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皇位由誰繼承

分別將衆人安頓好後,納蘭星海刻意把清醒的樑以歡與北唐冥夜留在了國主的寢宮內。

北唐冥夜執着樑以歡的手,深邃的眸落定在她臉上,看着她那蘊含流光的美目,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中,溫熱的液體情不自禁的滑落眼眶,“以歡,還好你沒事。”

察覺到頸間溫熱的液體,樑以歡微微一怔,“你哭了?”

“以歡,以後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樑以歡輕笑着擡手撫上北唐冥夜的頭,柔聲道:“真沒想到,堂堂風吼國智囊冥王竟然會爲了我流淚。”

“是啊,你何德何能讓冥王爲你落淚?”北唐冥夜驀地捧住她的臉,清淺一笑道,“樑以歡,你真是個神奇的女人,不僅折服了我,還折服了那麼多人,你勇敢,果斷,我一度想要你相信我,可是最終我卻成爲了無條件相信你的人,樑以歡,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放開你,都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艱難險惡,都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我北唐冥夜發誓,此生此世,陪伴你,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話音剛落,他驀地低頭,吻上了樑以歡的脣。

淚水肆無忌憚的滑落臉龐,滲入緊緊相貼的脣齒中,淡淡的苦鹹味令他們的心緊緊相依。

曾經以爲,男兒有淚不輕彈,身爲男人,只哭父母,哭天地,可是如今,北唐冥夜卻有了新的感悟,對於這個女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受,讓他再也無法忍受的落下淚來。

他愛她,這份愛足以突破所有的束縛。

樑以歡亦是淚流滿面的承受着他的吻,情不自禁的出手懷住了他的脊背,在她沉睡的這段時日裡,時間就像是靜止了般漫長,天知道她多想睜開雙眼,看一看嗨寶,看看北唐冥夜!

只有短暫的分離纔會有長久的甜蜜。

這一刻,正是兩人期待了許久的時刻,他們終於能夠在一切,終於能夠相泣相擁,爲了這一刻,他們等得太久了。

寢宮外,嗨寶在納蘭星海的懷中奮力掙扎。

納蘭星海寵溺的撫了撫嗨寶的腦袋,另一隻手卻始終拎着嗨寶的後襟,不準嗨寶闖入寢宮。

嗨寶不滿的瞪向納蘭星海,暴躁的跺着腳道:“小納蘭,你幹嘛阻攔我跟爹孃的恩愛時光!”

“那爹孃久別重逢,你也該給他們一點獨處的時間纔對。”納蘭星海輕笑着按了按嗨寶的頭,“你貿然進去打擾他們,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

“小納蘭,你還真是讓人猜不透。”嗨寶若有所思的盯着納蘭星海,揚了揚眉道,“小納蘭,你明明就對娘有心,始終不表白也就算了,還這麼大方的給她營造跟我爹的美好幸福時光,你究竟圖什麼?”

“你也看得出我對樑姑娘的心意?”納蘭星海眸光一閃,瞬間黯淡下去,“連你都看得出,樑姑娘卻始終看不出,這足以證明她的心中沒我,既然沒有我,我又何必說出來讓她圖添煩惱呢。”

像是對自己說的,又像是在給嗨寶解答,納蘭星海喃喃淺笑,“何況,她開心,我就會開心,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讓她知道,有時候,愛一個人是要成全她,而不是給她負擔,嗨寶,你年紀還小,並不知情爲何物,情是一把雙刃劍,可以帶你登上快樂的頂端,也可讓你墜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而我願意做那個深淵下扶持樑姑娘的人,讓她永遠飛在高空,幸福的翱翔。”

“額……”嗨寶很是鬱悶的看着納蘭星海,“小納蘭,那你豈不是永遠都在深淵中仰望着娘?”

“能夠望着她,我就心滿意足了。”納蘭星海饜足的笑着,“只要她願意讓我陪在身邊,就什麼都夠了。”

嗨寶幽幽的嘆了口氣,對於納蘭星海的癡情,他倒是生出了幾分憐惜。

自娘來到異世以來,不少男人對她傾心,相對於北唐春的癡纏風險,納蘭星海的愛就要無私的多,說起來,就連他爹也曾傷害過娘,只有納蘭星海,只有納蘭星海對娘是無私的付出,一再的替娘承受傷痛,爲了娘不顧一切,可以跟任何人拼命,這樣的納蘭星海怎麼能不讓人憐惜。

可惜,孃的心裡早就有了爹,爹跟娘惺惺相惜,兩個人都那麼的好強,也許會因此而受傷,卻依然彼此吸引。

愛情或許本來就是這麼的沒有理由,若是有,娘應該就不會爹在一起了吧。

嗨寶輕輕拉住納蘭星海的手,算是對納蘭星海的一點安慰。

殊不知在他與納蘭星海的身後不遠處,還站着另外一個對樑以歡牽腸掛肚的男人。

所有的感情都可以擺在檯面上,唯獨他,唯獨躲在石柱背後默默注視着寢宮大門的微生鈺,他的情感卻只能掩埋在所謂親姐弟的謊言中。

就在北唐冥夜跟樑以歡甦醒不久,他也跟着醒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樑以歡是否平安。

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微生鈺只覺心中醋海翻騰,他不像納蘭星海可以看得那麼淡然,納蘭星海可以光明正大的對樑以歡好,可是他卻不行。

即使是對她好,他也要裝着一副弟弟的模樣去靠近,他永遠不能滿懷愛慕的望着她,永遠不能將自己的愛像衆人宣之於口。

爲何是他,爲何一定要是他來承受這種痛苦?

