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雲把何田田的胳膊塞回被子裡,道:“江上氣溫低,蓋好,當心着涼。四姐不知道又發什麼神經,乘小船走了。”
“走了?!怎麼可能?!”何田田睜大了眼睛,怎麼都不相信,“她昨兒還跟我說,要看着我懷孕,看着我生孩子的呢!”
“是嗎?”蘇景雲有點愣,“我還以爲,她是想把你送回歐陽誠身邊,卻沒得逞,所以才跑了呢。”
她都知道實情了,怎麼可能還送她回歐陽誠身邊,何田田翻了個白眼,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我不相信蘭陵走了,我要去看看。”
她昨天才跟她分享了秘密,還約好要一起瞞着蘇景雲,看着他生悶氣,怎麼可能轉頭就走了呢?這不科學!
蘇景雲攔住她,試圖把她塞回被子裡:“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你趕緊接着睡。”
“我哪兒還睡得着嘛!她一個姑娘家,獨身在外,怎麼過啊?她的侍從呢,帶了嗎?護衛帶了嗎?錢帶了嗎?”何田田不聽他的話,堅持要起牀。
蘇景雲默默地幫她拿來衣裳,換了侍女進來服侍她。
何田田,你要迷糊,就迷糊到底,爲什麼句句話都問到了點子上!蘭陵什麼都沒帶,身邊就一名侍女,他擔心的,可不就是這個!
何田田很快穿好衣裳,快步朝外走,一名侍女趕着過去,給她披上了披風。蘇景雲留神看了那侍女幾眼,決定把她調到何田田身邊去。
何田田焦急着,剛踏出房門,蹲守多時的藍雨就衝了上來,揚起巴掌,朝她臉上扇去:“你就是那個什麼何小姐?!就是你把蘭陵姐姐趕走的?!”
蘇景雲就跟在何田田後面,見狀勃然大怒,飛起一腳,直踹藍雨心窩,竟把她一腳踢下了樓。
藍雨慘叫一聲,跌落甲板,口中兀自哭叫:“曲歌,你怎麼好壞不分?!她趕走了蘭陵姐姐,你居然還幫她?!”
何田田嚇了一跳,趕忙走到欄杆邊朝下望,並出於職業習慣,問了一句:“她沒事吧?”
“管她有事沒事!她要不是苗疆的人質,我一腳踹死她!”蘇景雲恨恨地說着,摟住她的腰,飛下了二樓。
藍雨蜷在甲板上,看清了何田田的臉,震驚得連痛都忘了:“你,你不是歐陽夫人嗎?!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會跟曲歌在一起?!”
“這個……”何田田咳了兩聲兒,“私奔,沒見過啊?幹嗎大驚小怪的。”
她也說私奔了?跟他學的嗎?蘇景雲瞅了她一眼,趁着他們背後無人,偷偷地朝她的小PP上,捏了一把。
居然有人,如此直白地告訴別人,她跟人私奔了?!!難道這是漢人的習慣?!!藍雨瞪大了眼睛,任由一道血水,從髮際線裡淌了下來。
何田田好心地提醒她:“喂,你流血了,擦擦。”
藍雨抹了把血,疼得一聲尖叫,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要做什麼的,衝着何田田憤怒大喊:“你到底跟蘭陵姐姐說什麼了?!爲什麼她從你房裡出來,就坐小船走了?!”
“閉嘴!把她給我帶下去,關進底艙!”蘇景雲厲聲斥道。他說完,卻見何田田的臉色有點不對,忙去握她的手:“田田,別聽她的,四姐走,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何田田扯了扯脣角,想要勉強笑一下,但開口時,聲音裡卻帶上了哭腔:“蘭陵,蘭陵可能真的是因爲我的話,才走的……”
“什麼?田田,你可別盡把責任朝自己身上攬。”蘇景雲說着,狠狠地瞪了藍雨一眼,示意押送他的侍衛,加快點速度。
侍衛們只扭住了藍雨的胳膊,並未堵住她的嘴,她聽見了何田田剛纔的話,拼命轉頭,眼神怨毒:“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讓她迫不及待地要走?!我告訴你,蘭陵姐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
蘇景雲冷冷地橫了她一眼:“蘭陵是我的姐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既然這麼不想閉嘴,就讓侍衛扇你二十個耳光罷。不過,等你去了底艙再打,免得嚇着了田田。”
“曲歌!”藍雨一聲大叫,聲音尖利,“你還知道蘭陵是你的姐姐?!她都被這小娼婦逼走了,你居然還護着她?!你這也太見色忘義了?!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蘇景雲面色一沉,侍衛們趕緊朝藍雨嘴裡塞了塊抹布,把她拖走了。
他處理完藍雨,再朝旁邊一看,何田田已經整個人都呆呆愣愣的了。他心悸不已,忙把她攬入懷裡:“怎麼她的話你也信?她故意激你的!”
“不是……”何田田攥着自己胸口的衣裳,哭了起來,“跟藍雨沒關係,是我自己突然想起來,蘭陵可能是因爲擔心自己會克到我們,才走的……”
“嗐!”蘇景雲掏出帕子,給她擦眼淚,“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是個剋死親人的命,這次我早就跟她說好了,讓她不要走,她也答應我了。其實她來船上,已經一個月了,如果想走,早走了,何必等到現在。”
“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麼就忘了,她一直都很介意,自己是個剋死親人的命呢!她上次在京城,都不肯住楚王府的!”何田田趴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蘇景雲拍着她的後背,感到很無奈:“田田,就算她是因爲這個才走,那也跟你沒關係啊,你到底是哭個什麼勁啊!”
跟她有關係,都怪她講了實情……蘭陵肯定是擔心自己克到他的孩子,所以才走的……何田田難過地搖了搖頭,猛然間下定了決心:“去,去找到蘭陵,告訴她,其實我是騙她的,孩子不是你的,是歐陽誠的,她克不着他,叫她回來!”
“什麼?田田,你說什麼?”蘇景雲聽的滿頭霧水。
何田田抹了把淚,道:“我擔心蘭陵把我送回歐陽誠身邊去,所以對她撒了謊,說孩子是你的。她肯定是擔心自己克到孩子,這才突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