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不明所以地皺眉了:“這是什麼意思?”
紀敘生微微一嘆:“感情這種東西很複雜,我也說不清楚。從表面上看,瀾對方音寵溺有加,對她很溫柔,可是真正怎麼想的,只有瀾自己最明白。”
安雅微微皺眉了。這傢伙說話什麼開始拐彎抹角了?
紀敘生也看出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說:“你先聽我慢慢說,後面啊,又發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是在瀾走之後。
由於瀾勸好了方音,方音開始勇敢地走出第一步,要適應豪門生活了。
紀凌很開心,於是他從國外請來了禮儀專家,想將方音打造成A市一顆閃亮的明珠。
“只是這樣?”
紀敘生搖搖頭,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爸爸對方音可是寄予厚望的,恨不得把所有最後的東西都給她。所以啊,方音要學的可不止禮儀那麼簡單。還要學習穿衣,品酒,西餐禮儀,和上流社會的各種東西。其實想想,我那個新妹妹也是很辛苦的。”
安雅深有體會。
在她嫁給某人之前,齊夫人不也找來了禮儀專家來指導她嗎?那段時間,她的生活簡直可以用水深火熱來形容了。
想到這裡,她無比同情方音。
她問:“那後來呢?”
紀敘生笑了下:“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因爲那次的事情,方音實在受不了了,我想助他們一臂之力,就給她支招,乾脆打電話給瀾吧。”
最後瀾來了。
方音在聽到了瀾答應後,興奮地不行。
可現在宅子裡都是那些討厭的人,怎麼樣才能出去呢?
聽到這裡,安雅撲哧一下笑了:“肯定是你幫的忙,是嗎?”
紀敘生點點頭:“是。”
方音在得到了紀敘生的幫助,順利地出去了。在跨出大宅的那瞬間,她第一次覺得,其實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她心中有了期待,覺得眼前都是煙花絢爛。
在見到瀾的時候,她心跳加速,臉不自覺地紅了。
約定的地點是瀾自己的Lan會所。
“方音小姐,請這邊請。”在到達會所後,經理上前迎接。
從未見過這陣勢的方音有些嚇住了,那些學到的禮儀全部拋在了腦後。她木訥地點頭:“是。我是。”
經理想起了瀾先生的囑咐:“方音怕生,你要小心說話。”
經理想了想,說:“方音小姐,請不要擔心,我是Lan會所的經歷,瀾先生正在頂樓等你,請方音小姐跟我來吧。”
方音一聽,心情瞬間放鬆了下來,說:“好。”
到了頂樓,經理指了一個方向:“瀾先生就在那裡等你。”然後他就離開了。
方音愣在了原地,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被這裡的豪華裝修給震驚了。
“還站着幹什麼?過來。”瀾笑着說。
她點點頭。
“這裡是你的會所?”
“是。”
瀾邊說邊在擺弄着刀叉。
他擡頭的時候見到了方音的表情,笑着調侃:“真不想你這幅樣子,當初是怎麼潛入醫院,幫我母親辦事的?”
