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五大家族和盛昌集團簽訂了合作協議。按照海都現行的地價,盛昌集團以土地形式入股。
簽約協議在華泰一樓大廳舉行,各大媒體派出了豪華陣容進行追蹤報道。
五大家族的繼承人一同出席,盛昌集團只有執行董事顧晉陽一人現身,並且沒有在簽約儀式之後的新聞發佈會上露面。
外界對盛昌集團董事長的人選有兩種猜測。
大多數人認爲,顧盛昌是蔣斯喻的前夫,由她出任董事長最合適。
另外一種說法堅持認爲陸雪漫是顧盛昌和蔣斯喻的女兒,按照繼承法,只有她有資格支配顧家的資產。
然而,盛昌集團對董事長的人選三緘其口,沒人猜得出他們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簽約儀式結束的時候,權慕天接到了一條短信,便急匆匆趕往華泰商城三樓嬰兒用品區。
一男一女正在挑選嬰兒的衣服。
女子穿着迪奧新款羊絨大衣,抽走男人手裡的禮盒,“小孩子長得快,你買這麼多衣服,他們也穿不過來,還是別買了。”
“穿一次就扔掉,怎麼會穿不過來?”
“買買買,你就知道買!客房都要被你堆滿了……”
他們如此恩愛讓店員羨慕到不行,結賬的時候還不忘誇獎,“這位太太,您跟您先生的感情真好。”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
店員投來疑惑的目光,男人急忙解釋,“我是她的男閨蜜。”
遞上pose機小票,她笑着說道,“二位不是夫妻,勝似夫妻。一般夫妻都沒有這麼好的感情呢!”
男人眼中閃爍着迷人的光澤,轉過身,鄭重其事的說道。
“要不然你慎重考慮一下?反正你已經恢復單身了,再婚神馬滴可以提上議事日程了。”
“我一定會好好考慮!”
“這還差不多。”
隔着玻璃窗,權慕天看到了熟悉的側影,提步走進專賣店,卻被他們的對話澆了個透心涼。
拿了東西,男人側過臉問道,“累嗎?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會兒?”
“好。”
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轉過身,擡眼望見門口的人影,不由愣住了。
一個月不見,權慕天消瘦了許多,妖孽般的俊臉顯得更加棱角分明。二人目光一對,陸雪漫的心彷彿被什麼擊中,隱隱作痛。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跟我回去。”
“我們走吧。”
錯開男人的目光,她拉着司徒信向門口走去,卻被他抓住了胳膊,“我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從法律上來說,你還是我老婆。”
三個俊男美女在門口拉拉扯扯,引來店員和過往顧客的側目。
陸雪漫甩開男人的手,冷望着他,聲音不帶半分情緒,“不好意思,我們的離婚協議已經生效。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民政局調閱資料。”
一個多月前,她與司徒信去南都度假,委託蔣斯喻辦理離婚手續。
她只有一個條件,除了孩子,什麼都不要。
離開海都的那一天,權慕天在電梯中遭遇襲擊,身中數刀。白浩然聞訊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
鑑於他還在重症監護室,離婚的事情由權振霆代爲處理。
他不同意陸雪漫獨享孩子的撫養權。
然而,在顧晉陽以土地的形勢入股五大家族的誘人條件面前,老爺子答應了蔣斯喻的要求。
休養了整整一個月,權慕天才知道他們的婚姻早在一個月前就結束了。
可是,他無法接受被離婚的事實。
“漫漫,我們談談。”
複雜的情緒融入眼眸,他深深的望着陸雪漫,低沉的嗓音帶着懇求的意味。
她卻依舊冷若冰霜。
“對不起,我跟你無話可說。”
“我們可以離婚,但我纔是孩子的父親。”
“權總,離婚協議書上寫的很清楚,你無條件放棄孩子的撫養權。既然如此,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
權慕天愣住了,“你叫我什麼?”
“你不喜歡這個稱呼?那我換一種……權先生,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謝謝。”
騷擾!?
你是我的女人,應該跟我在一起。你揹着我把婚離了也就算了,居然說我騷擾你!?
陸雪漫,你,我騷擾定了!
