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生命中的唯一

清晨傳入宮的噩耗震驚朝野,皇強忍悲痛,一面派人前去事發地調查事情經過,查清襲擊齊王的人馬是何方所派,一面再度派出使臣前往北趙交涉,爲什麼會出現千訓練有數的人馬?不是北趙所爲又是誰所爲?

哪怕沒有證據,他兒子被害死了,他也要拿出這個態度,不惜兩國交戰。 ..///

這次,秦王和趙王踊躍請命,聲淚俱下,義憤填膺的要親赴北趙爲五弟討說法。

衆臣極力反對,魏王已經沒戲唱了,齊王又已隕落,如今只剩下秦王和趙王,實在不能再有閃失了。

皇看着僅剩的兩個兒子,秦王心機太沉,趙王心機太純,都不合適啊……心無盡蒼涼,他觀察了這麼久,唯有澈兒,德才幹人望是最適合成爲他的繼承人,可惜……

皇沒有答應秦王和趙王的請求,他已經損失不起,卞唐損失不起啊!

朝廷的人馬還未出京,朱媛媛已經帶着鬼殺和五個王府侍衛奔馳在前往北趙的路。

她沒辦法坐在家裡等消息,她一定要親自去看看,哪怕李澈再也回不來了,那她也好去到他消失的地方祭奠他,引他的英靈回家。

至於京都的一切,她已經顧不了,秦王會不會趁機而?魏王是否還有翻盤的機會?太后是不是被噩耗打擊的倒下?她統統顧不,沒有了李澈,她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三天後,朱媛媛在一家小客棧裡見到了重傷的九黎。

九黎身共有三十七道劍傷,還有兩處被長槍洞穿,若非他內力深厚,早不治而亡。

九黎見到朱媛媛,不顧身傷痛,不顧撕裂傷口,掙扎着給朱媛媛重重跪下,八尺男兒哭成了一個淚人。

有道是英雄流血不流淚,只緣未到傷心時。

朱媛媛一直隱忍的淚水也忍不住直往下淌。

九黎都傷心成這樣了,看來,李澈真的,真的……

心揪的一陣陣的疼,這種疼,是她從來沒有體會到過,像是被鈍刀切割成無數片,再也拼湊不起完整的模樣。

疼,真的很疼,很疼……

見到朱側妃傷心欲絕,九黎越發自責內疚,爲什麼死的不是他?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加起來的命去換王爺一命。

他真的沒臉見朱側妃。

朱側妃讓周興千里迢迢送來火槍,而那麼關鍵的時候,他居然忘了用,如果用了,也許他能衝出重圍,救到王爺……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只想以死謝罪。

看到九黎舉起手掌要拍向自己的天靈蓋,朱媛媛大驚,忙出手制止了他,喝道“九黎,你要做什麼?”

九黎哽咽道“屬下無顏再活在這個世。”

“胡說,王爺出事,誰也不想,這不是你的過錯。”朱媛媛哽聲道。

九黎身三十七道劍傷,兩處洞穿,這樣的傷,足以證明,他已經盡了全力,天命如此,怪不得誰。

“是屬下之過,保護王爺是屬下的職責,屬下沒能護住王爺,屬下無能……”九黎伏在地痛哭。

朱媛媛淚流不止,艱難道“鬼殺,扶九黎起來。”

“九黎,你給我聽好了,王爺還沒有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天沒找到王爺,王爺沒有死,你好好養傷,萬一……萬一王爺吉人天相,逃離生天,他……還需要你的護衛,下一次,你一定不可再讓王爺出事。”

這樣的說法,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她是這麼欺騙自己的,那個血淋淋的傷疤,她沒有勇氣去揭開,去面對。那是她無法承受的痛。

所以,只能麻木自己,催眠自己,欺騙自己。

現在,她用來欺騙九黎,很多時候,人得靠着這樣的額謊言,才能找到一絲活下去的勇氣。

九黎熱淚長流,鄭重點頭,他不忍去反駁側妃,他知道側妃心的痛更甚。

見面只是短短的一炷香時間,朱媛媛在鬼殺的強烈要求之下,勉強又在客棧裡休息了一個時辰,再度路。

現在的她,只會做一件事,奔跑。

現在的她,只有一個目標,只想飛奔到那個地方,李澈殞命的地方,那個帶走她最最心愛,最最在乎的人的地方。

鬼殺很擔心朱媛媛,這樣長途奔走,不眠不休,便是他們男人都有點吃不消,更何況朱媛媛是女子。

她的面色已經很憔悴了。

可她已如瘋魔一般,沒有人勸得動她。

不到那個地方,她是不會休息的。

他甚至懷疑朱媛媛不要命的奔跑,到了那個地方,會不會縱身一躍跳下去。

她根本是存了去陪王爺的心思。

然而,除了緊緊跟隨,他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他很難過,甚至害怕。

朱媛媛和林玉嬋其實很多地方都很像,一旦決定了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她們同樣有着超乎常人的堅毅與執着。

鬼殺看着一馬當先的朱媛媛,又回頭看看漸漸落後的侍衛,大聲喝道“跟,難道你們還不如一個女人嗎?”

侍衛們都累的快不行了,屁股都快顛成四瓣了,可是鬼殺的話深深刺激到他們的自尊。

是啊,沒道理男人還不如女人。

大家夾緊雙腿,快馬加鞭,疾馳着追趕來。

長壽宮裡,太后躺在牀,有氣無力的詢問“孫嬤嬤,朱側妃呢?她可來了?”

這幾日,她好像陡然間衰老了很多歲,真的是老了啊!

年輕時,見慣了生死,也傷心過,絕望過,但她都挺過來了,如今,卻是怎麼也過不去這道坎。

年紀大了,失去的太多太多了,再也承受不起了。

這時候,她不由的想起朱媛媛,次澈兒遇險,是朱媛媛一直陪伴着她,寬慰着她,說澈兒肯定會沒事,澈兒果然沒事了,安然歸來。

這次,朱媛媛怎麼不來安慰她了?

孫嬤嬤抹了眼角的淚,擠出一絲微微笑意,前道“太后,您忘了?朱側妃已經去找王爺了。”

太后愣了片刻,嘆道“老了,老了,不用了,記性越來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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