曨應和風烈兩個人暫時離開了。
男人之間的對話——大概是這個感覺的意思,好像待在房間裡就沒有辦法解決風烈的苦惱。
“算了,也會有這種時候嘛。”
“不要啊,我的御主人~~BL,唯有BL不行啊!”
“是有多飛躍啊你這腦袋?”
一邊吐槽一邊繼續緊盯玉藻尾巴的落櫻,而風琳這時候身上似乎又冒出了漆黑的氣息。
不好的預感……
“既然只剩下女孩子,那麼我就提出新的議題。”
“對girls talk一點興趣都沒有啦,關鍵是御主人,御主人~”
不在意玉藻的反對,雙手交纏、手肘支撐桌面的同時,凝重表情的風琳全身壓力越來越強。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和應搞好關係?”
“好,開始議題吧,無聊的發言一概禁止!”
“……哈。”
看起來會是尷尬的會議。
落櫻止不住地將視線望向窗外。
同一時間——
曨應帶着風烈,不知道爲什麼就在這棟樓裡四處閒逛,估計是被風琳的話刺激到勇者魂,開始尋找裝備準備進行討伐魔王的旅途……這梗現在還能用嗎?
總之就是入侵未知的房間,鎖緊的房間就在窗口看看,能打開的就進去待一會兒。
除此之外,間斷的對話也在進行。
“在迷茫嗎,風烈?還是說單純被琳嚇到了?”
“啊,確實如此,我完全沒預料到這種情況。”
“說實話我也稍微有點吃驚。但是,這種程度就被嚇倒,是否有些沒骨氣?”
“不,我只是覺得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差不多的意思啊。沒骨氣——這或許說得過了,自信點,後輩。”
進入一個像是臨時倉庫的房間,曨應打開燈在裡面搜索起來。
“自信,嗎……現在的我的確缺少。”
“……”
以呆然的眼神回頭看了他一眼,曨應隨意地朝他扔出一個球形的物體。
“以前的你雖然靦腆不過風氏一族的自豪可是有的。”
“那已經……呃,腦袋?”
風烈接住某個人體模型的頭部,正想回答,又看到曨應扔了什麼過來。
“在家裡遇到了什麼?”
“一言難盡……嗯?這是仿製的心臟?”
“不,那是蠻神心臟。這裡沒外人,說說看吧,當然你如果難以啓齒就算了。”
曨應說着,身影消失在雜物後面,隨即各種翻箱倒櫃的聲響傳出來。
兩手各抱着模型頭部和古怪心臟的風烈沉默了幾秒鐘後,緩緩開口。
“我的父親是風家的元老,兩個哥哥和姐姐都對家族有貢獻,所以我從小就受到重視,迄今爲止在我身上花費的精力足夠建立一個家族分支。”
“那未免誇大過頭了吧?上一輩擅自決定高費用的修煉課程,跟你自身沒什麼直接關係。”
“即使如此,我辜負了他們的期望是明確的事實。以前的我認爲只要努力再努力,肯定能夠做到。但現實告訴我這只是天真的想法。”
“…………”
“十三歲那年,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天賦達不到父親的預期,十五歲,我終於到達了自己的極限……而接下來的三年了,我幾乎沒有任何成才。”
“嘿咻。”
風烈的語氣和表情越發陰暗,這時候曨應從雜物堆走出來,把提起來的大箱子放到地上。
“快來看看,我好像找到了有趣的東西。”
他的言行遭到了風烈的第一次白眼。
“應,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別在意,當作尋找寶藏的小孩子心境就好。況且我聽着呢。所以你繼續說吧。……哦,果然是那時候的畫!是誰把早期琳的半成品冒失地搬過來了啊!不行的,這是不行的哦,各種意義上!”
“……你,真的有意向聽我說嗎?”
風烈有種莫名的衝動,而曨應總算合上箱子,正色地回答道。
“你迷茫的理由我是大致清楚了。覺得三年沒有進步的你,突然被長輩們送到這裡,認爲他們是對你失望了?”
“是的,真厲害,居然已經理解了……”
站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塵,曨應提起箱子,示意風烈和自己出房間繼續逛。
“把手裡的東西扔掉吧,你是有多一本正經?於是,你是想我認真回答你嗎?”