不公,老天不公啊!

就算有一天,他登上了整個異界的制高點,身旁若是沒有她,又有什麼意義?

他黯然轉身,失魂落魄的走在寂寥的長廊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隱藏起自己的心意。

他多麼想不管不顧的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他卻無能爲力。

斬仙需要他,他卻需要皇姐。

如果可以,他寧願用這個皇位來拴住她!

驀地,他昂起了頭,望向空中明月,眸底閃過一抹欣喜。

對啊,他可以用皇位拴住皇姐,只要讓父皇母后將斬仙國的皇位傳給皇姐,那麼皇姐就可以永遠生活在斬仙國宮裡,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此時此刻,他全然忘記了自己的野心,他只想讓樑以歡留在宮裡,陪伴他,不,準確的說,是讓他來陪伴着她。

赤金魔嬰在他心底蠢蠢欲動,最終還是平靜下來。

微生鈺緊緊攥住了拳頭,奔向微生景麒與秦翾調養的地方。

爲了給喪失修爲的微生景麒一個更好的修養環境,納蘭星海替他挑選了一個離御花園最近的別殿。

秦翾滿是傷懷的看着此時躺在病牀上一下子老了十歲的微生景麒,輕輕擡手撫上他泛白的鬢髮,她從未想過他會老,他的修爲那麼高,怎麼會老,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不得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愛着的那個偉岸的國主已經變成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皺紋爬上了微生景麒的眼角眉梢,呼吸亦是愈來愈微弱。

人的壽命有限,修爲越低,壽命越少。

在紫階高手中,微生景麒本來只算壯年,可是在沒有任何修爲比白階還不如的普通人中,他卻已經超越了壽命的極限。

納蘭星海想法設法的保住了微生景麒,卻也只能延續幾年。

秦翾顫慄着撫着微生景麒的臉,早已泣不成聲。

微生景麒輕輕握住秦翾的手,勉強笑道:“翾兒,你哭什麼,女兒回來,你該高興纔是。”

“景麒,你爲何那麼傻,早知要你耗盡修爲,我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秦翾哭着抱住微生景麒,“爲何,你就不肯跟鈺兒說,讓他與你共同施展那”

還未等秦翾說完,微生景麒已經嚴肅的打斷道:“夠了,翾兒,難道我們欠鈺兒的還不夠多嗎,翾兒,從前的你還不這樣,怎麼你如今變得這麼自私了!咳咳咳……”

他說着說着開始距離的咳嗽起來,血順着他的脣角滴落,他用力抿了抿脣,不再言語。

“我爲何這麼自私?”秦翾淚眼婆娑的望着微生景麒,渾身顫慄不止,“看着對我最重要的兩個人變成這樣,我如何能不自私,景麒,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明白,我是個女人,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你是我的丈夫,你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天吶!別說用鈺兒的性命來交換你,就算是用我的性命來還你的長壽,我都會義無反顧,不是我秦翾自私,而是我太愛你,對你太無私,景麒,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你繼續這樣下去。”

話音剛落,秦翾便一掌拍向微生景麒的心口,源源不斷的紫氣涌入微生景麒的體內。

微生景麒震驚的望着秦翾,高聲叫道:“翾兒,你這是做什麼,你要將你的修爲給朕?朕不要,朕不要!”

他掙扎着想要擺脫秦翾的束縛,卻始終掙脫不開。

白髮慢慢自秦翾的額角生出,她笑着落淚,笑望逐漸恢復生氣的微生景麒。

修爲源源不斷的灌入了微生景麒的體內,紫光乍現,自別殿上空一閃而過。

正往別殿奔來的微生鈺震驚的看着空中那抹不易察覺的紫光,一時之間頓住了腳步,隨即加快步伐,往別殿趕去。

別殿中的秦翾已滿頭的白髮,她虛弱的倒在微生景麒懷中,眸中落下閃耀的淚珠。

修爲並非是能隨意傳輸的,即使秦翾耗盡了大半的修爲也只能將微生景麒從生死一線間拉回,此時的微生景麒雖不在跟方纔那般年邁,卻也比從前老了許多,而秦翾則完全變作了老婦的模樣,皺眉幾乎佈滿了她整張臉。

她顫慄着擡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察覺到自己的面容變化,她驚慌的蜷縮着身體,擡手遮住臉,老淚縱橫。

由於秦翾將修爲強行灌輸給微生景麒,導致自己經脈逆行,已無幾日可活。

“翾兒,翾兒你怎麼樣?”微生景麒痛苦的抱住秦翾,想要扒開她遮住自己臉頰的雙手,他是那麼的想要看着她,可是她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秦翾拼了命的掙扎出微生景麒的懷抱,整個人縮在桌子底下,不肯出來,她死死的捂着臉,尖聲叫道:“你走開,你走開,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你走開啊!”

