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菲放下酒杯就往門口走,還腳步還沒挪動就被人拽住:“黎小姐,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這都是國內外知名導演,旁人想巴結還巴結不上呢。”
東道主語氣風涼,擺明說她不識擡舉。黎雪菲心裡愈發嘲諷,先前她對東道主頗有好感,一方面是業界他口碑良好,另一方面他也的確有真才華。可沒想到私下裡他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矇蔽了羣衆的眼睛。
黎雪菲直犯惡心,掙脫開他的手面無表情道:“可偏偏我無意巴結,至於能不能混得好那各憑本事。讓開,否則我報警了。”
她說前半段話還沒人聽進去,可說到後半句,在場半數的人都笑了。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場面,報警都被抓走誰臉上能有光。
“報警?哈哈,黎小姐還是太年輕了。”
報警等於她自己的名聲也不要了,國風秀在即不能有負面影響,黎雪菲是投鼠忌器。她咬牙切齒的露出笑容:“成,不就是喝酒嗎。”端起酒杯稍作猶豫便一言而盡。辛辣的刺激感從舌根延續到胃裡,胃裡火辣辣的。
這什麼酒?
“好酒量,黎小姐,如果你能把這一瓶喝掉,你可以走。”海倫導演操着蹩腳的華語,神色有些欣賞和玩味。
左右今天來的女明星不少,放走一個刺頭他們玩的更開心。
那一瓶高度洋酒喝下去,也挺夠受的。
孫念依猶豫片刻站出來拉了拉黎雪菲:“服個軟喝幾杯酒就行了,別太強硬。”聽話鋒對這種酒局見怪不怪。
黎雪菲回頭看她一眼,與她四目相對時眸子是冷的:“我只想盡早脫身。”說罷在衆目睽睽之下拿起酒瓶對着瓶口吹。
喉嚨和腸子都被酒精燒起來,胃裡翻江倒海的要往出涌,越喝下去喉嚨火辣辣的難受的越厲害,腦子也逐漸被酒精麻醉。
嘴裡的酒吞嚥不下去,少許從嘴角流出來順着玉頸淌下去,她幾乎是閉着眼睛視死如歸喝完的。
放下酒瓶的瞬間她胃裡翻江倒海的作嘔,耳邊鼓掌和讚美、戲謔的聲音都聽不大清楚,只遵循本能的跑出包廂扶着牆去找衛生間,在裡面吐個一乾二淨。
胃裡痙攣的難受,喉嚨火辣辣的,大腦暈乎乎的看什麼都是歪的。黎雪菲扶着門大口喘氣,吐完之後嘴裡發乾,又到水池邊捧一口水灌下去。
扶着洗手池站直身體,旁邊有人遞紙巾過來,黎雪菲接過紙巾道謝。
“你還好嗎?需要我幫你打車回家嗎?”
頭頂傳來男人溫潤的聲音,黎雪菲擡頭看向他,見他長相偏西方就對他莫名的戒備,搖搖頭拿出手機:“幫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告訴、告訴她這裡的地址。”
頭痛欲裂,黎雪菲撐着的聲音也迷迷糊糊的。她強撐的醉意在見到安溪兒的瞬間土崩瓦解,暈乎乎的倒下去。
黎雪菲醒時已經是深夜,屋子裡灰濛濛的沒有旁人。她頭痛難忍,口乾舌燥,撐着未完全醒的酒意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去。
廚房的鍋裡熱着小米粥,安溪兒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她開燈時把人晃醒了。
“你起來了,把粥喝了吧。”安溪兒打着哈欠過去幫她撐粥,“你今兒怎麼喝那麼多酒,那些人怎麼不攔着你。”
她還不知道那場交流聚會的真實面目,等黎雪菲說完她才幡然醒悟:“我就奇怪這樣的聚會怎麼會請你,你和在場那些導演都不認識,原來在這等着你呢,看來把你請去的人從開始就心術不正。”
“怪我沒有事先調查就讓你去,還臨時有事沒能陪着你。”安溪兒把粥遞給她,爲自己的失誤抱歉,“對了,你是怎麼和孟嵐多在一塊的,因禍得福啊你。”
黎雪菲用湯匙攪拌加糖的小米粥,喝下去胃裡舒服很多:“我哪有福,今天全是禍。”
“今天幫你給我打電話那人是孟嵐多啊,你不是挺崇拜人家嗎,怎麼沒認出來。”
“啊?”黎雪菲握着的湯匙掉在碗裡,她驚愕的合不上嘴巴,回過神後放下碗狂拍大腿,“我的天哪,那居然是多多?OMG,我今天竟然在偶像面前失態,我沒臉見我男神了。啊我爲什麼沒有認出來他,爲什麼!”
早知道今天會遇到偶像,打死她也不會喝那麼多酒,錯過和偶像握手的機會!
“小點聲,倆孩子都睡了。”
兩人剛安靜下來,響起手機震動音。
安溪兒去把茶几上的手機拿來遞給她:“我擔心會吵着你睡覺,就把你手機放客廳了,保證沒偷看靳總髮的消息。”
“不怕看,”黎雪菲邊打趣邊點開手機,等看到內容之後手指微微發抖,面色錯愕的說不出話,又驚又氣。
“怎麼了?”
剛來的郵件是一段視頻,正是黎雪菲今天被灌酒的畫面。視頻裡黎雪菲對瓶吹烈酒,和國內外的導演在包廂裡發生口角,細膩到每個面部表情都很清晰。
安溪兒經驗老道的很快就反應過來:“八成中計了。”
她話音剛落,來電鈴聲響起來,黎雪菲接通電話。
“黎大明星,好酒量啊。怎麼樣,是不是自己看着都被自己給折服了?你猜你的粉絲們看到這段視頻會怎麼想。清純努力的黎小姐竟然私會大導演,喝酒應酬。標題我都給你想好了。”
人對自己喜歡和討厭的人的聲音尤爲記憶深刻,對面開口黎雪菲就聽出是誰了,冷哼道:“雲詩詩,果真是你搞鬼。我聲名狼藉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好處嗎,自然是你意想不到的。黎雪菲,要是想這段視頻不外傳,國風秀那天你就老實在家待着,如果讓我看到你的影子,保準你霸佔熱搜。”
“做夢。”黎雪菲冷哼着掛斷電話,面帶慍怒的放下手機,“卑鄙無恥。”同樣是女演員,她怎麼能想出這麼陰狠的招數。
安溪兒沒太聽清電話那頭的條件,但已經猜的差不多:“她開的什麼條件?”
黎雪菲咬牙切齒的捏着拳頭,又緩緩鬆開:“她阻止我參加國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