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獨你是我情之所鍾……”
身側是簌簌風聲,耳膜裡是一慣低沉溫柔的嗓音,薄顏呆看着面前的男人,眉,眼,鼻,脣。
她喜歡的樣子,他都有。
“我十歲進入軍營,所過生活和富家子弟也無一絲交集。”
凝視薄顏的眼,越子悠繼續道:“十二歲我又進了特種大隊,十六歲自大沖動,連累我的兄弟,之後離開軍營……”
薄顏怔住,這些話,越爺爺之前和她說過,但現在聽越子悠自己說,還有他提到兄弟時,微顫的手指。薄顏猛然想起那次在嵐市墓地時,他鳴槍祭奠,一身迷彩作訓服,眼中化不開的自責和悔痛。
“所以,我過的生活,比你更糟。”如墨似畫的黑曜眼底清晰映着薄顏。
越子悠突然上前,雙手捧住她的臉,銀輝落在男人溫柔繾綣的臉上,烏黑眉眼定定,緩聲道:“所以,薄一一,你清楚了麼?”
見薄顏依舊一副呆愣無波模樣,越子悠伸手扣住她的下顎,一慣強勢又蠻橫的音調再次響起:“你把我救了回來,難道不該對我負責?”
這聲音瞬間讓薄顏回神。
“越子悠。”薄顏喚了聲。
不待越子悠問清楚,只感覺到脖子一緊,周身瞬間襲入檸檬清香。
薄顏像考拉一樣,緊緊抱住面前的男人,十指摟着他的脖子,近乎是掛在越子悠身上。
薄顏急聲道:“越子悠,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心底所有因爲程璇而起的煩悶之意頃刻間消散。
雖然薄顏也有些不齒,自己竟然會因爲這些話生出強烈的不自信。
佳人在懷,越子悠心滿意足,反手摟住她的腰。
“既然要負責到底,現在就去。”越子悠抱着她,幾步就回了客廳,隨即奔向臥室……
……
接到越念伊的電話讓薄顏有些驚訝。
她記得幾次回軍區大院,看到越念伊和她丈夫倪敘白都是如膠似漆,怎麼還有時間空出來找自己?
薄顏揉了揉痠軟無力的肩膀,一頭栽在辦公桌上,她昨晚都幹了些什麼?!
竟然一時心血來潮,說什麼對越子悠負責。
最後沒差點起不來牀。
想到一個小時前送自己來諮詢室的男人,臉上是比任何時候都明顯的春風得意。
薄顏想,越子悠說的對,男人真的是瞬間性視覺動物,一不小心,就出了大事。
給越子悠發了個短信後,薄顏直接去越念伊說的見面地點。
……
薄顏沒想到除了越念伊,沈安年的妹妹沈何夕也在。
看到這個跟兔子一樣毛茸茸的女孩,梨花頭,齊劉海,怎麼看都覺得可愛。
“小薄顏,我差點以爲子悠哥不讓你出來呢。”沈何夕一見薄顏,心底瞬間有無限崇拜之意,那晚和程璇姐姐的事情,簡直讓她膜拜。
最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是,薄顏竟然拿下了千年石頭越子悠,要知道,當年羅音寺大師給越子悠算得八字是:孤家寡人,無慾無求。
一聲小薄顏讓薄顏微怔幾秒。
越念伊賞了沈何夕一個栗子,“什麼小薄顏,怎麼說話的,叫嫂子。”
沈何夕做了個鬼臉,“我這不是看薄顏和我沒多大差別嘛,
一樣年輕貌美。”
薄顏看向越念伊。
越念伊快速解釋:“壽宴之後,我就一直沒見你,我可想念你了。”其實主要還是自家老媽,非要讓自己帶薄顏出去逛逛,順便想着怎麼把薄顏拐回別墅。
雖然越子悠防禦的完美,但他們還是知道薄顏週一週二會在諮詢室。
……
司機早已等候在一旁,見三人過來,迅速打開車門。
“去羅音寺。”越念伊迅速說。
沈何夕啊了一聲,睜着圓溜的大眼睛:“念伊姐,你剛纔不是說帶我出去浪嗎?怎麼去寺廟啊,難不成,你對和尚感興趣了?”
沈何夕一板一眼:“敘白姐夫晚上一定會讓你死去活來的!”
司機自動屏蔽。
越念伊坐在副駕駛,栗子不太好賞給沈何夕,“你這小丫頭,皮癢了是吧!”
薄顏盯着沈何夕,她說話的方式,挺對自己胃口。
……
車停下時,薄顏看到無數石階,耳側瞬間傳來陣陣清脆的鐘鼓聲,餘音嫋嫋。
已經上午十點,但面前的山峰依舊白霧籠罩。
注意到一旁的樹,薄顏不禁多看了兩眼。
“這座山常年霧氣瀰漫,這是菩提樹。”越念伊說。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薄顏不解,她平日裡也沒有拜佛的習慣啊。
越念伊當然不能說自己母親威逼利誘着把薄顏帶出來。
加上,她回國還沒有來這裡,越念伊覺得這裡景色也不錯,自然就想到帶薄顏來這。
“對啊對啊,念伊姐,來這裡幹嘛,我還不如跟着莫桑哥哥呢!”沈何夕一想到莫桑除了回慶城時,自己死皮賴臉非要跟他一起回來,壽宴過後,她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越念伊沒好氣白她一眼:“莫桑都有軍務在身,你還想纏着他陪你玩?”
