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雄鷹展翅。
萬千翠峰直插雲霄。萬億蔥翠的盎然綠意,化作羣山衣裳。
其中雲煙飄渺,煙霞盪漾,無所定型的雲霧將燦爛奪目的光芒遮住,化出萬千碧霞彩光,將羣峰攝入了光怪陸離的幻象之中,更有數條綠水縈繞其中,彷彿碧綠絲帶一樣,令這些崇山峻嶺平白的多出一些秀麗起來。
然而於山腳之下,卻立着一個軍營。
周圍立着約有一人高的木柵欄,南北大約有一百來丈長,東西則有五十丈寬,東西南北各自開口通道。而在中央地帶,早已經建有一座十數丈高的望樓,其上早已有人,巡視着周圍的一切。不遠處立着十張蒙古包,中央一張稍微大一點,旁邊的則要小上一圈,形似花瓣狀,分立在草叢之中。
而在營地之中,早已經被開闢出一條溝渠,由南向北貫穿整個駐地。
溝渠兩側,則是停留着上千匹戰馬,被拴在了這裡。大抵是因爲天氣有些乾燥,所以它們一個個都有些不耐煩,是不是揮舞着尾巴,發出一聲聲煩躁聲音。
若是有人見到這戒備森嚴的軍營駐地,自然是有多遠逃多遠。
然而那些士卒卻一臉驚懼,望着軍營前方草地之上,而那裡卻不知被何人丟了一顆頭鮮血淋漓的頭顱,雙目圓睜、嘴角張開,儼然一副癡呆懵懂的樣子,想必他死的時候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整個軍營一片寂靜,凝重的讓人覺得時間都被人給定住了。
終於,一位身材魁梧、一身鐵甲的粗壯漢子走了過來,環臉虎目、身高九尺,一圈絡腮鬍子混似個龍盤虎踞的雄獅,而他旁邊跟着十數人,那些人一個個全都是奇裝異服,身上帶着或刀或劍或棍或鞭,瞅見了這血腥頭顱,具是露出不忿起來。
“忽睹都殿下!這……”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忽睹都擺擺手,讓走上前的百夫長退下,語氣異常平緩說道:“這已經是第十三個了嗎?”隱隱間透着憤怒,混似即將爆發的火山。目光自每一個人臉上掃過,他又道:“對此情況,你們有什麼意見”
衆人紛紛避開,不敢迴應。被人殺了自己手下卻毫無收穫,這般事蹟怎麼說也不算光明。
這時,卻有一人視若無睹,盯着忽睹都逼視的目光站了出來,說:“還請殿下恕罪,小臣以爲這不過是對方激將法,無需理會!”銀甲鮮亮,面白無鬚,雙眉似劍、相貌堂堂,當真是一個俊秀的年輕武將。
“無需理會?”又一人嘿嘿笑道:“若是坐視不管,被這傢伙欺入軍中,那殿下的生命安危又該如何?你可別忘了,當年四王子殿下又是怎麼死的?若是我們就此離開,你覺得以殿下實力,能夠避開對方刺殺嗎?”一身青色連帽長袍,將全身都遮蓋住,僅從那蒙着黑紗的帽兜之中,可以看見兩點猩紅光點。
“張弘範!你莫要說話,我自然知曉事情輕重!”似被戳中心底傷口,忽睹都加重了聲音:“身爲孩兒,父親之死怎可輕易放棄?要知道,當年若非那女子擅闖帳營,我父親託雷又何至於殞命?一想到當年父親慘狀,我爲子女,唯有親手割下那人頭顱,方能夠平息胸前怒焰!”
很顯然,他就是當年率軍南下借道伐金的託雷之子,此次前來目的不是別的,正是此刻即將突破地階的小龍女。
當年,託雷正值中年時候,一身功力也算是功參造化,依照常理至少也能夠活到八九十歲。但是他卻在次年莫名隕落,委實讓人唏噓不已。後經人發現,方纔知曉讓這託雷隕落的,正是當年那小龍女下的毒,而那毒就是其得自歐靈邪的奇毒,以至於就連西藏密宗薩迦班智達也無法找到解藥!
只是當年,蒙古大軍遍搜整個興元府還有真澤宮,卻都沒有發現蹤跡,也只能無奈退下。
然而忽睹都報仇心切,縱然過去十年也依舊銘記於心,今日到這裡就是爲了尋找小龍女,一報當年之仇。
說到這,他又看相那黑袍人,問道:“血元老人!十年時間,我以諸位武者精血助你修煉凝血神功,所求者不過今日。那麼我就問你,你可有把握擒殺那廝?”
“秉殿下!”
血元老人微微頜首,滿是信心回道:“如今我已然煉成兵血劫!縱使對方已然修成無上道體,被這兵血劫刺中,也得骨消血散,神形不復。”
“好!好!好!”
三聲叫好,忽睹都當即笑道:“有你相助,今日我定然要將那妖女擒下,令其嚐嚐那千人騎萬人罵的滋味,而且要將其剝去衣衫赤身裸體懸於午門,讓天下人知曉敢冒犯我蒙元天威的後果!”幾若實質般的煞氣,讓周圍聽到衆人,具是感覺心臟驟縮,不敢多做致詞。
張弘範在旁邊看了,心中嘆道:“若是人階強者自然難敵,但若是對方乃是地階強者呢?”想着那神秘莫測的女子,他更絕匪夷所思,心中亦是提起警惕,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畢竟這個世界,能夠突破地階的強者,起碼也得四十歲左右才行。
二十歲?
曠古爍今,從未見過!
……………………
“姐姐,你又殺人了!”
且望着地上一灘血漬,蕭星有些憂愁。
若是阻止對方拖延時間,她們已然做到,但是如同蕭月這般嗜殺,卻是太過了。
“爲何不殺?畢竟,他們本來就該死!”盈盈一笑,蕭月只將手一招,就自旁邊茂密草叢之中吸過一團碧綠纖維,然後將寶劍裹住輕輕一抹,上面沾染的血漬已然被擦拭而去,她輕輕一揮手中韶月劍,輕吟透澈、宛如空谷幽蘭一般,帶着莫名的冷意。
“姐姐!”蕭星目光轉淡,卻忽然有些低沉,暗道:“我還是想要看到姐姐以前的樣子。你這樣,不僅僅我會擔心的,就連師尊她也一樣。”
將劍插入劍鞘,蕭月卻笑了笑:“無妨!就他們那些許本領,如何是我的對手?”目光擡起,卻又望着遠處懸崖,猶自帶着崇敬還是興奮:“更何況師尊即將出世,他們?不過是一羣螻蟻罷了!”話語中猶自帶着自信。
“問題是,師尊她可能嗎?”
轉而擔心起來,蕭星死死盯着懸崖山頂之處。
此刻,那昔日兩位師祖涅槃之地,早已經被一股濃烈紅雲所罩住,明明裡面並未任何木材、石油之類的引燃之物,但是這昇仙臺之上卻被濃烈的火焰所覆蓋,濃郁熾紅當真如同火焰焚燒,一道道火舌沖天而起,像是將路過雲朵也燒了起來一樣,紅彤彤的讓人以爲那太上老君的八卦爐是否又被打翻了,將爐中神火丟了出來,落在這山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