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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秘密,關係到小姐本人,也關係到小姐以後的日子,影響很大,你吃了,我就告訴你。”
哈雅故意賣關子。
樓水萱看了她兩眼,坦白說,“我不想聽到那兩個人的事。”
“不關他們的事,是小姐自己的。”
哈雅繼續賣關子。
樓水萱有些訝異,自己的?那她自己怎麼不知道?見哈雅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她忽然來了興致,想知道是什麼。
樓水萱伸手端過哈雅手中的銀耳粥。
“我自己來。”
她一勺勺地吃着,好不容易吃完,她將碗還了回去。
“現在能說了嗎?”
哈雅的嘴角始終掛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小姐聽好了,剛纔醫生替你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你懷孕了。”
“什麼?”樓水萱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哈雅笑着給予祝福。
樓水萱的天頓時塌了。
她懷孕了?她怎麼能在這時候懷孕?肚子裡的孩子是皇甫肅的?
不,她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有皇甫肅的孩子?
“小姐現在有了身孕,更要好好保重身體,別動不動就想輕生,你現在可不是自己的,你是寶寶的。”
哈雅替她將碗收拾到一邊,沒發現樓水萱震驚的表情。
樓水萱呆呆地坐在牀上,她原以爲,只要她逃得遠遠的,就能遠離那裡的一切。
卻不想肚子裡的孩子還是跟那個男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就算她再恨皇甫肅,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它是不是該繼續存在下去?
大腦亂成一團,想輕生的想法也跟着煙消雲散,哈雅說得對,她現在不屬於她自己,而是屬於另一個生命。
她的手撫上肚子,這個小小的肚子裡真的孕育着一條生命嗎?它怎麼來得這麼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她還沒有做好接受它的準備,它就這麼來了。
“小姐,你先休息會,我下去了。”
哈雅整理好臥室,將碗端到樓下洗乾淨消毒。
樓水萱呆呆地躺下來看着天花板,就這麼過了幾天,她的情緒始終沒有從父親去世,懷上孩子這兩件事中解脫出來。
又過了些日子,夏繼姿將夏廣的骨灰寄到瑞典,哈雅替她收了,送到水萱面前。
看着小小的白色罐子裡沉甸甸的骨灰,樓水萱望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思緒。她下了牀,“哈雅,我想出去走走。”
“小姐現在有身孕,不便出門,就在自家花園走走行嗎?”哈雅試圖勸道。
樓水萱搖搖頭,她被囚禁在這棟別墅裡也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顧豔只回來兩次,每次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剩下她一人,她索然無味得很。
“我很快回來。”
樓水萱不讓哈雅跟着,自己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瑞典畢竟離宓城太遠,這裡的人關注的焦點都不在她身上,即使她不戴口罩和墨鏡,走了這麼長的路,依然沒有人認出她。
看來以後可以常常出來透氣了,她心想。
哥德堡畢竟是人口密集的城市,經濟發達,樓水萱四處走走看看,累了就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一晃就過了半天。
走出公園,四周人來人往,樓水萱太久沒接觸外面的世界,忽然有些害怕這樣的熱鬧,她儘量選擇人少的路,慢悠悠地走着。
自從有了孩子,她常常感到疲憊,怎麼都睡不夠,是這個小生命在作怪吧?
對了,要不要把懷孕的事告訴繼姐?
樓水萱思前想後,終於掏出手機,給夏繼姿打了通電話。
“喂,繼姐,是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是,關於……”
她的話還沒說完,前面的道路忽然躥出一輛車,那輛車似乎剛注意到她的存在,卻爲時已晚,對方急忙剎車,樓水萱嚇了一跳,忍不住尖叫出來。
“啊……”
她還沒來得及躲閃,整個人就被汽車撞出十幾米的距離。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嘭的一聲落到地面,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失去意識。
她只感覺到下半身有什麼黏糊的液體正在涌出來,四周有人尖叫起來,慢慢的,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白熾的燈光,濃厚的消毒水氣味,樓水萱醒來時,眼前晃着兩張着急的臉。一張是顧豔的,一張是哈雅的。
她想張開口說話,可是喉嚨痛得發不出聲音。
“樓小姐醒了!”哈雅欣喜地說。
顧豔也跟着高興起來,她關切地打量樓水萱的神情。
“親愛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感覺怎麼樣了?”
樓水萱眨了眨孱弱的睫毛,搖搖頭,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先還感覺得到裡面的小生命,現在摸上去卻有些乾癟。
“孩,孩子呢?”她艱難地說着話。
哈雅的臉色暗淡下來,顧豔的表情也不太自然,樓水萱心中一驚,難以置信。
“我的孩子呢?”
