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共在白楚月的家中發現了十多箱“玫酒”,箱子很是高端,但裡面裝的卻是幾乎沒有包裝的簡裝白酒。
只有一箱酒是開封的,而且少了一半,應該是被喝了。
“查一查這個玫酒的品牌,看看是哪個廠家生產的。”我把手中的白酒瓶放回酒箱裡,沉聲說道。
酒箱上的各種標識都非常齊全,看上去像是正規廠家生產的,根據上面的信息,再通過公安局的內部系統,我們很容易就調查到了這個酒廠。
可是調查到的結果,卻讓我們感到有一些吃驚,因爲這個酒廠在三年前,就已經倒閉了。而且這個品牌的白酒,基本都是在附近的省市進行銷售,根本沒有打通全國的市場。
“怪不得這種酒在市場上銷聲匿跡了,可是白楚月的家裡是怎麼會有這麼多玫酒的?”黎夢越看着眼前成箱的白酒,越覺得奇怪。
“白酒不是沒有替代品,而且從玫酒的檔次來說,有大量的替代品,怎麼會在家屯酒呢?”江聽白對此也是非常地不解。
“這有可能是酒廠倒閉的時候,進行的清倉拋售吧。”我沉思片刻,喃喃了一句。
我話音剛落,江聽白立刻接過話來,繼續表達着自己的疑惑:“就算是酒廠倒閉,想要進行購買也是需要渠道的,而且這裡有十多箱。難道白楚月有酒廠的清倉拋售渠道?否則別說屯酒了,就是買也不好買啊。”
“不對勁。”我緩緩搖了搖頭,立刻說道:“調查一下這個酒廠,找到這個酒廠的老闆。”
在這些白酒的事情上,我們的看法非常一致,這些酒的來源絕對不簡單。而且白楚月被害的時候,兇手喝了大量的酒,這其中一定有着什麼重要的聯繫。
這個酒廠證件齊全,還是比較正規的,我們通過酒廠的資質,很容易就聯繫到了曾經的酒廠老闆。
老闆叫於永壽,今年三十九歲,酒廠倒閉之後,他轉行做起了服裝生意,現在也算是一個小老闆。
說來也巧,他最近剛好到寧州市出差,聽到我們警方要對他進行調查的時候,他表現得非常配合,在接到警方傳喚之後立刻就來到了寧州市公安局。
“我們家老爺子特別喜歡喝白酒,不管有沒有菜,必須得喝二兩。而且我們家有酒窖,老一輩就是做釀酒生意的,所以我也算是子承父業了。”於永壽緩緩開口,和我們聊起了自己的酒廠。
“隨着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工廠的生產線要比我們自己手工釀酒方便得多,效率非常高。後來我就自己開辦了一個酒廠,生產白酒。我用的是家裡的祖傳配方,用玫瑰花釀酒,釀出的白酒香氣醇正、甘甜可口。長期飲用該酒具有美容、養顏、和血散瘀、清心健腦、滋陰補腎、健脾益胃之功效,是滋養保健之佳品”於永壽說着說着,竟然隨口向我們做起了廣告。
若不是我們的身份是警察,地點在刑警隊的詢問室,還以爲是在談什麼大生意呢。
我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的話,隨後說道:“跟我們說說酒廠倒閉的事情吧。”
於永春看着我們,尷尬地笑了笑,拿起紙杯,喝了一口。
提到酒廠倒閉的事情,於永春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憂愁之色。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做生意就是這樣,利益和風險並存。我的酒廠開辦了好幾年,酒的品質也非常好。但就是一直打不開全國的市場,頂多是靠着我們去各個銷售點進行推銷,才勉強打開了附近省市的市場。”
於永春頓了頓,繼續說道:“酒廠開辦的幾年,一直都是不溫不火,不賠不賺,就是一個本。這生意做得有什麼意思,後來我就把酒廠關了,轉行了。”
他說得倒也直接,做生意就是爲了盈利,不能盈利這生意也沒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酒廠關了之後,你的那些庫存酒水都是怎麼處理的?”黎夢認真地問道。
“剩下的酒水就是能賣就全都賣了唄。”於永春的回答非常自然,淡淡的說了一句。
“說詳細一點。”我看着他,沉聲說了一句。
於永春愣了一下,他怔怔地看着我們,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他一直以爲我們是在進行例行檢查,並不知道這起兇殺案。
他看着我們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也變得認真起來,沉聲開口說道:“我們都是在各個零售店進行拋售的,雖然我們的市場並不大,但是當地人還是挺喜歡這款白酒的。”
我定了定神,認真地問他:“個人呢?有個人購買的嗎?數量比較大的。”
於永春稍稍回憶了一下,看着我們,弱弱地問了一句:“拿白酒抵工資算嗎?”
“你不給員工開工資,用酒水進行抵押?!”黎夢忽然瞪大了眼睛,發出一個嚴肅的聲音。
“不是,不是的。”於永春連忙擺了擺手,解釋了一句:“我沒有用白酒抵員工的工資,這個事情吧,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於永春抿了抿嘴,說出一句俏皮話。
我微微一笑,對他說道:“那你就長話短說。”
“當時我準備把酒廠關閉,轉行去做別的生意,畢竟酒廠一直不盈利。但當時廠子裡還有大量的庫存,我把員工的工資都發了,但是我有一個合夥人,這個比較麻煩。我如果把酒廠關閉,需要給我的合夥人一大筆錢,但當時我手裡沒有那麼多錢,除非有人接手工廠。”於永春面露難色,沉聲說道。
“然後我就和我的合夥人聊這件事,暫時手裡面沒有這麼多錢,如果他不急用,可以等我一段時間。等有人接手工廠,資金迴流,我再給他。但是他不同意,說必須儘快把錢給他。當時我也沒辦法,短時間內根本拿不到這麼多錢,我就讓他從廠子裡拿等價的東西,然後他就拿了好幾百箱的酒。”於永春淡淡地說道。
“好幾百箱?拿那麼多酒幹什麼?白酒又不能及時變現。”我忽一皺眉,下意識發出了一個疑問。
“哎,你不知道,他是一個酒鬼!”於永春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