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準備好了嗎?”一個可愛的女孩悄悄打開門,把頭透進來,一張笑得異常開懷的臉露出來。
乾月正在幫她整理頭髮,回頭看向那個女孩,“還有半小時!”
“好!”
女孩磨磨蹭蹭,最後一臉羞澀地對着蘇晴然喊了一句,“表嫂,你好漂亮!”
喊完一出溜跑了,連影子都沒有。
蘇晴然跟乾月相視一笑,從剛纔開始這樣的場面已經發生了好多次,那些女孩男孩還有幾歲的娃娃,他們都叫不上名字,可是都很可愛。
蘇晴然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有些像做夢,鬧了那麼多次離婚,結果還是乖乖穿着婚紗準備步入教堂。
剛纔的女孩是顧川銘的某個表妹吧,顧家的親戚很多,雖然顧川銘不太想搭理顧家的人,但是這些小輩還不到勾心鬥角的年紀,有婚禮當然要來湊湊熱鬧。等到最後,本來想着賓客不到五十人,結果現在在外面忙碌的媽媽說人已經超過200人了,完全超乎想象。
乾月雙手按在她肩上,靠近蘇晴然的臉,笑着問道:“怎麼感覺不是很開心呢?”
“月姐,我在怕,我都不知道我怕什麼。”
乾月瞭然地抱住蘇晴然,像姐姐一樣看着鏡子裡的她,“我知道你會怕。這樣折騰好幾遭,是個人都會害怕的。不過,小然,告訴我,你愛顧川銘嗎?”
蘇晴然怔了一下,默默點頭,“我愛他!”
“那不就夠了,你愛他,他也愛你。就算開始的不太光彩,但是你們會用愛克服一切,不是嗎?”乾月一直笑着鼓勵她。
蘇晴然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微微彎起嘴角,“好!”
這時候已經可以說是趕鴨子上架了,不是說想要不結婚就能夠不結婚了,兩邊都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誰也丟不起這個人。
乾月出門想要看看都準備好了嗎,一轉身剛好跟迎面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謙謙君子聲音柔緩,像一陣暖流穿過你我的心窩,“沒事吧?”
乾月擡起頭,看到顧川晨紳士地扶住她,隨即後退一步,他的眼裡是疏離的笑容,完全不像裝出來的陌生,彷彿他們本來就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晨,你撞到人了?”一位美麗大方的混血兒走過來,小腹微微隆起,可以看得出她又懷孕了。
混血兒看到乾月,驚喜地叫出來,“你是stacey,你設計的情毒系列非常棒,我很喜歡的。”
乾月拼盡全力纔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失態,根本沒有別的力氣去應付她,轉身從兩人身邊逃離一般地跑了。
混血兒回頭看向顧川晨,然後優雅地轉身,“我去看看銘的新娘,優柔寡斷纔是一種傷害。”
顧川晨點點頭,看着乾月跑走的方向,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乾月跑進一間休息室,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哪裡有一絲優雅,她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身後一抹身影跟着衝進來,並且鎖上門。
乾月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崩潰了,“爲什麼要過來,你去陪你妻子啊!”
“小月,我……”
乾月轉身撲上去一把摟住顧川晨,堵住他的脣,自己真的壞透了,明明知道他深愛自己的妻子,明明知道他都打算斷了這份關係放她走,可是現在陷進去出不來的卻是她。
顧川晨幾乎是推開乾月,他的氣息被她帶亂了,伸手按住乾月的肩膀,發自肺腑地勸她,“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乾月瘋狂地抱住他,“可是你說過,如果我們還會再見面,主動權就到了我手上。顧川晨,我不要結束,我要求你跟她分開了,可是你不能不見我,不能再也不管我。”
外表再光鮮亮麗,看似強大的女人,內心深處可能都有一道無法抹掉的傷痛。
爲什麼在她把他刻進心裡的時候,才知道他有一份絕對不能離婚的婚姻?