“翾兒,你讓朕看看,你放心,朕不會嫌棄你,你快出來,朕帶你去找納蘭先生,納蘭先生既然能吊住我的性命,自然也可以救你!”微生景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住了秦翾的胳膊。

誰知,秦翾竟一口咬上微生景麒的手,逼微生景麒撒手。

微生景麒吃痛的縮回了手,站在桌子旁束手無策。

秦翾哆嗦着躲在桌下,摸着這張滿是皺紋的臉,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曾是斬仙國最美麗的女人,她之所以能坐上國母的位置,讓微生景麒終生不娶旁人,靠的不僅僅是孃家的勢力跟手段,更多的還是依賴這張貌美如花的臉。

可是如今,她的臉卻……

不,她不能讓景麒看到這樣的她,她不能!

“翾兒,你放心,朕這就去找納蘭先生,來醫治你,你等朕,等朕回來!”既然不能將秦翾帶走,微生景麒只好踏出殿外,去找納蘭星海。

而正在此時,微生鈺從外趕來,跟微生景麒撞個正着。

看到微生景麒容顏蒼老,微生鈺先是一怔,隨即作揖開口道:“父皇,您這麼急是趕往何處?”

微生景麒一把抱住微生鈺,顫慄着說道:“快,快去找納蘭先生,你母后她,她出事了!”

微生鈺瞄了一眼躲在桌下的白髮老婦,眸中閃過一抹震驚之色,聽了微生景麒的吩咐,將納蘭星海請了過來。

納蘭星海詢問了秦翾的情況,帶着嗨寶一起趕來。

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秦翾,緊閉別殿大門,不允許任何人來探望。

即使是納蘭星海,也被她關在門外,不準進入。

猶豫怕她過分激動,納蘭星海等人雖是一再請求進入,卻又沒有強求。

嗨寶擔心的站在別殿外來回踱步,肉嘟嘟的小臉,露出跟北唐冥夜般嚴肅的神情。

“納蘭先生,翾兒她是爲了救朕,她說是不想見任何人,其實她是害怕旁人看到她年邁的模樣,納蘭先生,無論如何,您都要救救她,算是朕求你了!”微生景麒正說着,便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淚水情不自禁的滴落眼眶,他瞪着通紅的雙眸看着納蘭星海,態度懇切。

納蘭星海一把扶住微生景麒,搖頭道:“微生國主,您這一拜,納蘭星海受不起,您快起來,就算您不說,我也會救國母,只是……”他擔憂的垂下眼瞼,嘆息道,“國母她將修爲強行灌輸入您的體內,就算是我拼盡全力,也未必能保證她能恢復,您做好準備吧。”

聞言,嗨寶激動的跑向別殿的大門,大力拍着殿門,喊道:“外婆,外婆你開開門啊,我是嗨寶,你開門讓嗨寶進去看看你啊!外婆!”

門依然緊鎖,門內傳出秦翾略顯沙啞的嗓音,“嗨寶,外婆很好,外婆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千萬別將我的事情,告訴你娘,你娘受到那麼多的磨難,我不想她再因爲我而不得安寧,不光嗨寶你要答應我,這門外的人都要答應我,不然我就永遠將自己關在這裡,不吃不喝,餓死在這裡!”

“外婆,嗨寶答應你,你把門開開好不好?”嗨寶拼命地敲門,眼圈通紅。

“景麒,你帶她們走吧,我不想見任何人,我逆天而行,根本無藥可救,你就不要再爲難納蘭先生了!”秦翾背靠着門,失聲痛哭,“念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只求你不要在來找我,讓我好好地度過這些年月,景麒,算我求你,求你走吧!”

微生景麒激動萬分的奔到殿門,顫慄着伸出手,觸摸殿門,“翾兒,朕知道你在這兒,你把門打開,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朕還會像從前那般疼愛你,照顧你,翾兒,朕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容貌。”

“請你,給我留下最後一點尊嚴。”秦翾無力的閉上雙眸,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在地,發出啪嗒的聲響。

在她跟微生景麒的愛情中,她終究還是佔據了下風,她愛他多過於哎自己,她說過,她對他的愛是最無私的,她做到了。

微生景麒怔怔的站在門外,聽到秦翾的回答,淚水滑落眼眶。

他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了。

嗨寶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微生鈺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嗨寶憤懣的瞪着微生鈺,卻被微生鈺那黯然的神情所震撼,把即將衝口而出的話給嚥了回去。

