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蒙寒正在爲如何擺脫閉門思過的命運苦惱的時候,宮中傳話人來了,沙蒙寒大喜,知我者,絡兒也,慌忙收拾一下衣物,一改往日的頹廢模樣,身着乾淨整齊的衣袍,進宮去了,首先來到雲香兒的程鸞殿,拜見了母后,雲香兒果然受到驚嚇,正心神不寧,沙蒙寒本就是她的主心骨,此刻見到,格外親切,沙蒙寒耐心陪着雲香兒聊了一會兒,無非安慰母后,稍安勿躁,那賊人在沙星嵐的追捕下,肯定已經東躲西藏自顧不暇了,多半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會再進宮騷擾的,雲香兒聽着有理,一顆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辭別母后,沙蒙寒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御書房,昭德帝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平靜地批覆着案几上的奏摺。
“兒臣參見父皇”沙蒙寒在昭德帝面前一向很恭敬,這次被變相軟禁幾個月,好似沒有產生絲毫的怨怒,依然尊敬有禮,昭德帝眼皮擡了擡,“平身吧!最近宮裡不太平,多進宮陪陪你母后,雖然絡兒也在宮中,但總有走不開的時候,你們兄弟倆這麼久不見,到一旁聊聊天吧,父皇還要處理政務。”好似不願多說,昭德帝又開始專心批覆奏摺。
“是。”兩人答應一聲,相繼出了御書房。
沙蒙寒長出了一口氣,每次和昭德帝相見,他都格外謹慎,就因爲他的謹慎,昭德帝對他也格外防備,沙蒙寒苦笑,真是有果必有因吶!
沙蒙絡卻沒想那麼多,拉住沙蒙寒的手臂,撒嬌般使勁搖晃着,臉色泛紅,神情很是激動:“哥哥,有沒有想我?”
“當然有,絡兒呢?在宮裡逍遙自在,是不是早把哥哥拋到九霄雲外了。”沙蒙寒撫了撫沙蒙絡的頭頂,笑着調侃道。
“怎麼可能,絡兒一直想着哥哥呢,哥哥新婚,說不定比絡兒一人在宮中伴駕更加逍遙,溫柔鄉,英雄冢,哥哥可不要沉迷其中哦!”沙蒙絡偷眼觀察着沙蒙寒的臉色,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哥哥是什麼樣的人,絡兒還不瞭解嗎?既然說好的條件,哥哥一定會遵守。”沙蒙寒輕輕敲了敲沙蒙絡的頭,“你腦袋瓜裡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沙蒙絡看沙蒙寒如此輕鬆,心中歡喜:“難道哥哥有辦法重回朝堂了?”
“恩,有點眉目,絡兒拭目以待吧,相信等不了多久,只是,恐怕到時候太子出面干涉,會有些小波折。”
“是什麼辦法,看我能否幫上忙。”沙蒙絡對於沙蒙寒重回朝堂很是熱心,他明白,哥哥是屬於朝堂的,若是讓他長期困在府中,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說着話,二人已經來到了以前沙蒙絡曾經住過的院落,仔細查看了一下,確定四處無人,沙蒙寒才慢慢將自己的計劃說出,當然,他是不會說採花賊的情況,在沙蒙寒的心目中,他的絡兒只要知道自己的計劃就好,至於其中的內幕,還是不說的好,免得絡兒心慈手軟,怨恨起蓮月,連帶自己也怪罪上,沙蒙寒可沒那麼傻。
“這麼說,哥哥是想和百里英和雲夕顏聯手,捉拿採花賊,立功贖罪?”
“不錯,這樣父皇一高興,說不定就找個臺階,讓我們三人官復原職了,絡兒看此事是否可行。”沙蒙絡是離昭德帝最近的人,而且,沙蒙寒相信沙蒙絡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對人心理上的把握有時候比自己都到位。
“這個主意不錯,哪有老子一輩子記恨兒子的道理,而且父皇對雲夕顏和百里英都很看重,此次若能擒獲飛賊,倒是一個機會,我認爲可行,只是飛賊也不是那麼好捉的,沙星嵐統領那麼多人,都拿不住,你們只有三個人,行嗎?不然我讓父皇給你們調些人手?”
“不用,絡兒不要忘記,夕顏做官之前是幹什麼的,在江湖上混過的人,對於這些江湖手段和躲藏方法自然熟悉無比,再說採花賊也只有一個人,帶人多了用處不大,反而容易打草驚蛇,這些你就不用擔心了,明天哥哥去找他們兩人商量去。”沙蒙寒含笑說完,拉住沙蒙絡的手,又道:“絡兒這幾個月在宮裡是怎麼過的?父皇對你還好嗎?”
