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再回到房裡來的時候手上端着個水杯,將手中的杯子遞過去給林麗,說道:“用冷水漱漱口吧,會好點。”
林麗捂着嘴,舌頭還火辣辣的,端過他手中的冷水,直接就灌了一大口,這才舒服了點。
想要再喝,手中的杯子卻已經被周翰接過去了,只聽見周翰說道:“你現在感冒了,別喝那麼多冷水。”說着將杯子放到牀頭櫃上,然後重新端過那碗薑汁糖水放到嘴邊輕吹了口,然後用那湯匙舀起嚐了口,確定溫度不會燙到嘴,重新將碗遞過去給林麗,說道:“喝吧,不燙了,喝晚了就好好睡一覺。”
林麗伸手接過,點點頭,小聲的說了聲,“謝謝。”然後這才端去碗放到嘴邊,有了之前的慘痛教訓,這次林麗喝得格外小心,先是輕輕喝了一小口確認溫度適中,這才放心的大口喝了起來,可是她還是失算了,那薑汁的辣勁和氣味她還真的是一時有些無法適應,呲牙咧嘴的眯着眼睛說道:“怎麼這麼辣啊!”
周翰看着她那豐富多彩的表情,不由得輕輕彎起了嘴角。
辣歸辣,林麗到最後還是姜那一碗薑茶全都給喝了。
周翰接過她手中的空碗,伸手扶着她趟下,邊說道:“躺好,現在開始閉上眼睛睡一覺,多出點汗會舒服些。”
林麗枕上枕頭躺好,卻並沒有如同周翰說的那樣將眼睛閉好,睜着大眼定定的看着他俯着身子爲她蓋被子掖被角,突然發現他那冷冷的外表下面其實有一顆很溫柔很柔軟的心。
像是主要到她的目光,周翰挺下手上的動作,轉過眼正好對上林麗的眼睛。
時間有種瞬間停止的感覺,林麗就那樣定定的看着他,很直白,沒有絲毫的掩飾。周翰也回視着她,眼神堅定目光深邃。
“你在看什麼?”
周翰那低沉極富磁xing的聲音在林麗上面響起,說話間那溫熱的氣息直直的灑在林麗的臉上,熱熱的似乎帶着種霧氣的感覺。
林麗這纔回過神,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並沒有因爲尷尬而移開,想起早前周媽媽來的電話,緩緩的開口,說道:“你明明有一顆很柔軟很溫柔的心,爲什麼對小斌要那麼的冷酷無情。”
周翰的目光驀地一冷,盯着林麗的眼神也不復剛纔的溫柔,站起身來不再看她,背對着林麗只聽他冷聲說道:“你休息吧。”聲音僵硬的不帶一點柔情,說着便要朝房門口過去。
見他要走,林麗忙從牀上坐起身來,看着快走到門口的周翰,忙出聲說道:“你是在逃避嗎?爲什麼一說到小斌你就這樣,他只是個孩子,還是你的兒子,你這樣對他不覺得太過分嗎?”林麗說得很快,語氣有些急切。
周翰停住腳步,沒回頭,也沒說話。
見他停着,林麗繼續說道:“周媽媽下午的時候打電話過來,說小斌發着燒迷迷糊糊的時候還叫着你,他只是希望你去看看他,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爲什麼你要對他那麼冷,他是你的兒子,難道不是嗎?”
周翰依舊沒回頭,只是有些痛楚的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對,我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跟凌苒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我只知道你這樣對待小斌太過分了,他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把你對凌苒的恨來轉投注在他的身上!”林麗指責道,聲音因爲感冒而帶着濃濃的鼻音和那略微的沙啞。
“呵呵。”周翰突然笑開來,那聲音低沉的,帶着些許的自嘲。
“你笑什麼?”林麗疑惑的看着他。
周翰停住笑,但是沒轉頭,冷聲說道:“小斌不是我兒子。”
“呃……”林麗愣住,她剛剛聽錯了還是什麼?周翰說小斌不是他兒子?!
待林麗回過神來,再擡頭的時候周翰早已經開門出去。
林麗盯着那半開着眉關上的房門,依舊還有些不敢相信周翰剛剛說的是真的,他說小斌不是他兒子,那會是誰兒子?
想着,林麗掀開被子就想下牀出去問清楚,可這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頓住了,握着那門的把手猶豫了。
如果真的如周翰說的那樣,小斌並不是他的孩子,那小斌就可能是凌苒跟別人生的孩子,所以他當初和凌苒離婚是因爲凌苒的背叛嗎?所以他一直冷臉對着孩子其實並不是簡單因爲跟凌苒兩人婚姻上的矛盾轉移到孩子的身上,而是因爲看着孩子就想起當初林麗對自己的背叛和不忠?