“嗯,不管是怎樣的話語我都能接受。”
“我是覺得你以自己的力量得到答案是最好的結果啦,不過既然你這麼說。”
從隔壁房間拖出一柄拖把,曨應跨下三樓的臺階,然後用斟酌後的話語開導好友。
“風烈,你的考慮想反了。你的父親沒有對你失望,即使有這類情緒,他必定不會放棄你。直視你自己的希望吧,不要懷疑,他們是爲了讓你繼續前進而做下的決定。”
“是嗎,原來是這樣嗎!”
猛然間醒悟的風烈欣喜不已。
“你也必定不會再次辜負他們的對吧?那就在這裡學習更多新的東西,變得獨當一面再回去。”
曨應踏進了二樓空曠的大房間,牆面上的投影布似乎說明這個地方的用途。
“算了,就這裡吧。”
將箱子放下,他甩動着拖把測試着手感。
“謝謝你,應,多虧了你……”
“別急着道謝,接着。”
“啊?”
看着曨應截斷拖把頭部,把堅固的手柄扔過來,風烈頓時有種奇妙的感覺。
“難道,要在這裡實戰?”
“說對了,說到男人間的交談,肯定就是這方式了。”
曨應拉開合適的距離,很從容地向風烈勾了勾手指。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了!”
風烈將棍棒轉了個圈,猛地壓低身軀,他擅長的武器是長槍,棍棒作爲下級替代,順手程度上基本一樣。
幾乎是眨眼間,雙方對峙了幾秒,風烈動了。
鋼製的臨時武器隨着他的前進,剎那到達了曨應的眼前。
刺出!
涼風從曨應的臉頰旁掠過,而風烈已經後撤到原本的位置了。
“怎麼樣!”
看起來很厲害的突刺卻遭到了曨應冷淡的鄙視。
“剛纔的攻擊算什麼?孱弱!小孩子的巴掌都比你強!特意打偏?白癡!把殺氣顯露出來!躲都不需要躲的攻擊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呃……”
風烈尷尬地抖了抖嘴角,然後看到曨應閉上一隻眼睛笑道。
“——早就想這麼說教一次試試了,抱歉,說得過分了,不過真的沒必要留情。”
風烈點了點頭,吐出一口氣後再次進攻,他恢復到以往實戰的狀態,動作比剛剛更快了,突刺的目標也變更爲較致命的部位。
事實上在祖地艱苦修行的時候,相仿年齡的特異者戰績也經常從周圍人的口中聽到,尤其是年紀輕輕就進入協會,進入前線和妖怪抗爭的十數名。
風烈的父親也說過,相比於在各自的家族內部被譽爲奇才的年輕人,在戰場中成名的更值得尊敬。既然是戰火時代經歷者的父親說的,那一定錯不了。
所以,當時言論稱作有可能是“次世代噬妖者”的曨應也必定——
“喝!!”
棍棒有一次戳中了牆面,將投影布撕裂。
“啊,應該把這東西收起來的,換新的吧,而且這房間似乎短時間內沒人用。”
雖然現在把投影布拉起來也晚了,不過曨應很快就放棄了,而即使風烈盡了全力,仍舊沒有一次擊中曨應。
“應,我使用願力,可以吧。”
“當然,把你的全部力量展現出來吧。”
房間裡緩緩流動的空氣轉瞬間變得動盪不定,因爲打鬥濺起的粉塵被壓到了最下方。
風烈在雙臂凝聚了願力,棍棒受到催動,出現了變得鋒利的錯覺。
“要上了!”
“來吧。”
曨應停止了躲閃,返回以往的風格選擇了硬碰硬。
風烈也有將勝負全壓在這次進攻上的意思。
【瞬閃】
【強化】
減弱了威力,將極速作爲主因素的一擊。
不過畢竟只是棍棒,遠不及像槍刃那樣的殺傷力,不過風烈依舊不敢相信全力的絕招被輕鬆地接下。
“武器是臨時的嘛,不要太在意。”
僅僅將手掌舉起,阻擋了襲擊胸口的棍尖,凌厲的風壓像是遇到了剋星,碾壓般地擠壓崩散,連棍棒頭部都出現了裂痕。
“……”
撤回武器,風烈對着似乎短了一截的棍棒發怔。
而曨應,他已經在向門外的身影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