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慕天抱着胳膊坐在牀邊,一動不動。
覺得他不對勁兒,陸雪漫挪過去,使勁推了推他的肩膀。誰知,她輕輕一推,男人便後仰倒了下去。
不偏不倚,腦袋剛好落在她懷裡
。
某女震驚了。
這什麼情況?該不會被她氣出心肌梗塞吧?
陸雪漫雙手拖着他的後腦勺,試了試他的額頭,體溫正常,只有一層薄汗。又試了試他的脈搏和呼吸,心肺功能絕對沒問題。
可他閉着眼睛,緊鎖着眉頭,明顯是哪裡不舒服。
這是怎麼了?
等一下……上次他說胃疼就是騙人的,難道這次也是裝病博同情?
一定是這樣!
大叔,你太小看我了!
我陸雪漫冰雪聰明,絕對不會兩次掉進同一個陷阱!
想耍我,省省吧!
送給男人一個白眼,她鬆開手,翻身下牀,時不時偷瞄他一眼,快步向門口走去。直到關上房門,權慕天都沒有追出來。
他肯定在裝病,千萬不要上當,快跑!
陸雪漫逃命似的奔下樓,扶着欄杆不住的喘息。踮起腳尖向樓上張望,三樓臥室的門依舊關着,別墅裡靜悄悄的,甚至能聽見她急促的呼吸。
居然沒追過來?
難道這次他真的不舒服?
這男人太腹黑,不能被表面現象矇蔽,否則一旦被他抓住,就……
腦補了一下,那畫面太美,簡直不忍直視!
但是,他既然能翻牆把自己扛回來,就不會讓自己輕易跑掉。
前不久他裝過一次病,故技重施神馬滴太沒有技術含量,要是自己不上當,他豈不玩砸了?
要不,試探試探他?
摸了摸下巴,陸雪漫立刻有了主意
。
她蹬蹬蹬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門,緊接着不斷放輕腳步,讓人聽上去像是人越走越遠。
脫下鞋子,她赤着腳躲到沙發後面,豎起耳朵聽着樓上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她眼皮打架,無聊的快要睡着,還是沒有任何聲響。
他是極品高富帥,也算是個青年才俊,就這麼被我活活氣死,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一定會笑掉大牙。
這樣一來,即使到了陰曹地府,他也會上來找我算賬。
萬一他真死了,我是他遺產的第一繼承人。
死過人的房子賣不上價錢,他死得起,我可賠不起。
還是上去看看吧!
做好了心理建設,陸雪漫輕手輕腳的摸進臥室。
發現男人依舊雙眼緊閉,原封不動的躺在那兒,立刻沒了吵架的心情。
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從他的口袋裡摸出手機,吻了一下屏幕,解開手機鎖,點開通話記錄,發現他跟白浩然打過電話,便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白浩然正在跟魏蓓拉看電影,看到屏幕上跳出權慕天的名字,馬上跑出觀影廳,接聽了電話。
“老大,你跟嫂子道歉了嗎?”
“……”
“我說你個悶葫蘆!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不就是到個歉嗎?到底是臉面重要,還是老婆重要?”
咳咳……
白先生,你真是個好人!我舉雙手雙腳贊成你跟蓓蓓在一起
!
電話另一端的始終沒有迴應,白浩然不淡定了。
“是不是嫂子不肯原諒你?如果換做是我,被你不分青紅皁白的罵一頓,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原諒你!可是,你們也不能老分居啊……”
白先生,你這麼善解人意,蓓蓓知道嗎?
頓了一會兒,他壞笑着說道,“我倒有個主意。在嫂子回家的必經之路,你突然出現,把人扛回去,扔在牀上,然後溫柔的辦掉……我想,她就算心裡有氣,也不捨得跟你計較了!這個辦法怎麼樣?”
嘴角抽動,陸雪漫一陣抓狂。
她忽然覺得自家的男人除了腹黑霸道,還是很有節操的。至少沒像白浩然說的那樣把她剝光了硬來。
“我明天就把你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蓓蓓,讓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嫂子,怎麼是你?我以爲是……”
“你是不是也想這麼對待蓓蓓啊?你你你你……你的節操已經粉碎性骨折了嗎?我本來打電話是想問一問他爲什麼會突然昏過去。可你這麼不靠譜,問你也沒用!”
花擦,老大居然昏過去了!
他行不行啊,又用裝病這麼老套的辦法,實在太沒創意了!
不過,大家都是兄弟,我一定不會拆穿你的!
“嫂子,昨天他喝了很多很多酒……伏特加啊,xo、馬爹利還有威士忌混着喝的。昨天我們從下午一直喝到今天凌晨……”
納尼!?
