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快到了,人們該忙活了。公交車上人多了,開始擁擠。這時候,周邊的村民都進城採購年貨。青年們買家電,婦女們買時尚服裝,快結婚的添置傢俱,採購嫁妝。……市場活躍,年味越來越濃。三隻手,鹹豬手,社會混混也都出現在公交車上。
齊玉蘭還是跑郊區線路,原來的售票員王玉結婚後就調到市裡線路去了,現在換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小孩媽媽售票。
自從那次遇見馬曉桃,後來一直沒有見他的面,齊玉蘭總想再遇見他。不知爲什麼,她總是想他,想他如掉了魂似的。她想,也許她本該和馬曉桃是一家子,是陰錯陽差地嫁了彭大年,自己的命運太倒黴了。
這些日子,公交車運行都挺安穩。因爲每輛車上都有便衣民警或聯防協警員。可能那些三隻手、鹹豬手們社會上的小K們,知道車上有暗防,所以都沒上車來鬧事。
這一天,齊玉蘭按時開車,向郊區駛去。突然車上有打鬥聲,齊玉蘭通過反光鏡看見有兩個小夥子正在毆打一箇中年人。中年人指責他倆偷了他的錢包。看這個中年人不過四十來歲,穿一身舊西服,好像是郊區村民。打人的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齊玉蘭看不過眼說:“今日大家沿途誰也別下車,我直接開到終點站的派出所裡。”
全車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那兩個小子喊:“我可警告你,你是這個老線路的公交車司機老孃們,我們認識你,你若惹怒了咱爺們,可沒你好好果子吃……,請你到前邊給我們開門,我們要下車!你耳朵聾啦?還是塞雞毛啦?聽到沒有?”
齊玉蘭邊開車邊說:“你老老實實等着吧,到派出所咱們再說!”
兩個小子看齊玉蘭不給停車,說:“不停車沒關係,我們把車門給你砸了!”說完就叮噹二五地頂車門,撞車門。撞了半天也沒撞開,就急了,大步擠過來就要打齊玉蘭。這時那個被偷的中年人,上前就拉住一個說:“你們偷了我的錢,想走?沒門!咱到派出所去說!”
那兩個小子反手就打中年人。其實那個中年人開始被嚇住了,不敢還手,現在心裡平衡了,啥也不怕了,幾下子就打倒一個偷兒,還踢了一腳。
另一個看夥伴被打倒,從衣兜裡掏出彈簧刀,說:“你再動手,我就捅了你!”中年人看見明晃晃的刀子還真被嚇住了。那二人就擠過來,要打齊玉蘭。
齊玉蘭左手握着搖把,他們如果敢動手,就掄起來打他們。那兩個偷兒看見齊玉蘭手握着搖把,上前就去搶齊玉蘭手中的搖把。車停下來,三人就爭奪這個搖把。眼看齊玉蘭佔了下風,那個中年人跑過來想幫忙。還沒到跟前就被一個小子踢到。就在這關鍵時刻,又一中年人挺身而出,兩拳就打倒了一個偷兒,三拳就打得那兩個偷兒倒在車廂裡。齊玉蘭這時看見,這個出手相救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馬曉桃。
齊玉蘭心裡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馬曉桃說:“我這幾天正忙活朋友的婚禮,這幾個月一直忙不停。今天坐車去我朋友家裡,正好坐在你的車上。……太巧了!”
齊玉蘭眼看前方,不好正眼相視,說:“太感謝你了,每次關鍵時刻都有你來相助,到終點再說……到終點再說吧!”
眼前有幾輛車擠在一起,
影響公交車通過。公交車開始慢行,齊玉蘭一點一點開過去。又走了兩站,就到了終點。那兩個三隻手偷兒,不知幾時又無有了蹤跡。
那個被偷的中年男子在車上哀嘆說:“唉,沒有辦法呀,大家不出手,小偷又跑了!”
馬曉桃說:“嘿,這年頭,小偷多了。你捉得過來嗎?你捉他們,不定幾時就遭到他們的報復。就是弄到派出所,也沒辦法。前門進後門出!算了!忍了吧!”
車到終點站,馬曉桃下了車。
齊玉蘭說:“小馬,你幾點回來?”
馬曉桃一聽齊玉蘭稱他小馬,心裡那個癢癢勁就沒法說啦,多情地說:“大概四點鐘!”
齊玉蘭算算時間,她還能跑一個來回。就說:“好,下趟車我就在四點左右等你。”
馬曉桃應了一聲就走了。
售票員過來說:“看來你們是老相識了?”
齊玉蘭說:“也談不上老相識,反正關係不錯。這次不是他出手,還不定鬧個啥德行!”
售票員說:“齊師傅,往後你也少摻和車上的事,小心他們報復呀!咱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暗箭難防啊!”
齊玉蘭說:“可是咱們也應該有正義感呀,咱們不這麼幹,那羣衆還有活頭?我也改不了了!就說上次吧,四個小子,結果哪?啥不說了。”往下她沒法說了。汽車在終點站停留十分鐘,就載人往回返。
等齊玉蘭開車回到郊區終點站,馬曉桃正在翹首以盼。馬曉桃上了車,就站在齊玉蘭的身邊。齊玉蘭一邊開車一邊說話,有時小聲說話,就像說悄悄話;說到熱鬧處,二人就哈哈大笑起來。車開回到停車場,太陽落山了,天也黑了,也就到下班時間了。
齊玉蘭脫去工作服、換上自己的衣服,馬曉桃說:“那咱們走吧?”
