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歡不知所措地看向皇甫霖時，皇甫霖則悄然看了皇甫雲華一眼。
皇甫雲華神色冷峻，完全看不出情緒喜怒。
“朕知道，清歡郡主從小長於東楚，對東楚有極大的感情。”皇甫霖輕輕嘆了口氣，此刻因爲沒有咳嗽，說話倒是順暢起來了。
他話鋒一轉:“不過，你要知道，你畢竟是西涼人，而且……你是雲王爺唯一的女兒，攝政王府唯一的郡主。而那九王爺，卻是東楚第一人，在東楚是萬萬人之上。他……不適合你。”
夜清歡垂眸，聲如蚊吟:“可是皇上……九叔他……不會放棄的。”
言下之意，不是她硬賴着慕容九，而是慕容九纏着她。
皇甫霖跟她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她放棄慕容九麼？
那她就明白地告訴皇甫霖——有本事你去讓慕容九放棄啊！
皇甫霖神色微微一怔，面色也有幾分難看。
的確，那慕容九竟從東楚追到了西涼，真可以說是膽大包天，也似乎沒把西涼放在眼裡。
“朕若爲你選一門親事，你可願意答應？”皇甫霖淡淡問道。
他不相信清歡郡主若嫁了人，慕容九還敢在西涼境內搶親！
“皇上的心意，我心領了。”夜清歡依舊垂眸，小聲道:“其實……我爹一直想讓我從西涼三公子之中挑選一個夫君，只是我九叔他……”
皇甫霖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西涼三公子，童弈、西樓月、白小年，不說相貌那是西涼頂尖的，就是家世，那也是西涼一等一的。
他若要選，還真選不出比這三個男子優秀的人選呢！
何況，西涼三公子都與雲王有淵源，怎麼着雲王也對他們知根知底，絕不會輕易把寶貝女兒嫁給外人的。
這麼一想，施壓給夜清歡的心思，皇甫霖只能暫時打消了。
他含笑看向了皇甫雲華:“雲王，朕多年未見到你了，你還跟當年一樣，精神奕奕，朕真是自愧不如。”
皇甫雲華淡淡擡手:“皇上過獎了，微臣已經老了。”
一頭雪白銀髮，從背後看的確是已經老了。
但任誰見了皇甫雲華俊美如斯的正面，都不會認爲他已經年逾四十，還以爲他天生華髮呢！
“雲王是寶刀未老。”皇甫霖笑了起來，隨後便嘆了口氣:“朕這身子骨，也不知道還能拖多久……雲王，你真的同意清歡郡主和那東楚九王爺的婚事嗎？”
之前有關於夜清歡和慕容九婚事的摺子，那是攝政王皇甫城呈上來的。
皇甫霖自然沒批。
眼下，他當面問皇甫雲華，便是要知道皇甫雲華對這件事的態度。
皇甫霖很想知道，皇甫雲華會怎麼回答。
究竟是女兒重要呢？還是西涼重要？或者說……皇甫雲華根本就是想強強結合，甚至將當年的事情歸咎於西涼皇室，這番舉動是想報復？
畢竟，皇甫雲華報復西涼皇室也不是第一回了。
扶持一個外姓人坐上西涼攝政王這樣的位置，當時還牽連了不少反對者，可以說皇甫城是踩着別人的屍體上位的。
這是何等凌厲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