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態度改變,真的只需要一瞬間。
望着就在半柱香前,還把他批判得一無是處,此時卻似同仇敵愾般幫着指責北鳳婷又熱情地誇讚着妹妹有眼光有福氣的親人,望着那一張張明明笑着,卻醜陋無比的嘴臉,北子欽只覺得快意而又嫌惡。
同時心中也對強大有了更深程度的認知與渴望,果然人只有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關心的人,不讓他們受委屈。
就像杜伯父那樣,一個人就能夠蒙蔭袖下所有人,生氣了不用給任何人面子。
快意恩仇,無所畏懼,才能真正的做到最瀟灑。
決定了,此後,當以杜伯父爲榜樣。
堂中,大家都恭維過了套過近乎了,忽然不知是誰說道:“當年的事情既然是誤會,解釋清楚也就是了嘛!傅公子這半個多月來每天都上門請罪,也算是誠意十足了。叫靜丫頭也別太任性了,否則這麼好的夫婿,錯過這個村可沒有那個店的了啊!”
“可不是,若是傅公子看中是我們家琳兒,我們琳兒肯定會很乖,絕對做最好的賢妻良母的。”哪裡會像那個死丫頭那麼作,當心作沒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真是走了狗屎運,還不知道珍惜。
大家紛紛就此議論,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但是就算心裡不爽,也沒有誰敢說出來了。即使是風涼話,都要拐幾個彎纔敢講。
北鳳婷氣得臉都扭曲了,她壓根兒沒想到傅雲儀身份竟然這樣高。雖說實力還不足,但他還年輕啊!
以他的年齡,實力能到這修爲,絕對屬天才,而且還是最好那一個層次的天才。
更別說,他還有這樣一位大能姑父了。往後誰嫁了他,那要什麼沒有?
該死!這樣好的男人,怎麼就被那個小賤人撿了去?
她肯定是早就知道傅雲儀的身份了。
不要臉的賤人,裝什麼清高,結果看到人家身世好,還不是蒼蠅一樣粘上去了。
北鳳婷的母
親臉色當然也不好看,只是這時候她女兒是犯了錯的,而且對於公公和父親利益至上的性格她再瞭解不過。這麼好一門親事,誰要是敢破壞,那肯定會被他們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的。
北志航當然也是高興的,在他看來,芷靜還是他女兒。
女兒能嫁得那麼好,他臉上也有光啊!以後走路都帶風了。等他跟那位大人成了親家,以後看誰還敢瞧不起他。
“子欽,靜丫頭素來最聽你這個哥哥的話,有時間你多勸勸她。倆口子過日子,哪兒有不吵不鬧的?男人,你得給他留面子。而且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傅都來道歉了,差不多就行了。”
那態度真是多年未見的溫和,彷彿他一直就是個最疼愛孩子的父親一樣,這八字還不到一撇,他都恨不能要以岳父自居了。聽那小傅喊的多親熱,不知道的還當他們有多熟呢!
“是啊!讓靜丫頭差不多就行了。倆口子吵過鬧過,最後還不是要和好……”惠郡王同樣滿面紅光,自己的孫女竟然這麼有本事,竟然能得那位大人的侄子如此看重,真是太給他張臉了。
不過身爲男人,他當然也覺得孫女一直不原諒人家,有點太任性了。
卻不料他勸說還沒完,就聽北子欽堵了他的話:“妹妹不想和好了!”
一句話,讓鬨鬧的大堂突然靜了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惠郡王臉青了。
北子欽不慌不忙地說道:“妹妹說了,若是別的事她還可以原諒。但似這般的噁心事,卻實在叫人倒盡胃口。她能被人陷害第一次委屈十四年,就有可能再被人陷害第二次,那又該委屈多久呢!別到時候像娘一樣有命嫁沒命享。所以,還是算了吧!”
“放肆!婚姻大事,豈容她一個姑娘家自行做主,簡直是不知羞恥!”惠郡王驀地拍案而起,臉上褐紅交錯。 Wшw⊕ttκǎ n⊕c○
做爲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他豈能聽不出孫子這話的意思,這是在逼他還他娘公道了呢!
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吧!說什麼傅公子道歉靜丫頭不諒解,分明就是他們聯合起來在做戲。
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惠郡王府好不容易纔安靜下來,他豈會爲了幾十年前早該塵歸塵土歸土的事情再掀風雨?
北志航也氣得不行,他雖然能力不如兒子,但也不傻。知道兒子這是要跟他算帳了,握住怕得渾身發抖的妻子的手,他怒聲罵道:“你這個孽子,怎麼跟你祖父說話的?看你把你祖父氣的,還不趕緊跪下請罪!”
北子欽冷笑一聲,手中扇子一甩,桌上的茶盞用具之類的東西,頓時嘩啦啦全灑在了地上。
他微微起身,甩開摺扇。
幍光養晦數十年,這一刻卻是氣場全開。直驚得屋中從未見過他這一面的人,噤若寒蟬。
桃花般的魅眼微眯,瞳中綻射出寒刀般冷冽的鋒芒,北子欽脣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兩個老不死的東西,別跟本殿提什麼長輩晚輩的。從我娘死的那一刻起,你們在本殿眼裡便什麼也不是了。識相的,把那一對賤人的皮給我剝了以告慰我娘在天之靈,本殿往後或許還能賞你們一口湯喝。否則,本殿定叫你北林兩家爲我孃的死付出應得的代價。”
在中洲可不講究什麼孝爲天,晚輩不能忤逆長輩。
這兩個男人,無論是間接或直接,都是害死他孃的兇手。
這一刻,他等得太久,再也不想等了。
冷笑着說完,他甩袖離去。走到門邊,才又回頭對那一對不知是氣還是嚇的,反正是臉孔青紫身子發抖的父子邪惡地說道:“記住了,是你們親手剝!”
這一招是跟杜伯父學的,果然很解氣。
哪怕,暫時還只是嘴上說說!
“混,混帳東西!”惠郡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上赤紅,身上抖得厲害。
氣是有的,但沒人知道,他怕更多。
這個臭小子,竟然比他這個做了數百年郡王的朝臣氣勢還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