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學生注意到情況不對,都各自散開,將場中空地留的更大了一些。
部分負責引導新生的老師瞧望到這邊的異常情況,剛想過來看看,發現其中有吳尚品後,立刻頓足,轉身就走。
本省大鎮守之子,地仙之子,這渾水趟不得啊
一旁,湯圓圓也跟着人流退了幾步,但還是悄悄舉着手機,直播間裡的人此時也多了起來,但大部分都在告誡。
【小湯圓你瘋啦,離得這麼近,退開一些,等會血濺到你臉上來!】
湯圓圓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
“你們這也太誇張了,不至於吧”
【不至於啥啊,那是吳尚品哎!小湯圓伱真是越來越傻了!】
“不準說我傻,我是練髓武師!你得叫我大老爺!”
就在女孩對着手機嘀嘀咕咕的同時,場中。
吳尚品神色沉了下來,泛起一絲冷意,但也並未立刻發作,只是淡淡到:
“這位同學,是不打算給我這個面子嗎?”
嚴江雪瞅了他一眼,神色清冷,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開口:
“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要認識你,請你不要打擾我。”
清冷的聲音婉轉響起,附近圍觀的學生都聽了個真切,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這麼直白的拒絕,絲毫不給吳尚品留面子
有學生臉上浮現出惋惜之色,搖搖頭,嘆息自語:
“好歹也演一演,給個臺階下啊”
在一陣竊竊私語中,吳尚品的神色更加陰沉了,危險的眯起眼睛。
他轉過頭,看向小嚴身旁的陸煊,很不客氣的呵斥到:
“你叫什麼名字?可認識我?”
吳尚品覺得這個少年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看過照片,但並未多想。
陸煊微微擡了擡眼瞼,慢條斯理道:
“滾開。”
竊竊私語聲猛然一滯。
所有人都錯愕的擡起頭,都錯愕的瞧望了過來,湯圓圓直播間裡的彈幕都寂靜了片刻。
【勇,這是真的勇士啊該不會和小湯圓一樣,是個啥也不知道的傢伙吧?】
【坐着浮空車來的,沒道理啊,莫非也是哪一家的大少爺?】
【再大,也大不過一省的大鎮守吧?】
【小湯圓,這下你真的往後退一退了,真要濺血了!】
湯圓圓瞄了兩眼直播間彈幕,依言後退了數步。
她此時也明白了過來,也知道吳大少是什麼人,更訝異於那個少年的話.真勇啊!
而此時,最爲錯愕、詫異的便是吳尚品本人了,
他愣了一愣,下意識的發問:
“你說什麼?”
陸煊感受着小嚴軟乎乎的手掌,聲音平靜,無有波瀾:
“滾開,意思是讓你離去,不要在這裡礙眼。”
吳尚品又是呆了呆,旋即反應了過來。
“找死!”
他震怒,氣血轟鳴,五處臟腑共振,映照霞光,赫然也是一位五臟宗師!
旋即,吳尚品冷冽出手,毫不留情,根本不在意有那麼多雙眼睛瞧着,掌中便已附着上洶涌氣血,當頭砸落!
狂風驟起。
陸煊皺了皺眉頭,尚未有任何動作,小嚴卻朝前走了一步。
“小陸讓你滾開。”
她話語很輕很柔,手掌擡起,其上浮現出朦朧的白玉光華,輕輕一推。
氣血共振,居然發出模糊隱約的龍吟鳳鳴,泛着白玉光的手掌擊落,吳尚品神色鉅變,感覺到如同雄山崩塌一般的沛然巨力傳來,
下一秒,在無數雙錯愕、驚怖的目光中,他被橫擊,被少女輕飄飄的一掌給拍飛了出去,伴隨一連串的血花,狠狠的砸在地上,激盪塵土!
整個擁擠的西門陷入死寂,學生們茫然失措,彼此面面相覷。
湯圓圓亦是懵逼,一手舉着手機,另一手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跡,久久無言。
直播間中,這時才飄過一兩道彈幕。
【牛嗶!】
【事情大條了那個冰山女孩恐怖的有些過分,五臟宗師?還是說.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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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看起來底氣很足,這麼年輕便有這般修爲,背景恐怕也大的嚇人,莫非是王家的人?】
【我只想知道那位吳大少死沒死】
在一連串的彈幕中,吳尚品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神色驚怒至極,死死的盯着那兩道身影。
半晌,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沒有了最開始的狂驕,謹慎道:
“敢問兩位姓名?”
