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的掌兵,但是北辰軒卻是沒有絲毫的緊張與意外,他自信齊正會用他的。儘管懷疑着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兒子,但是,與亡國相比,齊正會冒險的。
他的身上沒有穿着鎧甲,只是一襲便衣,卻是沒有一個人看輕這個年輕的男人。那雙妖異的眸子沒有冰冷也沒有攝人的煞氣,遠遠望去就似一個平常的人。
站在高臺之上,北辰軒笑而不語。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北辰軒。”輕啓雙脣,他的聲音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我不需要你的意見,也不需要你們的質疑,你們所要做的,就是無條件的服從。”一句話,下面卻是一片譁然,完全是獨裁專斷,幾乎所有的人,在一瞬間都認定了這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
“若是做不到,可以離開。陛下不會治你們的罪。現在有四千人,若是做不到對我絕對的忠誠,那麼,你就可以離開了。若是擔心被治罪,你可以留下,但是我不希望在我做決策的時候有人唧唧歪歪,也不希望有臨場退縮的人。”沒有在乎下面的慌亂,也沒有在乎別人的不滿,“給你們一天的時間選擇,明天,我希望站在這裡的,是能夠按照我的話做的人。”話落,就欲走下高臺。
“軒王,雖然你是王爺,是王公貴族,但是,你真的有那個權力不讓陛下治我們的罪麼?軒王讓我們將自己的命交給你,我們也要知道軒王有沒有那個資格。”一個士兵揚聲說道。
“你們都這樣懷疑麼?”北辰軒停住了腳步。
沉默了幾秒鐘。稀稀拉拉的聲音響起。“軒王,若是隻憑您的一句話就讓我們將命交給您,要是我們應了,這樣的回答真的是真心的嗎?軒王就會認爲我們可信嗎?”
“從軍的那一刻我們便不怕死了。但是,若是因爲主子的無能讓我們丟了性命,縱使在九泉之下我們也會不得安寧。”
一聲聲的質問與懷疑瞬間將氣氛推向了高潮。喊話的幾個人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體,察覺到了北辰軒的目光也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帶着年少氣盛的瘋狂,帶着懷疑的質問。
“很好,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們對我的質疑與對我的反抗。”北辰軒沒有絲毫的不悅,撩起衣袍席地而坐,沒有架子,“你們讓我怎麼證明?”
“首先。是身手。”這位軒王的來歷是一個謎。傳出來的消息是齊正遺失在外的孩子。
“身手。”北辰軒摸摸下巴。似乎沒有遇到過什麼敵手,“不知在你們心中最厲害的人是誰?”
“最厲害的?殺神莫離吧。”
“不不不,似乎是冷鈺要厲害一些。”
“我怎麼聽說是佐雪厲害一些呢。”這是愛起鬨的人。
“你們怎麼不說是晨翼的王呢?”北辰軒好奇的問道。
“軒王。晨翼的王太過神話了,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怎能算數。”
“難道你們能將冷鈺、佐雪、莫離帶過來嗎?”北辰軒笑着問道,還真是活寶級別的人物。
“要不然我們上吧,只要軒王不覺得我們以多欺少就可以了。”似乎這纔是他們的目的,“我們三個加起來似乎能夠和殺神莫離一教高下呢。”
聽到這句話,北辰軒的眸子亮了一下,站起身,“好啊,不過受傷了可不要怪我。”
“軒王受傷了也不要怪我們兄弟纔是。”從隊列中走出三個人。正是先前說話的那三人。都是年輕的臉孔,最大的一個也不過二十四五歲。
“若是你們能夠在我的身上留下一個墨點,就算是我輸了。”北辰軒自信的看着他們,“來人,娶四把木劍,劍尖用布裹住,沾上墨水。”
“是,王爺。”
不多時,四人便拿到了木劍,不知是不是錯覺,三個士兵似乎從分劍的那人眼中看到了一抹幸災樂禍的戲謔。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兒,被人看扁終究是不服氣,於是將所有的憋屈與鬱悶都發在了與北辰軒的打鬥上。
不過,他們似乎高估了自己。在交手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這位王爺。
只見一道白影如若幽靈一般在三人之間穿梭着,閒庭信步,十分的悠閒。執着木劍的手也是垂在身側,面帶笑意,酒紅色的眸子裡至始至終都是一片平靜。
“身手不錯,但是比莫離還要差一截。”話音落,三人只感覺心中咯噔一聲,手腕與額頭一痛,尚未反應過來便被下了武器,全體“陣亡”了。
三人看着掉在地上的木劍,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服了麼?”北辰軒的聲音打破了這一片平靜,瞬間,臺下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掌聲和說話的聲音。
“神了。”三人面面相覷,他們自認身手不錯,卻是想不到在北辰軒的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你們是很不錯,但是,還是差了一截。”北辰軒讚賞的說道。
“等等,王爺似乎說過,我們比莫離還要差一截,難道王爺和莫離交過手?”這才恐怖啊,莫離是什麼人物,他們要是交過手才驚恐。
“嗯,手下敗將。”北辰軒倒是沒有說謊,雖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打過了,但是莫離的確是他的手下敗將。
“王爺在說大話吧。”不相信,實在是不相信。
“呵呵,我還不屑對你們說謊。”北辰軒搖搖頭,“身手你們可服了?還有什麼?”