微生景麒沒有再要求秦翾出來,而他則始終不曾離開別殿門外。

兩人之間僅僅隔了一道門,卻形同隔了一整個世界。

秦翾無法用蒼老的面容去面對微生景麒,而微生景麒更無法拋下秦翾一人。

秦翾危在旦夕,微生景麒同樣不曾好過。

曾經,斬仙國有一位精通星算的高人說過,微生景麒與秦翾是蝴蝶命,這樣的命,其中有一人活着,另一個就死不了,有一人死了,另一個就活不了。

這樣癡情的兩個人,就算是一個人壽限將至,另一個也會豁出自己的壽命去搭救,自然也就形成了蝴蝶命。

感動於他們的真情,納蘭星海心中有了個決定。

本想以皇位拴住樑以歡的微生鈺,此刻也沒了那個心思,他本恨透了秦翾跟微生景麒,如今卻也因爲秦翾壽命將至,而神傷不已。

不管怎麼說,秦翾也養育了他那麼多年,就算她沒有對他付出母愛,他對她也付出了兒子的真情,看到秦翾落得這般田地,他心中自然也不好過。

在這些心中不好過的人當中,嗨寶是最憋屈的。

嗨寶纔剛剛經歷木神的事,如今又要面對外婆的離開,他真的是很難過,他甚至懷疑,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天道安排好的?

天意弄人,天道就是不肯放過他,要讓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經歷磨難,以此來懲罰他的失職。

可是如今他都生下來了,不受天道法則的束縛,所以他是屬於跳脫天道守恆之外的人,已經不受天道控制,正是因爲如此,他的外婆,他娘以及爹,纔會經歷這麼多吧?

另外一頭,樑以歡跟北唐冥夜好不容易迎來了甜蜜的時光,卻驚覺自家兒子心事重重。

而秦翾跟微生景麒那頭,則依然是維持着門內門外的僵持狀態,對外宣稱閉關調養,讓樑以歡等人不會起疑。

經過商量,北唐冥夜決定以父親的身份好好地跟嗨寶談一談,說不定嗨寶是遇上了什麼成長的煩惱,或者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的情傷?

在這裡,不得不說,這夫妻二人完全高估了自家兒子,覺得他是靈胎就該連情感都比旁人進展速度快。

中午用膳的時候,嗨寶又一下沒一下的用筷子插着飯碗,一口也沒吃。

他擔心,擔心秦翾的身體會撐不住,七天了,足足七天了,也不知秦翾如今怎麼樣了。

之前,納蘭星海就斷言,秦翾活不過一個月。

如今,時間過去了四分之一,還真是讓嗨寶等人擔憂不已。

北唐冥夜靜靜地觀察着嗨寶,用筷子夾了幾塊姜到嗨寶的嘴邊,雲淡風輕的說道:“嗨寶,多吃點菜。”

嗨寶看也不看的張開嘴,將那幾塊姜用力嚼了兩口,隨即苦着臉張開嘴巴,連吐好幾口,“呸呸,爹,你怎麼餵我吃薑啊!”

“嗨寶,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跟你娘?”北唐冥夜斜睨着嗨寶的臉,又給嗨寶夾了很多快薑片。

嗨寶抗拒的將碗筷放下,小聲嘟囔道:“怎麼會呢,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跟娘啊,你們都是兩個人精。”

話音剛落,北唐冥夜便拎起了嗨寶的後襟,帶着嗨寶離開飯桌,來到御花園中。

樑以歡靜靜地看着離去的父子二人,輕輕替自己斟了一杯葡萄汁,並吩咐身邊的下人,喚納蘭星海過來。

根據她之前的經歷,但凡嗨寶有事隱瞞,納蘭星海都有參與。

北唐冥夜拉着嗨寶來到御花園的錦鯉亭,錦鯉亭正如名字所示,所處位置乃是御花園中錦鯉最多的荷塘上方,採光賞景皆是最佳。

被北堂冥了拎來的嗨寶掙扎着跳到地上,納悶的問道:“爹,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北唐冥夜似笑非笑的蹲下身來,看着嗨寶道:“嗨寶,你有什麼不方便跟娘說的,都可以跟爹說。”

“什麼叫做不方便跟娘說的?”

“比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會想起誰,又或者在此良辰美景當中,你最期待遇上誰,再不然,當你孤身一人腦中是否會閃現某個人的笑臉?”

“額”嗨寶似懂非懂的望着北唐冥夜,心中不斷地思考着三個問題的答案。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想起外婆,在此良辰美景中,他最期待遇到外婆,當他孤身一人的時候,他會想起外婆慈祥的臉,他是真的很擔心外婆。

但是,但是他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他怎麼覺得這三個問題都是針對早戀少年的?

他要是老實告訴爹,他想的是外婆,爹會不會一巴掌將他拍死在這錦鯉亭上?

思慮及此,他用力將腦袋中荒唐的想法搖掉,專心直至的盯着北唐冥夜道:“爹,我怎麼覺得你這幾個問題問的很奇怪?”

北唐冥夜清淺一笑,“有麼?”

嗨寶利落的點頭,“爹,這些問題在你心中的答案是什麼?”

北唐冥夜笑着昂頭,“自然是你娘。”

嗨寶緊接着頷首,“那嗨寶的回答也是娘。”

北唐冥夜微微蹙眉,“你確定?”