乾月痛苦地跌坐在顧川晨面前,“如果不能愛我,爲什麼一開始要招惹我?你不知道我這種缺少家庭溫暖的人,根本就抵擋不了你的溫柔嗎?你玩完了,拍拍屁股走了,我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顧川晨能給她的只有一聲對不起。
他喜歡乾月,如果要用妻子和兒子去換,他連考慮都不會去考慮。這樣說來,他或許沒有那麼愛這個女人。
最開始只是欣賞這個充滿才氣卻運氣不好的女孩纔會去接近她,幫她。可是越是靠近,對方的自由就像罌粟一樣吸引他靠近。他們兩個就像兩隻快要凍死的小刺蝟一樣,想要靠近取暖,但是靠近了卻讓死亡來臨的更快。
顧川晨慶幸自己唯一守得住的是不去碰她,讓她還有理由去接受其他的人。
婚禮進行曲慢慢響起,蘇秦代替蘇南郭把蘇晴然從教堂門口一步一步帶到顧川銘面前。
兩個人臉上都有難以掩蓋的傷,可是他們眼裡都是幸福的笑。
顧川銘執起蘇晴然的手,和她面對面,鄭重地開口:“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爲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富貴、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蘇晴然回望着他,緩緩開口:“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爲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富貴、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神父站在兩人中間,笑着宣佈,“我宣佈,你們兩人結爲夫妻。上帝見證你們的婚姻!請交換戒指。”
乾月和陸鵬飛各站一方,捧起戒指。
顧川銘拿起戒指,深情望着她,緩緩地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而那個翡翠戒指此刻已經換到了中指上。
蘇晴然拿過戒指同樣套在他身上。
“新郎親吻新娘!”
神父一聲下,全場一大半的人都是年輕人,立刻嘰嘰喳喳要起鬨。
顧川銘俯身靠近她,緩緩吻在她脣上。
就此,顧川銘和蘇晴然成爲名副其實的夫妻,不管是法律上,還是心理上。
蘇晴然自己就寫了五十張請柬而已,可是看着被顧川晨改大的會場,這裡面至少有三百人多吧,她茫然地看向顧川銘,“我都不認識這些人。”
顧川銘摟住她的腰,笑着往前走,“這些人大哥會自己處理,我們只要去向我們認識的人敬酒就可以了。”
蘇晴然立刻橫了他一眼,“怎麼可以這樣,他們要怎麼想啊?婚席上,新人敬了幾桌酒就走了,剩下那些人要怎麼說我們,這些人好些是你顧家的生意夥伴,好些是我家的生意夥伴,都打亂了,一家一家過。不許剩!”
顧川銘笑着端起一杯酒,挑眉看她,“越來越有女主人的威嚴了。過就過,我是怕最後我得抱着你過!”
“我哪裡有那麼遜!月姐把我的酒換成了飲料,一會我就喝飲料,遇到難惹的對頭,你來頂。當家的~”
好像是蘇晴然這句‘當家的’取悅了顧川銘,一桌一桌敬酒,他竟然都很給面子地照單全喝,而且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喝了一列,蘇晴然就開始擔心了,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擔心地問:“你行不行?剛出院幾天,別再進去了。還是不要挨個敬酒了。”
她自己都覺得頭腦快不清楚了,感覺暈乎乎的。
顧川銘的確喝得有些多了,伸手摟住蘇晴然,一股酒氣在她耳邊衝開,他聲音沙啞卻帶着無法忽略的愉悅,“我很開心,晴然,真的!”
蘇晴然也難掩嘴角的笑,輕輕回抱着他,小聲道:“我也是!”
“夠了你們倆,兩個醉鬼,你們走吧,這裡我頂着!”陸鵬飛走過來把兩人手裡的酒端走,豪氣喊道:“今晚,新人的酒,爺們包了,這兩人剛從醫院出來,別讓他們剛結婚再喝進醫院了。”
陸鵬飛說完,全場鬨然一笑,“好!”
所以,當蘇晴然扶着顧川銘轉身走進電梯,顧川銘就忍不住開始動手動腳,他今天異常興奮,張口閉口都是‘老婆’!
“老婆,哈哈!”顧川銘埋頭在她鎖骨處輕咬,蘇晴然渾身也因爲喝酒變得很敏感,這樣被顧川銘調戲,自然很快就忍不住了。
等乾明準備好車要送兩人回家,等了半天沒有看到兩人下來。走進酒店,按下電梯準備上去。電梯一開門,衣衫不整的男人還糾纏在一起。
“靠!”乾明罵了一句,尷尬地不知道該去把兩人分開,還是讓他們先盡興了再說。
等到把人送回家,已經是三個小時候的事情了,把兩人都擡回家,連上樓乾明都懶得。
低頭看着趴在沙發上睡得香甜的蘇晴然,他嘆口氣,“這是你選的!”
把心裡的苦澀都嚥下去,伸手想要幫她撥開凌亂的頭髮,卻被一股蠻力拉開,就見顧川銘雖然迷糊了,但是一雙眼睛像鷹隼一般釘在他身上,冷哼一聲。
顧川銘伸手抱住蘇晴然,兩人靠在沙發上就這樣昏昏入睡過去。
“靠,醉了還這麼可怕!”
乾明轉身離開顧川銘家,開上車揚長而去,這下他終於有死心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