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傳來陸雪漫尖銳的質問,蔣孟堂知道她誤會了,微微一笑道,“司徒博註定失敗,但是蔣家不想與司徒家族爲敵,那麼可行的解決辦法只有一個。”
擰着眉心思索了一會兒,某女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你的意思是……幫司徒信達成心願?”
“沒錯!”
表妹還不算太笨!
“這樣一來,既能保證蔣家在東南亞的利益,又能讓司徒信感恩戴德。不管他頂掉親爹上位的理由是什麼,短時間內他都是蔣家的乖寶寶。即使他反咬一口,就憑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把司徒信當成傀儡固然好,可是她太瞭解男閨蜜,從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司徒博的陰影裡。既然有膽子把親爹踢出局,就不會任人擺佈。
所以,蔣孟堂的計劃是把雙刃劍。萬一把握不住,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爲司徒信做了一件無比華麗的嫁衣。
不僅如此,外人還會把司徒信當成在危難時刻拯救家業的英雄。
“你的辦法太冒險,當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放心好了,我不會看錯人的。”
表哥自信滿滿,陸雪漫也不好潑冷水,便沒有再說些什麼,把擔憂和不安埋在了心裡。
從零食店買了一些孩子們和師父愛吃的零食,母子二人才回到了夜家別墅。剛把車子挺穩,車門便被夜南峰拽開。
師父黑着一張臉,衣領被扯得亂七八糟,整個人狼狽的不像話。
誰把他毀成了這樣的?
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洛小天才弱弱的問道,“叔公,你這是怎麼了?”
不由分說,他把陸雪漫拽下車,磁性的嗓音中透着無奈,“漫漫,你可算回來了!我快被你那個寶貝閨女搞死了……你說她到底是什麼變得?怎麼就說不聽呢?”
顧雅熙只不過是個五歲的小丫頭,她至多哭鬧的兇一些,難不成還能把天捅個窟窿?
“西西怎麼了?”
對上徒弟無辜的目光,夜南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煩躁的揮了揮手,轉身就走,“你自己去問她!”
認識師父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師父發這麼大的脾氣。
顧雅熙究竟做了什麼能激怒好脾氣的萌叔?
哀怨的掃了師父一眼,她把示意洛小天先去樓上看看情況。
直到兒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她才提步追了上去,“你講不講道理,我剛回來,問問也不行嗎?”
側目瞪了她一眼,夜南峰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面無表情的開了口。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臉上寫了兩個大字?”
“什麼字?”
裝傻?繼續裝!
“一個字衰,兩個字鬱悶!”
噗……
師父,你的笑話很冷,一點兒也不好笑。
萌叔鬱結難平,氣的坐立不安。他越是悶不吭聲,陸雪漫越是搞不清楚狀況,“西西到底把你怎麼了?”
不住的呼氣吸氣,夜南峰強壓住打人的衝動,耐着性子解釋道,“上午還好好的,吃過午飯,她就吵着給權慕天打電話。當時,國內正好是午夜,我磨破了嘴皮子,她才答應睡醒了再打。”
“然後呢?”
“我本來以爲把她搞定了,誰成想,她和顧明軒拿走了我的手機,兩個小鬼頭趁着我午睡的時候,偷偷給權慕天打了個好幾個電話。”
昨天他們還對那廝不告而別耿耿於懷,今天想給他打電話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師父爲了這個生氣,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捋了捋師父的胸口,陸雪漫陪着笑臉說道,“電話打通了,他們就不會鬧了吧?”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兒了?
“打電話根本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他們偷走了我的手機!”
額……
對上師父憤怒的小眼神兒,她才意識到錯過了重點,急忙幫孩子說好話,“偷東西當然是不對的。但他們能從你的手裡把手機拿走,想想也挺厲害的嘛。”
一句話氣的夜南峰直翻白眼兒,差點兒噴出一口血。
“你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
他這是什麼表情,我怎麼覺得他想活吞了我呢?
忙不迭的擺手,陸雪漫訕訕一笑道,“我跟你開玩笑呢!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對心肝脾肺腎都不好。”
“權慕天不接電話,你閨女就開啓了碎碎念模式。纏着我一個勁兒的問東問西……叔公,爸比不接電話是不是因爲他不要西西了?叔公,他是不是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呀?叔公,你說,西西該怎麼辦?”
那個小丫頭執着的要命,每次犯軸都能把正常人逼成深井冰。
看來,她把師父虐的不輕。
摸了摸下巴,陸雪漫正在思索該如何安慰師父受傷的心靈,身旁的萌叔還在苦大仇深的吐槽。
“關鍵問題是,她一點兒也不在意我說了些什麼,專心致志的鑽牛角尖,一口咬定權慕天不要她了,還哭的聲淚俱下,根本停不下來。她才五歲就這麼難搞,長大了還得了?”