沈何夕瞬間放低了聲音,支吾道:“我……我……”很快又擺了擺手,“誰想纏着他了,我那是怕莫桑哥哥無聊。”
薄顏盯着沈何夕,很清楚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那種情緒,就像愛而不得。
何夕難道喜歡莫桑?
……
沿着石階而上,周圍不時有香客來往。
薄顏會跆拳道體力尚佳,本以爲沈何夕可能會跟不上,沒想到她竟然是最精神的,反而越念伊累的氣喘吁吁。
薄顏伸手扶她。
越念伊朝她笑,越看越滿意。
“薄顏,你以前有沒有常來寺廟?”
薄顏搖頭。
“那抽籤呢?算命?”
薄顏想了想,“抽籤?”又說:“我曾經抽過,好像是一元錢自助式抽籤。”
越念伊愣了幾秒,突然大笑。
“你們笑什麼呢?”沈何夕回頭。
“何夕,看來你小時候爬樹還是有作用的嘛,體力漸長啊!”
薄顏看向沈何夕,一身粉紅休閒裝,怎麼看都覺得朝氣蓬勃。
薄顏想,爬樹啊,她小時候也愛爬樹。
……
越伊集團。
越子悠剛從會議室出來,就收到薄顏的短信。
迅速點開,去見越念伊?
越子悠劍眉微皺,不好好和姐夫待一起,跑來找薄顏。
“周斌,
下午的會議,你來。”越子悠毫不客氣吩咐周斌。
周斌狐疑看了他兩眼,默然接受。
越子悠回了辦公室,正想離開,就收到寒嘯的內線。
“什麼事?”
寒嘯進來,看自家先生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像是有天大的事,不用多想,也猜到是和薄顏小姐有關。寒嘯迅速長話短說:“之前您派人盯着薄氏集團,現在傳來消息說,薄氏現任總裁薄弈這段時間一直在查一個叫葉闕的人。”
“葉闕?”越子悠腦海裡搜索名單,這名字並沒有太深印象。
“似乎和薄顏小姐有關。”
越子悠臉色一變,眼裡瞬間多了些警戒:“有沒有更具體的信息?”
“我按照那人彙報的信息,大致查了叫葉闕的人,此人應該是1998年死於車禍,但不知道和薄家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葉闕是從金三角而來。”
越子悠沉思,1998年,金三角,和薄家。
腦海裡有些許聯繫閃過,但太快。
“寒嘯,讓那人繼續查探,只要和薄顏有關,任何消息都不能放過。”
寒嘯點頭。
……
“天吶!終於到了!”沈何夕驚呼一聲。
薄顏也看到三個正楷大字:羅音寺。
敞開的大門還能聽見裡面熙熙攘攘的人羣聲。
薄顏拿出手機,給越子悠發了個信息,讓他不用去諮詢室接她。
“誒,這裡看着還不賴嘛。”沈何夕左瞧又望,兩旁立着幾十米高的許願樹,上面垂掛着無數心願,雖然知道這沒啥用,但慣性思維使然,沈何夕就想寫一個了。
“梵音寺和羅音寺可是慶城最好的佛寺。”越念伊說。
沈何夕訕笑。
……
穿過層層木門,終於到了正殿。
薄顏跟在兩人身後,見越念伊和沈何夕都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薄顏注意到遠處有盤坐的僧侶,木魚聲整齊規律又悅耳。
兩旁佛塔林立,周圍是梵音入耳,一排排滾動的經幡。
這樣的一幕讓薄顏有些新奇感受,視線一轉,就看見越念伊和沈何夕跪在蒲團上,虔誠,安靜。
對着上方的金塔,叩首。
從正殿出來,兩人又去了其他殿內。
或許是梵音太過悅耳,檀香撲鼻而來,這種獨屬於佛寺的味道,讓薄顏心裡一陣平靜。
她猛然看到一旁上香的地方,待看清那寫着“平安香”幾個字時,眼底一亮,恭敬問一旁的僧侶。將所有步驟記得一絲不漏,看到平安香開始燃燒的瞬間,薄顏心裡多了絲滿足。
這纔看到越念伊和沈何夕再次跪在蒲團上的身影。
薄顏下意識站在她們旁邊,也沒看上方,雙手合十,想着要不要拜拜。
剛剛聽人說,拜拜總是好的。
薄顏也不猶豫。
越念伊起身,見薄顏那虔誠專注的姿態,再看一眼她面前的佛像。
“薄,薄顏……”越念伊有些驚訝:“我沒想到,你和子悠這麼快就打算要小孩子了,那我是不是馬上就有小侄女或者小侄子啦!”
沈何夕也跟着問。
薄顏詫異:“你們怎麼會這麼想?”
越念伊指了指薄顏上方的佛像,“吶,你拜的是送子觀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