這是要喝死的節奏嗎?
大叔,我們只是吵架鬧分居,你至不至於鬱悶成這樣?
其實……
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
吵架神馬滴真的是有害身心健康!
電話另一端的小女人一直沒說話,白浩然摸不準她的態度,不住的碎碎念。
“嫂子,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老大已經喝了十幾瓶,中間也沒怎麼吃東西。我估計他是醉了,你給他弄點兒醒酒湯、小米粥什麼的……”
“我知道了。”
陸雪漫軟了口氣,他也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
等他們和好了,一定狠狠敲權慕天一筆,讓他好好出出血!
收了線,白浩然得意洋洋的轉過身,卻發現魏蓓拉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多花花腸子,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哎呦我去,又惹毛了這一隻,我這張欠抽的嘴啊!
“蓓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就在你說扔在牀上、直接辦掉的時候。不愧是白大少,果然有兩把刷子!你是不是也打算對我操練一下?”
送給他一個白眼,魏蓓拉轉身就走。
笑嘻嘻追上去,白浩然瞬間開啓狗皮膏藥模式,“蓓蓓,你聽我說嘛……”
看着昏睡不醒的男人,陸雪漫越想越後怕。
幾個大男人坐在一起連續喝了12個小時,而且在跟白浩然會面之前他已經喝了十幾瓶。
按照酒精進入血液的速度,一般會在喝酒以後24小時內分解完畢,在酒後的12小時內達到高峰。
前提是喝酒的人正常作息、吃飯。
可牀上那隻從昨天開始就沒有睡覺,即使他正常吃飯,酒精的分解速度也會大打折扣
。
所以,他剛纔昏過去,應該是因爲酒醉,不是酒精中毒。
心裡有了底,陸雪漫暗暗鬆了口氣。
她轉過身,試了試男人的鼻息和脈搏,確認一切正常才悄悄出了臥室。
來到徐大姐的臥室外面,她輕輕敲了敲門,“徐大姐,你在嗎?徐大姐,我是漫漫,你在嗎?”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答。
她去哪兒了?
不會這麼早就睡了吧?
她又敲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回答。
算了,還是在家裡找找看吧。
小女人翻箱倒櫃,忙的一頭汗。
權慕天從後門走出別墅,按響了隔壁鄰居的門鈴。
李司機把人請進客廳,等了一會兒,夜雲山才披着睡袍走下來。見到權慕天,他並不吃驚,彷彿早有預料。
就在剛纔,小兩口在院子裡鬧騰,他沒有理會,眼睜睜看着男人把陸雪漫強行帶走。
權慕天在氣頭上,如果硬把他攔下來,只怕會惡化他們的關係。
三個大男人面面相對,沉默無語,靜默的氛圍十分壓抑。
微微蹙眉,他語調冰冷,依舊不帶半分感情,“我來拿她的東西。”
“小李,讓傭人把權太太的行李收拾一下。”
“是!”
聽到夜雲山的吩咐,李司機轉身離去。
美輪美奐的客廳只剩兩個人,他仔細打量權慕天,發現他臉上有了胡茬,微微挽起的袖管露出幾道暗紅的傷痕
。
這是夜雲山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狼狽,甚至帶了幾分頹然。
“權太太昨天沒怎麼吃東西。我聽傭人說,她認牀,一整夜沒閤眼。既然你把人帶回去了,就要把人哄好,別再鬧了。”
“我的家事輪不到你廢話!”
冷了他一眼,權慕天表情沉鬱,表明了他的態度。
如果不是他把陸雪漫帶走,他們之間會鬧成現在這樣?什麼讓他們冷靜,簡直是在火上澆油!
深吸了一口氣,夜雲山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權太太的電腦裡有些東西,你最好看一下。有些事不要讓她從別人的嘴裡知道。”
你居然偷看她的電腦!?
實在太過分了!
眼底閃過一抹凌厲,他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昨天有人把一個包裹塞進了快遞員方包裹的箱子……視頻在這兒,你自己看。”夜雲山拿出平板遞給他。
頓了幾秒,他才把東西接了過來。
視頻拍的很清楚,但從拍攝角度不難看出是臨時偷拍的。
“你是怎麼拍到的?”
“昨天,李司機去小區門口的藥店幫我買藥,碰巧撞見。他是偵察兵出身,發現異常就躲在了樹後,把整個過程拍了下來。”
“你知道有人給她送了一個包裹,爲什麼還要偷看她的電腦?”
“我爲什麼這麼做,你難道真的不明白?”
冷哼了一聲,權慕天懶得跟他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夜雲山目光深沉,他的聲音不高,但接下來的話讓對面的男人心頭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