學生們面面相覷,怎麼捱了打,這位吳大少態度反而好起來了?
按照流程,不是應該打電話搖人,把那位吳大鎮守叫來,然後雙方比拼背後勢力嗎
吳尚品此時強忍着手骨斷裂的疼痛,神色間亦更謹慎了起來,
他雖然傲,在琅琊市可以說真真正正的橫着走,絕大部分時候都是目中無人、爲所欲爲,但也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知道自己身份還敢冷面相對就算了,那少女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但修爲絕對有大宗師層次,比自己還高!
天人世家養不出這般天驕,背後一定也有地仙!
此時,陸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小嚴也沒搭理他,只是甩了甩手掌,重新站在少年身旁,小聲道:
“小陸小陸,剛纔用的是爸爸才教我的殺法,回頭我教給你好不好?”
頓了頓,似乎怕少年不重視,她又道:
“這殺法可厲害了,老爸說,與真龍、朱雀這兩種神話生物有關聯!”
陸煊哭笑不得,也不在意衆人目光,輕輕捏了捏小嚴的手掌:
“得嘞,小嚴老師。”
嚴江雪臉上綻放笑容,於冷秋中帶起柔和春風,很多圍觀的學生都看癡了。
不遠處,一隻手摺斷的吳尚品死死盯着兩人,再度發問:
“敢問兩位姓名?至少要讓我這隻手,斷個明白吧?”
陸煊這才擡起頭,淡淡道:
“陸煊,若是你欲繼續尋釁,讓你父親來此。”
陸煊?
圍觀的學生們都茫然,並未聽過這個名字,而吳尚品則是猛地一愣。
陸煊
而與此同時,天上。接二連三的有浮空車落下,一個個大二、大三的學生都走了出來,大部分都是有名的天才,引來學生們議論紛紛。
而最大的一輛浮空車上,則是走下一個女子,容貌雖然不如小嚴,但也能稱的上絕豔。
“是王之瑤!”有學生髮出驚呼,旋即驚疑不定了起來,西門不是新生報道的地方麼?
怎麼來了這麼多老生,還都是老生中極富名望的那一批?
先是吳尚品,然後又是王家的王之瑤
人羣一陣騷亂,而王之瑤走下浮空車後,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斷了隻手掌的吳尚品,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餘光卻瞟見了一旁靜靜站立着的兩人。
她腳步一頓,猛然側目,死死的盯着衣着樸素的少年,
半晌,王之瑤沉凝開口:
“是你.陸煊!”
“他是誰?”吳尚品強忍疼痛發問,雖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但還是回想不起來。
王之瑤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陸煊身旁的小嚴,將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詫異道:
“你居然沒被打死?運氣真不錯東海市,陸煊,你忘了?”
頓了頓,她做恍然狀:
“哦,當時你來的晚,沒看到.”
圍觀的衆人都迷茫不解,陸煊,東海市?
這都什麼跟什麼?
而吳尚品和剛到來的一些老生中,部分去過東海市的幾個天才都神色驟變。
是那個陸煊?
那個持刀指向天人、地仙,斬掉了妖族天驕侯青山的陸煊??
吳尚品後背寒氣猛地炸起,蹬蹬的後退了數步,心頭生出慶幸感來,還好,還好剛纔回擊自己的不是這個殺胚.
這殺胚他孃的敢當着地仙妖王的面,斬掉侯青山,自然也敢在這琅琊市中宰掉自己!
而此時,王之瑤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很禮貌道:
“嚴小姐,陸先生,兩位是來琅琊大學報道的嗎?認識一下,我叫王之瑤.”
