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野看起來似乎並不瞭解現在的時局,他所知道的,不過是北烈國的一些最基本情況,皇族成員有些,國家所分地域名稱等等,於慕容少白並沒有多大用處。
一日,大野忽然問他:“對了,兄臺,我還不知道你是哪兒的人呢?尊姓大名呀?爲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啊?”
慕容少白淡然一笑:“江湖之人,不過如此。”說完,慕容少白閉口不答,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大野懵懵懂懂地看着他,自知不該問這個問題,也許此人身上有過許多不凡的經歷,而且,這些經歷使他歷經疲憊滄桑,否則爲何會流露出如此神色?
江湖上的風雲廝殺,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不過長年生活在山中,他的世界也有些閉塞,隔絕了世俗喧囂,每日每夜都是同樣的逍遙生活,炊煙起起落落,偶爾到山下的村落走走看看,和友善的鄰里們說說笑笑,其餘的,於他來說,都是一片空白。他沒接觸過,也不願意去經歷,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大野第一次見到慕容少白之時,就發現慕容少白氣度非凡,着裝也與常人不同,像是從尊尊華堂走出來的英武俊郎。哪怕那時候,他嘴脣蒼白,虛弱無力,臉龐上寫滿了乏累。但是大野清楚地知道,眼前之人與自己不同。他不像自己,能夠擁有恬淡和適的生活,相反的,江湖愁苦正時時紛擾着他。只是一瞬之間,大野善良的心便被激起,說什麼也要救他,儘管山路難行,路途也不短,依舊費盡力氣把他帶回了自己家中。
爲了改變眼前的氣氛,大野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傻笑一下:“沒事,不管你是什麼人,現在都是我的朋友了!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江湖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聽說過,江湖裡的人都說,遇見了便是緣,兄弟一生一起走。那麼,既然我們在這裡碰見了,我們的友誼便從此立下了!”
大野單純質樸的話語一下子逗樂了慕容少白,懷着一種不知名的心看着他,莫名想笑,心中卻不由得動容。慕容少白是西雷國堂堂的鎮西大將軍,而大野卻是北烈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二人天差地別,怎麼說怎麼彆扭。但是,在大野看來,朋友不分國界,不論身份地位,簡簡單單,誠心便足矣。
“嗯,朋友。”
如果說一開始慕容少白對大野還心存疑慮的話,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後,他已經完全信任了這個淳樸的年輕樵夫。
猶豫許久,慕容少白終於對大野說出口,他要離開。
“離開?不再多呆些日子嗎?你的傷真的已經好了嗎?沒問題嗎?那些把你弄傷的人萬一再找上你怎麼辦?還有,你走了之後要去哪呀?”大野一連串的發問讓慕容少白有點犯暈,無從回答。
“承蒙小兄弟幾日來的照顧,我不勝感激。你不必爲我擔心。我們就此別過吧,如果有緣,將來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碰面的。”慕容少白道。
大野無法挽留,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站在原地想了好久,又忙活着拿一些盤纏和食糧讓慕容少白帶上。“我也不能爲你做什麼,看你獨身一人又沒帶什麼,就把我的這些東西帶上路吧,一定會對你有幫助的。不要推脫了,朋友嘛!”
慕容少白也不推辭,大方地收下了大野的好意,並再次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畢竟,這些東西他確實需要。
告別大野之後,慕容少白便上路了,往山下走。
山路不是很好走,一路顛簸,有些地方如果一步小心還會跌倒,慕容少白心想,真不知當日大野是如何把他帶回家中的,那得多困難啊。
當慕容少白從一個高處往下跳的時候,有個東西從慕容少白身上被震了出來,掉到地上。慕容少白將其撿起,一看,吃了一驚,這是白小衣當初親手爲他製作的香包!他早已將此物漸漸淡忘掉,沒想到,原來還在!
小小的香包沾了點點泥土,卻遮不住它的玲瓏精緻,此刻,它正靜靜地躺在慕容少白的手掌心裡,像是在注視的它,帶着白小衣的心意。
慕容少白一下子便被勾起了回憶,腦中浮現出白小衣的身影,心疼不已。三個月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會不會同他一樣,近乎發瘋地想念對方呢?
白小衣說,這香包有特殊的效用,能使他減緩疼痛,武力大增什麼的。慕容少白想到她說此話時單純的模樣,忍不住嘴邊勾起一抹笑。其實當初,他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這世上哪
有這麼神的東西呢?可是慢慢地,到了後來,他卻信了。也許,正是這個香包,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他一把也說不定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要一想到白小衣,慕容少白的心就像被蜜填滿了一般。
信念更加堅定了。
慕容少白所猜的偷襲之人,定和北烈國有所關係。最近,西雷國和北烈國的關係變得很僵化,形勢緊張,只差一根導火索,便會點燃兩國大戰。兩個國家都是名聲在外的強勢大國,兩國和睦爲鄰,一百多年前,兩國國君握手爲友,互相贈予對方一塊己方的土地以示友好,表達了兩國友誼互相交融融洽的寓意。
此後,每年都互派使者到對國去進獻寶物。可是今年年初,西雷國前往北烈國的使者卻不像往年一樣被盛情款待,而且近乎冷落,服務禮節不周。並且,今年已過大半,可北烈國還未有一使者來到西雷國。
鳳羅皇帝對此非常不滿,硬要北烈國國君給出一個合理解釋,對方卻以國內事務繁多爲由草草打發。可是,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簡單。鳳羅皇帝也是一個烈性子的人,他當然不會相信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對於北烈國的態度極爲不爽,甚至猜測是否北烈國有所陰謀。
此後不久,北烈國的邊境看守加嚴了兵力,並減少了同西雷國的交往。這一切,都是北烈國單方面做出的舉動,一步一步在兩國之間砌牆疊瓦,將兩國越分越遠,但是北烈國皇族卻依舊沉默不發一語。鳳羅國王怒火中燒,照這樣的形勢,指不定哪一天,北烈國將會決裂同西雷國的友好關係,甚至到達發動戰爭的境地。
可是,一向相處融洽的兩國如今爲什麼會走到這樣的地步?北烈國的國君到底在想些什麼?兩國相爭,必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大仗,不管是哪一方最終勝利,傷亡都將是不計其數,財力人力精力俱損,就連皇族也難免受到重創。一定有什麼東西,致使北烈國有如此舉動。慕容少白想。
同時,慕容少白最懷疑的人,便是君上綺。此人乃北烈國太子,在朝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年紀輕輕卻大有作爲,有勇有謀,在北烈國也是叱吒風雲的一個人,無人敢不聽其吩咐,就連北烈國國君,也是對他寵愛有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