嗨寶思忖了半晌,回答道:“我確定。”

開玩笑,說娘總比說外婆好吧,根據二十一世紀的科學統計,大部分男人都有戀母情結,他這麼回答爹,只是充分的體現出他作爲一個古人跟現代人的結合,有義務宣揚現代科學研究好嗎!

對於自己的答案十分滿意,嗨寶忍不住揚起脣角。

北唐冥夜無比擔憂的望着嗨寶,心中頓時敲響了警鐘,看來他將來最大的情敵不是納蘭星海,不是北唐春,更不是微生鈺而是自己的兒子,嗨寶。

面對這種局面,北唐冥夜不悅的蹙緊了眉,要是其他男人還好說,只要他們靠近樑以歡,他都可以將他們瞬間秒殺,可是面對嗨寶要知道嗨寶是唯一一個靠在樑以歡懷中他不能動手的,危險係數的確比普通人大。

嗨寶自然不知北唐冥夜心中所想,反而鬆了一口氣。

北堂冥夜越想越是不開心,忍不住盯着嗨寶的臉細細看去。

不得不說,嗨寶長得活生生就是他的縮小版,看着自己的縮小版不斷地接近自己的女兒,他莫名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兒子跟他一樣優秀一樣英俊,這樣的情敵根本防不勝防!

身爲風吼國智囊首腦的北唐冥夜本來想得就比旁人多,而他就着嗨寶會成爲自己情敵的這條線索不斷地展開聯想,瞬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鐵青着臉,再度將嗨寶拎了起來,眸中閃過令人渾身顫慄的寒凜之光,“嗨寶,除了你娘之外,你的腦中就沒有旁人了?”

嗨寶察覺到北唐冥夜身上散發出的敵意,頓時打了個激靈,笑嘻嘻道:“爹,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誰說他的腦中除了娘就沒別人了,他還有外婆好嗎,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外婆,可是他哪裡敢告訴他爹啊!

戀母很正常,戀外婆就有點奇怪了吧?!

北唐冥夜不依不饒的盯着嗨寶,擺出一副非要在嗨寶腦中挖掘出第二個女人的架勢。

嗨寶被逼無奈,只好說出了另一個人的人名,“爹,其實我在剛纔又想起了一個人。”

北唐冥夜眼冒金光,“是誰?”

嗨寶一本正經的答道:“小納蘭。”

“嗖——”北唐冥夜一個甩手,將嗨寶丟到亭子頂上,滿頭的黑線。

還有比這個答案更不靠譜的嗎,他的兒子竟然想起了納蘭星海!不想別的女人就算了,也不能想起男人啊!

他不由的開始考慮,是不是該讓嗨寶離納蘭星海遠一點了?

這麼親近,真的正常嗎?

他真的不是因爲嫉妒嗨寶只想起了納蘭星海沒有想到他而生氣,真的不是!

好吧,他是真的有點生氣,好歹他也是嗨寶的爹,嗨寶想到的第一個男人竟然不是他!

嗨寶驚嚇的趴在亭子頂上,大口的喘息,嚇死他了,突然就把他丟上來,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北唐冥夜不悅坐在亭子內嘆息,生氣歸生氣,他卻敏銳的發現嗨寶根本就是有事隱瞞不說,於是乾脆撐開紅色屏障,封住了嗨寶的靈力,讓嗨寶完全無法使用技能輕功,只能像條八爪魚一般趴在亭子上,無法下來。

嗨寶抖着腿想要爬下亭子,怎奈亭子太高,他太小,沒有輕功,他真是做不到啊!

屈服於北唐冥夜的淫威,嗨寶只要一五一十的將秦翾之事說了出來。

相較於北唐冥夜父子的古怪談話,樑以歡這邊倒是正經容易了許多。

納蘭星海被請入清風宮時,心中便知此事瞞不過樑以歡。

果不其然,他才踏進宮內,樑以歡便說出了此次讓他過來的意圖。

“納蘭先生,這幾天嗨寶反應異常,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卻不敢說,想必此事你該知曉一二吧?”樑以歡神態自若的替納蘭星海斟上一杯葡萄汁,笑道,“來,嚐嚐我調配的美味。”

納蘭星海接過那專屬葡萄汁的夜光杯,兀自飲了一口,頓時笑道:“果然甘甜可口,樑姑娘,你費心了。”

“我費得心思哪裡有納蘭先生的十分之一,”樑以歡驀地斂起笑容,看着納蘭星海道,正色道,“納蘭先生,你曾許諾再也不會有事隱瞞我,可這幾日我卻發現,你行色匆匆,經常來往於藥房跟別殿兩處,你對外宣稱父皇母后閉關調養,恐怕並不屬實,納蘭先生,還請你告訴我,他們的身體究竟如何?”

“樑姑娘心細如塵,我就知道這些瞞不過你。”納蘭星海幽然嘆息,將秦翾的近況對樑以歡和盤托出。

聽完納蘭星海的解釋,樑以歡頓時陷入了沉思。

想不到,因爲她,竟然害的微生景麒修爲盡失,更想不到的是,秦翾竟然因爲容貌而不肯與衆人相見。

迂腐,古人果然迂腐!

