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緋聽得那問話只覺得喉嚨發緊,一腔腔的話語到最後只用了一個點頭。
原來她在他心中的印象就只是程玥姬的妹妹……原來她在他心中沒有一絲的地位,連着屬於她一個人的印象都沒有。
“夜已深了,你怎的還在此處?”
這一句更叫程玥緋難受,蔥白的指尖開始發涼,她啞着聲音道:“臣女就是來替姐姐謝謝殿下。”
“這是本王該做的。”蘇簡應了一聲率先提腳離去。
那番姿態,做的決絕。
起碼已經將程玥緋的心傷了個百萬遍,千瘡百孔的心泛出的血是紅色的,還帶着點酸辣的刺激,疼的要命。
身上忽然就借不到半分的力道,被風一吹就軟了身子往一邊倒去。
“二小姐小心。”幾步上前扶住倒下的身子,茶弭看了看在懷中滿面傷感的人,“二小姐若實在是關心小姐不如進屋內去,怕是小姐好的時候也會心疼二小姐在外頭吹風的。”
眼中柔弱轉瞬即逝,凜冽眼神來的快去的也快,最後又是呈着一副軟弱的模樣直了身子,“茶弭說的極是,我這就進屋內去。”
目送着程玥緋進了屋內,茶弭的神色越發難看起來。
剛剛的那一幕她看了半分,只是這半分的時間卻已足夠她去分辨那其中的東西都是些什麼,看二小姐的模樣好似是對蘇簡殿下有意,可這蘇簡殿下最終是要娶她的小姐的,二小姐這般又是……
最後的程彬蔚和程玥緋在王府裡住了下來,半夜時候也終於都到各自的房間裡去睡。
太醫與茶弭則在程玥姬的房間裡待着。
“我家小姐身上是否有什麼隱含的毒素?”下人的談論程玥緋既是聽得到那茶弭也自然是聽到了。
只是她每次都沒有將那樣的話放在心裡,都當做是下人的談笑罷了。今日經的程玥緋向她一提纔想到空穴不來風,若真有人談論這樣的事,那必定是有跡可循的。
程玥姬每年都會出門一趟,這一出門就是大幾個月的時間,這樣長的時間總不會是因爲出去遊玩,就算是遊玩也早該都玩透了,爲何還要每年都出門呢?
太醫打着呵欠拿了一個瓷瓶出來,“你說的什麼叫隱含的毒素我不懂,我只知道她此時身子發熱纔是重中之重。”
瓷瓶裡有一顆紫色的藥丸,太醫一口吞下又問茶弭,“解乏的,你要來一顆?”
“奴婢不困。”茶弭搖手拒絕。
牀上的人好似是被夢魘困住了,一雙眼珠子困在眼皮下不住的來回轉動着,額上的汗漬出的越發多了,臉頰邊的秀髮不知何時已被汗水沾溼,連成一片的粘在臉頰上。
一刻鐘後,緊閉的雙眼終於有了掀開的跡象。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帳簾,還有陌生的格局,以及有些熟悉的味道。
這是在哪兒?程玥姬想着看向了房間的另一處,桌子邊上坐着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一旁站着自己的貼身丫鬟茶弭。
硃紅色的懸樑,楠木製的軒窗,窗外一片的漆黑夜色,遙遠的天邊有月亮的衣角從黑雲裡頭透了出來。
鋪着地毯的地,看起來就柔軟極了,可她的房間裡是從來都不會鋪這些東西的。
“呃……”想要起身仔細的看一眼這屋內的陌生環境時拉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這一聲苦痛的呻、吟實在是情理之中。
“小姐……”茶弭是個習武之人,所以這耳力甚好,一聽到程玥姬的聲音就立即跑到了程玥姬的牀邊,見着牀上人睜着一雙滿是迷糊的模樣終於是笑出了聲來,“小姐你醒了。”
可笑了不過兩瞬,嘴角倏的就癟了下去,隨後眼角處滾出一連串的淚珠,這竟是在哭了!
從程玥姬失蹤後到現在爲止茶弭的心思一直都是被吊着的,享受了這麼些時日的心驚肉跳,如今看着她完好的睜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自然是要釋放一下。
剛醒的人看到從未見過的景象也只是無奈的笑笑,隨即太醫過來替她把了脈。
“恭喜小姐……”
程玥姬皺起眉頭,“恭喜何來?”這話說的像是她懷有身孕了一般,真是聽的人心裡不是那個味道。
太醫道:“小姐從病魔中掙脫出來,實在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這身上除了傷痛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難到小姐了。”
如此,程玥姬瞭解了恭喜的含義。
這時候的天色還未亮透,像是在凌晨的時光裡,所以程玥姬沒有讓茶弭去叫那些人起來看她此時完好的模樣。
等着第二日她再次醒來時,卻被旁邊圍着的人嚇了一跳。
“父親?”在最前頭處圍着的人就是程彬蔚,聽到這叫聲後才第一次眨了早已酸澀的雙眼,應了聲:“哎。”
雖然那聲音很是沙啞難聽,可終究還是他女兒的聲音啊。
“小緋。”叫這一聲的時候習慣了沙啞的聲音。
程玥緋微笑着握上程玥姬的手,“姐姐,你還好嗎?”
接着兩人搬了張凳子坐在了牀邊,等程玥姬吃完藥,程彬蔚問道:“可還記得那日的事情?”
有人敢這樣大膽的綁他女兒,那自然就要做好被他報復的準備。
本來都有些忘了那件事的程玥姬經的程彬蔚的一提醒瞬間就想了起來,可那個人看起來好像不是個普通的女子,而且還是蘇姓。她問:“父親,是要替我做主嗎?”
“玥兒,你是我的女兒,如今你受了這樣重的傷害,叫爲父怎麼可以置之不理?”帶着慈愛的手掃去程玥姬腦門上不聽話的頭髮,“你遇的事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地照顧你。”
“父親,我沒事。”拿下額上的的手握在手裡,那隻手是熱的,就像是兒時給她的溫暖一般,程玥姬笑道:“父親怕是爲我的事有好幾日沒休息好了吧,父親先下去歇息吧,女兒也累的慌,等女兒好完整再和父親談這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