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已經爲你包紮好了。”優子笑着說。
安雅面無表情地在沉思着,優子默默地退下了。
安雅正在沉思。
這裡,基本沒有一切現代化設備,身邊的人都操着一口日語,也就是說,她根本基友沒有和外界取得聯繫的途徑,連這路到底是日本哪裡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傳什麼消息回去了。
她緩緩得起身,望着遠處。
只見都是一大片日式建築羣,再遠些,就是整座山,鬱鬱蔥蔥,望不到盡頭。
現在的她,形同軟禁。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尤其是外公,那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聽到了消息會.”她內心焦急。
就在這時,優子端來了今天的午餐。
“小姐,請用餐。”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回去坐下:“我不吃。”
優子雖然不明白,但是見安雅的神情態度,也就明白了什麼,急忙說:“小姐,請你多少吃一點吧,不然瀾先生會責怪我的!”
安雅堅決不爲所動。
“去找瀾。”她特意加重了‘瀾‘那個字的發音,以便讓優子聽明白。
優子歉意地說:“抱歉,小姐,這是我不能做主的。”
見到優子的態度,她也猜到了,所以她說:“瀾要是不來,那麼我從現在開始絕食!”
那一日,安雅滴水不進,午餐是,連晚餐也是。不管優子怎樣勸說,安雅都是面無表情。
因爲她很清楚,現在的她沒有一點籌碼,要說有,也只能賭一把瀾的不忍心了。
由於這兩天安雅都在準備婚禮,加上被劫持時,又顛簸了一天,所以加上這一天沒有進食,安雅直接暈了過去。
優子見了,嚇得大驚失色:“怎麼辦?瀾先生要我好好照顧小姐的,現在小姐.不行!我得去告訴瀾先生!”
說着優子馬上起身。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安雅感覺到有人在喂她吃東西。
太餓了,她本能地張開了嘴。
“難道我不來,你就真的一直絕食嗎?”輕微的嘆息在頭頂響起。
瀾嘆氣。
他輕輕舀了一勺送到安雅嘴邊,見她慢慢地肯吃,才放心。
剛纔從優子那裡聽說她在絕食的時候,他心口一揪,既是無奈,又是感慨萬分。明明知道她這是在逼迫他,可是他就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優子在一邊磕頭,歉意地說:“瀾先生,都是我無能,不能勸小姐進食!都是我的錯!”
瀾擺擺手:“不是你的錯,你下去吧。”
優子點點頭,輕手輕腳地退下。
在她離開之前,她回頭望了一眼,只見瀾輕輕地幫着那女子蓋上被子,那眼神溫柔如水。優子愣了一下,哪怕是與瀾先生一起長大的Grace小姐,瀾先生都沒有這樣柔情蜜意過,難道。。
優子想了下,還是默默退下了。
瀾靜靜地守在一邊,望着橘色燈光下,安靜睡着的她,他面色漸漸柔和了起來。
他伸手,輕輕地幫着安雅捋捋髮絲,然後微微一嘆。
等安雅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
她睜開的一瞬間,見到了這樣一副畫面——溫潤儒雅的瀾在日式矮桌邊,姿勢愜意慵懶,在一盞暖色的燈光邊,他靜靜地翻閱着書本。
配合着小院裡叮咚的水車聲,這樣的畫面彷彿就出現在電影中,唯美古典。
“醒了?”他優雅地收起手中的書卷。
安雅點點頭,不說話。
他讓優子準備茶水。
等優子端來的時候,他說:“我來,你下去吧。”
“這裡都是我的地方,所以你大可不必拘束。”他衝了一杯茶,汩汩的水聲中,他的嗓音低沉動聽。
可安雅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你到底是誰?”
他慢慢地推到茶杯她面前:“來,嚐嚐看,我的手藝。”
安雅看也不看那杯茶,直接問:“你把我劫持到這裡,是要威脅修嗎?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冤仇?”
瀾倒茶的動作一停,然後低低地自嘲了一下:“就那麼迫不及待嗎?連一杯茶的時間都不給我嗎?那麼好吧。”
他緩緩放下了茶杯:“好,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他用眼神示意了那杯茶。
安雅粗魯地接過,仰頭喝盡:“可以開始說了嗎?”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故事,那麼再喝一杯吧,我慢慢講給你聽。”瀾又倒了一杯。
在倒茶的過程中,他溫潤的嗓音配合着汩汩的倒茶聲響起了:“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他的媽媽告訴他,他們要離開這裡了,重新自己的生活,因爲他媽媽最好的朋友出賣了他們。那個女人,毀了他們的一切,迫使他們離開溫暖的家,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自謀生路。我的媽媽帶着我,一個單親媽媽,要受到多少異樣的目光,我想,你應該明白的。”
安雅微微一愣。
所以,他纔會對同樣是單親媽媽的自己,懷着不一樣的情感?所以,他纔會在危機關頭,一次次地幫她?
究其原因,都只是因爲他的媽媽也曾經有過那樣的體會。
“不久之後,媽媽患了重病,臥牀不起。而我那時還小,必須要承擔起家裡所有的重任.”瀾緩緩地抿了一口茶,那淡然的語氣讓人以爲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
也只有他眼神中不時透露的悲傷,才讓人覺得,這是他的經歷。
“不僅如此。若只是那樣,我還可以力挽狂瀾。但是讓我真正恨的是,那個女人的心狠,曾經的閨蜜,要不是她最後向媒體曝光媽媽未婚生子,媽媽也不會真的一病不起。”瀾面無表情地說着,他擡頭,望着安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那個女人,你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是.”那個答案,安雅不敢說出口。
瀾替她說了出來:“正是齊夫人,曾經A市優雅高貴的社交名媛,胡夢翎。”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眼,在安雅聽來,都是刺耳的。
齊夫人那麼溫柔美麗,對她這個未來兒媳婦簡直好得不像話,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出背叛友情的事情呢?
何況,在明明知道閨蜜未婚生子的情況下,再曝光給媒體,那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想當初,安心不就是靠着那個消息想剝奪她的繼承權的嗎?
“不可能。。”她始終不敢相信。
他不否認,只是淡淡地將茶飲盡:“有些東西,不是表面如何就是如何,真想往往是殘酷的。”
“所以你就要報復她的兒子?”安雅盯着他,譏諷道,“你不覺得這樣的做法無比幼稚?”
瀾沉默了下,說:“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多想。優子會好好照顧你。還有,不要再玩絕食的把戲了,下一次,我可能不會親自餵你了,而是直接把你丟進醫院。”
他語氣輕描淡寫,但是安雅看得出,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安雅頹然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心想,接下去,她要怎麼辦?
“修,你到底現在在哪裡?”她眼神絕望地隔空呼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