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全是謊言!魔鬼降於人心的詛咒,受上帝憎惡的惡習!
她接·吻如此熟練,要說她長久以來守·身·如·玉,那我可着實不信。但此時我的熱情已經消退,我的欲·火已經熄滅,我是如此的正直和賢德,我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拗斷我雙腿間的小帳篷,把它當做下酒的小烤腸。
她充滿歉意的看着我,但我覺得她的目光彷彿審訊的鐵鞭,正不停鞭笞我的靈魂,拷問我剛剛突兀的舉動,可我明明是受害者呀,試問天下有哪個直·男能抵擋那樣的誘惑呀?她怎麼好像想要倒打一耙的模樣呀?
我恢復沉着的氣度,至少僞裝出高高在上的模樣,若無其事的岔開話題,我說:“讓我們忘掉剛剛的一切吧,女士,我們應該加緊趕路了。”
她點點頭,於是我們再度啓程,打算趁着黑夜儘量走遠一些。
在尷尬的沉寂中,我的聲音打破了隔閡,我問:“女士,你先前說你已經有將近千年的歲數了,這麼說來,你是一位薩羅布利族系的長者了?”
她急忙答道:“事實上我有些誇張了,大約是在六百多年前某一天,我被轉化成了血族。但沒錯,我是薩羅布利現存最古老的幾位血親之一。”
她之前說過自己來自法國教區,而她的容貌有典型的西歐特徵,我問:“聽您的口音,您是法國人嗎?”
她連忙點頭,說:“法國奧爾良人,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我成爲血族之後,身爲凡人的前塵舊事對我而言,已經相當遙遠了。”
“我相信的確如此,奧爾良人....您的故鄉曾經出現過一位非常偉大的人物,也許正是您出生的年代,我相信你也深深爲她感到自豪,對嗎?”
她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一點也沒有接口的意思,我正覺得沒趣,她忽然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誰,奧爾良出過許多偉人。”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這位傳奇的人物甚至被教會尊爲聖女。我奇怪的問:“聖女貞德,我記得她大約是在公元十五世紀初期建立豐功偉績的,當她死去時,還不超過二十歲呢。你難道連這事兒都忘記了嗎?”
她退後一步,將臉隱入黑暗,一反常態,並不倉促接口,過了一會兒,她勉強說道:“的確,原來你說的是她。我出生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像我這樣貧困的女孩兒,對當時的歷史知識非常貧乏,現在也未能彌補,所以我對她的瞭解非常膚淺。”
她在隱瞞着什麼,我能察覺的出來,她散發出來的信息素非常排斥和孤僻,頃刻間,她變成了一個令人困惑的謎團,一個拒人千里的隱士。她的舉止言談絕非粗鄙之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聖女貞德。
可我不打算逼問她,因爲她還不足夠信任我,或者說,她不想提起一些傷心的往事,我何必強人所難呢?
於是我恭維道:“這麼說來,您是一位非常古老而強大的血族了?那我可真是喧賓奪主了。您完全可以自己解決那個卑鄙的戴默爾,我越俎代庖,真是考慮不周。”
她連忙追上我,握住我的手,誠懇的說:“千萬別這麼說,兄弟面,如果不是你,在當時如此虛弱的情況下,我很可能已經喪身於敵人之手。我對你的感激無以復加,真的。”
我神態威嚴,如同教父般點了點頭,又問:“如此說來,立夫倫特先生一定更爲年長了?”
她搖頭說:“我加入教會的時間較晚,並不知道立夫倫特的底細,但我之所以加入教會,正是由於他的引薦。”
我奇怪的問:“請恕我無知,我不明白你們爲何要崇拜那個亞克·墨慈,您是如此善良高貴的血族,而亞克·墨慈上一次出現,幾乎毀滅了整個倫敦。”
她笑了起來,似乎想要掩飾心中的不安,她說:“我一點兒都不怪你這麼說,事實上,那件事的發生也完全出乎我們意料之外。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也爲此深深自責。但我深信魔神有着深意,即使在這過程中出現犧牲,我相信也是魔神偉大計劃的一部分,他終將引領我們獲得救贖。”
其實你們崇拜的神正在我腦子的某個空間裡睡大覺呢,我可以明確無誤的說,他並沒有什麼偉大計劃,也沒有招收過什麼信徒,這純粹是你們自說自話的自我催眠罷了。不過他確實有可能盤算着復生,當然,換做我也會有此打算的,而且比他更加急迫。
我問:“魔神的計劃是什麼?請原諒我,如果我這麼問有所冒犯,你大可以不必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真抱歉,我無可奉告。我們的職責只不過是令魔神復生,僅此而已。”
我突然心生驚訝,我問:“這麼說來,倫敦的事件.....你也是與其有關?”