齊玉蘭答應一聲就騎上自行車隨馬曉桃走。二人騎了有二十分鐘,就來到馬曉桃的家。說是馬曉桃的家,其實是馬曉桃佔用朋友的房子居住。
馬曉桃有家室兒女,住在離這裡有十幾里路的城北。馬曉桃把那個家當成旅館,願去就去,不願去就是十天半個月也不回家。老婆惹不起他,也就不搭理他。只當做沒有這個人一樣。
進了馬曉桃的住處,聞到一股酒臭味,屋子也不收拾,被子也不疊,地面也不打掃,花生皮、碎爛紙、破茶杯,丟了一地。小桌上有殘酒剩菜,多日不洗的碗筷。齊玉蘭一看,心裡就發暈。趕忙擼起袖子就收拾牀,打掃地面,刷洗碗筷。馬曉桃看齊玉蘭收拾,就跑到外面買酒菜、饅頭。等他回來時,屋子煥然一新。燒了一壺開水,衝上香茶。
馬曉桃說:“太感謝了,還是有個女人好!”
齊玉蘭說:“你沒有老婆孩子?”
馬曉桃馬上一幅哭喪臉說:“女人走了,不跟我了!”
齊玉蘭也不追根刨底,只是同情地嘆口氣說:“沒有個女人哪象個家呀?”
馬曉桃說:“可不是嘛,那今天咱們倆就湊合吃頓便飯!”
齊玉蘭說:“可以,就吃一頓,吃完飯我還趕快回家!”
馬曉桃問:“你男人怕你在外出事?”
齊玉蘭說:“唉,誰管我死不死啊?咳,別提他啦!”
馬曉桃嘆口氣說:“咱們都是天涯淪落人哪!”
二人先喝了酒,酒後吃了饅頭,喝茶水。齊玉蘭怕女兒在家找媽媽,就說:“今天不能多呆,我閨女在家要找我,我得趕快回去!”
馬曉桃一把拉住齊玉蘭的芊芊細手,說:“你,你這就走哇?咱們還沒有敘敘舊吶!”
齊玉蘭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就知道現在喝了酒更是似飢若渴,嘲笑說:“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哇!”
馬曉桃說:“你就別走,我求你啦!”
齊玉蘭喝了酒,雖然那荷爾蒙起了作用,但她還是緊把握盪漾心情說:“曉桃,我還有事急等着回家!……等我有時間了再來看你!”
馬曉桃心想,你不用矜持,早晚逃不出我的手心,就說:“那,好吧”
齊玉蘭努力剋制自己的激盪心情,推開門走了!
她這次是考驗馬曉桃對她有沒有意思,也是揣測上次發生的事情究竟是誰搗鬼?
馬曉桃則是試探齊玉蘭對他是不是懷疑。
雙方各有心計,第一次就這樣散了夥。
春節過後,馬曉桃去醫院看病號「他徒弟」,在婦產科大樓看見齊玉蘭。
馬曉桃滿臉興奮地問:“你來醫院幹什麼?”
她沒開言就滿臉流淚,說:“我們那口子掛上一個東北姑娘,倆人住在一起就要和我離婚。我不離,就死賴着他,賴死他!這不,人家會生,生了一個大小子!婆婆讓我陪牀,我就請假陪她一晚上!”
馬曉桃早就調查清楚這些事,裝作很同情的樣子說:“唉,現在這樣的事比比皆是,你就想開了吧!自己高興自己知道就行了。誰還管別人?沒那個必要!”
齊玉蘭說:“我,我也想通了,自己高興就行了,管他孃的他們死活?”
馬曉桃柔聲細語地說:“你陪一夜牀,肯定睡不好,”
齊玉蘭只說:“那不太合適吧!?”
馬曉桃說:“你去我那裡休息休息,有什麼不合適的?”
齊玉蘭翻眼看看馬曉桃的多情的眼神,二人心照不宣,騎上車就走了。
到了馬曉桃的“家”,二人就在一起拉這些天的相思之情。馬曉桃並不急,心想,彭大年哪彭大年,你的老婆很快....,你就瞧着好吧!
牀下是一臺日夜不停的電暖氣,把牀烤的暖烘烘。馬曉桃可是在這方面比彭大年經驗豐富、老道。到這時他並不急於進攻,挑逗的齊玉蘭,這時他才*笑着問道:“服氣了嘛?”齊玉蘭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馬曉桃正是打狼擒虎的歲月,哪有不合之理?
馬曉桃把齊玉蘭送出門。
齊玉蘭說:“你也太壞了!”
馬曉桃呵呵奸笑:“這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那你說,你哪天還來?”
“哪天晚上都可行。”
馬曉桃點點頭,齊玉蘭回頭一個媚笑,擺擺手就騎自行車走了。
馬曉桃心裡說,我叫你彭大年還有啥話說?我馬曉桃給你帶上一頂結結實實的“綠帽子”,我讓你摘都摘不掉!
這正是:處心積慮要報仇,設個圈套鑽裡頭。
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五十六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