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笙便也朝着他的背影給了一大白眼,又想起白天的事來,想起那人的一舉一動,他可以雲淡風輕的假裝不認識她,可她卻是做不到,期盼了這麼久的人,那個在她心裡佔據了大半份量的人,連說都不說一聲,就要與她做個陌生人了。
早已有小廝點亮了庭院燈,她一個人緩緩走着,夜風微撫,不知不覺竟是到了池邊,天空中懸了個面盆大的月亮,月亮上的紋路仿似清晰可見,她又抵下頭,看着湖面出神,湖裡也有個月亮,彷彿是醉了般,在水中央一晃一晃,池邊也亮着燈,蓮葉帶着荷花,在月色下輕輕搖擺,遠遠的,還能聽到一聲聲的蛙鳴聲,這樣寂靜的夜晚,想着這樣的傷心事,總是不合時宜的。
她現在是矛盾的,明知自己與那段國棟已無可能,妄圖讓自己不再去想,不再理會。然而情之一字,又豈是說放開,便能放開的?她只覺心好像是缺少了一半,疼痛難忍。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有人在喊她:“三弟妹。”
只聞其聲,便已知是大少奶奶任娟。葉玉笙忙起了身:“大嫂。”大少奶奶拖着她的手坐到了池邊的椅子上,兩人都不說話,半晌,大少奶奶指着池裡的月亮道:“你看那月亮,你可知這池子,是有個名字的。”
“哦?”葉玉笙有些好奇。
“叫醉月池,還是你大哥在某年的八月十五看到池裡的月亮取的。”
葉玉笙點點頭,沒有說話。
“弟妹還在爲那根髮釵傷心麼?”大少奶奶問她,不等她回答,她又自顧緩緩道:“白天看你在段府不舒服,還以爲你會直接回家,不料會去了河邊,還發生了這種事。”
“原本是想去河邊吹吹風,以爲人會舒服些。”葉玉笙解釋道。
大少奶奶嘆了口氣:“也是註定如此,算了吧,人已是故人,留着釵子也是徒增傷心,需知人生之事,不過都如這水中月,終究只是夢一場。”
葉玉笙不料大少奶奶會如此說,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沉默間聽到有人在喊:“老爺,夫人,四小姐回來了。”
兩人都起了身,往前院跑去接四小姐。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麼,忙叫住了她,從懷裡掏出肖嶽凡給她的藥,遞到大少奶奶手中:“大嫂,藥找着了。”
大少奶奶拿着那藥,“呀”的一聲,臉一紅:“多謝弟妹了。”
因爲肖老爺明日便要啓程,思量着須有好幾月難以見面,大太太便遣了家丁去興義學堂接了四小姐回來,同行的還有月茹。
與衆人一一問了好,大太太要下人侍候着她二人用完了晚飯,各自去休息。
葉玉笙與月茹,已有許多時日未見,便跟肖嶽凡打了招呼,跑去肖府早已爲月茹備好的廂房,與她一起就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