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往常來?
板着個面癱臉的甄小乖滿肚子古怪的看向同樣擺出了一張苦瓜臉的東郭——他那張臉,任誰都能清楚的從那上面讀出‘我不想來這’這五個大字。
跟着東郭踏上那過半腐朽的木製階梯,甄小乖小心翼翼的不敢多用半點力氣,生怕自己下一步就踩壞了哪塊板子。前頭的東郭可沒這麼小心翼翼,他那心不在焉的步子,幾乎將那腐朽的木製地面當成了鋼鐵水泥在踩踏,當他隨手推開那扇幾乎塌了半邊的木門後,終於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勉強換回了他平時的斯文笑容。
這是一間學分販賣所。這是甄小乖踏進木屋之後得出的第一個結論。
腐朽斑駁的牆面上釘着一排又一排的釘子,每一枚釘子上都掛着一個小木牌,正面寫着學分的數值,背面則寫着取得那相應數值的條件。簡單說來,這間小木屋承載的職能同那些網絡遊戲中的任務NPC基本一致,你領了小木牌,也就等於領走了你所需要完成的任務,當你完成木牌上的任務後,你再帶着憑證和木牌回來領取你應得的學分。
看來,他欠下的那些學分債務,就要靠這間小木屋裡的東西來償還了啊。眼睛掃過那滿牆的木牌,數值最低的就是標着半分牌的木牌,那樣的木牌要兩個才能抵一個學分。而數值最高的也不過三分而已。
眯着眼睛,甄小乖一面在心中計算究竟需要多少個幾分值的木牌,一面疑惑這樣的好地方怎麼修繕成了這樣的模樣,而且……現在已經不早了,這個時間段這裡竟然還一副門可羅雀的清冷模樣——莫非這學院裡的其他人都不需要賺取學分了?
這個疑問產生了不到兩秒,東郭的話就爲他解開了疑惑。
“半分牌?”東郭手裡抓着一個半分牌的小木牌看向木屋角落裡,那個空無一人的櫃檯,語氣裡全是說不出的糾結:“您這什麼時候居然連半分牌也有了?而且……半分牌居然得要三顆結廬草?”
“三顆結廬草在易分堂可以拿到三個學分了!”妹妹頭東郭咬着牙,一把將那個小木牌甩到那個空無一人的櫃檯上,臉色十分的難看。
三個學分?
甄小乖雖然不知道這結廬草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既然是同樣的東西,在這裡只有半分,而在那什麼易分堂卻有三分,同樣的付出得到的成果卻有着六倍的差值,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恐怕不會有人將自己送上門來挨宰的。
邊上的甄小乖聞言吃了一驚,卻也明白了這裡門可羅雀的緣故。
“桀桀桀。”木牌甩到櫃檯上的同時,一隻枯瘦而細小的手從櫃檯底下探了出來,抓過了那張小小的木牌:“老叟這種私商與學院那種公商自然無法相比,願者上門,不願者出門,老叟這裡可從來都是童叟無欺的呦!小東郭你莫要這麼大怨氣嘛。”
櫃檯後冒出的聲音嚇了甄小乖一跳,他沒想到那個遠看近看都分明沒人的地方是怎麼冒出這麼一隻枯瘦如柴的手的,但僅僅入學一天,他就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強了許多,因此仍舊能較爲鎮定的站在原地。
東郭自然也明白自己帶甄小乖到這裡,就是圖的這裡門可羅雀,可以一次領到足夠的學分任務,不必在易分堂那種十天也未必搶得到一個三分任務的地方與人爭奪。
無奈之下,他也只得掏出三顆長得像是狗尾巴草的東西放到了櫃檯上,又再道:“將學分記到他的賬上。”同時交代甄小乖取下出入關牒擺放到櫃檯上。
又是一陣桀桀怪笑後,兩隻枯瘦如柴的細瘦前肢從櫃檯底下伸了出來,先是取走了那三棵‘狗尾巴草’和小乖的出入關牒,片刻後又將出入關牒重新擺放到了櫃檯之上。
隨後的時間裡,甄小乖只見得東郭在那面牆上一一挑選各種分值的小木牌,他因爲不懂得怎樣挑選才能做出最合理的搭配,因此被暫時的晾在了一旁。
趁着東郭挑選的空檔,甄小乖瞥了眼那個擺放在角落裡的木造櫃檯,可即便他都看到了木造櫃檯圈住的木地板也沒能瞧見那一雙手的主人究竟在何方。
當他二人抱着一小堆木牌離開時,東郭長嘆了口氣,道:“小乖,你往後但凡見到‘買賣一條街’的木牌,就千萬不要踏進那條巷子,不論那巷子在什麼位置。”看到甄小乖眼中的不解,東郭再度嘆道:“那條街當初的建造是由佈陣班負責的,除了那塊木牌可以標示它的出現外,沒有人知道它究竟建在什麼地方。”
嘆了口氣將需要完成的任務木牌全都丟到紙鶴的背上後,東郭忽然又搖頭,苦笑着指了指那個破舊的小木屋:“不對,裡頭的那個傢伙一定知道買賣一條街在什麼位置。”
已經坐在紙鶴背上的甄小乖難得開口真心的詢問:“爲什麼?”
指揮着紙鶴起飛的東郭再度苦笑:“因爲那條街就是他家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