樑以歡驀地站起身來,盯着納蘭星海道:“納蘭先生,母后不知輕重,難道你也不知,發生這等大事,你怎麼能瞞着我,走,你這就帶我去尋她!”

“樑姑娘國母此時不宜受到刺激,我是擔心她刺激過度,所以才”

還未等納蘭星海說完,樑以歡已經跨出了大門,頭也不回的往別殿趕去。

離去的時候,恰好遇上拎着嗨寶回來的北唐冥夜,相互交匯了一個瞭然的眼色,四人同行。

微生景麒依然佇立在別殿門外,日常有丫鬟伺候秦翾,他尊重秦翾的選擇,沒有踏入別殿半步,而他也尊重了自己內心的選擇,沒有拋開她半步。

微生鈺常常替微生景麒送飯,微生景麒都沒有吃,足足七日,他只飲用露水,未曾進食。

他不是想以絕食威脅秦翾,而是吃不下。

他擔心她,只因他愛她。

而秦翾就像是鐵了心一般,除了送飯梳妝的宮女,她都不允許人進入別殿的大門。

而這種近乎於病態的平衡,最終被樑以歡打破。

樑以歡風風火火的來到別殿外,也不跟微生景麒行禮,一腳踢開了別殿的大門。

以往伺候秦翾的宮女只敢拉開門縫鑽進店內,而樑以歡這一腳徹底將大門踢翻,久違的陽光照***別殿當中。

滿頭銀絲的老婦倉皇的捂着臉,躲進了桌子下,尖聲驚叫道:“滾出去,你們都滾出去,滾出去!”

“秦翾,你鬧夠了沒有!”樑以歡一把拉住秦翾的胳膊,強行將她拉了出來,並指着門外面色蒼白的微生景麒道,“你看你將他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怎麼能這麼膚淺,竟然爲了一張麪皮讓你心愛的男人如此神傷,你說你愛他,你說你寧願爲他付出一切,你爲何就不懂,他想要的,無外乎的陪着你,難道你真的以爲,你是靠着這張臉吸引的他?!”

秦翾驚慌的看着樑以歡,震驚不已道:“以歡,你都知道了,他們答應過我會瞞着你的,以歡你不要逼母后,母后是真的不想以這副面容面對你父皇,母后希望在你父皇心中,母后一直都是那個美貌的女人,而不是如今這副醜陋模樣!”

“愚不可及。”樑以歡冷哼一聲,將秦翾拉到微生景麒面前。

秦翾踉蹌着跟在樑以歡身後,低着頭不敢擡起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能夠接受微生景麒看到她這張臉後的驚嚇神情。

她的愛,容不下那些。

樑以歡驀地擡起秦翾的頭,望向微生景麒道:“父皇,你可覺得她這樣讓人憎惡?”

微生景麒斬釘截鐵道:“我只覺得她惹我憐惜。”

秦翾震驚的擡眸望向微生景麒,沒有她所預料的驚嚇神情,有的只是微生景麒的滿眼真情。

她顫慄着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微生景麒的臉,卻被樑以歡一把攔下。

樑以歡淡漠的看着秦翾,厲聲道:“你有什麼資格再去碰他,你這七日將自己關在屋內,你可知他是如何過來的,你怎麼能將他想象的那麼不堪,若微生景麒真的如你心中所想,見到你容顏盡毀,對你心生遺棄,那他又怎麼配得上你的愛?”

“好了以歡,她是你母后!”微生景麒不忍秦翾再受責罵,忍不住開口道,“說話要有分寸,你母后她也是爲了朕”

還未等微生景麒說完,樑以歡已然打斷道:“都說虎父無犬女,她若真是我母后,就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當年我在風吼國被火燒傷面容,做了將近二十年的醜女,我也不曾像她這般摒棄厭世,更是頂着這樣的容貌與北唐冥夜成親,她真的是我娘麼?”

樑以歡緊蹙眉心睨着秦翾的臉又一次問道:“你,真的是我娘麼?”

秦翾緊緊握拳,擡頭看向樑以歡,頷首道:“以歡說的對,我怎麼能如此猜想我心愛的人,人總有生老病死,可是我卻看不開,以歡,娘錯了,娘大錯特錯了。”

淚水情不自禁的滑落眼眶,秦翾顫慄着伸出手,握住了樑以歡的手。

樑以歡反握住秦翾的手,又伸出手來握住微生景麒的,最終將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父皇,母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母后恢復,你們相信我。”樑以歡鄭重的做出承諾,看着這兩個對她付出真心的親人,她第一次感覺到了父母之情。

無論秦翾有多自私,在對待樑以歡跟微生景麒兩人,都是無私跟偉大的。

這樣樑以歡沒辦法去責備秦翾,而微生景麒則一直都是個好父親。

一個好的父親不光要對得起自己的孩子,更要給孩子樹立一個好的榜樣,微生景麒做到了。

嗨寶偷偷擦了擦溼潤的雙眼,將頭躲在北唐冥夜的懷中。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纔不要因爲這點事情感動。

北唐冥夜若有所思的看向身旁的納蘭星海,輕聲問道:“納蘭先生可知哪裡有延續人性命的靈藥?”