沙蒙絡垂着頭,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父皇很好,只是不得自由,也見不到哥哥。”聲音如同風中的楊柳,輕輕搖擺着,無限旖旎風情。
沙蒙寒看着這樣的絡兒,心神搖曳,情不自禁地抱住害羞的人兒,吻住欲張的櫻紅小口,軟軟的觸感,讓沙蒙寒加深了這個吻,舌頭迫不及待得伸出,舔舐着口腔中的每個角落,沙蒙絡那裡經得住這樣的撩撥,身子頓時軟在沙蒙寒的懷裡,臉色酡紅,眼神迷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沙蒙寒總算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放開了懷裡的人兒,口裡不滿地叫着:“絡兒,絡兒……”
沙蒙絡終於回神,羞惱地推開緊緊摟在腰上的手,竟自站起身來,腿還在發抖,“哥哥,莫忘了這是什麼地方,謹慎行事。”
沙蒙寒低笑一聲:“絡兒說得是,我們回去吧,不然父皇又該懷疑你了。”
“恩!”自從重新進了宮,昭德帝對沙蒙絡的態度格外奇怪,簡直就是形影不離,搞得宮裡人私下懷疑沙蒙絡是不是給陛下下了什麼藥,否則怎麼如同小孩黏着娘般,沙蒙絡離開一會兒,昭德帝就暴跳如雷。
兩人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服,剛出了院子,外面傳旨的小太監就到了,“絡王千歲,可找到您了,皇上找您呢,您快些去吧!”急切切的聲音,讓沙蒙絡很無奈,看了眼哥哥,雖然不捨,只得跟着小太監走了。
沙蒙寒看着沙蒙絡的背影出了會神,離開了皇宮,心裡分析着沙蒙絡在宮中的不正常現象,皺緊了眉頭。
雲夕顏和百里英今日接到昭德帝的口諭,,馬不停蹄去了東籬王府,沒想到都撲了空,東籬王進宮了,至今未歸,兩人搖頭,眼巴巴等到下午,仍不見人回來,只得留下話,兩人相攜來到了雲府,畢竟這裡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外公在,相信,沙蒙寒會在第一時間來這裡商議對策的,果不其然,天色擦黑的時候,沙蒙寒來了,三人彼此對視,苦笑,同是天涯淪落人,也就沒什麼埋怨的了。
“我來找你們商量一下捉拿採花賊的事兒,夕顏對江湖比較熟悉,怎麼看?”沙蒙寒坐定,開門見山。已經向外公雲海濤詢問過,雲大學士也覺得此事若能成功,三人官復原職有望。
“江湖上的採花賊一般都是輕功奇高,逃命功夫一流,有些小手段,真正的功夫倒是不怎麼樣,我們對宮中出的事情,沒有一點線索,這個事兒不好辦。”雲夕顏緊鎖雙眉,這雖然是個機會,卻不容易做到。
沙蒙寒哈哈一笑,“行蹤的事情不用着急,他的落腳點我有線索,就看我們三人能否堵住此人,這得好好商量一番。”
“哦”兩人眼神一亮,雲夕顏自信道:“若是見了面,捉拿自是不成問題,採花賊雖然厲害,可我們只需要好好準備,就不懼他不束手就擒。”
“那好,說說你的主意。”三人碰頭商討着捉賊的方法。
京城某處小宅院內,一位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茶,嘴角得意地上揚着,喃喃自語道:“皇帝老兒的老婆果然滋味不同,想我花蝴蝶陸雲,江湖縱橫這麼多年,品嚐過多少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卻依然逍遙,那些個名門正派自詡君子,要捉拿小爺爲民除害,也是連連失手,這次京城之行雖然順利,卻被困城中,龜縮在這麼個小宅子裡,不得出來,真真氣煞人也。”說道這裡,陸雲已經變得急躁起來,皇帝的老婆雖好,可小命更爲重要,京城看起來雖然沒什麼變化,可陸雲知道,自從他這次作案之後,整個京城都被一種壓抑的氣氛籠罩着,他作案次數多,警覺也最爲靈敏,對危險的感知,讓他龜縮在這個院子裡,不敢貿然出來,免得陰溝裡翻了船,得不償失。
眼下雖然不得逍遙自在,卻安全得很,這個小院子是魔教少主蓮月爲他安排的,城中的大搜查,居然真的沒有涉及到這個小院兒,陸雲由開始的提心吊膽,逐漸已經不那麼擔心了,心中對魔教的佩服有加深了一層。
這次入宮作案,還是蓮月引得頭兒,花蝴蝶陸雲在江湖闖蕩了近五年,做得傷天害理的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心中卻還挺自豪,吹噓嚐遍了各色美人,此生無憾。
蓮月卻不以爲然,提出宮中的美人才是全國之最,你嘗過嗎?陸雲啞然,心中不服氣,卻無話可說,皇宮在他心裡是可去得,但作案,卻沒有想過,他不認爲自己能逃過一個國家的追捕,可眼看蓮月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心癢難耐,最後兩人打賭,若是陸雲可以在宮中成功作案,蓮月保證給他找一個避難所,既然有了這個承諾,陸雲也就豁出去了,想想宮中美人無數,卻都要來伺候一個老頭子,暗道一聲可惜,這纔有了宮中的案子。
想到自豪處,陸雲不由忘記了此刻的危險,竟自笑了起來,吧嗒吧嗒嘴,回味着宮中那兩位美人的美好,心再次癢了起來,嘆息一聲,壓下心底的慾望,回身要進臥房,突然停住了腳步,臉色一肅:“誰?”
一旁轉出一人,哈哈笑道:“原來採花賊也長得這般俊俏,今日真是長見識了,本王第一次偷窺居然就被發現,真是沒有成就感。”說完搖搖頭,神情頗爲沮喪,可眼睛裡卻寒冷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