爲了解除危機,五大家族不得不拿出一部分股份,雙手送給盛昌集團。
顧晉陽略施小計便輕而易舉的把近千億資產收入囊中,堪稱空手套白狼的典範。
正所謂破財免災。
邱子峰哥幾個向來認爲能用錢擺平的就不是事兒,是事兒就一陣兒。
只不過,這樣的結果是用兩本離婚證換來的。
誰都知道權慕天有多在乎陸雪漫,在遊艇上連命都豁出去了,可洛琳的出現讓一切偏離了軌道。
聽說,嫂子從南都度假歸來,他們決定擺一桌和頭酒,想借機撮合這對有情人。
司徒家、蔣家、夜家在盛昌集團都有股份,大家一致決定由司徒信出任CEO,顧晉陽擔任執行董事。
從南都回來以後,他忙的不可開交。
當晚,他臨時有個重要的會議,便讓陸雪漫和魏蓓拉先去八號會所。
她們進去的時候,白浩然等人已經到了。
一個月不見,她臉色紅潤,脣瓣嬌豔若滴,雙眸熠熠生輝。
與上午隨性的打扮不同,她髮梢微卷,自然的垂在肩頭。綠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膚色勝雪,腰部哈倫設計完美的遮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一個碩大的黑珍珠被鑲鑽包裹,懸垂在毛衣鏈下方,在燈光下泛起圓潤的珠光。
她這身打扮清新自然,又不失華貴,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洛琳坐在權慕天的身邊,默默關注着他的表情。自從陸雪漫出現,他的目光追尋着她,始終不曾離開。
白浩然笑着迎上來,招呼她們入座,“嫂子,蓓蓓,快坐。”
送給他一個白眼,魏蓓拉掃了一眼洛琳和權慕天,冷嘲熱諷道,“鑑於某人婚內出軌,連給孩子當爹都不配。所以,你最好換個稱呼。”
宋一銘額前飄過一整排烏鴉,萬分鄙視的望向白浩然。彷彿在說,你的女人是專程來拆臺的麼?
咳咳……
蓓蓓,你嘴巴這麼毒,真的好嗎?
訕訕一笑,白浩然一個勁兒給魏蓓拉使眼色,示意她適可而止,“分手了可以破鏡重圓,離婚了可以復婚!”
一句話換來宋一銘和邱子峰的附和。
“就是就是。”
“我們叫嫂子叫順嘴了,突然讓我們改口怪不習慣的。”
挑眉望向洛琳,唐亦凡說的意味深長,“說不定哪天大嫂就換人了呢?到時候,你們不習慣也得習慣。”
莞爾一笑,陸雪漫抱着杯子喝水,把他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魏蓓拉從來嘴上不吃虧,不冷不熱的反駁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連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都能死而復生。漫漫,對於這種非自然現象,你難道不想深入研究一下?”
掃了洛琳一眼,她淡淡說道,“我對某些物種沒興趣。”
“也對!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要當媽了,沒必要跟某些物種計較。”
陸雪漫,你居然說我不是人!
橫了她一眼,洛琳嘴角勾起嫵媚的笑容,向權慕天身邊挪了挪,小鳥依人般的靠在他的肩頭。
空氣裡的火藥味和醋味越來越濃,宋一銘試着轉移話題。
“嫂子,你知道盛昌集團的董事長是誰嗎?”
“不清楚。”
其他人不懂了,邱子峰反問道,“你是顧盛昌財產的唯一繼承人,難道盛昌集團跟你沒有關係?”
“還真沒有關係。”
“這就奇怪了。”
唐亦凡不解的望向權慕天,彷彿在問,是顧家的資產落在了顧晉陽手裡?還是你前妻有意跟你劃清界限?
“嫂子,你現在做什麼?”
“我跟蓓蓓是同事。”
“對呀,現在我們想從前一樣,每天都能見面。”
很顯然,今晚魏蓓拉負責拆臺。
白浩然無奈的嘆了口氣,醫科大學和研究所那麼清閒的職位都被大嫂推掉了,這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節奏啊!
終於等到了打擊她的機會,洛琳自然不會放過。
“看來,你對死人很感興趣。”
“對我而言,活人太矯情,只有在死人世界裡不存在欺騙。”
衆人秒懂了她的意思,不約而同的望向權慕天。他眸光一黯,輕輕推開洛琳,起身去吧檯倒酒。
“你這麼沒有安全感,難不成曾經吃過什麼苦頭?”
“據我所知,你交往過的男人組成一副撲克牌都綽綽有餘。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沒碰上過人渣?”
五位男士都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着洛琳。
被人戳穿白蓮花的面具讓她很沒面子,但權慕天在場,她沒有發作,把一口惡氣忍了回去。
“這隻能說我運氣好!”
稀里嘩啦……
哥幾個的下巴碎了一地。
這是變相承認的節奏嗎?洛琳居然變成了那種女人!?
看着她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陸雪漫得意的勾了勾脣角,“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把安全感寄託在男人身上,倒頭來會吃大虧哦。”
“我們不會的。”
含情脈脈的望向權慕天,洛琳全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某女頗有深意的掃了她一眼,“話別說的太早,男人心海底針。你能確定現在他想着的是你嗎?”
“只有吃不着葡萄的人才會說葡萄是酸的。”
洛琳越篤定,她越覺得可笑,“對於孕婦來說,酸葡萄是極好的。”
你在向我炫耀你懷着權慕天的骨肉嗎?
別得意地太早,說不定哪天你肚子裡那塊肉就沒了!
對權慕天來說,陸雪漫的話如同一根根鋼針,狠狠刺穿他的心。雖不見血,但是痛徹心扉。
很快,菜就上齊了。
白浩然給幾個兄弟遞了個眼色,他們識趣的留出兩個相連的位子。洛琳明白他們的用意,拉着權慕天搶先坐了下去。
宋一銘急忙讓開權慕天右邊的座位,“嫂子,你來這邊坐吧。”
“好。”
陸雪漫大大方方落座,大家暗暗鬆了口氣。然而,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讓氣氛再度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