納蘭星海微微蹙眉,遲疑道:“據我所知,風吼斬仙兩國境內,並無此等靈藥,秦翾採用的是逆天之法,順應天命的確是藥石無靈,不過,我倒是聽說在數百年前,曾經有人尋到過增長人壽險的靈藥。”

“噢?是何等傳聞,可有依據?”

“傳聞在數百年前,曾有一對頂階高手十分恩愛,其中一人壽限將至,另外一人的壽命才走了一半,於是她四處奔走,終於在那未知的第三個國家找到了提升壽限的良藥,救回了心愛之人,不過這也只是個傳聞,關於第三個國家的傳聞衆多,不可盡信。”

北唐冥夜眸光深邃的望向空中耀眼的紅日,揚脣淺笑,“空穴來風,必有蹊蹺,這神秘的第三個國家,必有它存在的意義。”

“冥王的意思是,要去尋找這第三個國家?”納蘭星海緊蹙眉心,心中透着隱隱的不安,“秦翾的壽限只剩下二十幾天,光是尋找那第三個國家就已經十分困難,若是還想要找到那延續人壽限的靈藥,恐怕”

“其實找到那第三個國家並不能難,我相信就算我們不去尋找,它也會主動送上門來。”

納蘭星海抓住了北唐冥夜的關鍵詞,詫異道:“我們?”

北唐冥夜莞爾一笑,“怎麼,納蘭先生決議要拋下我跟以歡?”

話音剛落,嗨寶便從北唐冥夜的懷中鑽出頭來,笑嘻嘻的望着納蘭星海道:“還有我,小納蘭你不是捨得拋下嗨寶吧?”

納蘭星海啼笑皆非的看着這對父子,緩緩搖頭道:“自然不會。”

看到嗨寶如此積極,納蘭星海有些不悅的蹙緊了眉,他是不是真的該讓嗨寶跟納蘭星海保持距離了?

其實,他邀納蘭星海同去是有他的考量,雖然以歡醫術高明,卻畢竟是個剛誕下靈兒的女子,體虛身弱,而嗨寶呢又是個麻煩寶寶,需要人照料。

帶着納蘭星海,是最好的決策。

儘管,北唐冥夜對納蘭星海尚有不滿,畢竟納蘭星海心中對樑以歡有情,北唐冥夜難免有些不快,只是這些不快跟樑以歡與嗨寶的安危相比,卻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男人嘛,總是要大度些,況且他對自己也對以歡有信心,他們的感情不會這麼輕易的動搖。

而也正如北唐冥夜所說,納蘭星海是絕對不會拋下樑以歡的,也不會拋下嗨寶。

有人欣喜,自然有人寂寥。

微生鈺靜靜地站在長廊上,看着他們溫情的一幕,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赤金魔嬰輕笑着鑽出他的掌心,得意道:“微生鈺,當你又一次被他們忽略,你也該明白,你始終是個外人,就算你在努力,你也只是他們可以隨便撥弄的棋子,你還是不要再執着了,咯咯咯咯咯咯。”

微生鈺驀地握住了赤金魔嬰的身子,眸光一凜道:“你無需危言聳聽,我心中自有定斷,就算我是顆棋子,我也要做一個讓他們永遠記住的棋子,皇姐,無論如何,我都要陪伴在你身旁,讓你無法也不能忘記我!”

尋找第三個國度之事迫在眉睫,微生鈺卻提出了令衆人震驚的提議。

“父皇,如今您跟母后修爲大損,急需調養,未免國事上的操勞,兒臣希望父皇能立即傳位,也可卸下重擔。”

微生景麒先是一怔,隨即頷首道:“鈺兒說的對,這皇位,的確是該換人了,朕的身體也不適合在這個位子上,鈺兒,以後斬仙就要交給你了。”

微生鈺恭敬地拱手作揖,望向微生景麒身旁的樑以歡道:“兒臣以爲,兒臣並無法勝任這個國主。”

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樑以歡斜睨微生鈺,微微眯起了眼眸。

北唐冥夜玩味的盯着微生鈺,這個微生鈺果然如他所想,竟然玩起了這種手段。

而納蘭星海則始終保持觀望態度,對於微生鈺的想法也知一二。

詫異的看着微生鈺,微生景麒蹙眉道:“鈺兒,你這又是何意?若是連你都不能勝任,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擔得起國主這個重責?”

說到這裡,微生景麒的眉心粗的更緊了,忍不住斥責起微生鈺來,“鈺兒,你該不是突然玩心大起,不想擔起國主這個責任了吧?!身爲斬仙國的好男兒,你怎能如此不知輕重!”

