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只讓他幫忙他便幫了,卻不知她到底如何計劃,眼下他已經將整個燕國牽連其中,可他卻不知朝夕的安排,到時候一個不慎,燕國也會成爲她刀下亡魂。
他們二人模樣好似在說什麼悄悄話,朝夕右手邊的目光便又看了過來。
朝夕抿脣,語氣涼薄,“殿下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商玦眉頭微揚正要說什麼,門外忽然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不多時聽見一個侍者的聲音高聲道,“離國公子到……魯國王使到……”
於是廳內所有讓你的目光都投向了門口,只有朝夕,仍然不疾不徐的摸着白月。
洛舜華朗笑一聲早就迎了上去,“來來來,快請進,等你們許久了,白日裡可安歇的好?眼下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邊來……”
洛舜華引着新客向朝夕他們這邊走,朝夕聽到下手位上的衛詩和衛垣似乎站了起來,而她這裡,商玦卻沒有動一下的打算,於是乎她繼續摸着白月的腦袋,像個局外人。
“這是衛國公子衛垣,這位是公主衛詩。”
“魯國楊信,拜見公子,拜見公主。”
洛舜華先介紹了魯國使臣,一轉身,“這位是離國……”
魯國楊信乃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衣着華貴長相看起來十分敦厚老實,跟在他後面的卻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一身紫袍,貌如冠玉,一雙細長的眉眼讓他俊美面容生出兩分邪氣,只待他將眼角一挑,那通身的貴胄風流勁兒擋也擋不住!
“在下君冽,久仰了!”
欣長的身姿挺瘦的好似一枝勁竹,神秘貴胄的紫與她舉手投足間的氣度萬分契合,他面上帶着玩世不恭的薄笑,下頜微點便算打了招呼,待那華麗清貴的聲線一出,實在是萬分引人矚目的所在,他一語落定,對那公子衛垣倒是十分平常,卻多看了衛詩兩眼。
將紫色的袖袍一甩,君冽雙眸微眯道,“衛詩公主真是久聞不如見面,本公子身邊蒐羅各色衛國美人無數,和公主一比卻實在是難及萬一。”
只要是女子,沒有不喜歡聽說自己美的,何況這位君冽生的如此俊朗,通身風流卻不下流,且他又將無數衛國美人放在她之下,便是沉穩若衛詩都有片刻的晃神。
“君冽公子謬讚了,衛詩實不敢當。”
衛詩王室血統,教養良好,又沒有宋解語那般清冷不食人間煙火,很得了君冽一陣矚目,直到衛垣輕咳了一聲他才稍作收斂,一轉身,朝左邊首位上看去。
墨襟白袍的俊美男人起身都未起身,波瀾不驚的坐着,好似等待人們膜拜的神祇,而在他身邊,紅衣墨發的女子面上覆着絲帶,神色漠漠正在逗弄一隻龐然大物。
楊信是臣子,年紀又長,自然不介意朝夕和商玦的態度。
可君冽已經許久不曾被人這般無視過了……
“呵呵,這位是燕國世子。”
洛舜華介紹商玦時十分利落,到了朝夕這裡卻一卡殼,“這位……是……”
君冽細長的眉眼往上一挑,目光萬分興味的落在朝夕身上,笑道,“侯爺不必介紹了,這位君冽認得,這位……豈不正是豔冠天下大名鼎鼎的朝夕公主嗎?以一人引得兩國交戰,君冽在來的路上,已經將公主的故事聽了個遍。”
君冽真是不該提哪壺提哪壺,他這樣一說,豈非又將朝夕曾在趙國的事扯了出來,朝夕好像沒聽到君冽說話似得,連最基本的禮數都省了,似乎心中十分不悅。
洛舜華滿頭大汗的看着商玦,可破天荒的,商玦竟然半點怒色也無,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竟然道,“離國近幾十年也出了許多鍛造兵器的大師,此番來可是爲了和侯爺一較高下?”
這麼一說,洛舜華面上笑意一滯,眼底幽光一閃。
君冽面上的笑意亦十分興味,一笑道,“燕世子……倒是和傳言之中十分一樣,君某不敢和侯爺一較高下,倒是十分願意和燕世子討教一二。”
商玦這才掀起眼睫看他一眼,“來日方長。”
君冽眯了眯眸子,怎麼想都覺得他那一眼意味深長。
商玦不動如山,可這位君冽卻似乎有些來者不善,洛舜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敢讓二人再說下去,忙引着君冽落座,君冽來自離國,離國雖然也是小國,卻像商玦說的也是出兵器大師之地,且和淮陰侯府不同,離國國土面積不小,礦藏極多……
由此,君冽被安排在了朝夕和商玦的對面,楊信匆匆行過禮,到了末位,他和君冽之間留出來一席,自然就是給宋國那二位公主的,昨夜出了事,今夜自然是要補上的。
而君冽二人剛入座,宋國的兩姐妹便到了門前。
“宋國公主到——”
宋解語仍然是一身白裙進得門來,外頭是一片素白積雪,宋解語身上好似也沾了雪氣,她神情清冷,不至於冷傲,卻絕對有自矜的貴胄,一般人休想親近,相比之下,在她後面進來的宋解意就要鮮活的多了,一身鵝黃裙衫,薄施了粉黛,一雙眼睛四望,眨巴眨巴的很是靈動嬌俏,她跟在宋解語身後,哪怕神情活躍也不敢朝前半步。
“解語,解意,你們來了!快,叔父爲你們介紹……”
洛舜華十分熱情的引見了衛國兄妹兩,又介紹了楊信,最後來了君冽這裡,對於女子君冽總是持有十分優良的禮教,他站起身來笑意明朗,目光,卻在宋解語和宋解意身上一瞥,而後笑道,“君某素知宋國美人良多,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兩位公主生的如此花容月貌,連這身段都如此的曼妙絕倫,實在是讓君某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