方音不好意思地低頭了:“當時我一心只想要那筆錢,哪裡想得到那麼多呢?而且..。。”
她動了動,想說,其實她之所以現在忐忑不安,沒有自信,那是因爲面對着你。
她想了下,還是把這句話嚥了回去。
“你說什麼?”瀾問。
她忙擡頭:“沒什麼。”
瀾也不再過問了,說:“過來坐吧,我來教你西餐的知識。”
方音一聽到這些,頭就大了,表情扭曲。
瀾哈哈一笑,起身輕輕地按着她坐下了,在她耳邊說:“放心吧,保證你學會,我這個老師可是很厲害的。”
方音緊繃的表情瞬間輕鬆了。
“好。”
“關於西餐的基本禮儀,相信你也都明白了。今天我要教你的刀叉的運用。一般來說,我們都是左刀右叉,來,你先來感受一下。”
說着,瀾將刀叉放好,讓方音試着體會一下。
“嗯。”
在試驗的過程中,瀾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將刀叉弄在了地上。
方音‘啊‘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地伸手就要去撿。
瀾阻止了:“不可以。你不可以彎腰,碰到這樣的情況,你只需要安靜地坐着就好,自然有服務生過來幫你換上一副新的刀叉。”
然後瀾就模仿了服務生的舉動,幫着她撿起來。
方音正好側過頭。
那一刻,兩人的距離只有咫尺,彼此的呼吸都可聞。
一股曖昧的氣息在流轉。
瀾的眼睛微微下垂。就在他想要離開的順便,方音再也忍不住了,主動湊了過去,重重地吻了他。
她知道一個女人主動意味着什麼,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知道一個事實,她喜歡他,她心裡有他。
這個故事,紀敘生只說到這裡,沒有再繼續了。
“怎麼不說了?”安雅還想知道後續呢。
紀敘生微微一笑,眼神略有閃避:“接下去的事情,我那個妹妹也沒有說,我也不好再問了。”
安雅想,這樣的事情還是比較私人的,所以也沒有再問,而是說:“嗯。時間不早了,我也該上班去了。謝謝你今天特意抽空告訴我這件事。”
紀敘生笑笑:“這是應該的。”
在目送着安雅走後,他點了一杯酒。
服務員小聲提醒:“先生,白天飲酒會傷身。”
“嗯。我知道。”可是他現在就是想喝酒。
正如那天他知道了方音的事情,去找瀾聊天一樣,他們就在酒吧裡喝了一整晚。
他們聊了很多很多。
最開始,他是替方音問的:“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她回去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問她她也不肯說。那我只好來問你了。”
瀾默默地喝了一口酒,良久,他緩緩地開口了,說:“她吻了我。”
紀敘生微微皺起了眉心。
很快他恢復如初:“我早就看出來了,我這個妹妹她喜歡你。不光是我,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瀾沉默了。他不說話,只顧喝着酒。
“不過我也明白,你不喜歡她,所以才急着要走,對嗎?”紀敘生懶懶地靠在位置上。作爲男人,他很明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哪怕他說了一萬遍他的新妹妹如何如何好,對於瀾而言,始終是無動於衷的。因爲他很明白,瀾心中的人,和他是一樣的。
“你還沒有忘記她?”紀敘生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也覺得,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瀾的目光盯着那杯酒,慢慢地開口說:“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她的樣子。那一次她被揭穿了還有一個孩子的事實,被全場的人圍攻,她明明那麼害怕,卻又堅強地站在那裡面對所有人的目光。我當時很震撼,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我在那一刻就已經喜歡上她了,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那麼方音呢?”
瀾眼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我心疼她。”
“她們還很相像。”說到這點的時候,紀敘生的心情也很複雜。或許這就是爲什麼他這麼容易就接受了這個新妹妹的原因吧?
潛意識裡,他希望能好好照顧方音,連同安雅的那一份,都在一起。
“是。她們很像,但是隻是相像而已。”瀾傾吐着。
紀敘生點點頭。
他們喝着酒,漸漸的開始了男人之間的話題。
“我也是。到了現在還忘不了她。”紀敘生大大地灌了自己一口酒,有些懊惱地說,“我追了她那麼多年,照理說,明明知道結果了,我就該放棄了,可是我怎麼就做不到呢?看着她結婚生子,有着幸福的家庭,雖然很爲她高興,可我心裡更多的是苦澀。”
瀾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似是想說,他也是如此。
就在那一刻,他們成了好朋友,好兄弟,開始無話不談起來。
紀敘生長長地吐了口氣,說:“我還是忘不了她。”
瀾也跟了一句:“我也是。不論今後我的生命裡出現怎樣的女人,她都是無可替代的。”
他們相視了一眼,苦澀地笑了。
他們同時舉杯:“爲兩個爲情所困的男人,乾杯!”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