似乎是想到了微生鈺話中的含義,秦翾連忙拉住還想繼續斥責的微生景麒,啞着嗓音說道:“景麒,你且聽鈺兒如何解釋。”

被秦翾拉住,微生景麒這才平復下來,看着微生鈺道:“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有了這種想法。”

聞言,微生鈺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再三叩首,恭敬的開口道:“長久以來,父皇您都未立儲君,兒臣以來,既然未立,便可換人。”

“你這是說的什麼花,朕並非是不立儲君,而是斬仙國內明明就只有你一個”說到這裡,微生景麒恍然大悟的看向身邊的樑以歡,頓住了口。

微生景麒又一次叩首,“兒臣以爲,能夠帶領斬仙前行的人正是皇姐,兒臣願意做皇姐的左膀右臂,扶持皇姐管理斬仙,還望父皇明白兒臣的心意。”

“可是以歡她”微生景麒還想拒絕,卻又被秦翾拉住。

秦翾阻攔住微生景麒,笑望微生鈺道:“鈺兒既然有心,我們就成全鈺兒,還望鈺兒以後能輔佐你皇姐,管理好斬仙國。”

對秦翾而來,樑以歡纔是她的親骨肉,而斬仙就像是她的私有物品,自然希望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能給親生女兒來繼承,這種自私深深地傷了微生鈺的心,也成爲了微生鈺達成目的的籌碼。

微生景麒狠狠瞪了秦翾一眼,卻被秦翾瞪了回來。

在這個時刻,他不想惹秦翾不快,便壓下了想要拒絕的話語,決意先順着秦翾,時候再找微生鈺談談。

樑以歡無奈的擡手揉了揉眉心,她是真的不想參合皇權,她已經受夠了皇家的勾心鬥角。

而微生鈺就像是讀出了樑以歡的心那般,緊接着說道:“皇姐放心,斬仙國並不比風吼,整個宮內除了母后並無嬪妃,而臣弟對着皇位也並無心思,所以絕不會出現如風吼那般爭奪皇位血肉相殘之事,更不會出現嬪妃爭風吃醋傷殃及池魚的麻煩,臣弟更可以爲了斬仙國終身不娶,只爲皇姐披荊斬棘,在所不惜。”

聽到這裡,北唐冥夜冷笑着揚了揚眉,聽這話的意思,似乎在諷刺風吼國皇子相殘之事,微生鈺說的話還是那麼的惹人討厭。

第1章 娘,我在你的下面第109章 人心千轉第15章 吞下淨池之水第49章 狼狽爲奸第122章 進化傀儡術第115章 何爲愛,何爲癡第117章 超出預料之事第130章 孩子還是摯友第38章 死得其所第124章 傀儡之王第116章 表達愛意第5章 天才妹妹第55章 雪獸迷蹤第63章 北唐春叛變?第71章 嗨寶昏迷第124章 傀儡之王第54章 嗨寶的使命第108章 峰迴路轉第98章 顛覆的人生第99章 鳳臨天下第15章 吞下淨池之水第85章 真實與夢境第67章 殺機盡顯第86章 祭司學院第107章 要爲我娘報仇第45章 情敵來襲第73章 融合還是失敗第45章 情敵來襲第109章 人心千轉第9章 馭獸冥王(上)第93章 萬萬沒想到第95章 相愛相殺第76章 嗨寶出世第39章 王爺服軟第25章 納蘭星海第95章 相愛相殺第115章 何爲愛,何爲癡第27章 關門弟子第75章 真正的開始第68章 兵行險招第24章 囂張神醫第107章 要爲我娘報仇第118章 宮內的憂傷第90章 山脈崩塌第81章 皇位由誰繼承第55章 雪獸迷蹤第100章 毀天滅地第96章 娘,我們一起面對第89章 千蛟百魅第81章 皇位由誰繼承第7章 美男小叔第35章 教育嗨寶第126章 蓮馥弦的心意第19章 再生美貌第43章 大火噬天第58章 真假公主第90章 山脈崩塌第93章 萬萬沒想到第30章 雪族傳承第99章 鳳臨天下第17章 重塑靈根(下)第40章 殺盡天下的皇兄第28章 攜手作戰第85章 真實與夢境第38章 死得其所第123章 北唐逸之死第111章 萬凰之王(2)第94章 詭異的三祭司第89章 千蛟百魅第18章 不該有的情愫第106章 誰纔是逼死十三祭司的真兇第55章 雪獸迷蹤第50章 斬仙國皇子第132章 夜襲第40章 殺盡天下的皇兄第134章 冥夜神謀第54章 嗨寶的使命第29章 作弄她第103章 這是屬於十三祭司的擂臺!第47章 心思甚重的女人第3章 震撼休夫第105章 嗨寶該承擔的責任第112章 心魔所控第82章 兩大傳承消失第105章 嗨寶該承擔的責任第58章 真假公主第62章 納蘭星海的秘密第131章 天道?天族?第129章 陸天行逆襲第68章 兵行險招第104章 出人意料的真相第4章 渾身是毒第121章 杜江,危險!第89章 千蛟百魅第3章 震撼休夫第31章 嗨,神器第122章 進化傀儡術第117章 超出預料之事第97章 陸天行的秘密第87章 祭司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