林麗最終沒有開門出去,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就算出去了能說什麼,問什麼。如果真的如猜測的那樣,小斌是當初凌苒外遇而留下來的孩子,那她還能要求周翰做什麼呢?又有什麼資格。
重新躺回到牀上,轉頭看着那放在牀頭櫃上忘了被帶走的碗和杯子,林麗想起周翰剛剛端着碗吹着薑糖水時候的那份細心,也想起剛剛他給自己掖被角時候的那份溫柔和體貼。
她不知道周翰是怎麼知道小斌其實不是他的親身孩子的,也不知道他是以我們樣的心情在離婚的時候決定把孩子留下的,但是她想,他其實只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冷酷,其實內心有一顆非常柔軟的心。
書房裡地上a4紙打印的資料被散了一地,周翰仰着頭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那張棕黑色的真皮打轉椅上,身上襯衫領口的扣子散着,頭髮也略顯得凌亂。
腦海裡浮現過的一幕幕全都是當初在醫院裡的一幕幕,當初醫生告訴他小斌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情景。
猛的將眼睛睜開,手緊緊攥握成拳,周翰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那思緒似乎根本就不受控制,越是不想,它越是冒出來。
接到保姆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周翰正在主持一場關係到千萬美金的合作會議,當聽到秘書在他耳邊說家裡保姆打電話過來說小斌放學回來堅持要去找她母親的時候趁她保姆不注意的情況下自己一個人跑開,卻不小心被迎面而來的貨車撞到,當場留了很多血,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聽到消息,周翰根本顧不上多想,更顧不上那個至關重要的合作計劃,接了電話只草率的交代了幾句直接趕往了醫院過去。
趕到醫院的時候只有那個中年的黑人保姆守在手術室外面,臉色慌張,來回在手術室門口踱着步。
周翰上前,急急的問道:“蘇菲亞,情況怎麼樣?”
那蘇菲亞見他過來,急忙解釋着說道:“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小斌他跑得很快,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衝出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別開除我。”生怕周翰會把這件事情怪到她的頭上而丟了工作!
“我是問你小斌情況怎麼樣!”周翰怒喝,“要是小斌有什麼事,我還要你幹什麼!”
那黑人保姆被周翰一吼,一下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面露着恐懼,只搖頭。 Wшw ▪ttКan ▪C ○
周翰看了她眼,一拳打在了醫院的牆壁之上。
冷靜過後,周翰拿出手機準備給凌苒打電話,雖然他跟凌苒已經離婚,但是小斌畢竟是兩人的孩子,凌苒也始終都是孩子的母親,所以她應該有權利知道孩子的情況。
這纔拿出手機調出凌苒的號碼準備打過去,那原本緊閉着的手術室大門突然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一位金髮的護士小姐帶着口罩從裡面出來,問道:“誰是裡面孩子的家屬,孩子現在有大出血的情況,醫院血庫裡的血可能會不夠用,家屬最好做好準備隨時輸血。”
聞言,周翰顧不上多想,趕忙上前急急的對那護士小姐說道:“我是我是,我是孩子的父親。”
那護士小姐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只說道:“你跟我來。”說着就連走帶跑的帶着周翰過去。
當週翰做好了幾本的化驗,挽起袖子準備給孩子輸血的時候,那護士小姐皺着眉進來,看着周翰說道:“你的血型跟孩子的不一樣,你是a型血,孩子是b型血,你的血不能用,孩子的母親過來了嗎,最好讓她來下。”
“你說什麼?”周翰猛的衝椅子上站起身來,幾步上前抓着那護士的肩膀問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他怎麼會是b型血,他是我兒子怎麼可能會跟我的血型不一樣!”
護士小姐解釋道:“你冷靜點,孩子的血型是隨父母的,但是不一定隨父親,也有可能隨母親,所以他的血型不一定跟你的相同,因爲他有可能是遺傳了你的妻子,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聯繫你妻子過來,要是手術中等下血液不夠用,那你的孩子才真的會偶生命危險!”
“不可能,我妻子她的血型跟我一樣,也是a型血,你一定是弄錯了,我兒子他不可能是b型血!”周翰整個人的情緒很是激動!他跟凌苒的血型是一樣的,小斌怎麼可能會是b型血呢!
聽了他的話,護士小姐也愣了,皺着眉問道:“孩子不是你們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