聳了聳肩,她並不認爲女兒又哭又鬧有什麼大不了,“被拋棄的感覺會讓人很受桑……等她哭夠了就沒事了。”
“她已經哭了兩個小時了,你讓她停一個我看看!”
冷哼了一聲,他對着徒弟做了個鄙視的手勢,語調裡帶着明顯的譏誚意味。
“哭鬧也就算了,她還弄亂我髮型,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揉了揉眉心,陸雪漫森森覺得被一老一小告搞敗了,妥妥的心累。
萬分同情的拍了拍師父的肩膀,她淡淡說道,“權慕天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我不介意你把這筆賬記到他頭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這麼雞賊,你媽知道嗎?
“他會買我的賬?”
“只要你敢要!”
“我還想多活兩年,謝謝!”嘆了口氣,夜南峰腦海中飄過四個大字,自認倒黴!
掏出手機,陸雪漫撥出了權慕天的號碼,聽到的卻是一陣忙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無法接通是什麼情況?
沒電關機了,還是信號被屏蔽了?
這廝向來24小時不關機,夜氏遇到了這麼大的問題,他是不會在這時候失聯的。
該不會出事了吧?
越想越不放心,她緊接着撥出了林聰、大周和winddy的號碼,卻無一例外都無法接通。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把心一橫,她調出了李司機的號碼,可結果完全相同。
這羣人集體失聯,是要鬧哪樣?
儘管心下惴惴難安,可她還是急匆匆走進了女兒的房間。她進去的時候,顧雅熙正窩在洛小天懷裡啜泣。
一雙大眼睛腫的像兩個核桃,臉頰掛着淚珠,傭人拿着毛巾站在一旁,試圖給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卻被她煩的躁甩開。
小兒子坐在零食堆裡,卻沒有任何食慾,沮喪的垂下了腦袋。
兒童房亂糟糟的,玩具灑了一地,很顯然是顧雅熙發脾氣的時候,故意弄亂的。
從傭人手裡接過毛巾,陸雪漫示意她出去,直到房門閉合,她才輕聲問道,“西西,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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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爸爸爲什麼不接西西的電話?”
小丫頭仰起頭,可憐巴巴的望着她,令她的心軟成了一團棉花。
給她擦了把臉,陸雪漫柔聲安慰,“我跟你說過的,他回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或許,現在他正在處理事情。或者,正在開會,所以就關機了。”
“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麼會呢?”
一句話換來小兒子的質疑,顧明軒板着臉反問,“怎麼不會?爸爸一回國就失聯,分明是想跟我們撇清關係。”
哀怨的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妹妹,洛小天急忙說道,“爸爸不會這麼做的,你們想太多了。”
“怎麼可能是我們想太多了?”打開網頁,他大聲念道,“新晉女神嚴菁菁與豪門少婦沈韻繼夜氏集團掌門人之後相繼返回海都。媒體還拍到昨晚爸爸包場密會某位神秘女士呢!”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抽過手機,陸雪漫把關於權慕天的新聞從頭至尾看了個遍,儘管不相信記者關於他另結新歡的猜測,可他那麼高冷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包場,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莫非他手機關機也跟那個神秘女人有關?
“這些都是記者的猜測和杜撰,不能當真的。”剛把手機遞出去,她才意識到這是夜南峰的手機,立刻想起了另外一件要緊事,“偷走叔公的手機是誰的主意?”
默默吞了口口水,顧雅熙躲在洛小天身後,嚇得不敢露頭。顧明軒也好不到哪兒去,拉過一直超大號玩具擋住臉,玩起了消失。
瞧他們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敢做不敢認,可真有出息!
冷冽的眸光掃過兩個孩子,她不受控制的太高了聲音,“我有沒有說過,不告而拿爲偷?”
“說過……”
“既然知道,你們爲什麼明知故犯?”
妹妹嚇得縮成了一小團,顧明軒站起來,硬着頭皮說道,“我們的手機不能打國際長途……要是爸爸真生我們的氣,看到這裡的座機號碼是不會接電話的。”
“就算你有你的道理,那也不能去偷東西!”
顧雅熙覺得委屈極了,理直氣壯的辯解道,“我們沒偷……只是借來用用……”
“我再說一遍,不告而拿爲偷!”
兩個魔星本想在說些什麼,可對上媽媽憤怒的眸光,嘴邊的話統統被堵了回去,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你們兩個呆在這兒這兒好好反省,不認錯就不準吃飯!”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陸雪漫轉身便走。轉天清晨,她去叫孩子們起牀,推開房門的一刻,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