她有些驚慌,倉促間無言以對,但不久之後,她猶豫着回答道:“我不否認,沒錯,從此事來看,我確實應當承擔一部分罪責。教會的主教召喚我們從世界各地搜尋洪水先民的遺物,比如一些肢體的碎片、血跡或是寶物什麼的,我們花了足足二十年時間,從血夜聖契的記載裡挖掘線索,湊齊了足夠魔神復生的儀式祭品。”
我問:“你們的那位主教叫什麼?”
她的表情顯得尊敬而又悲哀,她說:“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凡人,精通許多幾乎被遺忘的秘術,看得懂無人知曉的語言,他叫亞埃·諾里。”
我覺得有些不太對頭,我問:“一位凡人,領導着你們這些強大而傲慢的血族?指引你們去尋找洪水先民的下落?這話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了,他也許是一位遮遮掩掩的血族,用了某些幻術或法術僞裝了自己吧。”
她微笑道:“這不可能,他能在陽光下自如行走,從來不吸血,也沒顯示出過人的體力與身手。他不可能是血族。”
“你們是不是在爲劍橋的某個學院效力?他也許是這個學院的一位教授?”
瑪格麗特驚呼起來,她說:“你怎麼知道的?我以爲這件事幾乎無人知曉。就連卡瑪利拉的長老會恐怕也被矇在鼓裡。”
我莫測高深的笑了起來,又問:“那麼,他也許用了某個化名作爲代號了?”
她驚疑不定的望着我,嘆了口氣,笑道:“你可真是神通廣大,兄弟面。看來你對我們教派的舉動了若指掌。若不是你對我有大恩,按照教會的律法,我現在可不得不將你處死。”
我嚇得頭皮發麻,但強撐着膽子,平靜的說道:“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她一本正經的說:“我打算用嘴脣堵住你的嘴巴。”說罷,她哈哈大笑起來。
我頓時鬆了口氣,但背上出了一身汗,我笑道:“千萬別,我可不想再被你扔到天上。”
她笑了笑,與我靠近了些,說道:“我可以將這些事都告訴你,因爲這一切已經無關緊要了。在劍橋的時候,他們的團隊每個人都有個代號,他被稱作‘艾諾亞’,負責與英國政府與教會的人聯絡,調度各方資源。”
她頓了頓,又說:“但在倫敦那次意外發生之後,他和魔神都被恆星核彈埋葬在倫敦的廢墟之中了,他肯定已經死了。我們不得不選出新的主教。好在前主教留下的聯絡方式依舊存在,我們的關係網運行正常,教會仍然可以如往常那樣行事,繼續我們的大業。”
我想:“好傢伙,原來你們不知道自己是在與誰打交道,不然你們準保各個嚇得屁·滾尿·流。”
定了定神,又想:“艾諾亞爲什麼要創立亞克·墨慈的宗教?與其如此,倒不如召集一羣剛格爾給自己上香呢。那位新的主教又是什麼人?他能夠管束立夫倫特與瑪格麗特這些古老的血族,恐怕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末卡維也許會知道這一切,但這瘋子現在的靈魂不知到了何處,我可不想冒險召喚他,雖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但老實說,他是我最切切實實的噩夢,是我最不願面對的災難。
瑪格麗特不顧我深沉思索,說道:“兄弟面,雖然你曾經拒絕過我一次,但在瞭解了這一切之後,你能否重新考慮考慮我的建議呢?我們教會需要你這樣強大而善良的人,我也需要你這樣的朋友。”
我哭笑不得,說:“女士,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咱倆才認識了不到一天,你們宗教這麼招人,遲早有一天會吃到苦頭的。況且,我也不打算付給你們所謂的捐款。”
“捐款並非必不可少,而且你救了我的命。在我心中,你已經是我的兄弟了。我會不遺餘力的推薦你,關愛你,保護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將獻身於你。”
我耳朵“嗡”地一聲,以爲自己沒聽明白,我覺得喉嚨發緊,心臟砰砰直跳,問:“你說什麼?”
瑪格麗特的眼中沒有半分遲疑,她紅着臉說:“如果你加入教會,你可以佔有我,成爲我的丈夫,我將欣喜的接受你的一切,不再如剛剛那般抵抗,反而會竭力迎合,充當一位合格的妻子。”
我羞憤至極,暗中怒想:“我敬你是位修女,是位高貴的女性,可你竟將我想的如此不堪?我若就此答應你,豈不成了貪·戀美·色的小人?墨慈教會如此拉人入夥,與那些騙人的傳·銷組織又有何區別?”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我身法如電,毫不遲疑的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說:“墨慈在上,請受小奴一拜。”
她歡喜的叫出聲來,親熱的擁抱了我,她說:“這是教會的榮幸,魔神會爲此而欣慰的,兄弟面。”她在自己的長袍下掏摸一會兒,取出一個墨慈教會的護身符,十三邊形,閉眼人臉,正是我曾經僞造過的靈符。
她說:“這是教會的護身符,接受它吧,兄弟面。取過它,親吻它,它將成爲你獨有的聖物,在那之後,我們就真正成爲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