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不痛快地瞟她一眼:“喂,你別矯情行嗎?”
殷小虎撅嘴,暗暗咕噥:“赤裸裸的嫉妒。”
她的聲音雖然輕,但他的耳力卻聽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生氣,忽然噗嗤笑了。
“我可不可以吃點便宜的。”殷小虎可憐兮兮地看着啃蘋果的小英。自從他男人的身份在她面前被拆穿後,他就毫無顧忌地展露了他作爲假女人的另一面。
“不行,小屁孩兒,這是幫你發育身體,美容養顏呢。”他有點失控,蘋果噌得從殷小虎眼前飛過。
殷小虎將碗舉起:“前輩,就當晚輩孝敬您的。我容易長胖,其他小姐都纖細纖瘦的,我纔不要做個豐腴美人。”
小英這才正正經經地打量她,以一個男人的目光皮品評。
殷小虎從前好歹是大家閨秀,從沒被一個男人這麼看過,彆扭起來:“看夠了沒啊?”
“你……有些地方是該多長點兒肉。”
殷小虎沒聽懂“有些地方”的意思,“其他姑娘都纖瘦纖瘦的,比如幽草,她好漂亮……”她爭執着起來,“只可惜眼睛暗淡無光,搽再多的粉也亮不起來。”
他繞着殷小虎轉了一圈:“她們要參加食色宴,你跟他們不是一個層次。”
殷小虎爲他的輕視憤怒,叉腰:“你信不信,我要參加,肯定拿第一。”
小英切了一聲:“你別瞎湊熱鬧,那就是走個過場而已。”話一出口,立即抓了把糕點塞住嘴吧,然後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什麼公正、公平、公開,全都是幕後操作的藉口。
幸好釀百酒沒趟這趟渾水,否則真是自砸招牌。
殷小虎放下碗,打開窗戶,四下一看,沒覺出什麼一樣,突然一根棍子直僵僵地從窗戶前倒下來,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殷小虎趴在窗口驚訝地問:“幽草,你臉沒事吧。”
幽草一天比一天瘦,每天都能看出來她至少瘦了一斤。現在那臉撞地面,不知道會不會凹進去一塊?
他把他扶進房間,幽草一見桌上的燕窩粥,立即撲過去狼吞虎嚥,最後把碗舔得乾乾淨淨。
“秀姐不給你飯吃啊?”殷小虎拿出糕點擺在她面前。她卻像見了毒藥似的:“快拿走、快拿走、別讓我看到,我怕我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殷小虎連忙把她扶上牀,問:“你怎麼了?”
可是她沒法回答,一沾枕頭就呼呼大睡……等等,這不是打呼而是在喘氣。
殷小虎見她臉色發青,掀開她上衣一看,看到她腰間赫然裹着*的布條。
“把腰纏成這樣,你不要命了。”她說着連忙幫他拆開。
稍微清醒的幽草立即扣殷小虎的手,好些時候都沒有握住。
“林公子喜歡瘦腰,我必須投其所好,纔有機會。”
看幽草拼命的樣子,想起小英說過的話,她更加同情她。低聲安慰:“一場虛名比賽而已,你何必爲難自己?”
“這是我唯一翻身的機會,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裡賣酒。”她將她的手越來扣住些,“所以,你幫我好嗎?”
“其實……”殷小虎欲言又止,最終決定把真相告訴他,免得她再做沒必要的自我折磨。
幽草望向窗外的風景,露出艱難的笑容:“我知道,食色宴的頭魁早就定了。”
“那你……”殷小虎不解,既然知道,幹什麼這麼拼命?
“我知道第一名是誰,不會自不量力地與她相比,但是我一定要進前三甲,只有這樣,我才能嫁個好人家。”食色宴鬧得全城沸騰,據說連京都的大官都會前來觀看。能進前三甲的是大衆對她才華和外貌的肯定,一旦她的位置被捧高了,自然會有富貴、體面人去夠,到時候就真的是飛上枝頭,前途無量。
多少姑娘擠破頭想入賽,都是懷揣着這樣的宏願,因此,她們拼命地出盡百寶,而幽草只不過是其中一個。
“好人家?”殷小虎想了想,“你還不知道吧,對面裁縫鋪的小王每天都在外頭張望你呢。”她說時,露出了羨慕的笑容。
“三年前我就知道了,只是他沒拆穿,我就裝糊塗。”
“我覺得,他是個好人,老實又勤奮。”
“可他沒錢、沒勢,我若跟了他就是一輩子受苦受累。”
誰能說她不對,殷小虎只是覺得可惜。
“秀姐最器重的就是你,你求他幫我在林公子面前美言幾句,好不好……”
林公子,又是林公子,他到底是何方人物?
“你不知道?”幽草神色慌張起來,在她疑惑的視線裡,倉皇起身:“如果你想幫我,就別跟秀姐提起我。”說完腳步虛浮地逃了。
秀姐有事瞞她,她當然不會當面去質問,只能藉着每天喝燕窩粥的功夫,向小英旁敲側擊地打聽。
小英說一句瞞三句,故意撓她心癢。
小英雖然穿着裙子,卻十分不顧形象地跨腿:“跟我玩心眼,你還嫩點兒?說吧,是不是誰在背後說珊扶的壞話了?”
她像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假裝心虛地沉默。
小英得意笑笑:“你們女人就是愛爭風吃醋,這也不能怪秀姐,他手裡就一個名額,當然要把注押在最有希望的人身上。”
“不是說只是過場嗎?”
小英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明天秀姐要來抽查,你好好準備,否則有你苦頭吃的。”
“放心吧。”殷小虎一邊嗑瓜子一邊說,“你教我的,我都背下來了。”
小英挑挑眉,笑得有些怪異:“你就這麼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