大腦是一片的空白,什麼都想不到。
“是沈心,對不對?”我咬着脣,一字一句的問道。
齊老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應該是在釣蝦場那邊,只是,你絕對不能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