“水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問我的孩子呢?”
樓水萱迫不及待想得到確認,儘管從她們的眼神裡,她多多少少已經知道答案了,果然。
“孩子沒了。”顧豔的表情有些不忍。
樓水萱猶如當頭一棒,整個人差點昏過去。
“小姐不要難過,顧小姐已經追究刑事責任,那個司機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他是酒喝多了所以……”
哈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樓水萱打斷。
“不能追究刑事責任,不可以……”
樓水萱感覺到自己即將暈厥,她快喘不過氣來,想努力平靜心情卻做不到。
“你是不是怕這件事鬧大了會引起媒體的注意?”
顧豔其實也考慮過這點,可是,就這麼白白放過那個司機,她實在做不到。
“嗯。”
樓水萱終於支撐不住,整個人昏了過去。
一場無意的車禍讓她真正的體驗到了地獄下面的冰窟。
本來她還猶豫不決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這場車禍讓她猶豫不決的孩子消失了,同時跟着消失的還有她今後作爲母親的權利。
“你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樓患者本身是患有縱橫子宮的人,懷孕機率很低,如今孩子流產了,以後再懷上的機率幾乎等於零。”
醫生的話彷佛一顆炸藥,將顧豔的心裡防線炸得煙消雲散。
她呆呆地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樓水萱,心裡不是滋味。
在醫院住了三天,直到確定沒有後遺症,顧豔纔將樓水萱帶回家裡,好不容易走出陰霾的樓水萱再次因爲失去孩子而變得鬱鬱寡歡。
她失去了走出來的勇氣,失去了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水萱,你餓了吧?我讓哈雅給你做點吃的?”
剛到家,顧豔就輕聲問道。
眼見樓水萱似乎神遊天外,顧豔忍不住輕聲叫了兩句。
“水萱,水萱!”
樓水萱呆呆地回頭,茫然地看着顧豔。
“你餓不餓?我讓哈雅去煮點吃的好不好?”
顧豔再次細心詢問。
樓水萱想了很久,纔回答她。
好,我去洗澡。”
她話音剛落,顧豔和哈雅兩人當即面面相覷。
“醫生,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顧豔忍不住給神經科醫生打了通電話。
“答非所問,神經兮兮的,有時候還會對着牆壁大哭或者大笑!”
“這都是正常的,病人目前處於極度悲傷中,如果情緒得不到紓解和緩和,情況會更加嚴重,必要的話可以請一個心理輔導師,幫助她渡過難關。”
醫生在電話那頭分析。
顧豔心裡有數,在夏繼姿同意的情況下,她偷偷請回來一個心理諮詢師。
“委屈你暫時扮演傭人的身份,因爲病人情緒不穩定,如果讓她知道我請了一個心理諮詢師回來,她肯定會很抗拒。”顧豔和心理導師商量道。
對方很快同意。
推着餐車進到臥室,樓水萱一眼看到她就尖叫起來。
“你是誰?出去!出去!”
“水萱,她是我新請來的下人,哈雅有事回家了。”顧豔急忙解釋道。
心理導師溫和地自我介紹。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叫芬迪絲,很高興認識你。”
“我不要認識你。請你出去。”
樓水萱將自己蜷縮起來,用力抱緊。
“顧豔,你讓她出去。”
“你爲什麼這麼怕她?”
顧豔坐到牀邊,輕聲安慰。
“我求求你讓她出去!我求你了!”
樓水萱忽然哭起來,嚇得顧豔急忙和心理導師出去商量。
“病人現在是很明顯的自我封閉,她害怕見到所有陌生的人,甚至是用陌生的東西,例如新買的碗,筷子,衣服。”
心理導師分析。
“那該怎麼辦?就沒有別的辦法?”
顧豔急了起來。
“我可以留下來,慢慢和她培養感情,如果她願意,這倒不是難題。”心理導師說道。
“那好,就麻煩你了。”顧豔的心裡終於有底。
可是,一晃幾天過去了,樓水萱始終不肯芬迪絲踏進她的臥室半步,就連最簡單的送個東西進來,她都陷入極度恐懼和抓狂的情緒中。
心理導師沒轍,只能給她開藥。
“目前這種情況,只能由你們家屬慢慢開導,情緒穩定了,再讓我接手。”
顧豔沒辦法,只能給夏繼姿打電話,很快,夏繼姿表示她即將飛到瑞典,照顧水萱接下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