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月堅持,冬雪心裡卻是多了一絲不屑,顧氏這樣對她,她還死心塌地地服侍着,圖什麼啊?雖然早就把秋月當成死心眼,但是冬雪心裡還是犯起了嘀咕。
瞧着冬雪的神情,秋月的眼神也一點點恢復了以往的平淡,打整好自己,便一瘸一拐地去了顧氏面前。
顧氏看她這幅模樣還來照顧自己,心裡還生出了幾分疼惜,當下便溫言軟語地讓秋月先養好傷再來服侍纔是。
秋月自是不敢,只說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纔會釀成這樣的結果,她心甘情願受罰。但是受罰並非逃避做事的藉口,所以她堅持要服侍顧氏。
聽秋月這麼說,顧氏表情變了變,說道:“秋月,你可別怪我心狠,你也知道老夫人怎麼待我,但這一次確是委屈了你,哎,你可別有什麼多的想法纔是。”
“奴婢明白的。”秋月說道,“王妃有王妃的苦衷,奴婢不敢有多的想法。”
秋月這副忠犬的模樣很是合了顧氏的心意,她點點頭,稱讚道:“你這麼想便對了,不敢眼下還是養好傷纔是正事,這幾日便不用你貼身服侍了。”
秋月無法,只得應下。
而林媽媽看到秋月不能貼身服侍顧氏,只當是自己的計謀有了效,當下便歡喜地跟顧氏獻媚。顧氏卻是不耐煩聽這些討好的空話,只道:“阿嬈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了?”
“這……”林媽媽埋着腦袋說道,“老奴是想跟郡主說的,可是郡主府上的門子看管甚嚴,還說、還說……”眼睛轉了一圈,林媽媽委屈地說道,“說郡主已經離了王府,王妃有什麼事也不該找她纔是。”
“呵,還真當她自立門戶了。”顧氏冷笑一聲,說道,“既如此,便讓邱媽媽幫着走一趟吧。”
“可是邱媽媽是老夫人房裡的人啊。”林媽媽爲難地說道。
瞥了一眼林媽媽,顧氏說道:“正是母親房裡的人,阿嬈纔不會推拒。”見林媽媽還不樂意,她接着道,“再說了,媽媽這些日子和邱媽媽不是走得很近麼?”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顧氏用一種看穿人的眼神緊緊地盯着林媽媽。
林媽媽低下頭,不敢直視顧氏犀利的目光,只得含糊地說道:“老奴和邱媽媽是能說的上兩句話,只是這事……”
“有媽媽出面,我自是放心的。”顧氏打斷林媽媽的推脫,顧氏說道,“邱媽媽是老夫人房裡的人,這事她說再合適不過了。”
眼見顧氏打定主意,林媽媽無可奈何,只得硬着頭皮應下來。
意識到這事沒想象中那般見到,林媽媽還事先準備了一番,好茶好點心都擺到了桌面上。邱媽媽一瞧這架勢,便也不再似往日那般放低身段,反而是變得矜持起來。
早料到如此的林媽媽忍氣吞聲地表示了意圖,邱媽媽卻是一臉訝然:“這怎麼能行,老夫人畢竟是郡主的親祖母,便是把郡主的嫁妝全拿了那也是情有可原,這麼大個王府,每天都有支出,老夫人也有她的難處啊。”義正言辭地說了這番話,邱媽媽又道,“而且郡主的嫁妝已是夠風光了,就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算得了什麼?”
“老姐姐說的沒錯,但是這事若是日後讓郡主知道了,難免會讓郡主寒心。”林媽媽勸道,“倒不如早讓她知曉,說不定她還能記你一個有功之臣。”
瞧着林媽媽殷勤的面龐,邱媽媽笑起來:“哎喲,好妹妹,這樣的好事你怎麼會想着我啊?”
林媽媽一臉尷尬,說道:“這裡沒外人,做妹妹的也不繞彎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郡主和王妃的關係。”謹慎地壓低聲音,她說道,“郡主哪裡聽得進去?”
“這倒也是。”邱媽媽煞有介事地點頭道,“不過王妃和郡主畢竟是母女,有什麼事不能直說的,難不成郡主想擔那不孝的名聲?”
見邱媽媽提點,林媽媽卻是露出一絲無奈來,用“孝道”來壓楚良嬈一頭的手段,顧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如今楚良嬈已是嫁了人,便是再想用孝道去壓她,也要顧忌着那夫家的看法。
不過這樣的事卻是不便於外人道,所以林媽媽只得說道:“且不論郡主孝不孝順,眼下郡主新婚,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這個時候去說豈不是自討沒趣麼?”
“原來你還知道啊。”邱媽媽諷刺地看着林媽媽說道,“郡主那頭日子過得好好的,何苦去給她添這個不快,你都不樂意去,便別指望着別人給你擔這個爛攤子。”
“你!”林媽媽拳頭捏緊,好容易才壓住怒火,最後只得送客。
這一頭的不歡而散,並沒有瞞過顧氏的眼睛,瞧自己這一招果然把兩個走近的媽媽給鬧翻了,她心裡自是一番得意。
林媽媽哪裡知曉顧氏的想法,此時她正頭疼該如何跟顧氏回話。
醞釀了一番,林媽媽跟顧氏只說自己費盡口舌,但邱媽媽那人不知趣,說什麼都不肯幫忙。
聞言,顧氏也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母親房裡的人真是隨了她的性子。”
“王妃,現在這事該如何是好?”林媽媽問道。
顧氏笑了一下,說道:“還好我倒是想到了邱媽媽的態度,便琢磨出了後路。”
還沒聽到辦法,林媽媽便奉承道:“王妃英明。”
顧氏帶着幾分得意說道:“郡主不想見你,那是郡主個人的想法,但郡馬那一頭可不見得不見人了。”
經顧氏一提醒,林媽媽也回過神來,但很快她又苦着一張臉說道:“可是眼下郡主和郡馬爺形影不離,只怕老奴找不到機會跟郡馬爺說呢。”“急什麼。”顧氏擡手打量着手上的蔻丹道,“過兩日,郡馬便該去述職了,到時候想碰到他還不容易麼?”放下手,顧氏又道,“但說到底,郡馬也是個男人,這事讓媽媽去倒是不甚合適了。”見顧氏要換人,林媽媽暗中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