“呵呵,我們兄弟甘拜下風,再來就是王爺是不是將才了。我們可不想自己的長官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草包。”
“這個麼,我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證明。”北辰軒說道,“不如你們推舉一個人,我和他比試一場,可好?”
“行。全憑王爺做主。”對於這個和善的王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草包,至少賺了一個好的印象分。
北辰軒有着出奇的好耐性與他們進行着比賽,鬥智鬥勇,最後的結局自然是大殺四方,成爲了將士們仰望的存在。
他依然是那句話,“我的人,就要將命交給我,若不是天才,在我決策的時候,最好閉上你們的嘴。”
他說,他只有一條軍令,那便是服從。即使讓他們跳進火海,也必須沒有絲毫反抗的跳下去。跟着我,就要對我服從,若是陽奉陰違,那麼,不好意思,你可以去見閻王。
從未有人像他這樣治過兵,也從未有人如他這般的獨斷專行。事實上,北辰軒也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個將軍,他也始終成不了將軍。他只是將這支軍隊當做自己的勢力在培養,當做了自己晨翼的一個分支,他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裡將自己的心腹培養出來,讓這第一支軍隊,落入自己的囊中。
沒有要坐上齊國之主位置的意思,也沒有要殺齊正的意思,但是,並不代表着,他不可以殺齊正的孩子,也不代表着,他不可以將齊正挖空。
我不能做這天下之主,但是,我可以做你手中的劍,爲你征戰天下。小羽兒,這罪惡便讓我來背吧。
坐在戰馬之上,黑髮飛揚,白衣勝雪,北辰軒回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城牆與城牆上的那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發。”高喝一聲,大軍浩蕩而出。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北辰軒的復仇之路才真正的步上正軌。挺直了脊背看着前方,其實,他是沒有必要親自過來的,他只不過,就是想要親手報了自己母親的仇罷了。
當年,走出了城門,他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當日不管是他,還是齊正,都沒有想到,許多年後的男人,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再次走出了這扇城門。齊正看着那道雪白額背影,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似乎看到了,一條龍躍出了困住它的淺談,開始了翻雲覆雨。
想到此處,他的身形一個踉蹌,站在他身邊的齊昊扶了他一把,“父皇,你沒事吧?”
“沒事。昊兒,你說父皇當年是不是錯了?”只是因爲一雙紅眸,就捨棄了自己的孩子,還險些殺死他。
“父皇可是後悔了?”齊昊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
“後悔?”齊正搖搖頭,“不,若是再讓我選擇,我依然還會那樣做,況且,即便我放過了他,他的命運也不過只是被別人當成傀儡罷了。”就在他失去北辰軒行蹤的那一年,他背後的那個勢力突然派人過來。其實,齊正當年的做法也算是間接救了北辰軒一命。
出了齊都,連北辰軒都不知道他自己將會掀起怎樣的瘋狂。從這一刻,未來被史學家嘖嘖稱奇的一代戰神便開始露出了他的鋒芒,這是一段無法解釋的歷史,這也是一段無法被複制的傳說,他就如同真正的神祗,征戰沙場,雷厲風行,從他出徵開始便無一場敗績。
離國都將近三百里的地方,周圍俱是荒野,三座小城成犄角之勢屹立。這是一個險關,易守難攻,同時攻打三座城,又無兵可用,若是攻打一座或是兩座,敵軍又會有援兵,就如同一個刺蝟一般無從下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讓許多的名將都束手無策的關隘,在十天之中,僅僅只是十天,北辰軒便打下了這三座城,以不到三百人的傷亡攻下了這三座城,這是一個謎,縱使是參與這場戰爭的士兵,他們也是守口如瓶,就算是回答,也只有一句話——將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