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與方北宸的鬥嘴中,逐漸將心情調整了過來。
當下已經是黃昏,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莫小雪抱着布萊克,在電梯中的時候打趣方北宸道:“我說老方,你也捨得你媳婦出來奔波辛苦的。你乾脆變張無上限的*出來,這樣小罄就不用到處挖掘商機了。”
莫小雪管方北宸叫“老方”,一點也不拘束,聽起來倒是有幾分接地氣。
我白了她一眼:“你玄幻劇看多了吧,哪有變*的法術?!”
誰料話音剛落,方北宸倒是輕聲笑着說:“倒真有能變出錢的法術。”
莫小雪一聽也來了興致,哈哈大笑道:“我就說有嘛!老方你快給你家媳婦變些出來!”
我聞言也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方北宸,就看他下一秒搖了搖頭回道:“我與小罄有過私人約定。”
我一愣,忽然反應過來他說的約定是什麼。
之前我經歷狐妖事件後,我曾對方北宸說過“不願永遠受他保護,也想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一類的話。那時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笑着輕聲應允了我。
我還以爲他只是簡單敷衍我,直到今日才知道他一直把這話放在心上。
方北宸雖然承諾了讓我自己成長起來,可還是每次都放心不下,及時趕來陪着我。
我心中一暖。
此時電梯門也已經打開,走出樓道才發現天空瞬間下起了傾盆大雨。
莫小雪就住在隔壁的小區,三言兩語說了“再見”後就抱着布萊克往外衝。臨走前她囑咐我回家把靈媒微博搞起來,下次有什麼新的活兒記得叫上她。
我連聲答應,又衝毛毛躁躁的莫小雪喊了聲:“路滑,你跑慢些!”
莫小雪的背影最後消失在大雨中。
我和方北宸站在小區的門前,就見雨勢越來越大了。
出門前沒帶傘,我想起他的車就停在小區外,於是提議道:“要不我們也跑幾步出去吧?”
“好。”他說話間竟然脫下了外套,將衣服遮在我的頭上,摟過我的肩說,“走吧。”
慶幸車子停得不太遠,我們一路小跑上了車。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了,沒吃過晚飯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我本想拿包方便麪泡着吃,可是方北宸卻不許,又說要去附近給我買些吃的回來。我拗不過他,就將他送出屋後洗了個澡後。
沒想到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客廳裡已經坐了三、四個人。
大門已經被人給撬開了,黃毛老大翹着腿坐在藤椅上。雖然現在已經是深夜,他還是戴着那副大墨鏡,衝我邪邪一笑:“美女,錢準備好了嗎?”
我有些不滿,不過早就知道這些人不好對付。好在我之前就把卡中的一萬塊提前取了出來,現在加上蕭遠那一萬,剛好湊足兩萬塊。
我把錢扔給黃毛,冷冷道:“拿了錢請你快些離開。”
黃毛用手掂量了一下那疊錢,笑着問我:“這裡是多少啊?”
“兩萬啊!”我不耐煩地回道。
話音剛落,就看黃毛摘下了墨鏡,一雙眼睛在我的身上打量着,出爾反爾道:“兩萬?那是昨天的價格,我們的利息是一天一萬塊。”
我聽完也是氣得夠嗆,就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怎麼不去搶?拿了錢給我滾,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報警?哈哈哈哈哈!”黃毛裂開一嘴的黃牙笑得張狂。
一旁的幾名手下隨即也是樂得不行。
那黃毛又笑了幾聲,起身過來伸手想抓我。我一躲,他撲了個空,睜着那對眯眯眼對我說:“爺不是說過嗎?實在沒錢也有其他的還款方式。那天見到你之後,爺可是每晚都夢見和你做那事。要不你陪爺一晚,這兩萬塊的債就想扯平了,怎麼樣?”
他笑着又想伸手來抓我。
我揮起巴掌抽了他一耳光,恨恨道:“滾開!”
那一記耳光重重地落在了黃毛的臉上,霎時間就起了五根紅色的指印。黃毛被我打得有些懵,反應過來之後齜牙咧嘴的命令手下將我給按住。
他們人多加上力氣很大,我被兩個人按住了雙手,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
我又生氣又害怕,心裡只期盼着出門買東西的方北宸能快點回來。
黃毛見我動彈不得,捂住臉冷笑了一聲:“臭娘們,老子今天非得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他說完用手摸了摸我的臉,骯髒的手指一路往下,眼瞧着就快觸碰到我的胸部。我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眼淚含在眼眶裡幾乎就快要掉下來。
我咬牙狠狠地盯着他。
就在此時,黃毛突然“啊”的大叫了一聲,拼命地甩了甩手。
一旁的手下見狀忙問:“老大,你怎麼了?”
“剛纔好像有東西在咬我。”黃毛心神不定道,說完又連聲“啊”了幾下,胳膊上莫名多出了幾個牙印。
我低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兜兜來了!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當初的那些巧克力沒有白買,欣喜地叫他:“兜兜!”
黃毛和他的手下顯然看不見兜兜的鬼魂,一時間都後退了幾步,皺眉問我:“臭娘們,你在和誰說話?!”
黃毛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牙印,也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看我的。”兜兜皺起眉頭,然後撲向那一羣人,手腳並用踹了他們幾下。那羣人就如同炸開了鍋一般,相互撞擊在一起,畫面滑稽又可笑。
黃毛老大嚇得臉色慘白,率先衝了出去,嘴裡大叫着:“啊啊啊,有鬼啊!”
他那些手下也在瞬間都慫了,哆哆嗦嗦的倉皇逃竄。
我的眼淚總算是收了回去,連喘了好大兩口氣,就看見兜兜回到了我的身邊。
“今天謝謝你啊,小鬼,不!兜兜。”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他說,“要不是你趕來,我還真對付不了這羣流氓。”
我想起抽屜中還剩一盒巧克力,就拿出來感謝他。
我本來以爲巧克力對於兜兜來說,一定是最重要的存在了。
沒想到他一把將巧克力拍翻在地,瞪着我生氣道:“女人,你是不是去過了八大地獄?”
“是啊,怎麼了?”我點點頭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問。
兜兜聞言幾乎沒停頓,怒意十足地問我:“你是不是還被地獄之火灼傷了?”
我想起那日後背生不如死的疼痛感,至今還覺得有些心有餘悸,就輕聲回他:“沒錯,究竟怎麼了?”
兜兜的眼眶在此時泛出幾滴眼淚,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鬼魂也會哭!
我還沒來得及安慰他,就聽見他對我說:“你自己的傷,憑什麼要我家主人替你承受?!”
我心裡一急,忙問他:“你什麼意思?你家主人不是方北宸嗎?是方北宸他出什麼事了嗎?”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方北宸出門至今也有快半小時了。他到現在還沒回來,我不免心中擔憂。
“方大人再好不過了,可我家主人卻昏迷了好幾天!”兜兜眼裡的淚水止不住,“沒良心的女人,是誰三番五次的救你出險境?又是誰在你中了蜈蚣蠱後,第一時間趕來陪着你?我雖然不知道我家主人爲什麼要這般對你,可我決不會允許你傷害他!”
兜兜朝我一頓咆哮,我聽完他的話心裡也是咯噔一聲。
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的樣子。我想起那日在八大地獄的門口,他對我說過的話,以及次日清醒後發生的事。這一切都在我的心間化作了一個名字……
我不可置信地問兜兜:“你的主人……是景澤?”