說着,她目光卻一直盯着陸煊,神色鄭重。
小嚴眨巴眨巴眼睛,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子沒有惡意,便微微點了點頭,王之瑤不以爲意,早在東海市便知道了這位的身份,論尊貴,還要遠在自己之上。
唔,吳尚品這骨頭,是白斷了。
此時,陸煊臉上則是浮現出怪異的神情來,亦禮貌的點了點頭:
“你好.這兒不是新生報道的地方嗎?怎麼?”
說着,他瞥了一眼吳尚品和其餘纔到來的老生。
圍觀的人羣也都伸長了脖子,顯然都在好奇這一點。
王之瑤淺淺的笑了笑,不卑不亢,平靜敘述:
“兩位有所不知,我們都是來等一個人的.說來陸學弟說不定也認識,那位也是來自於東海市。”
她將稱呼換成了陸學弟,不動聲色間拉近彼此關係。
陸煊不以爲意,畢竟雙方其實算是熟人,只可惜當時套着的馬甲忘了摘
想着,他神色更加古怪了些許,輕輕咳嗽了一聲,試探性問道:
“是在等吳小旭嗎?”
“陸學弟果然認識!”王之瑤訝異道:“不過陸學弟當時沒去那處遺蹟,可能不清楚,那位.”
說着,她回憶起之前的場景,神色間閃過凝重,後頭的吳尚品也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那個吳小旭談笑間搏殺天人的場景,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陸煊臉上神色更加怪異了。
而此時,王之瑤苦笑道:
“那位於我是有恩的,之前拜訪了好幾次,卻都未曾得見,這不,就只能到這兒來攔了嘛.”
四周圍觀的人羣似懂非懂,而湯圓圓則是縮了縮脖子,抱着手機,小聲問道:
“喂喂喂,你們知道那個吳小旭的事情不?”
成堆彈幕飄過,大多都是‘不知道’,唯有一條陳述了部分信息。
【我知道一些,一位摯友曾經在某個大遺蹟中見過那位,據我摯友描述,四個字,冠絕同輩!】
“冠絕同輩.”湯圓圓呆呆的念着,眼中浮現出憧憬,心頭也帶起了期待,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絕世天驕,能當的起‘冠絕同輩’這四個字來!
冠絕同輩,便是冠絕於一代人,乃至一個時代.這個讚詞很大!
忽然,天上。
又有一輛浮空車緩緩落下。
“來了!”王之瑤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情,就連剛見到陸煊時都不曾如此。
在她看來,這個叫做陸煊的少年的確很驚豔,身具大氣魄,敢向天人、地仙拔刀,但吳小旭卻更加的離譜!
以築玉樓之身,以一己之力,幾乎將入大墓的天人給殺絕!
在無數雙或期待、或驚疑、或凝重的目光中,
浮空車停了個穩穩當當。
片刻,一個臉上點着一顆黑痣的少年大搖大擺的走了下來,身上自然而然的帶着威儀,步履生風。
吳小旭。
他感受着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並未露怯,依舊保持着龍行虎步,保持着雲淡風輕。
“這就是那位仙人嫡子,吳小旭?”
“的確不凡哎,看起來威勢很足!”
“嘖嘖,估計是咱們這一屆的首席了,又是一位風雲人物啊”
在議論聲中,吳小旭神色平靜依舊,而王之瑤則猛地竄了上去,鄭重做禮:
“吳兄,許久不見!”
少年微微頓足,平靜頷首:
“想來閣下便是王之瑤吧?你不必如此,我們其實是第一次見。”
“吳兄你”王之瑤臉上浮現出錯愕。
周圍圍觀的人羣都在大眼瞪小眼,那可是王之瑤,琅琊王氏的貴女!
怎麼,怎麼跟個舔狗似的?
就在他們心緒複雜的時候,那受萬衆矚目的少年又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行了,我要先去報道了.”
說着,他隨意掃視了一眼圍觀人羣,就準備略過王之瑤,朝前邁步。
吳小旭腳步猛然一滯,嗯?剛纔是不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側目瞧去,看見少年少女並肩而立,看見前者臉上那輕緩的笑意。
“煊煊煊”
有些摸不着頭腦,正在錯愕中的王之瑤詫異擡頭,看見原本雲淡風輕的吳小旭如同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發出一聲不似人的鬼哭狼嚎。
“煊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